《重生之将军，和离吧》盛世白衣

18、祭祀

　　祭祀前一天沈陌竟然被天隋皇帝突然派出去，据说是有什么紧急任务要他去办，还是那种除了他谁都不行的事。

　　没办法皇帝那边推不了，沈老爹的忌日又不能改，于是沈陌便叫他们先去他则尽量的赶回来，若是实在赶不回来便抽空再去一趟。

　　所以第二天便是宋青阳带着一路人马，吴伯领路浩浩荡荡的去了二十里外山上给沈老爹烧纸。

　　其实不用吴伯带路，宋青阳也是知道该如何走的。她怎么会忘了那个地方的，细算起来这便是她上一世噩梦的开端。

　　她骑着雅骓回头看了眼轿子中的女人，嘴角勾起个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的寒意如有型的刀子般骇人。

　　“驾——”她轻呵了声，雅骓随即小跑了起来。

　　那日赛马之后，沈陌便将雅骓和追风一起带回了府上，将雅骓给了她。追风和雅骓分不开，以前他觉得把两匹马都带回府里雅骓未免无事可做的无聊，如今倒是方便了。

　　他们一行人有骑马的有坐轿子的还有走着的，出行方式各异却保持着相同的速度，至少是没人掉队。

　　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山上郁郁葱葱前面还有条涓涓流动的小溪，到是个风水极佳的清幽之地，不得不说沈陌真的很会选地方。

　　她勒住马缰抬起手来，后面跟着的十来号人便都停了下来。吴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却不好意思说什么。

　　宋青阳没管众人的窃窃私语，只侧头对花蛮儿说：“蛮儿，你去告诉柳姑娘，前面是山路轿子不好走，再说了我们是出来祭祀不是小姐春游。你问她是选择骑马还是步行，若是选择骑马便把你的给她，你我共骑一匹。”

　　她说的声音不大不小，甚至有些懒洋洋的，不过却恰巧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夫人这是要立威了。

　　花蛮儿早就看着娇滴滴的大姑娘不顺眼，姑爷家怎么能出现其他的姑娘呢，知道姑爷娶了妻还不知道避嫌，一看便知道没安好心。

　　她乐颠颠的骑着马走到轿子旁，掀开了帘子把之前宋青阳跟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被人当众教训柳如是瓜子大的小脸立刻惨白，她用柔若无骨的手慌乱的比划着，然而这里没有一人是懂手语的。

　　花蛮儿更是有些不耐的蹙了下眉，“你别比划了，我们也看不懂。”

　　那张素白的小脸顿时更白了，她都担心这娇滴滴的小姐会不会当即晕过去，不过应该柳如是还算坚强缓了两口气还是给缓上了。

　　她下了轿子，随即蹲在地上拿起地上的小石子颤颤巍巍的写道，“我不会骑马，便步行吧。”

　　她的字倒是娟秀好看，花蛮儿看了眼，说道：“那你可别掉队啊，在这山上迷了路许就让豺狼给叼走了。”

　　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被这样一说更加的白了，白的几乎透明。她吓的摇摇晃晃的花蛮儿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到时候真把人吓出个好歹。她倒是不怕的，只不过是怕公主和姑爷间生嫌隙，为了这样的女子可不值。

　　宋青阳骑着马率先走在前面，可是她的注意力全放到了后面柳如是身上，她清楚的记得——再过五十米遇到一颗大槐树时柳如是会倒下，继而小产。

　　紧接着沈陌的盛怒给了她难以忘怀的教训。那时晚上他急忙忙的赶回来，不知柳如是是如何诉苦他又是怎么安慰她的失子之痛。等他带着滔天怒意踹开她的房门时，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就那样拿着他上阵杀敌的长枪，就那么一下直接穿透了她的右肩胛骨。骨头碎裂和筋脉折断的剧痛顿时湮没了她，她甚至脸上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只有他刚踹开门时她脸上的惊讶。

　　而这表情几乎保持了一个晚上。

　　其实她当时很想解释，解释她一个大将军一个在公主说一不二的公主，根本不知道怀孕的女人会这么娇弱，走两步路便会滑胎。从未有人教过她，她当谁都想她一样即使伤筋动骨疼几天也就过去了。

　　她虽然嫉妒甚至是对他们这对人嗤之以鼻，可是她从未想过用这么恶毒且不入流的方式去伤害一个女人以及那个无辜的孩子。

　　然而沈陌并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想必即使解释了也会让他以为这不过是她给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

