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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刘猛的房间距离他们这里还挺远,天下起了雪,落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

      “林公子,你冷吗?”胡相宜看着身着单薄的林染问道。

      林染摇头道:“不冷。”

      “我也不冷,”胡相宜笑笑,“我们习武之人要比你们寻常人更加耐寒耐热,我给你狐裘你怎么没穿?”

      “我自己有衣服可穿。”林染说道。

      胡相宜道:“你的是你的,可这是我送给你的。”

      “刘猛有八个贴身丫鬟,四个贴身小厮,”林染无意于胡相宜继续将这个话题说下去,便转移话题说道,“昨天守夜的丫鬟是梅香和梅秀两个丫鬟,大梁和小聚两个小厮。”

      “他竟然有这么多贴身仆人,”胡相宜都为之乍舌,“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吧?那咱们现在先去找谁?”

      “先去找那两个小厮,然后再去找那四个丫鬟。”林染说道,然后又压低声音对胡相宜说了几句话。

      胡相宜连连点头。

      身为刘猛身边的贴身小厮和丫鬟,在山寨中十分的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甚至就连掌管一方的头领们也想法设法地巴结着他们,他们采取轮值制,这会儿昨晚值守的都回去休息,没在刘猛跟前伺候着。

      林染再去方才看到他们的地方去找,大梁和小聚全都没再。

      一连问了几个喽啰都说没看到。

      胡相宜有些沉不住气:“他们是故意的吧?”

      “再找找吧,”林染说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行事。”他看出来这位姑奶奶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达到顶峰。

      胡相宜只得按捺住怒火,俩人站在木头桥上,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雪无声的落下,今日连风都没有,站在此处正是欣赏雪景的好时机。

      纵虎寨修的很美,又在山上,修建时将山中可利用的资源全部利用得上,周围的景色被雪装点着,倒是别有一番风采。

      胡相宜伸出一手,任由雪花掉落在掌心中,瞬间化成了一滴水,冰冰凉凉的,笑意不自觉地跃然于脸上。

      “你笑起来很好看,”林染随口夸赞了一句,“走吧。”

      “你在夸我?”胡相宜看着踱步就走的林染跟了上去,“咱们去哪?”

      林染道:“我大概知道那两个小厮在哪了。”

      “你刚才是在夸我吗?”胡相宜还在执着方才的话不放。

      “实话实说而已。”林染道。

      心底像冰封的雪照到了阳光一样开始融化成水,并逐渐沸腾。

      胡相宜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烫,她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那咱们走吧。”

      “我方才听几个下人谈话,说要去小屋玩玩,边说话手里还边数着银子。”林染说着自己的新发现,“我猜他们说的小屋一定是赌/博的地方,大梁和小聚今日无事,现在又不能下山,估计会去那里。”

      胡相宜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跟上去瞧瞧。”

      前面有四个小喽啰,边走边聚集在一起谈论最近手气不好的事,倒也没发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胡相宜和林染。

      胡相宜跟着他们转了几个弯,走了挺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排矮小的茅草屋前停下。

      四个小喽啰一推开房门就大声嚷嚷起来。

      “来来来,老子今日必须要赌个痛痛快快的!”

      “你还敢来?不怕把底裤都输没了?”有人调笑着。

      胡相宜与林染相互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气味有些难闻,汗味,烟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胡相宜一进去就用手捂住了鼻子,整个屋子并不大,摆了六张桌子,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光线也不是很足,最角落的那两张桌子上点着油灯。不过油灯的光亮过于微弱,聊胜于无吧。

      房间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十分之大,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牌桌上,有的人的眼底泛着红丝,赌得满眼通红。倒是没人注意胡相宜和林染来了。

      胡相宜贴近林染小声问:“找到他们了吗?”

      林染用手指向最角落的那张桌子:“在那里。”

      胡相宜急道:“那咱们快过去。”

      林染抬起手臂挡在她的面前:“莫急。”

      胡相宜不知道林染要干什么,但也未加多问。只见林染站在离他们最近的赌桌后面看了过去,林染的个子很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牌桌上的动向。他看了一会儿后,对胡相宜点点头:“走吧。”

      胡相宜来到大梁和小聚身后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两人都赌得红了眼,对胡相宜的拍打并没在意。于是胡相宜就重重地又拍了两人一下,这才可把他们惹急了,要知道他们在这纵虎寨上也算是横着走的人物,还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们。

      等他们回头一看是胡相宜,就更气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胡相宜道:“自然是来找你们。”

      “去去去,别耽误老子玩牌,”两人像轰苍蝇似的轰他们,“你们不是来找过我们一次了?我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大当家的昨天晚上没出去过。”

      赌桌上的其他人好信地问:“找你们俩什么事?”

