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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潦月静静站在山洞外,看着远处雾蒙蒙的树林,一言不发。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鹤溪说。
      “今晚我就去找他,把他带回来,我不能看着他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死侍。”
      “他现在就在附近。”潦月说。
      “他就在附近?你怎么知道的。”鹤溪说。
      “我感觉到了虚苍剑的剑气。”
      “那他是来······”
      “还在等什么?”芷余闻声迅速起身,向着雾蒙蒙阴沉沉的树林查看着。
      “我们还不动手吗?等什么呢?先把他抓回来,我们四个人还控制不住他吗?”芷余说。
      “你不能伤害他。”鹤溪冷冷说。
      “谁伤害谁还不一定呢!”
      “把凌寒冰蚕给我。”潦月问鹤溪要。
      “你要做什么?”紫珊问。
      “你要一个人去?”鹤溪问潦月。
      潦月点了点头。
      “还是让我们来吧!你能行吗?你的伤还没大好,更何况你的手······”芷余看了看她勃颈处包扎着透着血印的白布。
      “给我吧!我会没事的,我的法力足可以保护的了自己。”潦月说。
      潦月接过凌寒冰蚕向着迷雾浓重的树林而去,鹤溪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
      “我们还是过去吧!”芷余不放心的说道。
      “她既然说她要一个人去,那就说明她有把握能做到。”鹤溪说。
      “她可以应付得了他吗?”
      “即使她受了伤,也没有谁能轻易伤的了她。是你好像忘记了她是谁,如若她想伤害谁,谁能伤的了她。”鹤溪眉梢上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的芷余。
      “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传出笛声。”站在洞口外静静的等了一会,芷余又问。
      鹤溪没有作声,转身走进了山洞,紫珊和芷余一同站在外面焦急等待着。
      天空阴沉,湿雾浓重,潦月孤身一人深入树林深处,地上依旧残存着昨晚骨迹,黑色土壤隐隐约约泛着深红色的血迹,一双白色锦鞋很快被染污,变得面目全非。
      白色浓雾中一点红色若隐若现,向着潦月的方向而来,她静静站在雾里等着他向着自己的方向靠近着。
      环绕周身的白色浓雾被一阵风吹着四散开来,一点红色快如利剑一般,冲到她的面前。他的一双眼睛一如以往的深邃,只是少了往日的和颜悦色,充满了戾气。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尽在咫尺的潦月,满是戾气的眼中突然间多了几许莫名的丝丝难以琢磨的东西,是迷茫?是恐惧?还是悲伤?
      潦月看的到,但猜不透,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潦月手中的凌寒冰蚕紧了紧,定睛认真凝视着这张陌生的面孔。
      他鼻息呼出的热气吹在她脸上,一阵温热。他服下脸一点点靠近着她脖颈处带着血印受伤的伤口,用细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包扎着的伤口,她身体一阵紧绷的紧张,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还敢来?你难道不怕我吗?”他狠狠地问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他细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脸,一双眼睛久久的停在她的脸上。
      他的手指亲抚上她白皙的脸颊,直到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潦月再次感觉到他眼神中含有着其他的情愫,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我们在······一棵树下。”他眼中满是迷离痛苦。
      他还记得?
      无数次他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令她一阵惊慌,令她乱了方寸,嬉皮笑脸看着她,无论她怎么讨厌他,他总是一脸宠溺的坏笑想要占她的便宜。现如今静静的看着安静陌生的他,她竟不由得心疼他。
      她握住了停留在她唇上的手指,毫不犹豫的踮起脚尖,抚着他的脸颊亲吻着他温柔的唇。
      她身上清香的味道直穿他的鼻孔,脑中支离破碎的片段,不断地跳闪出来。
      大树下,落英缤纷,平静的湖畔倒影着她纤薄的身影,怦然心动,温柔的感觉,只是,她是那么的嫌弃讨厌他,看着她的眼神,竟会那么的失落难过,那是他吗?他自问着自己。
      “你是谁?”他满眼的疑惑问着近在咫尺的潦月。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说。
      “那为何,我的这里很难受。”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不解。
      潦月,你为何要那样,她埋怨道。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紫凌云。你们长得很像,不,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一笔一划在他的手掌写下他的名字,看着闪闪发光的三个字,心中竟不由的一阵颤动,一个令她心头颤动的名字,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会因为一个名字而想到一张嬉皮笑脸的脸。
      “你喜欢他?”他冷冷的问她,眼底的一团火死死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随时都有吞噬她的可能。
      “是,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了他。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知道了。”她目光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
      猝不及防,她纤细的手被他蛮横的抓着不放,一脸的凶狠注视着她。
      “我会找到他,并杀了他,让你永远都看不见他。”他冷冷的说道。
      他拉着她的手死命的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她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又被他狠狠的拽在手里,拉着她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她挣扎着,用力从他的手中挣脱开。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一张白净的脸上一双黑眸充满了怒意。
      他走近她,又拉起她的手,她又狠狠的甩开。
      他一如既往的蛮横霸道,不讲理。
      她推开他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一个飞掌打在他刚转过身的胸口上,但好似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法力渐弱,还是他的身体如同死尸一般没有知觉。
      他又走上前一步,一只手箍着她消失在一阵黑雾中。
      天空雾蒙蒙笼罩着一层黑色,半边天悬着半轮青白色的白月亮。潦月抬头看着面前深不可见的山洞,上面提着几个大字,万悬窟。
      他竟然要把她送进万悬窟?
