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兽会》彭柳

16、16

　　山洞内很深、很宽敞、有五百多平米，墙面凹凸不平，还夹杂着细碎的石子，瞧着山洞的大小还有墙面，不难猜测出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沿着墙壁一直往前走，便能看到成堆的茅草和一层层叠起的兽皮，接着便是堆满角落的白骨和装饰墙面用的彩色羽毛、其中还夹带着大小不一的干果堆。

　　靠近最里面的墙脚处，是一张敞开的兽皮，中年男子席地而坐；瞧着进来的司林，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苦笑着招呼道：“过来这儿坐。”

　　司林靠近之后，中年男子端出一果壳的水果，放在了两人中间，两边还用小的果壳盛放着水，摆在两人面前：“要吃什么，自己拿吧。”

　　中年男子都不用司林说些什么，边自顾自的讲起了白虎的事：

　　“大白是我的第三个孩子，他出生便和其他的幼崽不同，你也瞧见了，无论是大白的父兽还是兄弟，他们都是黄皮黑纹的老虎，嘴上也没有什么尖牙；但大白却不一样，他出生便是白皮黑纹的大虎、那时候他还是小小的一只、很弱，又出生在雪季，我一只以为他挺不过来的，但他挺下来了，黑原本不打算要他的，但被我留下来了。

　　大白也没辜负我的希望，从小到大他都是虎群中最厉害的一只，还特别的孝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想起我这个母父，我原以为上天都这么苛待他了，给了他一身不合群的白色皮毛、让他从小被兄弟孤立，总会给他一点好的，没想到，大白还是同以往一般倒霉。”

　　说着，中年男子语气顿了顿，眼角也嵌出泪花，似乎很难过。

　　司林本来想询问出了什么事，不怪司林多想，而是黄皮大虎对白虎的态度太奇怪了，说是关心吧，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警惕；说是警惕吧，眼中又是对白虎的担忧。

　　可见着中年男子这个模样，继续追问就显得自己太冷血了；想要安慰两句，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坐立不安的瞧着中年男子。

　　所幸，中年男子并不需要司林说些什么，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自己整理好了情绪，继续开口道：

　　“你也知道，很多个雪季后，等每只老虎的都有这么多石子之后，那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司林便在心里疯狂的摇头，什么他知道、什么石子；他一样都听不懂，明明翻译器是按照星际用语的习惯和排序翻译的，他还是没听懂！

　　瞧着中年男子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司林急忙开口打断：

　　“那个，我没明白，您说的事，和石子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很是意外，这个亚兽人的父母居然没和他讲过这些东西？就算是再不关心，该教导的还是需要教导吧！叹了一口气，看着司林的眼神更加的怜惜，从角落中搬出来好几个果壳，果壳中都放满了石子：

　　“每一个幼崽出生，我们做父母的都会给幼崽准备一个果壳；幼崽每度过一个雪季，我们便往里面放入一颗石子；等到石子达到这么多时，就是幼崽开始化形的时候。等幼崽化形，就说明幼崽已经成年了，可以独自生活了！”

　　司林听着，数了数果壳内的石子，总共十六颗，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化形，看外面那么多只小老虎，化形指的应该是从兽形化成人形吧。

　　“可大白的果壳内已经这么多的石子了，大白还没有丝毫化形的趋势。”

　　说完推出一个石子最多的果壳，司林数了一下，总共二十三颗，就是说，白虎已经有二十三岁了，已经过去七年，白虎还是不能化形。

　　“你也知道，大部分幼崽的化形时间，最长能拖延到两个雪季；等到两个雪季过去，幼崽还不会化形的话，这些幼崽会在一年之内迅速长大一倍，成为真正的野兽，寿命也会大幅度减少，除此之外，他们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得凶猛残暴，不认识所有的亲人·····”

　　听着中年男子的话语，司林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放松下去过，疑惑的问道：

　　“白虎看起来和大家差不多啊？”

　　“大白是独一无二的，大部分幼崽就算化形失败，也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亚兽人或者是亚雌；可大白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你知道吗？大白还没化形之前除了毛发之外，体型、模样真的和黑很像、很像；可化形之后，大白体型开始猛涨、两边的牙齿也越来越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那段时间，黑数次想对大白动手，想乘着大白化形的时候，杀死大白，解决这个隐患，可最终下不了手，我也只能每天以泪洗面；原本想着等大白清醒过来后，把大白驱赶出领地，以后两不相见的。