      “他们怀疑是大当家的把人杀了,来找我们问大当家的昨天晚上去哪了。”大梁一脸不屑地跟着旁边的小喽啰说道。

      那小喽啰一听,也是满脸的嘲讽:“真是傻子,我们可都是大当家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对他不利的话。还来找咱们来问,脑子被驴踢了吧。”

      胡相宜压不住怒火,举起手来就要动手,被林染及时地拦住了。

      “那我也来和你们玩一玩。”林染的目光扫过赌桌上的人一眼,“不问你们,只和你们玩一玩。怎么?不敢和我玩?”

      胡相宜微微睁大了眼睛,林染不是书生吗?怎么也会赌博?

      大梁被林染这漫不经心的样子镇住了,但像他们这种人最看不上的就是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什么用都没有,最是废物:“你一个书生也会赌?”

      林染道:“你敢吗?”

      “嘿,哥几个瞧见没有,这书生想和咱们赌钱?”大梁将一条腿放在条凳上,满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你们说咱们和他赌不赌?”

      “赌!赌!赌!”这群小喽啰起哄着。

      大梁又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林染:“你一个穷书生,有银子和我们赌吗?”

      “当然有!”胡相宜掏出一个荷包重重地砸在赌桌上,“这些够吗?不够还有。”

      大梁和小聚眼珠子瞪得溜圆,争着去扒拉赌桌上的那袋银子。

      胡相宜身为一寨之主,这点儿排面还是有的。

      这群小喽啰看到荷包里那么多的银子,眼睛当即直了,也不管胡相宜和林染是什么身份连连邀请他们加入到牌局中。

      “咱们就玩简单的猜大猜小吧。”林染的眼睛在牌桌上扫了一眼,“可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你们要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大梁有些不高兴:“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出老千?”

      林染道:“小生并无此意。”

      “那你什么意思?”所有的小喽啰都问。

      “我只是想让自己输得心服口服。”林染淡然道,“如果你们不能让我输得明白,我便不玩儿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钱袋就要走。

      那些小喽啰岂能放过这么大只肥羊,又都叫住他:“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林染从牌桌上取出红绿两根签子,又将牌桶拿来,“这只红色的签子是大,绿色的那只是小。我会事先选出红绿签子放入这牌桶中,等揭完了大小再揭我的桶。”这样他们就不会事先知道林染压大压小,如此一来,就杜绝了他们出老千的念头。

      小喽啰们相互看看,大梁和小聚相互看了一眼,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道:“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但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招,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开始吧。”林染漫不经心的将一只签放在牌桶里,然后往桌子上一扣。

      其他的人顿时大吼大叫起来,有说压大的有说压小的。

      胡相宜的双眼紧盯着林染的那个牌桶,她实在看不出来那有什么名堂。她之前听林染说他的生活经历,感觉像林染这样的人应该连赌博都没见过,怎么会玩这些东西?但看林染那淡定神闲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赢的。

      胡相宜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汗,那边的牌与林染的签子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掀开的。

      “大!”

      这群人大喊大叫着,赢了的兴奋地嗷嗷叫,输了的连说了几声晦气。

      胡相宜也兴奋地大喊大叫:“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她帮着林染将赢来的钱全都划拉了过来。

      其他的小喽啰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才第一回合而已,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可是连接几个回合,不管是压大还是压小,全都是林染赢。

      一直玩了十多个回合,皆是如此。这就很值得人寻味了,众人再看林染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胡相宜高兴地一个劲地把银子往自己这边划拉:“怎么样?你们不是看不起书生吗?怎么?书生不还是把你们都赢了?”

      输的那些小喽啰都垂头丧气的,就连大梁和小聚也输了不少。

      “咱们再玩儿别的。”大梁有些气急败坏。

      “抱歉,别的小生不会。”林染拱拱手,“恕小生不能奉陪了。”

      胡相宜道:“玩了这么久了,我们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你们赢了我们这么多银子就想走?”大梁恶狠狠地喊着。

      胡相宜眉毛一挑:“怎么?还不让我们走?你们纵虎寨就是这么待客的?要不要我去找刘猛说一说?”