      这样也好,她可以一窥里面的情形,探知灵越的安危,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她的手又被他攥在手里,她狠狠甩开他,他却又霸道的夺了过来,拉着她走进黑漆漆的洞穴。
      芷余急不可耐的在山洞口外不住的转悠。
      “天都快黑了,也没听见鬼叫,哪还有什么笛声。潦月到底去哪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他朝着漆黑的山洞口问。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找她。”
      鹤溪很快就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晚,她可能不会回来了。”鹤溪说。
      “那我们还不去找她,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幽南溟吗?”紫珊说。
      “他不会伤害她的。”鹤溪说。
      “你又怎么知道,奥,我都快忘记了,你并不是我们神界的人,自然也不会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你不去我自己去。”芷余说。
      “因为我了解紫凌云,幽南溟就是紫凌云,是你们这些人都忘了,在利用完之后他想要杀了他,而你没有资格说我。”鹤溪反击道。
      “你···你竟敢···这么和我讲话。你一个半人不妖的家伙,要不是我神界看得起你,你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吗?”芷余被鹤溪的话激怒了。
      “真面目露出来了?自私,虚伪,胆怯,虚荣。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高高在上,神的通病。倘若没有潦月,你们将会死在阿修罗族的脚掌下,倘若没有紫凌云你们就会死在鬼王的大军下。而你们却想要利用过后,就杀了他,想都不要想。我绝不会让你们杀了他。”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只不过是六界之外的一个杂种,自然不会在乎六界的安危,只考虑一己之私。你没有亲眼看见过可以控制地狱之火之人,为六界带来的灾难,幽南溟不是紫凌云,幽南溟只会为六界带来灾难。”
      “是你们怯弱害怕。还要告诉你,潦月她爱紫凌云,她是不会任由你们摆布,杀了他,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那是你一点也不了解潦月,她永远都是个冷静的女子,她永远都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
      “你难道忘记了在树林里她是怎么拒绝你,潦月没有接过你的剑,就代表了她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你所了解的只是之前的潦月,爱,会令任何人看清自己的心,知道她想要什么。”
      “但她不会。”芷余冷笑道。
      “因为她可以眼睁睁看着她的父神,她的弟弟为神界战死,她可以为大局忍气吞声放弃报仇,以身犯险去取何弧香草,以此求和。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潦月只会为六界众生安危而活,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是你没有看清她。”芷余说道。
      “对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件事,潦月的父神麟凉曾经也是可以掌控地狱之火之人,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是潦月,只有七万岁的潦月。这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你不是神,也永远不会成为神。”他笑着说,一脸的轻蔑。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吵什么吵。”紫珊叫到。
      “究竟是谁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谁的一己之私?”芷余一脸的嘲笑甩下鹤溪一人离去。

      昏暗的通道内,一阵风来岩壁上跳闪着的幽蓝色火苗,忽地熄灭了。
      没一会儿,幽蓝色的火苗又从新燃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潦月,他的手依旧抓着她不放。
      穿过细长潮湿阴冷的通道,站在通道口处,只见对面高不见顶立着一座黑压压斑驳影影的大山,而面前却是深不见底的滚滚岩河,遥无索桥通到对崖。
      潦月眯着眼想要看清楚躲在对崖深深白雾之中的黑山,却不料幽南溟一个拦腰横抱,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们已飞腾半空,横在了冒着热气滚滚岩河之上,向着对崖飞去。她的手触及他的胸膛,一片滚烫,却感觉不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应该一早就想到,他是没有心的,因为他只是一具尸体,一个死侍。
      站定后,她挣开他,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这座斑驳的黑山究竟是什么?
      一具具早已发黑了的挂着蛛网的人骨紧靠着岩壁,铸成了一道骨墙。
      走近了,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上面残存着黑黢黢光亮的腐虫正蠕动着肥如如的身体啃食着上面残存着的黑肉。地上,它们的尸体沿着骨墙边整齐的落了一条细长的黑线。
      潦月只觉喉咙眼涌上的酸液令她一阵难受,一只红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那只红手帕,只觉那是鲜血的颜色,是他染红那只手帕。她扔掉了他递过来的红手帕,不再看向他。
      骨墙潺潺不安地颤动起来,黑黢黢光亮的腐虫像是墙上脱落的皮,一层层的往下落,落在地上,骨墙从中溶出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的光亮令眼睛一阵刺疼。
      隐隐的一个身影很快为她阻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强光,她放下了遮挡着的手,定定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又让她内心一阵翻腾。
      “跟着我。”他挡在她前面走着。
      刚走进洞里,眼睛才适应了这道突如其来的光亮,里面氤氲白雾萦绕在四周,看不清里面究竟有多大,她紧跟在幽南溟身后,在这里她只能依助他,她却打心底深处相信他不会伤害她,身边低矮翻腾的水池中不断涌上的热气,令洞里面一阵闷热,看不清远处来人。
      “我的乖孩子,你这是把谁带来了?”远处传来的声音,顿时令潦月身体一阵发冷。
      那人一步一缓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潦月?”沐岩一看就认出了走在幽南溟身后的潦月。
      慕斯一脸狞笑,走近潦月,不料幽南溟挡在了他面前。
      “我的乖孩子,客人来了,我这个作为主人的是不是应该盛情欢迎呢?”他一双暗不见光的眼睛阴狠狠的看着幽南溟。
      “慕思。”沐岩急匆匆的走下来。
      “你想干什么?”
