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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盛溪没麻烦童忻,自己找了两片退烧药吞了就躺回去睡觉,特意把空调关了,捂着被子出汗。
      第二天被一身汗臭熏醒,因为这天是夜戏童忻也就没有叫她,盛溪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她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童忻正好推门进来。

      “哎溪溪你怎么了!”
      她跑过去的时候刚好接住因为腿软差点摔倒的盛溪。
      “溪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汗?”
      “我昨晚发烧了,捂的。”
      “啊?你发烧了怎么不叫我!”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童忻眼里有急色,“哪里好好的了,你看看自己的脸白的,站都站不稳了。”
      盛溪摆了摆手,“真的没事,睡了一晚好多了,我先洗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因为上了淡妆已经看不出虚弱的痕迹了,出门的时候盛溪还特地嘱咐,“记住,谁都不许说,今天这场戏很重要,而且拍完我就杀青了,我不想因为这个有什么意外。”
      童忻知道在工作上面她是拗不过盛溪的,只能收起担忧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强撑,不舒服就给我眼色,知道吗?”
      盛溪捏了一把童忻的脸,“好的,忻忻真乖。”

      两人互相“调戏”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廖清颐,盛溪和往常一样跟她打了招呼,几人一起朝片场走去。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廖清颐对盛溪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的很好,在片场是个开心果,经常逗得所有人大笑不止。同时也是个非常有礼貌又虚心好学的演员。
      这一点在现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很是难得,因此廖清颐对她颇有好感,甚至时不时指点几句。
      但是今日盛溪明显和以往有些不同。她说不出具体的点来,只是她察觉得出这种差异。但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说来这部戏也拍了将近三个月,从初夏拍到了夏末。
      剧中人物的结局也都快走到了最后。
      最后这场戏是全剧的高潮部分。

      傍晚时分开始准备,夜一深就开拍,指不定得拍到晚上几点。童忻的担忧也一点点加深,生怕盛溪撑不住。
      显然廖清颐也看出盛溪的不对劲。

      原本盛溪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却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廖清颐正站在她跟前。
      “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似乎在廖清颐面前盛溪做不到隐瞒,于是老老实实交代:“恩,昨晚发烧了。”
      廖清颐眼中染上点点担忧,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盛溪下意识想躲,却还是忍住没有转头。

      “还有点烫,能撑得住吗?”
      “可以的,反正我等会儿也不需要太好的脸色,正好省了化妆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廖清颐却觉得心疼这个姑娘。
      她从这将近两个月接触下来,就没见过盛溪喊苦喊累。夏日拍摄总要难熬一些,影视城的皇宫不比别的地方,也会有蚊子虫蚁,尤其夜戏的时候更多。
      戏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每天过得比别人要热上不知多少度。有些演员对了几场就要下去休息。
      她和盛溪对戏的时候因为严格要求,经常都是一条条反复地拍,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盛溪却从来没有提出休息的要求。可见是真的把心思放在演戏上,也是真的肯吃苦。

      廖清颐在休息的时候看到过她的剧本,像是一位孜孜不倦求解的学生一样注满文字,开拍前也会来请教让她提出意见。
      从来都是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这样的演员,在圈内已是少见了。

      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要不要吃点什么?”
      这一天下来确实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一说胃里还真有点空空如也的感觉。离开拍还有点时间,盛溪想着自己可不能因此慢了进度。
      “恩,随便买点吧,我让忻忻去。”

      “林与,去买份白粥吧,你想吃什么小菜?”
      后面这句是对着盛溪说的。她听了原本是想拒绝白粥的,这样没滋味的东西她是真的咽不下去。可是却突然觉得可能自己拒绝也会被反驳,只好选择妥协。
      “不知道,有什么都要。”

      她没有发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点撒娇的任性,让一个吃货喝白粥,盛溪却是心里不太开心。
      廖清颐似乎捕捉到她情绪中的小别扭,笑着又说了句,“看看有没有别的小食,也买一点,不要太油腻。”
      林与很会照顾人,一眼也看出盛溪状态不佳,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不知为何,廖清颐最后那句莫名安抚了她刚才突如其来的小情绪。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可思议。
      拍戏的时候她什么苦没吃过,没有一次不是咬着牙关熬过去的。今天却因为一碗白粥杠上了,实在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明明只是剧组演员之间互相照顾的一个小插曲,却在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多了些外人无法察觉的细小区别。
      大概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种改变。

      廖清颐在盛溪旁边坐下,看了看她已经换上的戏服,微微皱了眉头。
      “领口别弄这么紧,别闷着。”
      说着就伸手过来替她解扣子。盛溪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下意识低头,这会儿面前突然多了双修长的手,替自己解扣子。

