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待改》镜吉祥

2、艰难的抉择

　　“橘镇中学”，也就是曾经的“橘乡中学”。

　　如果齐修远没有在四年级时候转学的话，这所橘镇中学可能就是他的母校。世界上自然没有如果，所以这也是齐修远第一次看见橘镇中学的大门。

　　左侧的红色大理石墙上写着中学的名字，右侧则挂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奖牌，齐修远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精神的声音——

　　“小年轻，来学校看老师不？”

　　“不，我是来……面试实习的。”

　　齐修远拎着电脑往声音处看，就看见穿着制服的门卫站在铁门后面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那一口熟悉的乡音倒是让齐修远有些感动。

　　橘镇的口音和城市里的口音区别很大，齐修远虽然在城市里住了十几年，但对于城市里的口音还是只会听不会说。一来是因为齐修远疏于出门，和家里二老说话也都是用橘镇口音。二来是因为普通话普及那么那么多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大街上使用普通话都最为方便，所以不需要特地去学。

　　这一刻，当齐修远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口中听到乡音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非常感性的认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橘镇人。

　　“原来是面试实习的大学生啊。”门卫叔叔的笑容更甚，“瞧着就是文化人。”

　　一听说齐修远要来学校实习，门卫叔叔马上就变得特别热情，先是详细介绍了一下学校里的这几栋楼，又告诉齐修远现在是校长直接负责这件事情，然后用白纸给齐修远画了一张去校长办公室的地图，最后又带着灿烂的笑容让齐修远填了一张“外来人入校登记表”，这才把齐修远放进去。

　　“这才是爱岗敬业的好门卫啊!”齐修远站在校园里，转身回望逆光处的门卫叔叔。像齐修远这样一个感性的人，之所以如此夸赞门卫，绝对不是因为那叔叔刚才夸他长得特别帅。

　　这会儿校园里没什么人影，毕竟学校还没正式开学，听门卫说只有几位校领导在学校值班和加班，齐修远来得也正是时候。

　　因为一心想着半个寒假泡汤以及即将开始实习的事情，所以齐修远也没有心情仔细观察眼前的校园，瞄了一眼手上的地图就蹭蹭蹭往楼上跑，顺便在拐角的竖镜前整理了一下长途跋涉后显得乱糟糟的头发。

　　“请进。”

　　敲了几下门之后，齐修远就听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伸手轻轻一碰就把虚掩着的门推开，瞧见了干净整洁的校长办公室和刚刚从文件里抬起头的老校长。

　　那头发已经有些泛白的老校长推了推酒瓶底似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齐修远之后，有些了然地说：“是来面试实习的？”

　　“校长，您好。”齐修远说到底还是个学生，在看到这位校长的时候难免拘谨起来，像是机器人一样从电脑包里掏出家里母亲监督他完成的简历，动作僵硬地递到了那位老校长面前，“我叫齐修远，这是我的简历。”

　　“好，好，好！”老校长还没看简历，就盯着齐修远说了三个好字，难免让这小子觉得眼前的老校长独具慧眼，早就已经看出自己天纵奇才，是个做老师的好苗子。

　　“修远，是吧？”老校长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慈祥”两个字来形容，“你想实习哪个学科呀？”

　　齐修远思考了一下自己二十年来所精通的十八般武艺，进行了艰难地选择后才下定决心说道：“贵校图书馆缺实习生吗？”

　　“……”老校长沉默片刻，“年轻人真爱开玩笑，图书管理员不是本校开设的学科之一啊。”

　　“其实我对艺术类学科也略有涉及。”听了老校长的回答，齐修远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就像是好马没有遇见伯乐一样失落，“历史学科听起来也很有趣，正好可以锻炼一下我的能力。”

　　“修远啊……”老校长拖长了尾音，越发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你一外语系毕业的孩子，怎么老想着教副课呢？”

　　“隐藏得这么深，竟然还是被您发现了。”齐修远不禁伸出右手掩面。

　　“……”拿着简历的老校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太难懂了？

　　严肃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