      大梁还要不依不饶,小聚拦住他,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大梁只得不情不愿地放他们走。

      胡相宜抱着一大堆银子,等与林染到了外面,她将银子往林染怀里一塞,笑得很开心:“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能赢这么多。”

      “这些银子你先收好,以后会有用处。”林染道。

      胡相宜便没再说什么:“那咱们现在要干什么?”

      “等。”林染指指前面的那个凉亭,“去那里吧。”

      眼下还在下雪,在凉亭那里还能避避雪。

      俩人走到那里,胡相宜问:“咱们在等谁?等大梁还是小聚?”

      “小聚,他看起来虽然比大梁平易近人一些,但是心机绝对不亚于大梁。”林染说着自己的发现,“他看到我赢了这么多银子,一定会来找我问是怎么赢的。”

      “那咱们就可以借机问他刘猛的事?”胡相宜面上一喜。

      “只怕没那么容易,他不会说实话的。”林染道,“不过不急。”

      “你之前玩过这个?”胡相宜有些好奇。

      林染道:“第一次。”

      “第一次就这么厉害?”胡相宜更惊奇了,“你的运气可太好了!”

      林染看了她一眼:“你以为真的是凭运气?”

      胡相宜一惊:“你出老千了?”可他离着他那么近,什么都没瞧见啊。而且里面都是纵虎寨的人,若是他出老千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啊。

      林染没有回答,胡相宜待要再问时,就见小聚推开门出来了。

      林染忙道:“走。”

      胡相宜忙跟着林染往外面走,小聚张望了一会儿,一眼瞧见了在不远处的胡相宜和林染二人。

      “那个小白脸!”小聚大喊着,“站住!”

      林染想要回头,胡相宜一把拉住他不让他回:“这么没礼貌,才不要搭理他。”

      胡相宜拉着林染越走越快,小聚在后面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答复。

      又快速跑了几步,跑到他们面前:“我叫你那么多声,你们没听见啊。”

      胡相宜一脸纳闷:“没啊,我就听到后面有狗叫。”

      “你敢说我是狗?”小聚瞬间火了。

      “捡什么的都有,还是捡骂的?”胡相宜冷哼了一声,“你听听这周围是不是狗叫?”

      纵虎寨中养了很多狗,这会儿狗叫声正此起彼伏着。

      小聚噎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胡相宜拉过林染就要走,小聚又喊了一声:“那小白脸!”

      胡相宜没有理,小聚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改了下称呼:“林公子——林公子——”

      胡相宜这才止住脚步:“干什么?找我们有事?”

      “我想问问林公子刚才是怎么赢的?”小聚终于说出了来意。

      “凭什么要告诉你?”胡相宜上下打量着小聚,“你算什么东西?”

      小聚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个总可以了吧?”

      胡相宜哼了几哼:“你认为这些银子我会放在眼里吗?你是不是忘了,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还缺你那点儿银子吗?”

      “那,那你想怎么样?”小聚想了一下,“你们是想要我出卖大当家的?我告诉你们,这肯定是不行的。别的事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

      “我刚才来的路上遇到池统领了,听说他要去找梅香。”林染在一旁开口道,池统领是纵虎寨几个统领之一,深得刘猛信赖。

      “什么?”小聚怒不可遏,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地就往前面走。

      “怎么回事?”胡相宜似乎是看明白了一些,“他喜欢梅香?”

      “嗯,但是池统领也喜欢梅香。”林染说道,“此外,小聚还有个好兄弟,经常给他出谋划策追求梅香。”

      胡相宜捋了一下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谁?”

      林染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来人:“他——”

      大梁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也跟着出来找林染。

      胡相宜小声问:“你是说大梁经常给小聚出谋划策,帮助他追求梅香?”

      林染应了一声。

      胡相宜还是有些没明白,林染到这里赌到底是为什么,又为什么骗小聚池统领去找梅香了。

      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眼见着大梁过来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胡相宜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站在这里看风景不行啊?”

