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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堕胎 ...

  •   “大小姐!我的祖宗哎……家主吩咐过,您不能出去,别让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了。”守院的家丁拦在门前哀求着。

      他可不敢马虎,若是一个不留神被金宁儿溜了出去,自己的脑袋怕是也要跟着一起没了!

      “本小姐你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金宁儿是暴跳如雷。憋在家中许久,这再不出门,她当真要发疯了。

      “可……可这是家主的命令……”

      金宁儿懒得听他废话,狠狠将其一脚踹开,溜烟似的蹿了出去。

      自将阙娥交由摘星之手后,金玉蝉便一直将她软禁于闺房。不许出门露面,不许显于人前。金宁儿多少知金玉蝉用意,无外避开长生天宫眼线。但她素来不是个闲得住的,时间一久,屁股就坐不住了。

      今儿个已经是困在房间内的第三十天,憋闷得是百爪挠心。好在家丁们都是些个外强中干的,也不敢拦她。墙外的江都虽不复往日繁华,也总胜过金府内不变的一亩三分地。

      绕着往日花街溜达一圈,再无旧时光景。那一年长生天宫突袭江都,真真是场重创。直至今日,花街依然颓败,不见往日喧哗漫天。

      若说如今江都人烟最宣之地,却还是金家的红袖招仙楼。虽说是自家地盘,可金宁儿却不敢过分靠近,绕着旁道正想溜过去。却不想她才行至一半,角楼上的侍卫便瞧见了她。回头抬手的动作就是向上头禀报。金宁儿看在眼中气的够呛。她不屑地撇嘴,呸了一口,索性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招仙楼。

      红袖招香楼的掌柜王全登时迎了上来:“哎呦喂~小姐今日怎么来了?”

      “不能来是怎的?来还要只会你一声?”金宁儿心头憋火,见着人开口就骂,“本小姐做事须你来过问?”

      王全退居一侧,隐忍着不发,脸上迎笑,将金宁儿带进了大厅。金宁儿一刻不停,三步两步直冲上摘星的房间。却见门窗紧闭,房间内似有男客的声音。

      “她今日接客?”金宁儿贴着门扇,皱眉问道。

      “不曾啊~”

      “里头有男声,这么看来那就是私见,不合金家规矩!”

      金宁儿兴致大起,正愁一肚子的怒意无处发泄,这就给她安排上了。

      这个摘星当真没让她失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哥哥面前装得乖巧懂事,可女人最了解女人,再怎么样她也是妖人!如今在金家又私见男客,算是被她抓个正着。

      一会任她玲珑千面,也让她百口莫辩!

      金宁儿一脚将大门踢开,看着房间内的人,却愣了神。

      “你来这儿干什么?”

      金玉蝉回过身子,眯着眼睛,冷冰冰地盯着破门而入的金宁儿。兄妹二人四目相视,金宁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转身就要走:“我的事情不用你问!”

      “金宁儿!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他的立场!听哥哥一句话,别再和他见面。不然的话,我只能再将你关起来了。”金玉蝉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不轻不浮,里头的威胁毫不掩藏。

      “随便你,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且看这一遭,你困不困得住!”

      瞧着她离开,金玉蝉不由得摇头。长叹一声,终究是未能躲过。只希望这丫头莫要深陷其中,能尽早抽身……

      玖月留宿金家,本在那男人的意料之中。但唯有一事,他心中不明。若摘星有孕是假,玖月又为何与她同唱这一出戏?等日后时间一长,莫不是要露馅儿?

      且闺阁女子未婚先孕本就算是丑事了,金玉蝉又迟迟未有迎娶摘星的意思,那玖月不该没有丝毫反应才对。

      赫然之间,猛的惊起一身冷汗。方才灵光一现,他明白过来。若真是如自己猜测一般,玖月这是想要在这儿就除掉自己!

      这个玖月果然非等闲之辈,比之摘星不知强出多少。只要自己一死,这些事就全都安然了。

      不行,得要细细思虑一番了。

      然却不想这玖月还没发难,金家就又迎来了一位新的不速之客。

      许久未见的宿无欢,竟也悄悄地在这云诡波谲的金家,现身了。

      后院中,正撞见宿无欢腾无空中飘忽闪烁。两人当为初次见面,宿无欢的那双眼睛却一直紧盯着他,让人心里发毛。

      反看向过去,宿无欢依旧是束着红衣,似血般铺染的绚烂颓靡,盛放如虹。一头黑发用金簪来挽,无比精致。腰间系带上缠着黄丝,上头多了一枚玉珏,通体透润,是为珍品。

      依稀之间,宿无欢似与旧时有所不同,却难以说出有何不同。

      “长生天宫的人?”宿无欢揉捏着下巴,眼神咄咄地俯视着他,“本座之前并未见过你,新来的?”

