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梦》水瓶丶涙

3、她是巫婆

　　“饶命啊——啊——”半夜一声惨叫声划破夜空。

　　“什……什么东西？！”镜花硬生生的从自己正在吃匹萨的美梦中被吓醒，小心脏也狂跳不已。

　　“听上去好恐怖的。”四人同住一间屋子，此时另外三个也被叫声惊醒，芳花轻声说道。

　　“要不要出去看看？”菱花提议。

　　“不！”怜花和芳花胆小直接否决。

　　“据我所知电视剧里那些好奇心太重的人不会有啥好下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镜花也说。虽然她此时的好奇心是很重的，但也担心自己多管闲事搭进自己的小命。

　　虽然按之前看过的那些穿越文里的主角模式，此时一定要出门查看，但那些人可都是有着“主角光环”的存在。自己在这里做宫女干苦力，可没见到什么光环，好奇心太重现在跑出去的话，如果看到什么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可就“全剧终”了。

　　此时的镜花没有那些小说主人公的想要在这个世界有所作为变成一代英雄的雄心壮志，也没有想要成为权倾一时的帝王宠妃的念头，她唯一的想法仅仅只是活下去。

　　就算几人没有出门查看，答案也很快就揭晓。第二天几人如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后，被常姑姑叫到了大殿门口集合。所有太监、宫女们集合后，常姑姑命人拖来了一句血淋淋的尸体——宫女萱音。

　　萱音是比镜花她们早两届进宫的，音字辈的宫女。此次被提拔上去伺候公主的宫女中便有她，可这才没几天出现在几人面前时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了。

　　“别怪常姑姑我没有提醒你们，伺候公主就是要细心周到，萱音胆敢偷懒拿冷掉了的茶水给公主喝，被公主昨夜下令乱棍打死了。你们都给我一个个精神着点，好好干活别偷懒，否则萱音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常姑姑厉声教训着下面的宫人们，镜花曾觉得她的表情像极了自己初中时代的教导主任，有点可笑。

　　但此时镜花可没有想要开玩笑的心情。从小到大自己连只鸡都没杀过，面前赫然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而且不是电视剧中假扮的，而是活生生的人，前几天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的尸体！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镜花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那具尸体，但是微风吹来的血腥味却无可避免。

　　“公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立完了规矩，常姑姑屈膝向殿内帘后的公主行了个礼问。

　　“没有……”一个稚嫩的童声，声音显得有些怯怯的，如果事先不知道，镜花一定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天真胆小的女孩的声音，但现在她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一个杀人魔王般的声音。

　　“呕……”一旁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实在是忍不住这个难闻的血腥味吐了出来。常姑姑白了他一眼，“没教养的东西，殿前失仪，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哎？公主饶命，姑姑饶命！啊——”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入耳令人心惊，起先还能听到小太监的求饶声，渐渐地求饶声低了下去。

　　“禀姑姑，三十大板已刑完，人受不住刑已经断气了。”一个施刑的人回来禀报，声音冷冷的，却又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又一记当头棒喝。

　　怜花吓得腿一软，幸好身边的菱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否则天知道这个残忍的常姑姑和那个没人性的公主殿下会不会也说她殿前失仪拖出去杖责？以怜花的身子骨可能连十板都挨不到。

　　“哼，没用，都散了吧。”常姑姑冷哼了一声，在她看来不过是死了个太监和死一只蝼蚁也没啥区别，吩咐众人都回去干活后，自己便进到公主殿伺候公主去了。

　　芳花与菱花两人架着腿软到连路都不会走了的怜花回到了她们所住的小屋里，镜花虽不像怜花那般吓得连路都走不了，但也受了不小的打击，晃晃悠悠的跟着三人回到了小屋，连灌了三杯热茶水下肚才使自己镇静下来。

　　“天呐，天呐，吓死我了。还好有你们。”怜花回来后翻来覆去似只会说这句话了，毕竟如果不是菱花扶住她，她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唉……来了这么久都没出事，我还以为有关公主的事只是谣言，没想到她竟真这么的残忍……”芳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些权贵还真不把人命当回事。”镜花也忍不住感叹。

