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综]》宫藤深秀

5、5原来你是这样的

　　看到沈缘看过来，那三个从一开始就忍不住偷偷往一块靠的身影肉眼可见的挣扎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个子最高的黑发少年用袒护另外两个人的姿态率先站出来，声音紧张到有些紧绷地说：

　　“叫我，叫我药研藤四郎吧。虽是这样一个名字，我和其他兄弟们不同，是在战场长大的。风雅的事情我不懂，战场的话就放心交给我。以后，以后好好相处吧，大将。”

　　看到药研藤四郎站了出来，另一个有点瑟缩的矮个子白发少年壮了壮胆子，也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小声道：

　　“您，您好，那个，我叫五虎退。是献给兼信公的礼物。那个时候，怎么说呢，顺势就被编了故事，说我做掉了好多好多的老虎。可，呜呜，我真的只是一把短刀啊……呜。”

　　沈缘看着一副紧张得要哭出来模样的少年，神色如常地把目光转到最后一道人影上，五虎退看到沈缘的目光不再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两条腿不再紧张得发颤。

　　最后开口的那个很明显也是把短刀，虽然个子也不高，估计也就一米四几，又被人一直遮挡在身后，但站出来说话时态度倒是显得相当坦然，只是明明长了副美少女的模样，还留了长发穿了裙子，可一开口却是粗哑得要死的公鸭嗓：

　　“药研我叫乱藤四郎。和兄弟们一样，都是粟田口吉光锻造的刀哦。特征是在兄弟里少有的乱刃哟。……怎么样？很容易看出来吧？”

　　沈缘把面前的几把刀剑环顾了一遍，然后冲着所有人点点头，稍稍沉吟了一下，用日国语道：

　　“我是这座本丸的新任审神者，大家可以叫我缘子小姐，我是华国人，对日国的历史和风俗了解不多，如果以后有哪里做得太不像样子，还请大家指正。另外我是初次担任审神者，对业务流程还不熟练，听说大家都是有练度的刀剑，所以我在未来几天有可能会找大家单独聊一聊天，了解一下大家的特长和对工作的想法。”

　　“主人要安排出阵或者远征吗？”加州清光上前一步低声问。

　　沈缘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外出任务等我熟悉完业务流程再安排，倒是内番需要大家忙碌一下，耕作什么的也先放一放，请大家先把庭院稍微收拾一下，看模样大家应该比我早到了几天，住宿安排不变，大家还像之前那样住就可以，初步安排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意见想提出来吗？”

　　听了沈缘的安排众刀剑表情各异，但却没有人出声，沈缘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一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加州清光身上，继续道：

　　“我看这里只有加州清光是时之政府指定的初始刀剑之一，所以就请他担任近侍一职——”

　　“其实，歌仙兼定也是初始刀哦！”本丸小狐忍不住插嘴，加州清光脸色一下变得很可怕地瞪它。

　　本丸小狐吓得尾巴毛乍胖了一圈，不过依然坚持的提起另一把打刀，沈缘眼见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要引起纠纷，连忙补救地说：
　　“抱歉，是我的失误，不过，既然已经提出了让加州清光担任近侍，那么这个决定就这样了，我就不改变了。”

　　只是个组长助理一样的工作而已，也不值什么……

　　呃，好吧，真的值得这么高兴吗？

　　沈缘把目光从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欣喜若狂感的人形刀剑上挪开，落在其他刀剑身上。

　　鹤丸国永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大俱利伽罗皱着眉一副‘我听不得废话’的表情，歌仙兼定看起来似乎在魂游天际，根本不在乎自己与近侍岗位擦肩而过，药研藤四郎倒是中规中矩地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而五虎退一对上她的目光就一惊一乍地想往药研藤四郎身后钻，乱藤四郎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如此也算全员通过表决了。

　　“主人请放心，我一定会不辜负主人的期望！”加州清光用‘我愿为您肝脑涂地’的模样道，他激动得几乎快要握不住自己的本体，如果不是怕吓到这次的主人，他恨不得立刻拿本体割破自己的哪里，立个血誓表忠心。

　　一旁一直旁观的小狐眼见加州清光似乎快要收不住自己，装模作样地低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口：

　　“打扰一下，刚刚收到消息，有标注缘子小姐签收的包裹运达本丸，请问是否签收？”

　　“啊，大概是我的行李到了。”沈缘没想到托运的行李到的还挺快，她想了想，打算第一次见面会就先这样告一段落，她顺口让加州清光给其他人安排好打扫工作，然后转头问本丸小狐行李是不是可以直接送到她的房间。

