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赢家[足球]》橙盈

21、第二十一章

　　李真在比赛第42分钟进了一个教科书式的外脚背进球，皮球兜出一记匪夷所思的弧线绕过所有起跳的后卫、绕过试图动作的门将，兜头栽进球网里。
　　这弧线，就算罗伯特·卡洛斯在这里也会忍不住贺声彩吧？

　　“挺生猛。”
　　“谁说不是呢。”
　　亚历克桑德罗和阿尔伯托一左一右的感叹道。

　　上半场结束，青年队2:1领先卡斯蒂亚，小中国人梅开二度，他进的第二球是一个漂亮的远射，只挂球网右上死角。
　　门将再度望球兴叹，去他喵的足球梦。

　　穆里尼奥甚至伸手鼓了鼓掌。
　　莫拉塔看见了，更沮丧了。
　　没有表现好。
　　虽然进了一个球，还是没有表现好。
　　不，是那个人表现的太好了……

　　休息时，穆里尼奥不知道对两个教练说了什么，下半场开始时，莫拉塔和李真被掉了个个。

　　两人开头也是非常吃惊，但教练的要求，大家都是听的。

　　于是现在，李真在卡斯蒂亚那队，莫拉塔回到青年队。

　　虽然不明白教练为什么这样调换……但总是有他的道理吧。

　　李真下半场踢得非常不舒服。

　　卡斯蒂亚的阵型是451，他被顶在最前，最接近禁区的位置，也是防守最密集的位置。防守他的都是他平时训练时的队友，了解他的跑动和出球路线，这帮人防他，比卡瓦哈尔有心得多了。

　　恰恰相反，莫拉塔的表现却越来越精彩。他离开青年队才一个半月，之前的两年都是和这帮队友一同训练，他们配合非常默契。
　　唯一的缺点是，在刚开始的十分钟，莫拉塔和赫塞经常跑重位置，给对手留出另一边的空当。不过这很快就得到了改善，他们看准彼此，时常换边，空间被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很快这个变换取得了成效。
　　下半场第15分钟，莫拉塔接马丁传球，横敲赫塞，自己闯入禁区接应。
　　赫塞远射被扑出，莫拉塔补射得手！
　　3:1！
　　青年队进了第三个球，但这是莫拉塔进的。

　　莫拉塔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终于怒吼着宣泄出心中的憋闷。他向李真遥遥比了个“二”的手势。
　　李真瞧的正着，忍不住一个冲动，冲他回敬了个“三”。
　　意思你等着，我要进第三个。

　　可惜这次他没能完成——
　　整个下半场，李真都没有什么发挥。倒是让莫拉塔在终场前利用角球机会蒙进去一个，比分改写成4：1。
　　这是两队交战时比较悬殊的比分了。

　　莫拉塔进了三球，李真二球。

　　莫拉塔特地跑到李真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得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真摸摸鼻子，嘴角微微抽了抽，有点不爽。
　　他知道莫拉塔是好胜心强，自己也一样。这场输了，下一场一定要赢回来。

　　不过到底，教练为何要这样安排，难道是想看看他们二人在不同的体系下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那岂不是说明，莫拉塔比他更能适应不同的队伍吗？
　　等等，莫非穆里尼奥在考察的，是他和莫拉塔吗？

　　这个念头一出，他脑子猛地就热了。
　　纳入被考察对象这一点，已经足够使他兴奋了——那意味着，他代表一线队出战，是存在可能的。
　　而且，这个时间，也许会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可是他没能进更多的球。

　　他突然就懂了莫拉塔那种强烈的不甘心。

　　当你没有希望没有期待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目的性。而当自己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就是渴望达到顶峰的时候。
　　就好比竞技体育里最难受的，永远是那个第二名。

　　比赛完，两队的成员回到各自的更衣室休息换衣服。

　　莫拉塔回到更衣室，才反应过不对味儿。是的，下半场他进了两个球，但是他所在的这支球队输了。他刚刚庆祝的那么热烈——

　　坐在输球的队友中间，他有些怅然若失，还有一点小小的愧疚。
　　为了掩盖这种不安，莫拉塔问坐在自己旁边的队长：“纳乔，和李真做队友的感觉怎么样？”
　　和防他的时候相比呢？

