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春遗忘的脚印》王浚宇

4、你好？成都

　　期盼的开学日子终于到了，我和母亲老早就开始打包行李。把要穿的衣服全部放在了背包里，把棉絮和被褥也全部裹好用干净的肥料口袋和猪饲料口袋装得严严实实。学费就用手帕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放在了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包里。
　　清晨，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出发了，脚下虽然是这条熟悉的铁路可心情却完全是不一样。平时都是感受火车从身边疾驰而过，而这次却要坐在列车里体验不一样的飞驰，想想就兴奋。也许就是因为对未知事物的期待和向往，才连沉重的行李拿在手上居然也不觉得累，总感觉有使不完的劲一股脑儿的往前冲。
　　一到车站简直惊呆了，虽然天色尚早可已经站满了等待列车的人们，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有的是挑着水果去成都贩卖的；有的是拿着大包小包到成都去打工的；有的跟我一样背着书包去求学的简直热闹的不行了。他们有的把行李随地一丢整个人都躺在上面感觉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有的则蹲在站台上抽着烟，还有人拿着包子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则不想把行李都丢到地上弄脏了口袋看着不舒服，也不想坐在地上，因为地上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不想一进城就像个叫花子被人瞧不起，所以就这么死撑着等待火车的到来。
　　谁料等待是及其漫长的，这一点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现在放下又怪可惜的，还是这么死撑着吧等会儿上车就好了。不过一想到要坐上火车心情就就紧张的不得了，因为听他们说火车在这个小站只停留几分钟，人又这么多万一挤不上去怎么办？或者万一挤上去了，跟母亲走散了那又该怎么办呢？还有就是火车在这么小的铁轨上跑不小心跑偏了掉下去怎么办？一下子载了这么多人没有电了怎么办呢？我们都要下来推着走吗？火车上有厕所吗万一尿急怎么办？那么多人多尴尬呀......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紧张。此时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抖动起来，左顾右盼，怎么突然想上厕所了呢？天啦，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突然听到一阵长鸣，“呀！”心都要跳出来了是火车进站的声音，一下子所有人都涌向了站台。本来是躺在行李上的乘客们，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行李躺在人的身上了，大家都跃跃欲试地准备往前冲。在这焦急的时刻，突然发现母亲不见了，哦，真是急得一塌糊涂，关键时候怎么不好好待着又跑到哪里去了呢，整个心脏彻底跳到喉咙上了就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像是赛跑运动员已经在起跑线上各就各位一样，死盯着前方眼神充满了力量。而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了，紧张、焦虑、担心感觉瞬间要窒息了。正当我愁眉不展时，火车进站了但奇怪的是它一直长鸣虽然减速了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回可急坏了大家，很多人不停的朝着火车大声尖叫并且拼命招手，但它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见到此情景，好多人都很气愤和郁闷，纷纷叹息。“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旁边一位抽着烟斗的老人用轻蔑的语气自言自语着，嘴里一边冒着烟一边斜瞟着眼神嘟囔着嘴吧唧着。因为我靠得比较近所以听得比较清楚他说的话，“我们要赶的那趟火车根本就还没有来，着急什么呀一个个见到火车就激动，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哎！瞎起哄！”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好多了。看样子他是经常坐火车的跟着他准没错，于是他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这个时候母亲过来了，“妈妈你到哪里去了，刚才真是急死我了！”我有点埋怨她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不见了。“我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比较早，所以就到外面去买了两个包子来快吃吧！”她镇定自若地说。可能是我第一次乘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所以多少有些缺乏安全感，因此对母亲特别依赖，母亲一回来心也踏实了许多。
　　突然又有一声长鸣，这回大家都不激动了，可是见烟斗老人正在准备着什么，我就暗示母亲快拿上行李准备好火车要来了。果然是真的，随着火车慢慢进入我的心跳又开始加快，火车一停稳我们赶紧拿着行李冲向车门。但还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他们力气太大像洪水一样根本没人能抵挡得了那种冲击，因为行李太多又太大，所以直接被卡在了火车门上。
　　噢，天哪！这回可真的把大家弄着急了，又是用手推又是用脚踹可就是进去不了，我和母亲跟着烟斗老人却奇迹般的从另外的门里轻松地上去了。只见他们还在那儿拼命的拥挤，烟斗老人又嫌弃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群蠢货，力气大有屁用，还不是被卡在门上了！”，说完捂着嘴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吧唧着烟斗悠闲地吐着青烟。