      “可以,当然可以。”大梁的眉毛又粗又浓,整个人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

      胡相宜拉着林染就要走,又被大梁叫住了:“那个林公子,我想问问你方才是怎么赢的。”

      “还能怎么赢的?自然是凭着真本事赢的。”胡相宜道,“你们那么多的人也都看到了,我们可没出老千,完全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大梁这副长相,就算是想要求人,但是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在求人,“我只是想问问,林公子是怎么猜出来的,怎么会那么准呢。”

      “抱歉,恕我不能说。”林染满脸的歉意。

      “为什么?”大梁问。

      “方才小聚已经问过我了,”林染回道,“我已经告诉他了,我每到一个地方只能告诉一个人,这是规矩。”

      “你少糊弄我,哪来的这种规矩。”大梁显然不相信林染的话。

      胡相宜道:“怎么没有?山下的那些人收徒不都定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吗,你跟着刘猛也都看到了,要让那群人坏了规矩,还不如杀了他们。林公子这一手这么厉害,能告诉别人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他告诉所有人?那岂不是谁都知道这个了?那人人都赢,还怎么玩了。”

      大梁似乎被胡相宜说服了,眼睛转了几转,满脸的不甘心。

      林染问。“你真想知道?”

      大梁点头:“那不废话吗?”

      “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不如去问小聚吧,”林染道,“我已经教会他了,你和小聚关系那么好,想必他不会介意和你分享的。如此,也不算坏了我的规矩。”

      大梁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他可以去找小聚问啊,于是便也急急忙忙地走了。

      胡相宜这时才算是看出来林染来此的目的,直到大梁走远,再也看不见身影,她这才大胆地问:“小聚找到梅香后,梅香肯定会说池统领没有去找她啊。那他不就知道你在骗他吗?”

      “小聚正处于对梅香患得患失的状态中,”林染边走边说道,“尤其池统领又频频对梅香示好,他便觉得梅香对池统领也有那个意思。他找到梅香以后,就算梅香说池统领并没有来找她,只怕他也不会信的。”

      “那大梁呢?你什么都没教过小聚,他找到小聚以后,不就露馅了吗?”胡相宜又问道。

      “所以才是攻心。”林染弹落了肩膀上的雪,“咱们只管等着他们吧。”

      “那现在还去哪?去找那四个丫鬟吗?”胡相宜问。

      “不用去了,”林染道,“免得和他们撞上。”

      胡相宜抬头看看天:“现在中午了,咱们也该吃饭了。”

      俩人来到了用餐厅,那里早已经有了很多人,华恒也在。

      华恒瞧见林染冲着他点点头,又对胡相宜怒目而视。

      胡相宜今日心情还不错,才不与他一般见识。

      小缇在不远处朝胡相宜招手,胡相宜瞧见走了过去。

      小缇帮着胡相宜挪开椅子叫她坐下,她则与大做站在胡相宜身后。

      “洛九天呢?”胡相宜问。

      小缇道:“一直没回来。”

      胡相宜对林染道:“应该是寻到了出山寨的法子。”要不然这么长也没见他回来,想必应该是下山了。

      正说着,就见刘佩佩也来了,一跳一跳地来到胡相宜身边:“胡姐姐——”

      “佩佩。”胡相宜朝着她笑了笑。

      “胡姐姐,我二叔和九天叔叔一起下山了。”刘佩佩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洛九天和你二叔一起下山了?”这倒是挺让胡相宜惊讶的,她猜到了洛九天下山的事情,但是没猜到祝绮风竟然和洛九天也一起下山,“你二叔?”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就看到他们是一起下的山。”刘佩佩回头看了一眼,“胡姐姐你先坐着,我先去那边了。”

      胡相宜还是没想明白方才刘佩佩说的事:“洛九天是怎么把祝绮风忽悠下山的?祝绮风那人看起来不太好接触啊。”

      林染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洛公子定有过人之处。”

      胡相宜对此事保持着强烈的好奇:“真是奇了怪了。”恨不得一时洛九天回来,好问一问。

      用饭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事就多。

      有的寨主瞧见胡相宜好端端地坐在此处,就想找事。

      “杀人凶手竟然也敢在这里坐着?”有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一说话,顿时有很多人对着胡相宜指指点点。

      胡相宜忍不住地想要起身,被林染一把拦住:“稍安勿躁,且先忍耐一些。”

      胡相宜笑道:“若我不是杀人凶手呢?”

      “你还不是杀人凶手?”那群男人显然不信。

      “咱们打个赌吧。”胡相宜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赌我是不是杀人凶手,不赌银子,那没什么意思。”

      “那你说赌什么?”男人们一听这个,瞬间都来了精神。

      “你们说吧。”胡相宜老神在在,“不管赌什么,我都和你们玩玩。”

      有些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如果你输了,你就脱.光了衣服到床上陪我们玩玩。”

      “那我要是赢了呢?你们脱.光了衣服也到床上陪我玩玩?”胡相宜嘴角微微翘起,“那这个赌我打不打有什么意思?嗯?”