　　紧接着她右肩上的剧痛还未停止，她便被他残暴的推在了床上。他眼中的怒意似是一把烈火，是要把她烧死，他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可是我告诉你宋青阳，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她两眼有些空洞的看着房顶，呢喃道：“怎么就两不相欠了呢……”

　　当日在山洞里你明明说过，是我悔了姑娘的清白，你且放心待我们出去后我便娶你。

　　我不远千里，放下了我的战友，离开了我的兄嫂，告别了我的家乡，放低了身份的来和亲，为的就是承当初的誓言嫁给你。

　　结果我等到的便是两不相欠吗？

　　伴随着衣服被撕扯下来，没有任何准备的贯穿，她的眼泪终究是“啪”的一下，砸在了他禁锢她身子的手上。

　　她终是没出息的痛哭出来，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痛，可最痛的却比不过心里。

　　鲜血顺着肩旁滑到了手上，浸红了她白色的衣衫。她无助的用充满鲜血的手推开他，却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声音已如蚊呐，“你放开我，沈陌，你放开我……”

　　沈陌在她身上面无表情的起伏着，“我知道你痛，只是你的这些痛又怎么比的上我的失子之痛，怎么比的上阿柳的痛？”

　　她眼神空洞的看上房顶，她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她的胳膊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了任何的直觉。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感知的游魂，在意识最后消失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细若游丝的说：“你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后来由于伤到了筋脉，救治的太晚，她的右臂彻底废了。在也挥不了鞭子上阵杀敌，也在不能骑着骏马四处疾驰。

　　便是这样想着她的右肩还在隐隐作痛，她下意识的扶了上去像是那恐怖的伤痕还在，可是明明现在这具身子在健康不过。

　　她一步一步靠近那颗大槐树，眼中带着些报复的快感，这一次她是故意的。

　　她摒心静气听着后面的动静，可是一步，两步……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槐树，为何后面没有传出任何慌乱？

　　再等等，她吞咽了下口水。此世确实有许多的不同，比如沈陌并未提前娶柳如是，柳如是也并未传出有孕的消息。

　　也是时间线有了偏差也不一定……她这样劝慰着自己。

　　她从未想过不是时间线的问题，因为相对于这个她更不会相信上一世恨她入骨的沈陌会爱上她。也不会相信上一世爱的情意绵绵的两个人，沈陌会放弃柳如是。

　　直到到了沈老爹的坟前，众人已经下马的下马，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而她还精神恍惚的骑在马上，直到花蛮儿叫她她才勉强的回过神来。

　　吴伯手脚麻利，就她这么愣神的功夫，蜡烛元宝纸钱已经统统摆好，只等她过去。

　　宋青阳身姿利落的下马，走到坟前撩起了前面的褂子便跪下，她这一下跪的不扭捏迟疑，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将当家主母的气势拉的十足，庄重又大气是与生俱来的。

　　随着她三拜烧纸上香后，家里其他的人也都一一上前。宋青阳退到一旁，视线还是忍不住往柳如是那看。

　　许是走久了体力不支，等人们都祭拜完了她才姗姗来迟。她摇摇晃晃的手还提着她那翠绿的裙摆，似是生怕地上的泥泞将衣服弄脏。宋青阳低头看了眼自己利落收摆的直裾，鼻息间忍不住发出个轻蔑的哼声。

　　她实在想不通，这样搅扰造作的人，为何沈陌会喜欢，不过他们二人倒也真是绝配了，只是她当初看走眼罢了。

　　柳如是慢慢跪了下去，白色的腰封使得她的小腰更加纤细，不盈一握。她柔柔的跪在那确实会让任何人都生出怜爱之心，她的眼睛忍不住顺着腰往下看。

　　按理说这么浅的衣服若有血渗出来不会看不到，可是那裙子除了裙摆处沾了些泥土外，所有地方都干净如新。

　　真是怪了……

　　“公主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走过去踹她一脚？”花蛮儿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出来，吓了她一跳。
　　她苦笑不得的问，“蛮儿你说什么呢？”

　　怀蛮儿叉着腰，满脸嫌弃的看着柳如是那边，“她这西子捧心的柔弱样真的拉低了整个将军的气势。”

　　宋青阳脑子里灵光一闪，抛去私人感情不说她看柳如是不顺眼，怕也是因为和整个生活的环境格格不入吧。

　　她嘴角勾起个笑，呢喃道：“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