　　为了不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我们也找个位子赶紧坐好，这下子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终于掉了下来。随着火车开始慢慢移动，内心也开始慢慢变得不再那么紧张了。在列车里和在铁路上行走时所看到的景色是完全不一样的，窗外的景物快速地朝后面闪过，就像播放电影一般好看极了。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已经坐在了列车之上，从此再也不用羡慕那些人了。再见了我的故乡，再见了我们的小镇，再见了我的中学生活。
　　看着外面移动的风景感受着清凉的风，听着车轮有节奏碾过铁轨的声音，有种好像要飞起来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沱江河这么宽这么的美，偶尔有船只经过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李白的一句古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当然也会让人不禁燃起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和希望，于是随着这些迷人景色不断地往后移动和消失竟然慢慢进入了梦乡。
　　突然被一阵骚动给惊醒了，赶紧睁开眼才发现大家都着急忙慌地取着行李排着队。“哎哟！怎么一觉就睡到终点站了呢？真是的！”一边埋怨自己一边赶紧摸摸荷包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学费还在。母亲说：“别着急，等他们下完了我们再慢慢下去免得挤得难受！”。即便如此还是太挤了，整个火车北站广场人多得要命，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各种公交车、出租车、野的士、三轮车、自行车杂乱无章多得要命，导致交通严重的拥堵让人心慌。时不时还发出各种尖锐刺耳的鸣叫声，让整个人感觉一瞬间就不好了，压抑得也好像不能呼吸一样。
　　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的我开始有些担心和恐惧了，内心安全感完全的缺失。还有到处都是问要不要住店的，要不要旅游的，或是发小广告的，喊得头都要炸了似的。现在才发现我俩就像是这个城市里面的尘埃一样完全是飘的没有方向，也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行李似乎拿得有点多了而且装行李的口袋也有些丑跟这个城市一点都不搭调，别人都是拿的那种有轮子的箱子，直接推着就可以走，而我们......
　　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为了能够快点在人群中逃离出来，不得不把所有的行李高高举过头顶，在人潮拥挤的地方拼命往外钻。挤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可算是出来了，因为举久了行李的缘故双手疲软的不停在颤抖着，衣背也完全湿透。还好听路人们说去学校所在地就要到对面的公交站去乘坐公交车，于是就好像是在大海里颠簸许久突然看到小船一样兴奋地往那边冲。“妈妈，快点，过了马路就可以了！”我激动地说着。
　　突然被一个手拿黄色小旗身穿工作服的老太太给拦了下来：“嘿！小伙子，干嘛呢，回来！”“我准备到对面去赶公交车，哪里不对吗？”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到对面赶公交车走这里的确没错但你看看对面的灯！”她用小旗指着对面吼道。
　　这时突然想起了在幼儿园里背过的一首儿歌“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的跟老太太道歉：“阿姨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下次注意了哈！”她温和地对我说。“好的！好的！”我连忙回答。
　　原本以为道个歉就已经没有事儿了，这时，她突然拿个本子出来：“这次看你是初犯，就只罚款五元吧。”“啊！要罚款啊，阿姨就算了吧，我这是第一次到成都来求学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不要罚款了行吧！而且我确实也没有什么钱，瞧，这一个上午都没有吃饭了，拿着行李又太累所以才着急忙慌地想过去，也没有想到要闯红灯的！您就原谅了吧！”我无奈地祈求着她。
　　“不行，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要不然还不乱套了呀！快点，我单子都开好了！”说完又走过来了一位穿制服的老太太。“年轻人就是要受到一点教训才行，要不然以后怎么得了！”听她这么一说内心开始慌张起来。母亲见到此种情况也苦口婆心的请求她们就原谅了这一次，可是这一举动让她们和蔼可亲的脸一瞬间就变得严肃和可怕起来厉声说道：“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执行公务，要不我就叫警察来了！”。
　　看来她们是铁定要罚款多半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真没有想到这个城市给的见面礼竟然是这个，想想实属无奈，于是只好准备拿钱给她们。
　　一摸荷包整个人都懵掉了，怎么裤子坏了呢？裤腿上被划了好大一道口子，“糟了荷包不见了，里面的学费也都没有了！”我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一定是刚才在拥挤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偷给划破的。”于是把这情况跟她俩讲了希望她们能够放我们一马。可是她俩不仅没有同情反而更加严厉和可怕：“少给我找借口，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快点交钱！”。