      如之前一般说辞,他正欲重新赘述一遍,可话还未开口,宿无欢就笑了起来:“你莫要跟我说笑之前骗别人的那套说辞,当本座是个三岁娃娃,这样蹩脚的故事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这家伙如之前一样,各个方面,难以对付。

      他心底一番慌乱,好在有黄金遮挡着脸,才不致露馅:“护法祭司不信也罢,我能说的只有那些。”

      宿无欢倾身,渐渐贴在他跟前。彼此之间距离极近,他闻得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檀香味。宿无欢的嘴在他耳边突然开口:“你当真以为有这么一张黄金遮,本座便拿你没有办法?在本座面前,你们就如同一张张白纸。”

      他刚才在读心?不是说这黄金遮可以挡了宿无欢的读心术吗?

      心中彻底没了底,但却也只能装着一番坦然。

      “属下是大教主陆琢手底下的人,护法祭司大人若真想知晓属下是谁,不如去询问教主来得更快。”他也不知怎么,这段话就莫名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你胆子挺大的啊,想拿教主压本座?”宿无欢的嘴角咧开,眼睛里泛起了红光,却又一瞬间恢复平常。

      他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身影消散于空。这下才敢大口喘息,刚才着实惊险。不过不曾想自己换了一个身份,面对宿无欢时却多了许多之前没有的东西。

      嗯~如此看来,这个身份尚且不错。

      宿无欢的出现,并未搅动金家如今的局面。似乎除了他之外,并无人知晓宿无欢曾来过。他也在金玉蝉面前多次暗中提及多次,可无论是看金玉蝉的反应还是回答,都可以肯定,金玉蝉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不是来找金玉蝉的,那宿无欢为何会出现在金家?

      麻烦的是还未等把这个事儿弄明白,玖月那方面已经率先动手,向他狠狠地泼了一盆脏水。

      玖月与金家众人悉数聚于摘星的房内,看着他缓缓而来,瞳孔里有看不清的异彩。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不同于一般的腥膻气味,那是一种……血腥带着尿骚味。没错,就是一股子尿骚味,刺鼻难闻的很。

      窗户紧闭,帘子也合了起来。房间内不见光也不通风,却点着数盏烛灯。灯花爆裂,烛光微动,见得摘星面上毫无血色。而她身下的被褥衣衫却都已被血打湿,殷红一片。

      这充斥房间的怪味儿,就是从那儿飘出来的!

      摘星躺在玖月的怀中,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缩发抖。眼神惶惶,看向门口,冷不丁猛扑上来,扒着他大声质问:“你这个狗奴才!为何要害我的孩儿,为何要害我的孩儿?”

      看着摘星神若癫狂,形如疯妇,哪有半点尊贵之相。那张蜡黄的脸蛋没了半点精神,嘴唇泛白,牙关紧咬。隔着衣衫方石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双手的冰凉,要知这房间内足足安了四盆暖炉,再加上这将将入冬的天气,房间内燥的很,如此这般,可见摘星身体之虚。

      便是突变,他却依然同平常,甚是镇定。垂下头,那张冷冰冰的黄金遮下看不出他的脸色。掰开摘星扯住自己衣领的双手,反问了一句:“摘星圣女,何出此言?”

      玖月扶住踉跄的摘星,面色愤怒阴冷,额头上甚至怒露了青筋。她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狗奴才!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装傻充愣吗?”

      人证物证?装傻充愣?

      呦呵…这小丫头果然是个心狠手辣不留后路的,在方石来之前,将一切做了全套。再瞧着金宁儿与金玉蝉的面色,一眼便可知他们两个也已是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

      看来,唯有这个所谓的“凶手”,对一切还是不明不白的。

      脏水泼上了脸,怎么着也得为自己说上两嘴。他肩头一耸,两手一摊,苦笑着问:“月圣女,您这说的又是哪一遭?何来的人证物证,属下
      又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

      玖月冷笑,端起长案上还剩半碗的苦涩药汁。甜白瓷碗内浓黑的汁水如墨,隔得老远便让人皱起了鼻子。这东西看起来就不对,与毒药有何两样?