　　“人命？那是那些权贵的，我们这些奴婢们的贱命又算得了什么？”菱花也失了往日的活泼变得惆怅起来。

　　“人命不应该分贵贱。”镜花强调，她生在和平繁荣的年代，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人人平等。

　　“呵，天真。”菱花平日可能与镜花吵嘴惯了，此时也还是忍不住嘲讽了镜花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别说公主，只要那个常姑姑一声令下，你这条小命还是你自己的吗？”

　　“……”

　　镜花无法反驳，自己身处在这宫中，作为宫里最低等的婢女，没有庇护，基本上还不是谁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和别人去谈生命的贵贱？你拿什么去谈？可能对方挥一挥手你的小命就交代了。原以为只为了活下去这一目标会让自己的这次穿越之行变得简单一些，却没想到前途依旧坎坷……

　　“好啦好啦，都别说了，得去干活，否则等下又不知道要挨什么罚了。”芳花打破了屋里尴尬的气氛说。于是几人便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

　　同样是一间屋子里，一个穿着显贵的人站在窗边，身后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人呢？”一个非常沉稳的声音。

　　“回主人，人已进入到宫里，只是……”

　　“说。”

　　“不知为何并没有被安排进大王宫里，而是安排进了沉香殿。”

　　“不知为何？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穿着显贵的男子有些生气。

　　“是！另外……”跪着的男子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明显此人已有些不耐烦。

　　“是不是要想办法把她从沉香殿里弄出来？”

　　“不必了，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没办法自己搞定，那她也就不配是我的义女。”

　　“是。”黑衣男子离开了小屋。

　　******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自萱音和那个小太监被打死后，沉香殿里伺候宫人们无不惶惶度日，可越小心偏偏越容易出错，几日里似连锁反应一般的不断有人犯错，公主又赐死了好几个宫女，搞得在殿内伺候公主的宫人们个个愁云满面。

　　而镜花等四人因入宫伺候时间不长，所以暂时还没有轮到她们近侍公主，日子相对那些殿内伺候公主的宫女们相对好过一些。接着又一件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不仅改变了水月公主的命运，也改变了镜花等人的命运。

　　众所周知常姑姑是公主的奶娘兼沉香殿的掌事宫女。她与公主情同母女，近日常姑姑得知家中老母病重的消息心焦不已，公主听闻后不仅恩许常姑姑出宫照顾，还排了几个得力的宫女和宫中御医一同前往。

　　但这样一来宫里伺候公主的人手就不够了，思来想去常姑姑便命镜花等四人尝试入殿照顾。这几个丫头平日也算是伶俐懂事，让她们试着入殿侍奉了两天倒也凑合……等所有事都安排得体常姑姑这才满意的离宫回家照顾老母去了。

　　侍奉公主比起之前所干的那些累活要好些，平日里公主一般都待在沉香殿里不出去，所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一日公主正在书房练字，一旁镜花等四人候在一边静静的站着。

　　唉，要说这个公主长得还真是水灵，要不是之前杀了那么多人我还真以为她只是个可爱的邻家女孩呢，不过说起话来的时候倒有些老成，感觉这个时代的人都有些少年老成。镜花站在一边打量着公主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果真是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这样的女孩要生在我们那个社会肯定是人见人爱，单纯天真，喜欢仙女、魔法童话什么的，哪会是像现在一样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啊。

　　哎哟~无聊死了，成天就这样傻站着也挺累的。哎？那盆软香糕放在她书桌边好久了吧，竟然一点没吃。这些权贵们可真是浪费呀，老娘都好久没有碰好吃的了，虽然不是肉但那盆软香糕怎么看上去就是那么可口的样子呢……

　　“咕——”镜花真是后悔啊，自己东看西看的，怎么就看到那盆软香糕上了呢？从小作为吃货的她，入宫以来就没有吃饱过，现在看着那盆软香糕口水倒是忍住没有掉下来，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什么声音？”公主仿佛也听到了镜花的肚子叫抬起头来。