　　“他跟我们配合不好——”纳乔拿毛巾擦了把脸，“这是自然的，从来没有同队训练过，真不知道教练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做。”

　　“哦……”莫拉塔心不在焉，还想继续东拉西扯些什么，突然有人从门口进来，叫他的名字。

　　“阿尔瓦罗·莫拉塔，”身着正装的工作人员叫道，“穆里尼奥教练请你来一趟办公室。”

　　莫拉塔立刻站了起来，心脏砰砰砰砰直跳。

　　选中我了吗？

　　他太想去一线队了……

　　·

　　“认识一下，这是……”
　　阿尔伯托为他们彼此做了介绍。
　　“您好，我是李真！”面对穆里尼奥，他下意识用上了自己那蹩脚的葡萄牙语。

　　穆里尼奥似乎笑了，不过那个表情比较短暂，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李真心想。

　　“我们以后会有充足的时间熟悉起来。”穆里尼奥看着面前这青年，觉得他换上便装后看着非常不像一个运动员，倒像是个为学校演讲的学生代表。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请进。”穆里尼奥提高声量道。

　　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走了进来，莫拉塔转身关上门，回身恭敬道“教练”……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穆里尼奥对面的那个家伙，那下一句话就卡在嗓子里。

　　这家伙怎么也在？

　　李真笑吟吟转过头，莫拉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难道说，他也要跟一线队去萨拉戈萨？

　　教练是认真的吗？

　　他才来这里多久！就有了为一线队出战的机会？

　　这种微妙的情绪直到穆里尼奥向他俩宣布随队至少三周都没有消失。

　　等穆里尼奥离开，李真却叫住了正准备利落走人的莫拉塔。

　　“明天咱们一块去吧。”

　　莫拉塔抬抬眼皮，有些不耐烦：“行啊，我七点钟就去报道！你起得来吗？”

　　李真：“……”
　　他默默点头：“当然，我六点半在宿舍楼下等你。”

　　只是夜里，李真破天荒失眠了。
　　说实在的，他为穆里尼奥选中自己而夜不能寐——那可是皇马一线队啊！
　　不知道对阵萨拉戈萨，自己能不能上场……
　　就算不能上场，能合练一段时间也好啊！

　　他也有点忐忑……
　　一线队全是大佬。
　　自己西班牙语很烂的。
　　不管，抱莫拉塔大腿好了。脸皮厚一点，他也不好真的不理人。

　　李真想着想着，辗转反侧，坐起来一看手机，凌晨两点。明天还要早起，全天的辛苦训练！他抱头叹了口气。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
　　收到一条新信息，来自他的新经纪人。

　　“您好，之前的合约问题已经搞定，即将飞马德里与你会面，合作愉快——贺褚。”

　　和皇马的合同是7月份克劳帮他搞定的，来的这几个礼拜也没有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他几乎把经纪人的事情给忘记了。

　　“好的，我也很期待。”

　　回复完短信，他揉揉有些涩的眼睛，哀叹着重新倒在床上，属羊吧。一只羊两只羊……跳过栅栏排一排……

　　第二天，他头一次是被闹钟叫醒而不是自然醒。洗脸时看向镜子，镜子里的那个人面庞红润有生气，虽然熬了一夜，除了神色有些倦怠外并看不出来任何影响。他松了一口气，把冷水拍在脸上，神智清明。

　　莫拉塔下楼时，那个中国人正倚在楼梯扶手上出神。清晨的微风里，微长的柔软发梢搔得脸颊微痒，李真伸手把黑发别到耳后。他看着不远处蹦跳觅食的小鸟，脸上显露出温柔的神情。
　　莫拉塔站在那里看得微微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叫他的名字：“你真的这么早啊？”

　　李真偏过头来，语气自然：“早安。”

　　这句西班牙语的早安，他说的还是很标准的，李真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看着下楼来的莫拉塔说：“先吃早饭？”

　　莫拉塔点点头，绕过楼梯转角，微风也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听着旁边这家伙抱怨昨晚失眠有多么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他。

　　两个人穿过长长的绿荫小径，往整个基地的最里面走去。一线队训练场门口那条长长的通路，看起来有种魔力。
　　李真正想着好久没看到那个这个点来训练的人了，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