      解扣子?
      盛溪盯着那双手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等她反应过来,脖子变得空了许多,那双手也早已收了回去。
      仿佛刚才是她自己解开的扣子。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三魂丢了俩,盛溪早已失去思考能力,愣愣点了点头,“恩。”

      廖清颐看她还有点迷糊的样子,不免更加担忧。
      “要不明天再拍吧。”

      盛溪摸摸耳朵,表情却是变得坚定了些,“不行,伍导说进度已经慢了,虽然最后一场了,但是我不想拖时间。我可以的。”
      看着这个说自己不在乎恶评,外出随性,敢在网上说真话的女孩露出如此坚强的一面,廖清颐觉得自己心头也被打动了几分。
      “那好,等下吃了东西再拍。今晚允许你多NG几条,我陪你。”

      刚刚褪下去热度的耳朵似乎一瞬间被点燃一般又烧了起来,盛溪下意识又摸了摸耳朵,还好有头发遮住,别人也看不出来。
      “那,那就麻烦廖姐跟着我NG啦。”

      天知道她是怎样拉着仅存的理智说出这句玩笑话,廖清颐的那句“我陪你”简直杀伤力太强了。盛溪默默在一旁摇了摇头。
      好在廖清颐看她状态不佳也没有再搭话,盛溪得以借此缓解自己的心情。
      其实盛溪坚持还有一个原因,她觉得自己这种生病的状态似乎更能演绎出她想要的那种情感。

      古陵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进了褚国的皇宫,她就没想着活着出去,在遇见江月之后有了复仇的计划。
      她要褚王的命来祭奠那些在战争中失去性命的无辜百姓,还有她的家人。
      乍一看,这个计划好似天方夜谭。但这一切都从古陵遇到江月之后开始变得有可能了。
      古陵自小聪慧,又跟着宫里的老师学了许多,兵家谋略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周密的计划更是手到擒来。她千方百计取得江月的信任,便是想着可以利用她,从而毒杀褚王。

      一月初七,正是江月的生辰。

      除了皇宫中为她举办的宴席之外,每年褚王都会单独和江月在其生母的寝殿再待上片刻,无一例外。打听到这些消息并不很难,况且还有张岂在,便更加易如反掌。
      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古陵从得知这一细节之后便有了在这一天的计划。她是个有耐心的猎人,在打猎前已经把猎物收入囊中。
      江月一整天都在被各个嬷嬷打扮来,打扮去,根本没有空闲时间顾及古陵。
      每年的生辰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习惯。只是免不得心里还是会惦念着她。说来这一天也不过是众人借着她生辰的名义又聚了一把而已,江月对此毫无生辰的实感。只想早早回去找古陵说上几句话。
      宴会自然是热闹不已,直到众人散去,最后只剩下她和褚王两人。

      没由来的,盛溪有些紧张。这一幕总算是来了。
      当初在看剧本的时候,她看得仔细,整部戏的剧情一点点渗进脑海中,到了最后这一幕的时候,没忍住看哭了。
      为古陵不值,也为江月不值。
      现在这时候的感受便更为强烈,经过这么久的拍摄,她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江月。

      除去廖清颐,褚王的扮演者也是圈内的老戏骨,吴天。这几个伍敬都不担心。他很能看穿现场每个演员的情绪,而盛溪显然成了他第一个关注的对象。
      “怎么,紧张了?”
      “恩。”
      “我看好像也不只是紧张吧?”
      盛溪抬头看向伍敬,了然地笑笑,“伍导,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哈哈。”
      “说说吧,怎么了?”
      “就,我有些纠结这里江月的感觉,或者说是她的情绪应该是怎么样的,有些复杂,我琢磨不透。”
      “盛溪啊,其实你这样也没错。到了这时候,江月是该有些别的情绪在里头了,至于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你,现在就是江月。只有你最懂她的感受,甚至连我都没办法去评价或指点什么。这一切的情感以你主观的感受为主,不论是怨恨,惊讶,亦或是别的什么,你只要尽全力去表现出来,就对了。人都是复杂的,我不可能把你固定在某一种情绪里,那样肯定是不对的。所以不要又负担,用尽全力去演,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爆发一次。”

      一直非常平稳地走过来,虽说平时两人对戏足够让他看得爽快,但到底还是没有那种飙戏的酣畅淋漓,伍敬等了几个月都没等到,只能把期待放在这最后一场上面。
      伍敬的每一句话,都是盛溪现在心中所想。
      她第一次看不清她所饰演的这个角色,面对即将到来的,属于自己的最后的命运。感到惶恐,害怕。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命运,但是作为一个演员,这却又是必然的。
      她好像摸到了一点苗头,这个苗头只要好好抓住,她想自己会懂得。
      刚刚下肚的白粥似乎填补了她内心的一点慌乱,整个人都带了几分朝气。盛溪对此更有了几分信心:“伍导,我明白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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