　　听她们这么一说我突然狂躁起来：“欺负老实人哦，好说歹说你们不听，不要以为我第一次进城就会怕你们！现在不要说五块，一分都没有！叫警察就叫警察吧！我在这里等着，我倒想看看这里的警察是不是跟电视里面说的一样为人民服务帮我抓住小偷！”我气急败坏的把行李往地上一丢，顺势坐了上去。“这是个他妈的什么城市啊，动不动就罚款，动不动就遭贼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太他妈欺负人了！”我竟然控制不住愤怒开始骂起脏话来。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为何一件小事情竟能引得那么多的围观？有人开始小声的指责那老太太：“人家第一次来成都人生地不熟的钱还被偷了就算了吧！何必那么执着呢！”“真没有人情味！”“真丢成都人的脸！”“出门在外谁不遇到点困难，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此时各种声音全都冒了出来。
　　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茫然的我有些手足无措。“没有了钱就算到了学校也没用，报不了名也就读不成书，就此宣布梦想还未开始却又要破灭……”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难道这真是老天爷给我的安排？“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可是外公外婆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钱呢！”越想越难受双手抱着肩膀蹲在了马路边上。
　　见到路人的纷纷指责，两位老太太收起了罚单，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好吧，见你初犯又比较诚恳，这次就原谅你不罚款了，但希望你下次记住不要再犯，你们可以走了！”
　　“呵呵！我们可以走了？现在的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呢？”我无奈地发出可笑的声音心里面默默地叨念着。这个城市真心让人没有好感，本来是想象着能够在这里如何努力的学习如何努力的发展，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想象和现实就是相隔甚远。现在是回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该何去何从也没有谁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这时，一位好心的大姐递给我二十块钱：“我这里只有这么多，我第一次来成都的时候也是被贼娃子光顾了深知那种痛苦，希望这点微薄的心意能够帮到你！”。大姐这一举动瞬间让整个冷漠的心多了点春风般的温暖，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种感谢之情。
　　母亲说：“走吧，我们不如先去学校报个到，接下来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可是我身上的学费都没有了，到哪里去弄钱呢？”我很懊丧地说。“没事的，希望总是会有的，我们先去报到跟老师们讲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相信老师们也一定会通融一下的。实在不行就把我身上的生活费全都交给老师就当做是定金，应该没有事的！”母亲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讨厌我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那么的笨，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平时都小心翼翼怎么到这会儿就犯起傻了，如果多点心思就不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境地了，哎！
　　没有想到一出门就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因为现在早已经没有了方向所以只好听母亲的建议了，毕竟她是大人应该有她自己的主意。于是拿着行李朝公交站走去。可刚刚准备进站时却被两个警察给叫住了：“喂！你们俩等一下，跟我们一起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哦不，不会这么倒霉吧，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干嘛要让我们去派出所呢？”我默默地叨念着。真是出门不利，早知道应该提前看一下黄历再出门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地问。“我们也不清楚，去了你们就知道了！”那两个警察严肃地说。“好吧，反正都已经麻木了，看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就是闯了红灯嘛至于闹到派出所？真是醉完了怎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让我遇到了呢？”我边走边自言自语。
