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江湖一支嘴》六枫

4、NO.4

　　秋风微凉吹动树影纷纷，随着阳日缓缓升起，金辉铺遍德风古道门内，古意儒道，清风朗朗，浩然正气生。

　　游梦生撑着牡丹伞，坐于树下。左边站着一堆女子，右边聚着一群男子，前面排了一条长龙，人群涌动，热闹非常。

　　玉离经与墨倾池一同到此，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
　　两人顿时愣住，玉离经看着自灾难以来难得热闹的避难所，一时哑然。
　　“这……”

　　“游、游姑娘，我、我、我觉得今天有些头晕，浑身、浑身无力，你能帮我看看是什么问题吗？”坐在游梦生面前的青年脸红的快要滴血，几乎下一秒就会晕倒。
　　“我看看。”牡丹伞下的人面如白玉，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清透流转，朱唇轻启，声音轻缓如春风，暗香环绕中蕴含着一股风流多情，眸光缓缓对上了眼前之人。
　　游梦生刚搭上青年的手，只见面前的人面色更红，轰然爆出一身气雾，缓缓倒地。
　　她一愣，回头连忙叫人：“无端，快来帮忙。”

　　话声方落，只见他那位率性单纯的好友自房内走出，手上还拿着一块帕子，似乎在里面照顾百姓匆匆走出的模样。
　　“无端……？”墨倾池一脸愕然。

　　游梦生：“这人是休息不足引起气血两虚，又在情绪激动下晕倒，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可以了，无端帮忙搬到房内。”
　　邃无端：“吾明白了。”

　　邃无端扶着晕倒的青年离开，声音清脆的儒童一翻本子，“下一位，美佳人。”
　　“是我是我！”一位女性用手快速整理衣服妆容，一边冲到游梦生桌前，猛地一拍桌子，直逼她面上。
　　游梦生缓缓眨眼，面色不动，声音依旧和缓：“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这会，那位名为美佳人的女性倒是扭捏了起来，捏着嗓子佯装娇俏：“游、游公子，能告诉小女子，家中是否有为你定亲？”

　　“定亲？”她几乎浑身都被笼罩在牡丹伞的阴影下，额头上不见一滴汗水，更显得不似凡人，“这……大约是没有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一静，紧接着爆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太……太好了。”女子面色激动，下一刻，游梦生的桌子面前又晕倒了一位。

　　晕倒的女子被等待在旁边帮忙的百姓扶走，儒童脆声：“下一位。”
　　玉离经和墨倾池站在树后两刻时间，就看见游梦生桌子边摆着一个［应难处］的牌子，一边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
　　看病写单、算命、给人画画像、修风筝、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给人扎头发、帮人化妆，甚至陪人聊天。

　　这个地方原本是德风古道设立，用来帮助有困难的百姓，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画面。

　　“真是令人吃惊。”玉离经纵然设想再多，亦是猜测过这位莫名出现的外域之人是否是出自儒门敌人的阴谋。
　　只是调查过后，发现这位外域之人的确是自启示圣国而出。出世以来居无定所，凭借着出众的面貌及过人的运气闻名尘世，传说她逢赌必赢，被誉为赌坊克星。亦有传闻她曾登花船‘余谭’，一掷千金见花魁一面，结果花魁一见她面容，竟然大呼自愧不如掩面跳船。

　　从表面看，她的确是意外出现在墨倾池身边。
　　只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罢了。

　　“是圣司和主事。”
　　未料到那边的游梦生看到了他们，执笔的手落下，放置一边。

　　“游公子。”玉离经和墨倾池从树后走出，走到了游梦生旁边，见她似正在给人代写书信，字迹鸾飘凤泊，自有风骨，只是……

　　玉离经微微阖目，在内心叹息：错字真多。

　　“哈，主事直唤叫我梦生亦可。圣司是来找无端的吗，我帮你叫他。”也不等墨倾池拒绝，她回过头便唤了一声。

　　邃无端听见她的声音，也从屋内走出，见到圣司一喜，而后看玉离经也在此，面色稍冷，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不必多礼。”玉离经伸出手，虚扶了一下。［看来邃无端对儒门之人仍是有戒心。］

　　游梦生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玉离经与墨倾池面色，似是有事需商讨，便拜托一旁的儒门之人帮忙，离位而来。
　　只是随着她一离开位置，大半冲她而来的百姓也随之离去。

　　“看来百姓们都很喜欢你，自灾难后，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生机勃勃的画面。”百姓散去之后，应难处空了许多，玉离经轻声道：“吾听文辅说，这些天你都在应难阁帮忙，辛苦你了。”