      “哟,这是怎么了?”他绕开幽南溟,走向潦月,一脸阴笑看着她。
      “稀客来了,你们怎么这么紧张。”
      “怎么不说话。”
      “孩子,是你干的好事吧!”他转身一脸凶狠对幽南溟。
      “怎么,老情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沐岩,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好得也让我们的客人喝点茶,润润嗓子吧!”慕思阴阳怪调讲着。
      “潦月。”沐岩一脸的欣喜。
      潦月冷冷扫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了一边。
      “溟儿,我不是叫你把她杀了吗?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慕思冷冷问。
      “因为,我要告诉主人,她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主人。”他话一说出,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唯独慕思一脸的阴狠,手指间发出咯咯如同骨碎的声响。
      “你是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慕思暗不见光的眼睛像是被点燃一般,发出一道强光,眨眼间就扼住了潦月的脖子。
      潦月的目光始终看着幽南溟,都没来的及反应,自己的脖子就已经被慕思如同钳子一般的手紧紧的扼住,手上再有法力箍住他的手,却好似使不上力。
      “慕思,你要干什么?”沐岩急忙上前阻拦试图救下潦月,却被慕思一掌击中,倒在地上。
      “从没有人敢威胁我,也不能威胁我。这就是下场。”
      幽南溟手中的地狱之火在手掌中熊熊升腾,向站着的狱卒抛去,紧接着就是惨烈的叫声,那些狱卒很快就化成了灰炭散在地上。
      他很快又把手中熊熊燃烧着的地狱之火抛向了其他的狱卒。
      “你放开她。”他命令着。
      “哼,我可以让你重生令你拥有地狱之火,就有办法令你手中的地狱之火一无用处。你今日竟敢如此放肆的威胁我。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幽南溟手中的虚苍剑红光闪闪向着慕思砍去,却不料被他一只手箍住动弹不得。这时,潦月白皙的脸红的发紫,脖颈处的伤口撕裂,鲜血渗着白布涌出。
      “再给你一次机会,像我认错,兴许她还死不了。”
      幽南溟一双红的发狠的眼,在看到潦月勃颈处的鲜血涌出后,他松开了手中的虚苍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人,我错了。”
      慕斯仰天大笑,松开了扼住潦月的脖子的手,一个转身狠狠的在幽南溟的脸上甩了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才解气的甩了他一个黑眼。
      “再有下次,就不是这样心慈手软。”他弯下腰恶狠狠看着跪在地上的幽南溟咬牙切齿讲道。
      “你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把我交代你的事漂亮的完成。否则,你将······”
      话说了一半,就觉胸口处像是有一只滚烫的火炉箍住,狠狠的往外拽着,撕裂灼烧一般的疼,他一双暗黑无仁的瞳孔在一团红火的火焰中汹涌的燃烧着,胸口裂开的口子,从里到外被火光四射的火焰燃烧着,迸射着火星。
      “你···你···你竟敢···”他刚伸出的黑手欲要扼住幽南溟的脖颈,就被他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顿时血肉模糊,化为血糊。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谁都不能伤害她,主人你却伤了她。”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红光四射,冷冷说道。
      潦月看着眼前浑身冒着火星,一双血红眼睛,脸上却又是面无表情冰冷的幽南溟,只觉后背一阵发冷,额前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幽南溟一只伸进慕斯胸膛的手臂像是火炭一般滚烫,翻滚着火星,身体上包裹着的红衣也顿时燃成了灰烬,露出火一样的肌肤,皮开肉绽间不断冒着红色火星。
      倒在不远处的沐岩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吓得不轻,身体缩成了一团,退至了暗处。
      他最清楚慕思有多厉害,他都要忌惮三分,而如今幽南溟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慕思,身体又呈现出刚刚那样的模样,可想而知他已经不再是掌握地狱之火,而是和地狱之火融为一体,成为一团熊熊燃烧可以烧毁一切的火。
      潦月她没有看错,幽南溟一双如火炭熊熊燃烧的手臂穿进了慕思的胸膛,慕思被烈火燃烧的只剩下一摊血糊。而他的样子,却令她四肢发麻,浑身发冷,脚步不住地退却。
      他袒露出火一样的肌肤皮开肉绽间闪烁着红色岩浆一般的颜色,向外不住迸射着火星,他支撑着地站起身,转身向着潦月而来,他的身体已冷却恢复了原样,露出明亮光洁的颜色。
      她僵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他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她该怎么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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