　　“可以的。”小狐先沉默着用内网沟通了一下，然后跳起来，带着沈缘往合室外走。

　　“现在空房间很多，请审神者先选择一下住所。”小狐把沈缘带到一排空房间前面。

　　大约是因为之前的审神者很认真的，并且不惜血本的发展过本丸，所以本丸被扩建得相当宽敞，住建筑分上下两层，两层之上还有阁楼，沈缘本来以为刚才待的那间合室那么大，应该是会客厅之类的地方，但是真的走到建筑物之中才发现刚才那间直接通庭院的屋子更像是玄关一类的地方。

　　不过本丸的屋子虽然很大也很多，但总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味道，就好像连灰尘都在诉说着某些不好的过往，沈缘在一层看了几间屋子却因为全是标准的日式合室，都感觉不太习惯。

　　小狐看沈缘似乎不喜欢看过的房间，虽然没说什么，但行动间却似乎隐隐有些紧张，沈缘跟着小狐上了二楼，看了几个房间之后，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多二十多平的空屋子，沈缘指着这间屋子对小狐说：

　　“请把我的行李直接送到这里就可以，我会自己整理。”

　　小狐看到沈缘终于选好了屋子，一下松了口气，尾巴情不自禁地摆了两摆，有点想要显示一番地冲沈缘点点头，嘴里说：

　　“好的，请稍等。”

　　沈缘听着小狐嘴里说着‘稍等’，心里想着不知自己的行李会怎么被运过来，结果就看到看起来不过猫咪大小的小狐忽然高高的跳跃起来，张大嘴巴，冲着空屋中间一甩脑袋——

　　沈缘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托运过来的十几箱行李就这样‘咚’地一声完整地出现在屋子里，落下时还激起了一层尘土。

　　简直是居家旅行的一大杀器啊！

　　沈缘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把抓住小狐的后脖颈，让它张大嘴，供她认真研究一番的冲动，清了清喉咙，矜持地点了点头，说了声：

　　“多谢。”

　　“啊，哪里哪里。”本来得意得想要蹲在行李箱上舔爪子的小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一本正经地跳回到地上，无比矜持道：

　　“那个，请审神者清点好行李，还有其他需要的话可以叫我，或者其他刀剑过来，中午的厨当番今天轮到歌仙兼定，我会准时过来请您。”

　　“好的，多谢。”沈缘道过谢，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把门关上之后，沈缘才感觉可以稍稍放松一下，她摘下一直挂在耳朵上的随身翻译器。

　　因为只是一个初次见面会，交谈不多，所以她也没开翻译器，之前虽然一直都在坚持说日国语，但其实那些话全都是她来之前准备好的，不过以后能用到准备好的句子的机会肯定会越来越少，她还是要好好的继续学日国语，否则一个无法和手下顺利交流的领队是不可能做好业务的！

　　沈缘看了看手机，发现现在离中午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决定先把行李收拾一下。

　　她检查了一下箱子，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找到一个标注了日杂用品的箱子，想把它打开，拿出剪刀或者美工刀，好给其他行李箱开箱。

　　沈缘打算得挺好，但没想到装剪刀的箱子被胶带密封得太结实，只用指甲划完全不出效果，她为了跨国过安检，身上又没带其他可以当做工具的利器。

　　正在为难当中，忽然听到隔着薄薄的纸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这让沈缘一下响起本丸里唯一不可能缺的就是利器这种东西，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唰’地一下拉开门。

　　本来已经走过去的短刀心被吓得手脚瘫软地跪坐在地，那副惊惧交加的模样让沈缘看了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长得凶神恶煞了。

　　“怎，怎么了吗？主人。”五虎退抖了抖嘴唇，小声问。

　　“啊。”沈缘犹豫了一下，虽然她感觉对方胆小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地步，可按照之前背过的资料，短刀五虎退似乎就是被设定为一个敏感害羞的少年形象。

　　她也没见过别的五虎退，所以没法辨别自己面前的这个是不是胆小到不正常，不过虽然已经很明白的感觉出对方对自己的畏惧，她依然按照之前的想法提出请对方出借本体给她的要求。

　　在一个刚组成的新团队最忌讳的就是员工因为自己的某些私人原因不听领队指挥，她的要求并不过份，此刻提出来也是为了试探一下。

　　“啊，好，好的，但还请您手，手下留，留情。”金发短刀一脸惊慌地点点头，眼里含泪地递出了自己的本体。

　　沈缘接过做过精良的短刀，忍不住先细细打量了一遍，之后才拔刀出鞘，转回身走到箱子前。

　　瘫坐在地上的短刀紧张地看着沈缘使用自己的本体，他从被前任主人召唤出来，就从没被人使用过本体，因为是短刀，又不够稀有，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受主人重视，被召唤出来大半年，练度却只有十几级。