　　可大白清醒过来后，居然还记得我、还记得黑、还记得他的兄弟，这是一个奇迹！他虽然没化形成人，可也没变成野兽，我心疼大白，想把大白留下来，可黑不同意。

　　你也知道，大白的情况太过于特殊，黑怕我有危险，毕竟，大白这个模样，太像那些野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失去理智，便借着大白已经化形，已经成年，把大白赶了出去。”

　　每一个成年的兽人都会脱离父母，独自闯荡，他不能反驳黑，不过大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崽子，大白能找到喜欢的伴侣，还是一个亚兽人，他这个做母兽的真的很高兴，他还以为，以大白现在这个情况，会去找一只野兽做伴侣呢！

　　“等等，什么叫没化形成功的话，会变成我一样的亚兽？”

　　司林一脑子的面糊，他之前就听到黑崽称呼他为亚兽，他一直以为是男人的意思，可听中年男子话，好像不大对头。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看向司林的眼神满是怜悯:

　　“你的母兽肯定不喜欢你，什么也没教导你；
　　这儿的人分为四类:兽人、雌性、亚兽、亚雌。
　　雌性、亚兽负责生幼崽，享受兽人和亚兽的照顾；
　　兽人和亚兽负责外出捕猎，养家养幼崽；
　　其中雌性是最特殊的，她们生下来就是人形，身子娇弱，很难养活，但很能下崽子，其余三中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兽形幼崽；
　　每一个幼崽到成年的时候，都会化形，成功的话，就会变成兽人，能在兽形和人形之间相互转变；
　　失败的话，会变成亚兽和亚雌；只能维持在人形的状态，再也不能变回兽形；
　　亚兽就像你一样，身上散发着雄性的气味，但很淡；
　　亚雌的话，身上回有一股雌性的气味，能够为亚兽和兽人生崽子；不过他们没有雌性能生。”

　　听闻，司林咽了一下口水，很快察觉了不对，雌性和亚雌都没有兽形的话，也就说刚刚那种黄皮大虎不可能是女的、也不可能会下崽子，那么，白虎和外面那些小虎崽都是从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肚子里出来了？

　　眼睛盯着中年男子的肚皮，一个男人居然会生孩子？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询问道:“那你是雌性还是亚雌？”

　　“看来你的鼻子不太灵敏，我是一个雌性，外面那些幼崽都是我孩子，大白也是。”

　　“那亚兽呢，也和你长得一样？没长胸之类的？”司林再次开口道。

　　“什么是胸？大家人形都不是两只手臂两条腿，一个胳膊一个头吗？没多一样、也没少一样。”

　　这个亚兽有点傻，中年男子想着。

　　司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你们怎么分辨亚兽、亚雌、雌性？”

　　“当然是靠闻气味了，大家都气味都是不同的。”

　　看着呆愣着的司林，中年男子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看向对面的司林，继续开口道：

　　“你放心，大白找什么样的伴侣，我们都没资格反对；就算你不会生崽子、有点傻也没关系的，只要大白喜欢就行。

　　告诉你这么多，因为你是大白的伴侣，是以后相伴一生的人，我想，你该知道这些的，我不能瞒着你，大白随时有变成野兽的危险。”

　　司林一脸懵逼，都没空想那些男人能生崽子的事了！刚刚中年男子这意思，就是和白虎在一处地方的话，随时都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感觉白虎可能遇到一个假妈，这话能随便说嘛？要是他害怕，跑走了怎么办？不过看看他的小胳膊小腿，在瞧瞧外面五大三粗的白虎，他好像也跑不了啊！

　　可是，他瞧着洞外的白虎，更怕了，怎么破？

　　瞧着中年男子和善的脸，还有告诉他这些事情，他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小声开口道：

　　“那我能不能离开。”两根手指竖着，摆了一个走路的姿势。

　　听见这话，中年男子丝毫没有为儿媳妇想逃生气，眼中还带着笑意，开口道：

　　“跟着大白很安全的，只要你出了这块领地，到处都是野兽，很快就能把你撕成碎片吃进肚子；不过，你如果有能力走的话，也行的。”

　　见着小亚兽还在思索的模样，中年男子嘴角弯了弯，别的人他不知道，不过这只小亚兽人，是不可能离开的，没有兽人打得过大白，也没人能从大白跟前带走亚兽人。

　　“出去吧，让大白带你找一处山洞住下；想要知道大白其他的事，你可以随时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