      “这碗滋补汤药不就是你命人送来的?正是因为它,我妹妹才会虚滑流产。方才金家的家医已来验过,这其中有大量的狄希兰,你还敢说一切与你无关?”

      这空口白牙的污蔑,当真是不动脑子的。自己未曾近过摘星的身,更不曾送过什么东西,玖月这莫不是疯了?

      可金宁儿与金玉蝉脸上神请,却让他恍然大悟。虽是污蔑,可有人硬要相信的话,这就不同了!

      更何况金家这二位,本就心怀鬼胎,做顺水推舟再寻常不过。

      “你果然不认。”玖月一拍手,门外走进来一青衣女子。方石眉毛一挑,玖月动作也忒快了,连在金家暂时伺候的竟也给收买了。

      见玖月指着那少女说:“你来将事情说清楚,看他还有何辩解!”

      那少女身子颤颤,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泣泪答道:“小姐饶命,家主饶命,此事与小的无关,小的也只是被逼无奈,奉他人命行事……”

      “奉命行事?”玖月瞪圆了眼睛,“奉谁的命?说清楚!”

      少女怯懦地看了一眼旁侧被众人所指的男人,虽不敢开口,可这意思已然明了。

      他却不恼怒吼,只是坐正,笑着问道:“就这样?”

      “就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玖月再拍手,又进来一灰衣小厮。定睛一看,好家伙!竟也是侍候在自己身侧每日递饭的。且他手中还拿着些许药罐药渣,一进来就是叩首磕头,忙不迭的将事情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那还能有什么旁的?不过是将一切推诿至“凶手”身上。说是他命人煎的药,是他命人将药端给摘星,说是补身补胎的灵药。而“单纯至极”的摘星心觉既是父亲的手下,定不敢坑害自己,遂放心喝了。不料这药才下肚半碗,竟就轻易夺了她的胎不说,还险些要了她的命!

      “如此,就是圣女的手段?”男人依靠地坐在楠木八仙椅上,语气里尽是嘲讽,“还有吗?”

      “你还在装什么疯卖什么傻?人证物证俱在,可谓铁证如山!你的恶行以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好说的!”玖月袖袍一甩,面色如冰霜刺骨,眼神如锥,若能杀人,早已把面前人千刀万剐不知多少遍。

      男人没去理会,对着那两个下人问:“你们两个,可是平日里伺候我的?”

      “这个当然。”那二人机灵的很,跪在地上,对着座上磕了一个响头,“大人,事已至此,小的也不敢隐瞒。我们两个虽伺候您,可我们毕竟是金家的奴才。原本想着您是好意,却不料……这家主的第一个孩子竟就断送在了您的手上。我们两个做奴才的,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呀……”

      这出戏唱的,有平有铺,有扬有落,高潮雀起不说,人人都入了戏。就连他自己也看得入神,险些忘了自己也是戏中人。

      “我再问你啊,你仔细想想,这药当真是我命你煎的?命你端给摘星圣女的?”

      “不……不错。”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涩涩回应了。

      他又看向玖月说,指着那称放着黑水的瓷碗:“如月圣女所说,是这碗药里有大量的狄希兰,才使得摘星圣女滑胎,对吧?”

      玖月心头嘀咕起来,想着这人莫不是要耍什么花招?

      但到底还是点头。总之人证物证俱在,料他方石也不能翻出什么花来。

      可不料,这人却突然大笑起来,一直不语的金玉蝉在一旁开口:“先生为何大笑?”他看上去怒的很,但却只是空有怒火,眼中了无怒意。

      不过金玉蝉这话接的算好,这样才能让他把话继续说下去:“当然是笑你们金家奴才,口口声声说的是伺候金家,不敢生有二心。做的却是吃碗看锅,心思别用!”

      “你……”跪地的两人像被扎了一下,恼怒地指着他,“你含血喷人!”

      轻蔑地瞥了一眼,转头接着对金玉蝉说道:“狄希兰是什么东西?那是利尿的贱药,要用量巨大才可至滑胎,可算是常识!你们金家的奴才若不是生了二心,便是瞎了狗眼,大量的狄希兰竟也敢加进安胎药里!”他顿了顿,接着说:

      “要得说有人要谋害长生天宫圣女,你们金家的奴才,可逃不脱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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