　　一旁菱花等人则是一脸黑线的看着镜花，几人相处久了如何猜不到镜花是为何肚子叫的，心里都在替她默哀。

　　“啥？没……”“咕——”话还没说完镜花的肚子又叫了起来，这下连公主都发现了是她肚子叫了，两眼盯着镜花的肚子看呢。

　　我天！肚子啊肚子，你争气点啊！你这一叫是想害死我吗？！镜花欲哭无泪。

　　“呃……你饿了吗？”看着镜花脸上那欲哭无泪的滑稽表情，水月觉得好笑。“这个赏给你们吃吧。”水月将面前的软香糕往前推了推。

　　“不不不，不敢。”“咕——”嘴上说着不敢，镜花的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那盆糕点，而肚子也一直在和她抗议。

　　“噗……哈哈哈。”水月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好笑，好啦！本宫赏你们的，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镜花豁出去了，既然公主说赏了，那自己也不需要客气了，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恭敬不如从命？恭敬……不如从命？”水月重复了几遍镜花的这句话笑道，“这句话好像挺有道理的，镜花，你果然有趣。”

　　一旁的镜花正和其他三人分享着可口的软香糕呢。嘴里塞满了吃的，骤然听到公主夸奖，想着要谢恩，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结果噎得直翻白眼，许久才缓过气来，抬起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公主回道，“谢公主夸奖。”

　　“呵呵呵。”公主被镜花的样子逗得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平日那些宫女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好生无趣，如今这个镜花倒是与众不同的。

　　“禀公主，镜花不仅这些怪话多，她小脑袋里的各种有趣的小故事也很多。”几人吃了东西似乎胆子也大了起来，怜花见公主对镜花感兴趣的样子，便开口说。

　　“哦？有什么有趣的小故事？说个来听听？”果真水月被怜花吊起了兴趣。

　　“嗯……我想想……”镜花此时已经吃掉了最后一块软香糕，心情大好，“那奴婢就讲一个《人鱼公主》的故事吧。从前……”

　　这些日子，水月公主一得空就要拉着镜花给她讲故事，“镜花镜花，今天的故事是什么？”

　　“啊？还讲啊！”镜花有些无奈，虽说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些听故事，但是这几天她都已经给水月讲了好多了，《人鱼公主》、《花木兰》、《爱丽丝梦游仙境》她能记得的故事都快被掏空了，得想办法分散一下公主的注意力……有了！计上心来，“公主公主，今天我们不讲故事了，奴婢今天教您唱几首奴婢家乡的歌曲可好？”

　　“歌？好吧，你先唱唱，让本宫听听。”

　　“嗯。”镜花深吸一口气，然后唱到，“有一个姑娘……”

　　镜花原本的世界里就经常和同学们去K歌，外加这个世界的镜花有着一副好嗓门，这一曲唱罢，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听到可以去参加现代“好声音”什么的选秀活动去了。

　　“镜花镜花，今天还唱歌吗？”第二天公主又兴奋的缠着镜花了。

　　“不……咳咳咳……”镜花有点无语，昨天后来被公主缠着连唱了十几首歌，现在喉咙还干哑着呢，再唱自己这副喉咙非得报销不可。“今天我们玩投篮。”

　　“投篮？”镜花手里拿着一个绣球代替篮球，又让菱花等人在花园的空地上按了个简易版的篮球框，想和公主玩投篮。“比谁投的多，输赢有奖惩如何？”

　　“唔……好啊，赢了就奖励你今天给本宫讲一个故事，如果输了就罚你今天继续唱歌。”

　　“呃……”镜花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最后“赢”了的镜花不得不给水月公主讲一个故事。“那我们今天就讲一个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巫婆把王子……”

　　“等等，什么是巫婆？”水月好奇。

　　“呃，巫婆就是……一个那种总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巫术陷害公主和王子们的老太婆。不过最后都会被打败啦。”镜花随便解释了一下。

　　“哦……那常娘就算是巫婆呢。”

　　此话一出房内的镜花、怜花、菱花、芳花等人无不惊讶不已。“公主您说什么？！”

　　“唉……”水月叹了口气，漂亮的小脸上显现出了难得的一丝忧郁，“罢了，今天就由本宫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