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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   万悬窟内静的只听得见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四周昏黑一片,一片不见一丝光亮,
      潦月安静的站在洞口处,感觉着热量来源处的动静,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蹲坐在台阶上。
      直到她走进来,他才站起了身。
      他像是一阵热风一般,站在了她面前,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一阵微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
      “你只有一次可以离开的机会。”黑暗中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亮光闪闪。
      潦月手中一道光顿时把黑漆漆的万悬窟照亮,只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睛泪光充盈,亮光闪闪,盯着她看。突然来的强光令他的目光一阵躲闪,不敢再看向潦月,转过了脸。
      他哭了。
      她轻轻的别过了他的脸,抚着他滚烫的脸颊,看着泪光充盈的幽南溟。
      他紧锁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眼泪顺着眼角夺眶而出,他抵着她的额头。
      “你知道吗?你只有一次可以离开的机会。为什么还回来,你难道不怕我吗?”他又重复道。
      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看着她红润如霞的唇,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胸口的火好似如火山爆发一般要喷涌而出,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她的唇,轻轻一点,轻轻一点,他极尽温柔的亲吻着她如泉水一般细腻冰凉的唇,她不再把他远远推出,拥着他健硕宽阔的身体,感受着他一寸寸的温柔。
      眼泪漫流了整张脸,他滚烫的吻如火一般蔓延了她的身体包裹着她穿越云海飞跃大山,令她冰冷的血液一阵沸腾,他们好似回到了万蜃山仅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那时的他还是一脸的嬉皮坏笑,一样的蛮横霸道强加干涉她所有的事,即使她再怎么讨厌他,他也总是对她一脸笑容想要讨她开心。
      当她再次遇见他,看着他满眼清冷充满戾气的眼神时,才知自己早已把他深埋心底放在一个重要的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内心好似翻起了海浪般的惊涛骇浪,把她狠狠的拍打在地上,她已经无力再挣扎了,她需要他。
      幽野漠上空晴空万里,毒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半边荒凉的沙漠,站在万悬山谷最高的高峰,转身望着山谷之中星星点点一片片白色帐篷,再看看万悬窟洞口黑压压的雾气,鹤溪双眉紧锁,一身玄衣在阳光下熠熠生亮,他乘着风穿越茫茫大漠,一头扎进了不断旋转下沉的地罗界之口,紫珊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望无际的幽冥河从远处驶来了一艘船,船上的鬼母向他不住的挥着手,船走近了才看清了一脸堆笑乐呵呵的鬼母。
      “小哥儿,今个哪阵风把你吹来了。”鬼母站在船上摆着船桨一边吆喝道。
      “哟,这是谁啊?紫珊仙子呀!老生可是有几万年没见你了,真是越发水灵了。”鬼母打量着鹤溪身后的紫珊。
      “鬼母也是越发的年轻了。”紫珊笑着回。
      鹤溪一个跃升跳上了船,船身一阵晃动。
      “诶呦,小子,轻点呀。我的船都被你折腾坏了。”鬼母一脸的嫌弃。
      鹤溪一声没吭坐了下来。
      “小子,今个怎么来我们这儿了?”鬼母把船驶出幽冥崖不远处问。
      “来看看你呀!”鹤溪故意打趣道。
      “唉,你小子是被紫凌云那小子带坏了吧!油嘴滑舌,没事你是绝不会来我们这儿。”
      “我也确实有一事想要请教。”
      “哎呦喂,这两个字老奴可担当不起呀!”
      “是真的有一事想要请教。”鹤溪一本正经讲着。
      “看来还是大事。”
      船身立定,地罗界之口紧闭着的大门被两个鬼役拉了开来,他们头顶上方幽蓝色的火焰一如以往的鲜明,只是这次鹤溪像是被欢迎一般光明正大的再次走进地罗界的大门,而不是别人看不见的空气一般无人察觉,他和紫珊紧跟着鬼母进了地罗界。
      “怎么样,有没有很大的改变?都是我管理的好。”鬼母一副洋洋得意的自夸。
      “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了。这两道门可是用万年黑玄铁在幽冥河中锻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六界只此一道门。”
      “哪来的这黑玄铁?”鹤溪问。
      “是芷余从神界费了数百名鬼役背回来的,一块块吊着铁锁放入幽冥河中锻炼而成的,我的船差点让那些黑铁压沉了。”
      “你刚刚是说有什么事要问来着。”鬼母问。
      “你可知如何克制地狱之火的办法。”鹤溪问。
      “地狱之火?几万年了没听过这几个字了。是谁被地狱之火吞噬了?”
      “吞噬?”鹤溪一脸的不解,鬼母竟会用这样的字眼。
      “地狱之火那东西像是一条巨蟒一般,最终都会把任何掌控它的人都吞噬,最终变成一团可以烧毁一切的火,成为火鬼王。是谁掌握了地狱之火?”
