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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

  •   温予清落进水里的那一瞬间,闭着眼躺在椅子上的景征荣猛的睁眼站了起来,脚刚迈开一步,却又停住,而后慢慢地收了回来,双拳捏得死紧。

      只要一想到昨天看到的东西,景征荣的心便仿佛瞬间穿上了坚硬的铠甲,变得坚如磐石。

      他怎么都没想到,无意间碰下来的一本书,竟然会让他知道了母亲去世的真相。

      “树衡,祝你如愿娶她,百年好合。——晗嫣。”

      晗嫣就是景征荣的生母顾晗嫣。

      景征荣想到记忆里那个面容模糊,声音温柔轻缓,脊背挺直端坐在书桌前朝他笑的女人,心里就是一阵阵酸涩疼痛。

      他听很多人说过,他的母亲是个非常有才华非常优秀,特别温柔可亲的女人。他一面感到骄傲,一面又暗暗难过,他记不得母亲的样子了,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听说,是因为父亲太过伤心,把母亲所有的照片都随她一起葬了下去,连墓碑上都没放照片。

      现在看来......呵,是心虚不敢面对吧。

      景征荣的面色阴冷,眼里涌现着嗜血的光芒。

      “你们在干什么?”

      八楼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声娇呵传来。

      泳池里的泳模们本来就虚搭在温予清身上的手立刻就放了下来。

      其实从温予清落进水里后,她们便发现了不对劲。

      她们从来没看到一个人的脸色可以瞬间白成这样,他的眼里透着浓重的绝望与恐惧,浅水区的水并不深,但是水却开始慢慢地漫过他的胸口,到达到他的口鼻,快要没过他的头顶......

      他的身体却没有一丝挣扎,任凭自己慢慢地没入水里。

      没人敢伸出手,因为岸上站着的人脸色更加恐怖,她们看一眼便心胆俱颤,全身僵硬。

      “你们还不赶紧救人。”

      钟可馨的声音更急,她的脚还有些痛,勉强地快走了两步。

      泳模们看看景征荣再看看钟可馨仍没敢动作。

      钟可馨看到温予清已经彻底没入了水里,咬着呀,小跑起来,而后猛地跳进泳池。

      人终于被拉了上来。有一个泳模害怕出事,悄悄地帮钟可馨托了一把。

      钟可馨把温予清在地上放平,他的双眼紧闭,浑身冰冰凉凉。钟可馨颤抖着手解开了他胸口的一个纽扣,而后在他的胸口使劲不停按压,在她刚犹豫着要不要低头给他做人工呼吸时,温予清便张开了眼。

      钟可馨的呼吸一滞。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睛。漆黑得有如化不开的浓墨,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盯着你,冰冷得瘆人。

      “你、你没事吧。我是钟可馨,我们之前认识的,你还记得吗?”

      钟可馨没控制住打了一个抖,而后声音努力变得更轻更柔。

      温予清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钟可馨,面无表情。

      在钟可馨被看得心生怯意,终于忍不住想要起身的时候,温予清突然冷冷地开口了,“你多管闲事了。”

      钟可馨:“......”

      钟可馨的脸霎时变得又青又红,她张着口,好半天都无法说出一个字,胸口堵着一团气,出不来,消不去。

      这时,景征荣走了过来,看了一会温予清后若无其事地说:“阿清,你没事吧?哥跟你逗着玩呢。”

      钟可馨的怒火立时从心里涌了出来,带着刚刚堵着的那一团气。

      “你们有钱人就那么喜欢拿人命逗着玩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害死他。”

      钟可馨激动得胸口直起伏。难道在有钱人的眼里,他们穷人的命真的就贱如蝼蚁?

      景征荣的目光立刻像是含箭一般射向钟可馨,而后危险地眯起。

      钟可馨凶狠地瞪着景征荣,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又大又圆,皮肤极为白皙细腻,因为气愤,两颊冒着淡淡的红晕,从额头落下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尖尖的下巴,正一滴一滴不停的住下滴落。

      真是最为形象贴切的“出水芙蓉”了。

      景征荣忽而勾起了唇,眼尾上翘,声音低沉磁性饶有兴趣道:“你很有趣。”

      钟可馨的心跳乱了一个节拍,眼里的激动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依然凶狠:“怎么,你也想把我扔进泳池玩玩吗?那就悉听尊便吧。”

      钟可馨说完倔强地抬高下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景征荣没回答,转身走到休息区,拿起桌上的支票居高临下地递给钟可馨。

      “你做的很好,谢谢你救了我弟弟,这个,现在是你的了。”

