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吉尔伽美什的男人》欧泊眼

13、星宿

　　叔父李清隐捧着白文鸟梳理着这小家伙被李萱弄得乱七八糟的可怜的羽毛。
　　李萱就跪在他书房外，等着他消气。
　　扶苏本想陪着她，李清隐却摆了两盏清茶请他到里面坐。
　　“地上冷，女孩子长跪着会伤身。”扶苏捧着青花瓷茶杯劝道。
　　“不会，她我从小带到大的，皮糙肉厚，不会有事。而且地板是黄花梨做的，跪着并不冷硬。”李清隐捧着半死不活的白文鸟问道，“萱儿把它记忆里的一些画面清除了，这不是摆明说她肯定做了荒唐的事，我想问问你昨天你跟在她身边到底发生什么？”
　　“Caster已经不存在了。”
　　“我知道。”李清隐继续问道，“我是说她还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她为什么要把白文鸟弄成这样？！”
　　李清隐情绪实在控制不住，激动地捏紧了白文鸟小小的身子，小家伙尖叫一声，翅膀扑腾了两下便张开喙伸着细舌昏了过去。扶苏眼皮一跳，颇同情那个小生命，但御主下了命令，又有之前的令咒加持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啊……
　　扶苏只好把捧着的茶端到唇边默默的喝了一口，然后用一种平静深远的眼神的看着李清隐。
　　李清隐，“她不让你说？”
　　扶苏点点头。
　　“那她到底有没有做出格的事？”
　　扶苏点点头。
　　“严不严重？有没有到需要我打断她腿的程度。”
　　扶苏摇头。
　　李清隐无可奈何的叹息道，“……她从小就是这样任性，伤不及性命的话我就先饶她这一次。”
　　扶苏昧着良心回道，“她还算有分寸，你不用太担心。”
　　李家的长老们多闭关修行，没有闭关修行的也都去了魔术协会的时钟塔里任教，但因为要扶养本家的继承人李萱，原本可以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青年李清隐选择留在如泉教授李萱阴阳花叶流的术法。
　　他教了她二十多年，教给她的不仅仅只有术，还有她的价值观，以及为了李家集体利益随时牺牲的使命感。
　　她决不能轻易死去，这辈子不能成为失败者，她不能顽劣，所以事事犹豫再三再做出决定。
　　那些阴险的想法，离经叛道的作态她会有的，但不是现在，而要等到她成为族长时足够强大了，站稳脚跟了，才能有。
　　李清隐把白文鸟轻放在桌上，从书桌里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来走到扶苏面前。
　　他从衣服侧边的伸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当着扶苏的面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黄玉扳指，“这是有灵的古物，作用跟白文鸟一样，你戴上。”
　　扶苏有些恶心了……
　　最近怎么总有人要送他东西？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扶苏把茶杯放一边去，身影消失，灵力的星辉重新凝聚时他在房间的出口现身，不悦的看着李清隐道，“你当李萱是傻子吗？她会察觉不到我戴这种东西？你用这东西也该用在她身上。”
　　李清隐，“你戴着难道她还敢从你手指上摘下来吗？”
　　“谁知道呢……”扶苏回道，“毕竟她还有两个令咒……”
　　扶苏开门出来的时候用力过猛，实木的门直接撞上了正跪在地上低头剥花生的李萱。
　　她眼前顿时眼冒金星，“公子……你害我！”
　　扶苏把门关上，“你哪里来的花生？”
　　“嘶……我……让家里佣人给我拿的。”李萱一边疼得抽气一边揉着被撞的额头，“你为什么要开门出来，你不会化为灵体再出来吗？”
　　“是你让我在家里少化作灵体的。”扶苏伸手把她拉起来，“你叔父也许知道你做了蠢事了。”
　　“你招了？”
　　“我没有，倒不如说你把那白文鸟弄成那样就是跟你叔父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已经确定你做了蠢事了，只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程度的蠢事而已。”扶苏想起了那个黄玉扳指，“你的叔父对你可太上心了，你少做点招惹他生气的事吧。”
　　天色晚些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李萱看着外面的雨觉得有点奇怪，天气预报没说晚上会下雨啊……
　　圣杯战争期间什么事发生都不奇怪，她掐指算了算阴阳五行，反复算了很多次，最后确认今天原本应该不会下雨的。
　　李萱在院子里的亭子里摆了晚饭的吃食。