　　“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见他们总在叹气，便陪他们一些时间罢了。”游梦生撑着牡丹伞。伞面瑰丽色彩的花纹携着阳光，浅浅的印在她的侧脸上，宛如花朵在她脸上盛放，刹那间，翩若惊鸿，“幸好应难阁儒门人员众多，真正有困难的人亦有他人帮助，否则我就是在帮倒忙了。”

　　“哈哈。”玉离经笑了笑。的确是有儒生吐槽了她引来的人太多，造成应难阁门口总是人潮拥挤，“既是善心之举，又何必多思。”
　　游梦生不再争辩，转而将话题牵往他处，“不谈这个，主事和圣司前来，必是有要事寻无端相商，我便不打扰了。”

　　“无妨，一同前去吧。”玉离经不以为意，反倒邀请游梦生一起。

　　游梦生虽然有些讶异，想了一下，却没有拒绝。四人一道往德风古道大堂走去。

　　有圣司和游梦生在，邃无端身上的防备似乎减弱许多。她思来想去，觉得玉离经大概是调查了她的过往，却没发现什么，所以打算主动出击。
　　但不得不说，玉离经的判断很准确，她的确是和儒门有所牵扯，只是和他想的有所出入。
　　[也许放任我在德风古道呆着，是想借此寻找我所求的目的。]她跟在墨倾池身后，心中思绪流转，面色却只如平常，［判断力敏锐的让人感到可怕，也让人感觉到头疼。如果一直让他注意着我，我的调查必定会受到阻碍。］

　　［他是应无骞亡后才被推上儒门主事之位，法儒尊驾似也相当信任他。嗯……］

　　德风古道大堂内。
　　堂上玉离经、墨倾池、邃无端、疏道谴及游梦生五人安静等待，直到德风古道弟子进入通报：“主事。玉隐先生，照外使已到。”
　　玉离经：“有请。”

　　德风古道弟子鞠躬出门，过了一会，一位长者缓缓踏入，威仪并重，如玉藏锋，正气凛然。
　　他踏入大堂时，德风古道众人已经在内等候。东门玄德一眼扫过，却看到意外看到一位混血少年，衣着华贵，不似儒门之人。

　　玉离经：“玉隐先生，尊驾亲临，粹心殿明堂添熠。”

　　“玉主事客气。”他只是淡淡一扫，并未将这位少年放在心上，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此行的目的——血闇晶塔。

　　众人经过商讨，最后决定今晚由德风古道负责摧毁四塔之源—碧罗江边晶塔。儒门众人抵挡敌手，邃无端用天衣无缝破塔。
　　君奉天仪态威严，难得开口：“今夜，就由吾助众人一剑，辟开结界通道。”

　　“多谢尊驾。”
　　有法儒一剑之助，德风古道压力骤轻。玉离经心知法儒身守昊正五道第一关，无法渎职帮他们，只能以此让他们少耗内元，将人力都用在破塔上。马上吩咐下去，“众人准备行动。玉隐先生，便请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玉隐先生颔首：“多谢儒门相助。”

　　事情商讨完毕后，众人都为今晚破塔之事忙碌起来，游梦生看没自己什么事，就跟邃无端一起回烟雨寄亭喝茶。
　　此次儒门几乎倾巢而出。玉离经在安排完今晚之事，空闲时，君奉天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离开德风古道大堂。

　　在擦身刹那，玉离经闻到君奉天身上传来淡淡异香，如雨后斜阳，浓烈灿烂中却潜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凉意。
　　玉离经面色不动。意识到，这是游梦生身上的异香。

　　是午，太阳斜挂在天际，整个德风古道都在为今晚的战斗做准备，就连被安顿好的百姓都被感染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在这个氛围下，游梦生的举动就显得尤其古怪。

　　她在邃无端那里呆了一会，聊了一会天就离开了，却没有回到百姓收容处，而是撑着艳丽连绵的牡丹伞，避开众人，走向德风古道一处偏僻的小道，施施然的下了山。

　　秋季的季节已经暗的比较快，申时刚过一半，天边的太阳就已经开始呈现橙红色泽。游梦生一个人单独在外行走，一点都不像是初来此地的茫然，也不像是四处闲逛的悠哉，反倒目标明确的往一处行去。