　　一想到这里真是又气又着急，又是担心又是窝火的。“没事的，我们又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警察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母亲安慰我说。到车站派出所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双手也软得一直在发抖，当然还有可能是有点紧张，毕竟也是头一回进派出所。突然一个警官拿出一个包裹另我眼前一亮，那个不是我常用来裹东西用的方块手帕吗，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正纳闷时警官突然说话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师林”“今年多大了？”“16岁”“来成都干嘛？”“读书！”说着我把录取通知书给他看了一下。“你认识这个东西吗？”“认识！”我边说边点头。“那你跟我说说这里面包裹了些什么东西？”“有两千块钱的现金，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和电话！”我把地址和电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完全正确，过来签个字登记一下，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吧！”他很严肃地对我说完就走了。签完字赶紧打开包裹清点一下，“啊！居然一张都没有少！”激动的我使劲把钱握在手中，心里一直默念着谢天谢地。然后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就和母亲离开了。
　　走到门口听其他警察聊天才了解到，原来这帮小偷早就被他们盯上了，平凡作案手法高超在这一带简直就是个毒瘤，好多无辜的人们都遭过他们的道，这回终于被抓了。
　　与其说我倒霉倒还不如说我是幸运的，今天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完全都不在预料之中。还好没有心脏病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此时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费的失而复得让生活突然好像又恢复了生机一样，母亲也不用愁眉不展可以拥有足够的生活费在成都找工作了，我也可以继续我的理想之路。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决定等安顿好了就找个兼职来当当边读书边工作，也为母亲减轻一点压力和负担。
　　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到达目的地了居然变得超级紧张起来，难道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的关系？还是马上就要过不一样的学校生活所以很期待也很紧张？又或许是因为要把这珍贵的钱财交给学校而不舍？不过母亲也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她安慰我说：“没事，现在投资一点是应该的，努力学习好技能将来才能不仅可以把学费挣回来，还能在城市里面立足，生活也才会越来越好啊！”。听了母亲的话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所以心一横索性就把钱全部交了。
　　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母亲帮我把行李弄到寝室就开始一边帮我铺床一边叮嘱我：“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跟其他同学攀比，也不要跟其他人斗气打架，我们家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凡事要多忍耐！”。以前总觉得母亲的这些话太唠叨不想听，突然间才发现这些唠叨都好温暖。
　　我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母亲的唠叨看着她细心铺床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头发乱了，但我好想告诉她，她此时真的好美好美。
　　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母亲竟会如此好看话语会如此温暖，让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面涌出来了一样。为了不让她发现赶紧回答她：“恩，好的，我知道了！”。真希望时光就此停住让我俩永远也不要分开，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为我铺床，好可以一直感受着那种温暖的幸福时光。可是时间总是那么任性，黄昏虽美可已近暮色，天很快就黑了。我是安顿下来了可她的栖身之所还没有找到，所以格外的担心和忧虑。
　　“妈妈，接下来你要到哪里去呢？”“我要到市中心区找工作，这样你的生活费才有着落呀！”母亲安慰着满是离别情绪的我。“那接下来你住哪里呢？我们在成都人生地不熟的，好担心你呀！”我帮她提着行李惆怅地说。“别担心，妈妈是大人，可以找到住的地方的！”她微笑着摸着我的头说。“可我还是很担心，因为今天的事儿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我似乎对母亲依依不舍，好想就这么一直陪着她。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之间好舍不得你！要是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像还有点害怕！”“傻孩子，你现在长大啦，要勇敢知道吗！妈妈要去工作正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能够过得更好，所以现在才要必须离别的呀，要不然以后哪里来的重聚呢？好啦，车来了，再晚就赶不上了，妈妈上车了。”“妈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母亲回头问到。
