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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午夜约谈 ...

  •   云时倾得了空,从他怀里退后几步,对他要求道:“我要先送玉卞回去。”

      伍玉卞早已在一边看呆了,此时一叫他的名字,他就浑身一抖,待看到孟流启的眼神,忙摆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有必要?”孟流启问。

      “不行。”云时倾转头,担忧道:“我不放心。”

      他不放心彦无印,万一他走后,彦无印又借机欺负伍玉卞……

      伍玉卞深知他的苦心,眼眶不由得湿了,那件事过去之后,就连仙师也对他冷淡下来,只有云时倾,还事事想着他,他又在矫情些什么呢?叹过气后,他方对云时倾道声:“那好。”

      云时倾转向孟流启,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征求这个人的意见,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而后者虽然神情仍旧冷淡,但鉴于云时倾的坚持,最后还是点点头,准了。

      眼神忽飘到彦无印脸上。

      “……我……”彦无印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杀气,知道这是他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连连退后,“我就告辞了,诸位……不用……不用记挂我……”他再看了一眼云时倾,本想说些什么,但孟流启一哼,他还是屁滚尿流地溜了。

      两人一起安全送回了伍玉卞,此时的云时倾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月上中天,云时倾坐在粗壮的树杈上,仰头看天上的星辰,“你是如何对仙师他们解释的?”

      孟流启就坐在他身边,但此时两人独处,云时倾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慌的滋味,一双透亮的眼睛只管盯着天空瞧。

      “什么都没说。”

      孟流启在他耳边这样道。

      “啊!”云时倾吓了一跳,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后缩了缩,耳垂是他的敏感处,平时别人轻易碰不得的。

      孟流启大手将摇摇欲坠的人一捞,脸上泛起了一丝兴味:“小心。”

      云时倾挣开他,自己寻了个安全的树杈紧紧抱住,想到下午这人对他做的事,可疑的两抹绯红划上脸颊,“你别突然凑这么近……我……我还……”

      平时在他面前嬉皮笑脸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现在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兔子,孟流启却有些奇怪:“你害怕?”

      “是生气!”云时倾顺着杆儿往下爬,理直气壮反驳道:“所以……所以你离我远点。等等,你说……你什么都没告诉长老和仙师?”

      “我遇见你时,你倒在人魔交接的墙根下,我确是什么也不知。”孟流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还罕见地学着云时倾的样子偏了偏头。

      可惜他就算是偏头,也是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与云时倾的狡黠机灵完全不同。

      “那他们是如何放你走的?”云时倾知道揽苍院规森严,发生了禁地一事后,竟然没人来盘查自己,本就是一件奇怪之事,听到孟流启的话,倒是猜到了几分。

      见孟流启笑而不语,云时倾忽问:“那时你亲自去追,禁地里的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未可知。”

      云时倾见孟流启懒洋洋的样子,皱起了眉,“怎么会?”

      “我到达时,他已经走了。”孟流启这样面无表情道。

      “你没骗我?”

      孟流启忽然转头,用那双幽绿的瞳眸注视他:“你要不要过来摸摸?”

      云时倾愣住,呆呆看着他:“摸什么?”

      “摸摸我是不是在骗你——摸摸我的这颗真心。”

      云时倾震惊得说不出话,视线移到他身上,孟流启前襟下面露出了一点蜜色的胸膛,在夜色的勾勒中线条格外流畅,随着他的笑微微震动起伏,半张脸隐没在暗里显出幽深的影,无声的撩人。

      云时倾想起了那些关于他和这个人的绯色传言,又想起了晚霞满天时房内的那个吻,脸上突然红得吓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骂了一句无耻。

      他移开目光,憋着一口气谈正事,“既……既然如此,我就能知道那位罪魁祸首,与魔界无关了。”

      “魔界?”

      “对,魔界。”云时倾不知道孟流启到底了解他的多少事,但他早已慢慢学着去相信眼前这个人,尽管他无耻又让人烦心。

      他拣着重要的事与他说了,后半夜,两人手里都多了一坛酒。

      “看来这件事与魔界真的无关,如果他们要杀你,那南十四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救你。”

      孟流启总结道。

      云时倾没有注意到孟流启的脸色其实是很不好的,他点着小脑袋赞同道:
      “我也是作此想,但并不愿把它告诉仙师,想来明日就要去面见他老人家,得编个好一点的借口。”

      孟流启看他一本正经的谋算着忽悠人,笑道:“正是,如果你告诉拂尘,必然会引起另一种轩然大波……怎么样,魔界的南十四是否与传闻中一样,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他话题忽然一转,仿若自己只是无聊问问。

      云时倾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莫名地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喝了口酒暖暖身子,这几口下肚,脸上却已经驼红,开始手舞足蹈:“长相倒并不是青面獠牙,若是以我们人间的标准来看,还真算个美男子……”

      “只是嘛……凶了点……坏了点……”

      孟流启压下心中不适,循循善诱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魔界的人都危险,你需要远离他们。”

      云时倾觉得这酒还怪好喝的,再灌了几口,歪歪倚在树杈上笑:“当然,我可不喜欢他们,魔族……杀了我母亲……我怎么会……”说着他的眼圈竟红了。

      孟流启早就明白母亲的事一直是这宝贝的心病,也不觉得多惊讶,倒是后悔开了这口,不知何时已经又坐在他身边,大手稳稳托住他的后心,免得他醉醺醺的掉下去:
      “是我说错了。”

      云时倾听了这话,眼泪汪汪地咧开嘴笑了,转过脸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瞧着他:“你竟然也会道歉?稀奇啊。”

      孟流启把他歪歪扭扭的身子扶正,知道这陈年的老酒已经让他醉了半分,语气里也带了点诱哄:“是是是,确是我的不对。”

      然而云时倾还没有忘记正事,问他:“但如果不是魔界之人,那么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岂不是……”

      孟流启看着他:“不管是神界的神明,还是魔界的魔头,都不要轻易相信,为了抢夺一个小小的摄魂玉滇石,他们已经争斗了数百年,彼此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要相信那些天上的狗东西会造福人间,他们不会,也不配。”

      云时倾越加迷惑,抱着怀里的酒坛,不安地动了动,此时风吹树叶,他都能感觉到风钻到衣襟里的寒凉,“如果连神明都不能相信,那还能相信谁?谁还能护佑人间?”