      鹤溪顿时一阵沉默,脸色惨白。
      “问你话呢?”鬼母追问。
      “是凌云。”
      “紫凌云?那小子怎么会?他不是···对,看我这记性,我倒忘了,他没死。潦月很久以前来过一次,说是要去找他,看来是找到了。奥,你还能见到潦月吗?上次她送来的一个少年,说来也离奇得很,来了就一直没醒过来,一直睡着,前几日摸了摸,突然没呼吸了,悄无声息的就死了,我可一下都没动他。一抹丝魂也没见着没闻见,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奇怪得很。几万年了没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也是因为这才加了那扇大铁门。”
      “你得回头见了她和她说一声,免得她以为我把那少年吃了。”
      “是哪里来的少年?”鹤溪被鬼母的一顿话打断了沉思,一脸的紧张。
      “幽野漠。潦月从幽野漠捡来的。长得挺好看我还以为是······嘿嘿嘿嘿。”她忍不住地偷笑。
      “那他是人吗?”鹤溪追问。
      “摸着脉象似人又不像是人。奥,没心跳。我们三都看过了,奇怪的很。又好像是个被人控制的木偶。没心跳还有脉搏,也是奇了。”
      “幽野漠怎么会有人出现呢?他在幽野漠干什么?”
      “好像是背沙子。”
      “他一人?往哪里背?”
      “好似是往沙漠之北,万悬山之南有一片小海。好像是往那个方向,我后来去那里转了一圈,发现那片小海有一小半被沙子盖在上面。”
      “怎么?你是知道些什么?”鬼母问。
      “你可曾听说过一个诅咒?”他目光深邃,眉头紧锁,看着黑暗处。
      “什么诅咒?”鬼母问。
      “倾漠覆海。”鹤溪说。
      “那是什么诅咒?”紫珊问。
      “是抽走转生者一抹丝魂令其失去记忆,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而那抹丝魂附在一具尸体上,像是活过来一般,循循环环经历几生几世的烈日灼烧,覆沙填海,而那具尸体却有着转生者清醒的意识,但困于一具尸体内无力挣扎,只能认命背行。最终都累死在沙漠之中。”
      “那到底是谁如此歹毒下了这样的诅咒。”紫珊问。
      “你在想什么?”鬼母看着沉默着,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鹤溪问。
      “我要去一趟幽野漠。”鹤溪转身一脸严肃。
      “我送你去。”鬼母说。
      黄沙飞卷,幽野漠来来回回几根深灰色的通天鬼竹席卷着地上的黄沙钻进了地里。
      “哎,今个又有得忙了。这次可又不少。”鬼母插着腰抬头看着高耸入天的巨柱说着。
      “你找什么呢?”紫珊问鹤溪。
      鹤溪疾步快走着四处寻找着什么。
      “没有了。”鹤溪嘴里不住地碎碎念。
      “没有什么?”紫珊问。
      “那个人。”鹤溪回。
      “你是说那受诅咒的少年?那少年死了,即使有哪能这么快?”鬼母说。
      “不,他只是附在一具尸体上,那抹丝魂它并没有消失,所以他会立马再次出现。”鹤溪一脸的笃定。
      “难道是?”鹤溪思考着。
      “难道是什么?”鬼母问。
      “诅咒解除了。”鹤溪眉头紧锁着。
      “诅咒怎么样才会解除?”鬼母又问。
      “下咒者飞灰湮灭了。能下这样的咒语者也定不会是普通人,能把转生者的一抹丝魂抽出在附在一具尸体上,他的法力绝不会低。”
      “会是慕思吗?”鬼母一脸认真。
      “又有谁能杀了他?”紫珊问。
      “一个妖人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想当初鬼王翼山一个巴掌就把他打趴下了。”鬼母说。
      “鹤溪,你来这是发现了什么吗?”紫珊问。
      “我总感觉那个少年和凌云千丝万缕的联系。”鹤溪说。
      “为什么这样认为?”紫珊问。
      “看着那个少年,某一瞬间他和凌云很像很像。”鹤溪说。
      “紫凌云的地狱之火会和倾漠覆海的诅咒有关系吗?”紫珊问。
      “不知道。”鹤溪说。
      “老生只知道地狱之火来源于幽冥河无数怨气凝聚的鬼火,而要想掌握地狱之火,只有两种人可以做得到。”鬼母说。
      “哪两种?”紫珊问。
      “一种是跳进幽冥河中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浆火浸泡的人,另外一种···”
      “另外一种就是用千万人之血,千万人之魂凝聚而出的血肉之躯,它犹如是无数口怨气铸成的一口气,支撑着活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控制地狱之火,但他实际就是一具尸体。所以要想克制地狱之火唯有灭了这口气,也如同杀了他。”鬼母说。
      “紫凌云掌握了地狱之火,那···那岂不是,他就是那个没了丝魂的一具行尸走肉。”鬼母话一出口,令所有人头皮一阵发麻。
      一旁的鹤溪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边摇着头,嘴里不住的碎碎念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鹤溪,你不要急,她只是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紫珊安慰道。
      “不,她说的是事实,他早已忘记了我们。”
      “如果那真的是他,诅咒或许已经解除了。”紫珊说。
      “有克制地狱之火的办法吗?”紫珊问鬼母,
      “想必他现在可能···可能已经变成了···火鬼王,五脏六腑早已被地狱之火吞噬。早已经没有办法了。”鬼母说。
      “诅咒解除了,他一定恢复了意识,想起了什么对吗?所以他可以控制的住体内的地狱之火。”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看着像是孩子一般单纯的鹤溪,紫珊竟情不自禁的想要难过。
      鬼母一声不吭,一阵唉声叹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
      烈日毒辣辣的烘烤着干渴的沙漠,干燥的空气很快喝干了脸上的泪渍,看着远处模糊了的一线天际,他好似看到了那个佝偻着背扛着沙负重前行的少年。
      少年转过被晒得黝黑不成样子的脸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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