　　他也曾做过各种努力，希望可以获得主人的一两分青睐，但却始终不成功，本来他已经心灰意冷，却没想到自从前任主人召唤过一期一振哥之后，不知怎么，忽然对一众短刀都逐渐关心起来，一期一振哥一开始也很高兴。

　　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一期一振哥忽然因为某件事和前任主人的关系一下变得恶劣起来，还约束起栗田口家的短刀，让他们不要接近主人，五虎退虽然很喜欢一期一振哥，也乐意听他的话，可他同样也很喜欢把它召唤出来的主人，所以内心很纠结。

　　后来主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开始在一众短刀中对他另眼相看，不但会给他安排最轻松的工作，还会时不时地把他单独叫出来聊天，他觉得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他希望一期一振哥也能和主人和解，所以后来主人让他把一期一振哥找借口叫出来的时候，他照做了。

　　于是他也因此犯了错。

　　这是沈缘第一次使用一把武器，虽然是做美工刀的用途，但并不妨碍她仔细咂摸使用短刀的感觉。

　　短刀虽然称之为短刀，但比起现代的匕首还是大很多，尤其配上刀鞘之后看起来有点像小型的工艺品，不过拔刀出鞘之后就会发现其锋利程度并不是工艺品可以媲美的，虽然称不上吹毛断刃那么夸张，但也刀锋上也透出森森寒意。

　　沈缘像所有第一次看到真刀真剑的人一样，好奇地挥舞了几下，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看起来很锋利的刀刃，最后用短刀相当几下划开了密封箱子的胶带，然后归刀入鞘，转身把短刀递还给还瘫坐在门外的五虎退。

　　“多谢，很锋利的刀，很好用。”沈缘一本正经地道了谢，短刀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夸奖了自己的女人，

　　沈缘看了看脸庞红得发胀的少年，问：

　　“外面的地不太干净，如果你想坐的话，要不要进来坐？”

　　“咦？”五虎退泪眼朦胧地望着俯视着自己的女人，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到了女人的房间。

　　沈缘从刚打开的放日杂用品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个坐垫，放在旁边的地上，让少年坐。

　　五虎退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跟着沈缘进了屋，吓得脚下又是一软，跌坐在沈缘摆好的坐垫上。

　　沈缘奇怪地看了好像是用跌倒的姿势坐下去的短刀，觉得这个短刀的设计员一定也有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恶趣味，她十分怀疑作为一柄刀剑，这么笨手笨脚真的可以上战场吗？

　　沈缘找出美工刀，开始一个个地开箱。

　　虽然应该先重新打扫一遍再摆放自己的东西，但沈缘之前看过了，房间里其实并不脏，但就像一个造好，并且空置了有些年头的屋子，如果不彻底重新装修一遍，那么浸入墙壁和地板里的灰尘是永远也清除不掉的。

　　沈缘不知道这座本丸到底空置了多久，不过按照之前培训时得到的资料，一旦审神者离开时间超过二十天，那么本丸里的一切就会慢慢被损耗，沈缘觉得这也是这里会显得杂乱陈旧的一个原因，好在基础设施都还完整，沈缘又不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所以对一切都还算感觉满意。

　　沈缘的行李虽然看起来已经不少了，但其实带的都是些必要的东西，四季衣物，洗漱用品，个人用品，还有一些书籍和电子用品。

　　沈缘开装衣物的箱子时翻出一排不知为什么会装进去的方盒牛奶，她不记得自己带了这个，不过也许是打包的时候太乱，不知怎么就放进来了。

　　“呐，现在不方便沏茶或者饮料，只有这个，你凑合喝吧。”她拆开包装，拿出一盒牛奶把吸管插到吸管孔，转手递给坐在坐垫上发呆的短刀。

　　手里被强塞进一盒牛奶的短刀呆呆地看着女人转过身继续整理东西，虽然他坐在这里很不安，可沈缘不开口放他走，他自己就不敢走。

　　呆呆地愣了半天，五虎退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小口小口的吸起了牛奶，方盒装的奶经过一次加工，腥味不大，带着种自然的香甜，五虎退叼着吸管吸着吸着，不知为什么忽然脑子一抽，壮起胆子冲着背对自己的女人递出了自己的本体短刀，用小得如同蚊子叫的声音，低低地问：

　　“不，不接着使用了吗？”

　　“嗯？”沈缘听到声音奇怪地转过头，对上短刀因为渴望而变得扭曲，而且哭唧唧的脸。

　　“不，不接着使用我了吗？主人可以，可以随便使用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