      那些男人们相互看了看,突然有个络腮胡站出来大声道:“胡大当家的说的在理,这样吧,如果我们赢了,你就从我们的裆下钻过去怎么样?”

      说着他还用手一撩衣摆,笑得很是淫.荡。他这么一笑,其他的男人也全都笑了出来。

      “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从胡大当家的档下钻过去。”男人挂着满脸恶意的笑,又环顾着其他人,“兄弟们,你们说这怎么样啊?”

      “好,我同意!”马上有人站了出来。

      “我也同意!”又有个人站了出来。

      “我同意!”

      “我同意!”

      所有人都高喊着同意。

      刘佩佩看不下去从座位上起来,几步走到这里,将胡相宜护在身后:“你们不要欺负胡姐姐!”

      “哎——怎么能是欺负呢?”那个络腮胡说道,“我们是在与胡大当家的闹着玩呢。”

      “你们这么多人,她就自己,还说不是欺负她?”刘佩佩叉着腰,仰起头来,对胡相宜满是维护,“你们要是再这么欺负人,我就要告诉爹爹了。”

      络腮胡面上顿时有些尴尬,谁都知道这位是刘猛的独生女。平时里都捧在手心上的,断然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的。现在看到她如此维护胡相宜,若是她在刘猛面前说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想必刘猛定然会对他们不满。当下便有些怂了,刚想要开口说方才的事作罢,就听胡相宜道:“佩佩,叔叔们都是在与姐姐开玩笑呢。姐姐没事的,既然他们想赌,那正好缺个见证人,不如就让佩佩当这个见证人吧。省得输的一方耍赖,有佩佩在就不怕了。”

      刘佩佩回头看着胡相宜一脸担忧:“胡姐姐。”

      “没事的。”胡相宜捏捏刘佩佩的小发髻,“你相信姐姐会赢吗?”

      刘佩佩点点头:“相信的。”

      胡相宜道:“那就帮姐姐做这个见证人,等姐姐赢了的话,谁不从姐姐的胯.下钻过去,你可得帮姐姐惩罚他啊。”

      刘佩佩点点头:“那我听姐姐的。”

      胡相宜又提高音量道:“好,赌注我应下了!你们都谁想和姑奶奶打赌?有一个算一个!姑奶奶要是怕了,就不姓胡!”

      这些男人一看又热情高涨起来,纷纷大喊着要和胡相宜打赌。

      胡相宜对小缇道:“小缇,帮我记好了,都有谁和我打赌。”

      小缇忙道:“大当家的放心吧,小缇都帮你记着呢。”

      那些男人们全都大喊着要和胡相宜打赌,绝大多数的人都参加了,只有少数几人没参加,只需要记下那少数几人即可。

      “好,”胡相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们就等着钻姑奶奶的裤.裆吧。”

      那些男人也放着狠话:“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们倒是想看看堂堂千壑寨的大当家的是怎么钻男人们的裤.裆的。说出去岂不是笑死人了,你这千壑寨大当家的位置也应该换个人来做了吧?”

      “这就不劳烦各位当家的们费心了。”胡相宜坐下来,夹了一口菜准备吃,“我饿了,要吃饭了。”

      纵虎寨的伙食不错,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胡相宜得意地冲着林染一笑:“林公子,你就等着看那群男人出丑吧。”

      林染道:“那先恭喜你了。”

      胡相宜更开心了:“还需要你的帮忙。”

      这顿饭除了这一插曲以外并未发生其他的事情,刘猛来了以后大家开始吃饭。

      中午的时候胡相宜打算回去休息,她倒不是累了,只是觉得林染一个文弱书生,经不起劳累,正好让他休息一会儿。

      她与小缇一起回到房中:“你们今天都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就随便走走。”小缇给胡相宜倒了杯茶,“感觉总有人在看着咱们。”

      胡相宜喝了一口:“一切小心行事。”

      小缇答应着:“我省得的。”

      眼下也无事,胡相宜便也到床上睡了一会儿。

      等过来时,就听到有人在敲林染的房门。

      她推开门一瞧,竟然是小聚。

      胡相宜便毫不客气地跟了过去:“你来干什么?”她毫不客气地问道。

      “是你们与大梁说的,把你那猜大小的绝招传授给了我?”小聚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染面露诧异之色:“小生从未说过此话。”

      “不是你说的?你少装蒜了,”小聚显然不信,“今天大梁去找我,说你已经不把那招猜大小的手段传授给我了,他问我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你又什么都没告诉我。”

      胡相宜在一旁帮腔:“你是不是傻?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小聚道:“大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的话我自然相信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那么说?”胡相宜冷哼,“闲着没事干吗?”