　　伴着雨声品食的画面想想还挺优雅风韵的，如果……李萱没有吃完饭捧着瓜子磕完夸张的大声朝亭外吐壳的话。
　　她是个优秀的魔道者，感应灵力敏锐无比，可除却魔道之外的事，她神经大条到可怕的程度。
　　“你的下巴上有瓜子壳。”扶苏看不下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位置提醒她。
　　“噢，真的！”李萱不以为意的抹掉瓜子壳，把手掌摊开对扶苏问道，“等这雨停还有一会儿呢，你要不要来点儿？秦国那时候没有吧，尝尝看？”
　　如果一个东西吃起来声音是噼里啪啦的，扶苏是坚决不吃的，“不用，你自己吃。”
　　天空中下的这雨与众不同，即便天色已暗也能让人清楚的看清雨滴的样子，如同被隐形的细纱穿成一长串的水晶珠子。
　　虽然当今能够有理论科学的证明雨水的形成，可官方发布的天气预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只有后面六十五天准确的。
　　如泉市因为靠海天气预报尤其不准得厉害。
　　以上……都是科学的解释。
　　实际上如泉市所有的天气形成都跟这片土地上学习阴阳术的人们息息相关，李家的人如果高兴了，天气便正常的按照海边城市的情况发生，要是哪位魔道者修习术法不顺利的话，第二天的太阳就不一定能看得到了……
　　世间万物随瞬息万变，但也不是完全无规律可寻，看懂并掌握天象或者自身灵力渗入大地读懂生灵之语都可以提前知晓第二天是个什么天气状况。
　　这雨里有来自远方客人的气息。
　　雨水拍打着院子里所有的绿植上，落在土里时溅起了很高的泥浆，却没激起泥土里散发出的半点雨天该有的咸腥味。
　　李萱感叹道，“这雨下个没完没了，可真多愁善感，这位御主是个女人吗？”
　　那与疾风骤雨截然不同的温柔力量好似让李萱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大草原，草原上的寂静里蕴含着的就是这样温和柔软让人舒适的神奇之力。
　　慢慢的雨停了。
　　天上的云彩消失得一点没剩，夜空出现了这个城市多年未见的密集星空。
　　李家的房子在如泉郊区，周围没有人烟也就没有高楼大厦，星空清晰无比，在这个院子看得比以往都要震撼。
　　好像漫天银河都要倾泻下来一样……
　　扶苏看不懂星象，“那位御主想要传达什么？”
　　看星象比听万物之声要难多了，阴阳术里最入门的就是看星象最难深究的也是看星象。可看星象大多数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李萱跟着叔父刚学习阴阳术的那会儿没坚持看太久星象就放弃了。
　　千万颗星星长得差不多不说还要记住位置辨别名称……太难了。
　　那个御主想要说的就在这星象里，李萱要看出来哪些星星的位置和排列顺序被打乱了才能看出来个所以然来。
　　见李萱脖子抬得都要断了扶苏建议道，“这个世界不是有相机这种方便的东西吗？你要不要先拍几张，对着照片看？”
　　李萱的头还难受的仰着，她也想拍照，可星与星本来就长得差不多难以区分，一个相机又不能拍下整片星空，弄成照片看背景都是一样的，会更加分不清星的东南西北位置。
　　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多遍星宿之间的差距，李萱才解开了其中的谜语。
　　她挥了挥手，骤雨初歇□□院里蒸腾起水汽，那过于清晰的夜空上也飘起了一些云彩。
　　李萱道，“青龙有异，是战书呢，来自Lancer那一方，他约定在在这个城市最东边海边码头那里找人决斗。”
　　“你要去吗？”
　　“去。”
　　这战书在天上，看到的绝不只有一个李萱，去看看到底会聚齐几个御主吧。
　　李家晚上照明用的东西全是烛火，夜更深些的时候扶苏把房间里仅有的两个烛台都放在了一个床头柜上。
　　烛火里灯油晶莹剔透，光辉柔和，他拿出那把“天问”就着让人昏沉的光反反复复的看。
　　说起星宿，曾经嬴政也带着他观过一次星。星空虽然烂漫璀璨，可扶苏实在是有些无聊，他白天被一堆儒师学者们教导习字，除了吃饭几乎一刻也没停，困得眼前都发花，不明白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嬴政问道，“你困了？”
　　扶苏就算困，也不敢说困，“不困！”
　　嬴政手指星河告诉他，“这天上有秘密，有着天下七个国家全部兴衰的预兆。”
　　扶苏没听明白，望着星空不知父皇是怎么看出他说的那种复杂的东西来的，“儿臣愚钝……看不出来。”
　　后来七国统一之后，扶苏才知道了那天上的秘密，那些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星辰里藏着的秘密叫做――“苍龙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