　　我欲言又止似乎有好多话想要讲可却只挤出了几个字：“你要好好保重啊！”。我站在公交站牌跟她挥了挥手，没有像电视里面那样边跑边喊，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车子离我越来越远。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我的泪早已泛滥泛滥！何时列车能够把你带回，我在这儿痴痴地盼……”这时赵薇的这首《离别的车站》让我内心一涌眼睛里翻起了泪光，但是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坚信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我也一定要努力学习好技能不让她担心。于是就在那里静静地呆着注视着母亲乘坐的车消失在了暮色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此时周围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了，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之中显得格外美丽和耀眼。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陌生的街上闲逛难免有些惆怅。这里的商店比起我们小镇来说更多，商品更加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各种吃的玩的也比比皆是，忽然感觉自己以前好傻，那时的坐进观天实在太愚蠢，这里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外有天的另外一个更美的“人间天堂”。
　　不过越是美丽的地方就越能够衬托出此时的孤单，虽然以前的小镇没有这里繁华和热闹，但也有值得怀念的事物更有我的朋友们，而这里的繁华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难免有些忧伤。看到商店就会对应联想到小镇上的商店，也许我真的就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吧。
　　正当我怀念过去入神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闪烁的霓虹灯下。玲珑的曲线，高挑的身材，美丽的长发随着微风的旋律飘动着。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居然也能够对应联想到她，真希望就是那个我熟悉的“背影杀手”就好了。不过想想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碰到呢？
　　正当我处在矛盾之中时，突然被一阵雷鸣般的笑声给惊醒了，怎么连笑声都那么像呢？莫非我因为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使劲敲敲脑袋揉揉眼睛，靠近一点看看究竟。“妈呀，真的是她！”赶紧捂住嘴巴，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随即转过身来。
　　那姿势依旧特别的“迷人”，跟当初考试结束那天一模一样，我怕被看见而尴尬于是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再说了事先躲起来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毕竟她的杀伤力是不可小视的。她转身见无异样则继续和同伴们说笑逛街谈起天来。现在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背影杀手”曾小燕了，开心激动的心情无语言表。本来想跟她打招呼的，可看看她和身边的女孩们都衣着时髦而我却土的掉渣，想想还是算了吧，在这种地方和她相遇肯定会让别的同学笑话的，于是乎我悄悄地从另外一边溜走回学校去了。
　　回到寝室才发现，其他床位还是空的。可能其他同学还没有来报道的关系所以目前暂时还只有我一个人，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幸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床铺。本来想看一会儿书的，可是寝室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根本看不清字索性把灯关了。打开曾小燕送给我的单放机，播放着梁露送给我的赵薇的磁带专辑静静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经过的同学们，感觉还是挺美妙的。
　　此时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月，虽然不圆但光芒足以照亮整个大地。以前在家的时候房子是属于土瓦泥墙，没有窗户到了夜晚整个屋子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夜晚月光照进窗户的感觉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美。
　　凉爽的夜风偶尔从窗户拂过床铺，伴着赵薇清亮的歌声，整个人躺在母亲亲手铺好的柔软床铺上就好似在云朵上那般放松，让人忘掉了一天的奔波和疲倦。只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心，不知母亲现在是否安好，是否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于是我对着月光和漫天闪烁的星星祈祷，希望她一切都顺顺利利。
　　你好！成都。
　　一个人的夜有种莫名的孤寂；一个人的夜有种莫名的感伤；一个人的夜各种思绪随意漂浮；一个人的夜里更无法忘记对亲人的思念和担忧。愿父亲在天上就着月亮的光芒可以看到和保佑我们一切安康。此时的微风仿佛就像父亲的祝福抚摸着我的额头，我相信同样也安抚着母亲孤独的内心，于是这一切就这么静静地变得模糊了......

　　第五章：有缘自然再相遇

---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出远门的经历，那种复杂的心情可想而知。而想象和现实总还是有些差强人意的，主人公王师林和母亲第一次来到成都，光是赶火车都赶得心惊肉跳。原本以为这个大城市会是一片美好，可来到成都火车北站后竟然收到了一份令人“惊喜”的“见面礼”。不小心闯红灯遭遇“黄道婆”变脸罚款，辛苦积攒的学费竟被扒手洗劫而空，心灰意冷之下被好心人搭救却无端被带进了派出所。这个“见面礼”让他差点没有崩溃，他的梦想是否会因此而搁浅呢？他们又是否能够顺利到学校报道呢？我们还是抱着美好的心态来为他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