      小聚反驳:“我又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

      “可这话又不是我们说的。”胡相宜说道,“我们完全没有理由这么说啊,是闲的没事干了吗?”

      小聚一想胡相宜说的也很有道理,不管什么说,这两个人一个是一寨之主,一个是举人,也不像是会哄骗他们下人玩的人。可是大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不会骗自己。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说谎,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小聚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胡相宜“好心”地说道,“怎么连这点儿事都想不明白呢?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聚反驳:“怎么不是大事,现在大梁认为我得了那个法子,就是不告诉他。他要是这么想,岂不是对我有了疑心。这叫我们日后如何相处?”

      胡相宜道:“你好好和他解释解释不就得了,你们是好朋友,有什么解释不通的呢。”

      小聚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他明明说了是你们说教了我的。”

      “也许是他听错了,”林染接过话说道,“这样吧,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我帮你去找大梁解释解释,想必他听了我的话就不会对你产生误会了。”

      小聚一听也只能如此了:“那行吧,劳烦林公子帮我解释了。”

      林染点点头,将小聚送出门外。

      “那我一会儿去哪找你?”林染问。

      小聚诧异:“你还找我干什么?”

      “做事总归有始有终才是,”林染解释着,“等我们和大梁解释过后,再来告诉你。”

      “不行,谁知道你们背后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小聚突然变得聪明了,“你等当着我的面解释。”

      “你以为你是谁啊?”胡相宜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当下人的,就算你是刘猛身边的人,那也是下人。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你这颗小豆芽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在整个纵虎寨中鲜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小聚一时脸上挂不住,想要出言反驳但又一时没想好说什么。

      胡相宜又道:“你当下人的就应该守好下人的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吗?你们纵虎寨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是不是要我去找刘猛说一说,好好让你们学学规矩?当下人的竟敢这么和主人请来的客人说话,我看你真是狗胆不小!”

      小聚本来还想再要反驳,但又听到胡相宜说要去找刘猛,便不敢再说什么。刘猛想要娶胡相宜的事,他身为刘猛的替身小厮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万一胡相宜真成了他们的压寨夫人,再朝着刘猛吹吹什么枕边风,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能怎么好过了。

      想到此处,小聚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胡大当家的说的极是,是小人说错了话,小人告退。”

      “这就对了嘛,下人要有下人的样子,”胡相宜表示很满意,“不过你也放心,你既然求到我们头上来了,那我们肯定会把事情给你办了。”

      “那小人告退。”小聚竟然施了个礼,就要往外面走。

      林染突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今日不是小人当值,又下不了山,待着也没意思,小人打算再到赌房试试手气。”小聚说道。

      林染对胡相宜低语了几句,胡相宜道:“你等会儿。”

      说着,胡相宜回了房,从上午赢得的那些银子里找出一部分给了小聚:“你上午输了不少,你一个下人我们也不能拿你的银子。把你的银子还给你,咱们相逢即是缘,再送你一些。”

      小聚真是有些意外:“小人,小人不能要大当家的银子。”

      “拿着吧,说给你的就给你。”胡相宜直接塞进了小聚的怀里。

      白得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小聚假意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

      小聚捧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胡相宜问林染:“咱们要跟去看戏?”