      泳池里顿时一阵骚动。

      钟可馨看清了支票上的数字,瞳孔猛的收缩,手指狠狠地掐进掌心。

      眼里的挣扎很明显。

      最终,钟可馨摇了摇头,声音坚定道:“不,我不要。我爸爸从小就告诫我君子爱财取——”

      景征荣没等钟可馨说完,转身面对着泳池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她不要,那这个就是你们的了,平分了吧。”

      而后手指一扬,支票便往泳池里飘去,被尖叫着扑过来的泳模们一起接住。

      “谢谢景少。”

      “谢谢景少。”

      “谢谢景少。”

      泳模们异口同声,喜不自禁地道谢。

      钟可馨:“......”

      她的耳朵立时滚烫,心里又羞又恼,只能狠狠地咬牙克制着自己,指甲仿佛都掐进了肉里。

      “阿清,怎么样,还能陪哥去玩吗?”

      景征荣侧过头俯视着已经从地上坐起来的温予清。

      温予清撑着地砖缓缓站了起,而后朝着景征荣轻轻一笑。

      “嗯,哥。我当然没问题。”

      温予清浑身湿漉漉的,水珠还在从发尖不停的往下滴落,乌黑的眉,黝黑深沉的眼睛被池水洗刷了一遍后变得更黑,更沉了。身上穿着的金丝线黑衬衫,因为浸满了水正紧紧地贴在肌肉紧实的身体上,再也看不到闪耀的金色,只有浓重的黑。

      他的皮肤那么白,白的刺眼无一丝血色,但是一眼看去,他的身上却仿佛只剩下黑,暗沉得像是刚从深海里爬上来的精怪。

      景征荣也终于勾唇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弟弟。放心,这次哥不会再逗你玩了。”

      而后没有再看地上的钟可馨一眼,大步迈开朝着金铜门走去。

      温予清把胸口松开的一只金色纽扣轻轻扣上,垂着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钟可馨,声音不含感情地说了一句“不要再去招惹他。”便紧随景征荣而去。

      钟可馨一直安静地低垂着头,没有一丝反应。

      ——

      景征荣确实没有再逗着温予清玩。他......带着他花天洒地去了。

      包厢里。

      景征荣点起烟后,递了一支烟给温予清,像是赔罪般地给他点上,突然开口,“阿清,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吗?”

      温予清猛的被呛住,狠狠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声止,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轻叩两声,而后被打开。

      穿着统一制服的男服务员推了一排名贵的洋酒进来,用起瓶器把酒一瓶瓶地打开,然后低头弯腰倒退出去,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我也没有尝过。”

      景征荣仰躺在软皮沙发上,叨着烟突然说道。

      温予清准备抽烟的动作一顿,看向景征荣。

      景征荣狭长的双眼往温予清一瞟,笑道:“怎么,不相信?要不咱俩脱裤子比比看。”

      温予清有些不自在地深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撇过头。

      景征荣笑着起身拿过一瓶酒,而后倒了满满的两杯,递了一杯给温予清。

      “阿清,我们两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我......其实一直是把你当亲兄弟的。”景征荣认真地说完,而后仰头一口喝光了酒,之后,在温予清看不见的地方自嘲地勾了勾唇。

      至少,曾经是。

      温予清接过酒杯,盯了一会摇晃着的腥红色的酒,也仰脖一口喝光。

      景征荣接着倒,一瓶倒完,又拿起了另一瓶,仍旧倒了满满的两杯,递了其中的一杯给温予清。

      “当年你刚到我们家,我真的很开心。弟弟,我一直是想要一个弟弟的。”

      温予清沉默着接过酒。

      景征荣突然狠狠地扯松了领口,咬着牙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之后又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杯里的酒喝光后,他的眼眶开始发红,眼里翻涌着什么。

      他终于记起来了一些事了。

      “妈妈,你再给我生个弟弟吧,他们都有弟弟妹妹,听说外面还有好几个没回来呢。”那时候的他大概三岁。

      回应他的女人温柔的轻笑声。

      “阿荣,以后你也做个像你爸爸一样的男人,一生只忠于一个女人好不好?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幸福与满足。

      顾晗嫣生景征荣的时候难产,景树衡为了不让妻子再受苦,在景征荣刚满月的时候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没有哪一个女人不会因此而感到极致的幸福。

      可是......大概只有极度忠诚之后的背叛才能带来最灭顶的伤害吧。

      “今天,我们好好地玩一玩。”

      景征荣看着温予清喝完杯中的酒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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