      “你不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愿望?”

      单薄的肩膀突然被一袭纯黑的长裘盖住,云时倾惊愕抬起眼,就听见孟流启的声音如暖流般划过耳畔,“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

      云时倾被点名心事,却一点也不觉得震惊,这个人不知为何,总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解他所有的想法,又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为他解围,救他脱出苦海。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济世救民的料,落寞垂下眼睛:“也许你并不知道……我筋脉尽断,早已无法修炼,以前学的东西,都是无用功,古书上所列详尽,我现在的这两段域已是极限,已经太勉强……”声音慢慢低落下去。

      下巴突然被孟流启抬起,云时倾还未反应过来,一本书被当头砸到自己脸上,“哎呦!”

      云时倾被砸得捂住小脸,差点一头栽倒,痛得含混其词直叫:“你呜呜……你干什么!”

      没听到孟流启的声音,他怒气冲冲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一本书。

      “这是?”云时倾瞪大眼睛。

      “《封元剑法》全鉴,”孟流启说出了书名,在云时倾低头打量之时,他解释道:“从今日起,你可以练这个,短时间内不要再使用域灵力。”

      “不使用域灵力?”饶是阅书无数的云时倾,却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剑法,“那怎么能发挥出威力?”

      “你知道它的创作者是谁?”

      云时倾问:“谁?”

      “就是古往今来三界第一战神。”

      云时倾脱口叫道:“惊雪殿下?!他……”他怎么会……

      孟流启眉宇间突然染上了些许的怅然,许是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突然变为无声的叹息,云时倾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噤声,半晌却发现孟流启目光灼灼,正深深看着他,“殿下永远无所不能,开创过无数先例,所以不需要怀疑。”

      “这么珍贵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云时倾自也懂得其重要,有些受宠若惊。
      “偶然间的机缘下得到的。”

      云时倾还是有些惊异,但孟流启却也再不愿多说。

      “为什么不让我使用域灵力?”看着他,云时倾突然如鲠在喉,仿佛受了某种情绪的感召。

      孟流启摇头道:“没什么,总之听我的,短期内不要用,至于即将到来的封藤赛,到时再说。”

      封藤赛一月在即,云时倾也清清楚楚记得的。

      他乖乖点点头,有了这本秘籍,他醉酒的脑子都被风吹醒了一点,“我会好好练习,孟兄,多谢……”

      原来他早为了自己这具残废的身体想过办法了,因为是孟流启给的,云时倾对这本秘籍充满了期望,如果真的能令自己进阶,那么孟流启就是他的恩人了。

      “对了,还有个东西,要送还给你。”

      “什么东西?”云时倾惊疑。

      孟流启不知从哪掏出一样方方正正的物什,云时倾若有所感,坐端正了许多。他将那熟悉的红布一扯。

      ——是在逃亡中遗失的紫檀玉松石榴盆景,这白玉在寒夜里像是透明一般华美。

      他倾身过去,不知不觉看呆了,本以为已丢失的宝物再不可追,因此并未多提及,但他一直很喜欢这件东西,就像对救下自己的小狼一样喜欢。

      云时倾生生愣在当场,过了很久,才问:“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捡到的。”

      “……”

      云时倾却没有被一时的失而复得冲昏头脑,看孟流启的眼神复杂了许多。心里有许多个为什么和怎么会,但他知道,孟流启不会回答他的。

      就在一愣神间,宝物就被强塞回自己的怀里,云时倾手忙脚乱抱住,微凉的玉石被他摩挲在手心,不一会儿就给捂热了。

      抱着剑谱和盆景,身上披着孟流启给的衣服,云时倾周身似乎被他的气息所完全笼罩着,像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但好在此时,他的脑袋因为那一点烈酒的缘故,还不算太清醒。

      孟流启又像是故意要他不清醒,问:“还喝么?”

      “喝!”云时倾借着酒意,胆子也大了几分,抬起头对着星星吟了几首诗,一坛酒下去,那一个轰轰烈烈的架势,就算是酒仙在世也要夸他一夸。

      最后七拐八拐,不知怎么的就撞到孟流启怀里,再也不动了。

      看着云时倾绯红的熟睡的侧脸,孟流启不放过任何机会,在那温软的唇上落下一吻,叹息道:“睡吧。”

      殿下,做个好梦。

      凌晨时分,才把人抱回房间的榻上。

      第二日周休,学院放课,云时倾打鸡血般爬起来,匆忙洗漱整理后就开始翻看那本《封元剑法》,毋庸置疑,战神殿下的著作对世上修炼之人来说永远有着非同寻常的魔力,是千金难求的至宝,更是不会在市场上流通的精品。

      院内。

      云时倾抽出佩剑,将方才在剑谱中看到的招数用剑反复练习,虽然招招带着莫名的熟悉,但却还是不得其法。

      正反复练习、反复懊恼间,院外跑进一名弟子,远远地叫道:“时倾!仙师叫你!”

      云时倾收剑,将剑谱揣入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看爱豆的演唱会!!!一定要坐前排!!!一定要!!!!(此人已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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