      林染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走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胡相宜什么都明白了,不得不说林染这招走的太妙了。

      胡相宜和林染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跟着去了赌房。

      赌房里的人看到林染来了,这里的人很多还是上午的那些,也有一些是新来的。林染的战绩已经在这里传开了,见到林染来了,有些人想起自己上午输的惨状,尚心有余悸。但也有些人不服,想要和林染再战一战。

      然而林染完全没有想要再玩的意思,他这里走走,那里看看。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大梁。胡相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不着痕迹地提醒着林染。林染马上走到小聚身边,小聚瞧见他来了,想到给他银子的事,再看到林染时顿时眉开眼笑的。

      林染简单与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又用手往牌桌上一指,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了。

      大梁的脚步如同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久久没有动地,胡相宜往这边走的时候,佯装才看到大梁:“你也来了?小聚在里面呢。”

      等出了赌房以后,胡相宜实在是憋不住笑,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林公子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胡相宜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群读书人都很迂腐,只认准死读书。你还能想出这种法子来。”

      林染并未说什么。

      下该的猛药已经下了,只等着他们来找他即可。

      眼下也并无什么事情可多,眼下正值冬日,天气寒冷,又在别人的地盘上,俩人也没再多赚赚便回了房间。

      一直到用过晚饭,小缇过来说洛九天才从山下回来了。

      “你是怎么下山的?”胡相宜急着到他房里找他。

      “把林染也叫过来吧。”洛九天说道。

      大做急忙去叫林染,众人来到洛九天的房中会和。

      “铸剑的人找到了。”洛九天说的慢条斯理。

      “太好了!”胡相宜兴奋地喊了一声。

      “我们去晚了,他全家都被杀了。”洛九天又说了下句。

      “什么?”胡相宜顿觉一盆凉水兜头淋下,“你说话怎么这么大喘气?怎么不一句话说完?”

      洛九天道:“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胡相宜皱了下眉,又看向林染:“林公子,帮刘猛铸剑的剑师全家已经被杀了,这要怎么办?”

      林染对这个消息并不感觉到意外,他思考了一下:“没有在现场找到证据吗?”

      “什么都没有,”洛九天摇摇头,“人杀了以后就把房间全烧掉了。”

      林染又问:“锻剑的材料呢?”

      洛九天道:“也没有找到。”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要再寻一条路了,”林染微微蹙眉,“偷剑。”

      “偷剑?”胡相宜反问,“是去偷刘猛锻造的仿我的那把剑?”

      “自然。”林染道,“既然铸剑师已经不能帮着咱们作证,那就只能去找出这把剑了。”

      “我去偷。”洛九天说着就要去找自己的夜行衣,“此事交在我身上。”

      胡相宜道:“我亲自去。”

      “不可。”洛九天收起了以往的不正经,“刘猛武功高强,他的房里也不知会设置什么机关,你身为女子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吃亏。”

      “我和你一起去。”胡相宜道。

      “此事教给我即可,”洛九天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夜行衣,“等夜深了我就去。”

      “我在外面接应你。”胡相宜也难得的与洛九天一板正经起来,“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你放心吧,师兄出马,必不会出事,”他又朝着林染眨眨眼,“你就与林公子等着好消息吧。”

      “不行!”胡相宜不依不饶,“我今天必须和你去。”

      “要是和你去的话只怕此事就不能成了。”洛九天笑道,“我自有法子的。”

      胡相宜疑惑不解:“你有什么法子?对了,今天你怎么和祝绮风一起下山了?”

      “他愿意和我一起下山呗,还能因为什么?”洛九天打着马虎眼。

      “我看他可不怎么好相处啊,”胡相宜很是纳闷,“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不是你说的,刘佩佩和你说他这个人很好,让咱们有事找他帮忙吗?”洛九天并不打算说出来,“我不是照你说的去做了吗。”

      胡相宜道;“可是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洛九天没有说话。

      胡相宜似乎是明白了:“你想找他帮你盗剑?你是傻的吧?他能答应吗?他可是纵虎寨的二寨主啊。”

      洛九天道:“我没说要找他帮我,总之你不用管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安全地把剑盗回来的。”

      听洛九天如此说,胡相宜便没再继续坚持:“万事小心,你要是盗不回来我也不会嘲笑你。”

      洛九天笑道:“我肯定不会给你嘲笑我的机会。”

      “那就好。”胡相宜站起身来就要离开,“那我回房了。”

      胡相宜从洛九天的房里出来,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止住脚步,脸色沉了下来,突然猛地推开房门,一具男人的尸体赫然陈列在房里,鲜血流了满地。

      人来得很快,之前验尸的那个人麻利地验了尸。

      “胡大当家的!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有人怒气冲冲地说道,“蓝淇寨寨主与你有什么恩怨,你竟然将他杀了?”

      林染已经说过刘猛还会再杀人,所以看到尸体时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又有一些人在指责胡相宜胡乱杀人。胡相宜都懒得和他们吵,冷眼看过去:“三天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吗?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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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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