　　穿过一处树林，在德风古道山下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她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应是初秋，这里却开满了粉白色鲜花，在风中缓缓摇摆舞动，拂过衣摆。
　　一阵风陡然吹起，携着无数细小花瓣飞舞，刹那间宛若雪花忽落。站在不远处的人停下，缓缓收起了牡丹伞转过身来。花朵落了她一身，像是披了半身风雪，她也不去拂，轻声开口：“跟了一路，现在还不出来吗？”

　　落花纷飞中，有片刻安静，过了一会，一个人自树后显出身影。

　　紫白相间的儒袍，文雅从容，来者正是德风古道主事玉离经。他缓缓离开树后，也踏入了这片花丛中。
　　玉离经神色温和，眼神却露出了一丝审慎之意，语气沉缓：“你果然会武。”
　　游梦生眼睛一弯笑了起来，声若流泉，笑罢之后，她伸手拂去袖子上的落花，“既然如此，你也敢一个人跟过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玉离经微微侧头，表情不变：“你既敢在尊驾身上落香引吾前来，吾自然是不怕。”

　　游梦生轻弹衣角，动作优雅。那清亮如水的眸子落在玉离经身上，笑意盈盈，淡如流水。刹那之间，人影倏消，锋芒忽闪，玉离经只觉得脖子一凉，是刀刃轻贴皮肤的冰冷。
　　刀柄点金缀晶，流光溢彩，华丽无双；而刀刃却如水流光，锋芒毛发，是一把好刀。

　　游梦生：“可惜，你错了。”
　　玉离经不动如山，问道：“你真的想杀吾吗。”

　　脖间利刃逼人，他看不到身后的人的表情，只听到了一声笑。

　　随着笑声落下，脖子上的刀刃化光消失，游梦生慢慢的说道：“当然不想，只不过是想吓吓你罢了。”

　　玉离经转过身，看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扇子，敲在手掌上，一点都不像是刚才无声无息就能取人性命的高手。
　　“看在我没有恶意的份上，这事请勿和尊驾说，我不想被他吊起来教训，那太丢脸了。”

　　“你究竟是谁。”玉离经不认为她引自己前来，就是为了恐吓他。

　　“嗯……这个嘛。”游梦生一敲手掌，神态悠闲：“离破塔还有一段时间，陪我走走放松一下如何，说不定前面的风景，你会喜欢。”

　　玉离经思考片刻，实在看不透眼前的这人在想什么。只是她既然有一举击杀他的能力，他倒也觉得她也没必要在前面设下什么陷阱，遂欣然应允。

　　一路上她无言，玉离经也无语。
　　他设想过前方会有人，亦或者是一间草庭，却万万没想到山顶尽头，同样有花朵盛放的地方。
　　立着一座坟。

　　上面写着：尘无争，忘机之墓。

　　“受气包，许久未见，我回来看你了。”游梦生上前，随意的揪掉坟前野草一把，丢到一旁，“杂草嘛，拔了也会长，我拔了一根，也算我给你除过草了。”

　　玉离经看着石碑上右侧的忘机二字，一时愕然。

　　忘机这个名字，他从儒门同修口中听过。那人细究起来并不算是儒门之人，只听同修讨论有一人曾几次与法儒一道行动，而后却不再闻此名，他职任主事之后，也曾在过往的资料中看过此人，却只有寥寥数语，且……名为忘机的那个人……
　　据闻……是个女子。

　　“你……”她被埋在这里，代表她已经死了，所以后来才没有她的消息？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游梦生用折扇点了点墓碑右侧的名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玉离经：“那墓中的是？”
　　游梦生伸手摸着墓碑，手指在尘字划过，又缓缓收回：“一个人和一段过往罢了。”
　　她叹气：“在苦境武林，没有一段故事，都不敢说自己混过霹雳。再者，你想问我的，也不该是我以前的故事。”

　　玉离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又带着笑意：“哎呀，不能让吾好奇吗？”

　　游梦生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杂草，随意回答：“曾有人告诉我，两个人相遇，不是事故就是故事。而我比较倒霉，遇到了前者。”说着，她一顿，慢悠悠的继续补充，“还有心情说笑，看来是相信我了。”

　　玉离经神色从容，不加思虑的说：“吾本就觉得你和尊驾之间有联系，只是不明到底是何关系。”

　　“也算不上什么关系。我爹，嗯……和尊驾是同是儒门之人，所以尊驾早前有见过我几面罢了。”游梦生一言不合就丢了一个炸/弹下来，饶是淡然如玉离经也被震的半响回不过神来，一时愕然。

　　她也不管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下一秒就转向了正事：“嗯……我的立场和身份，以你智慧，想必也知道应如何利用，我便不再多言了。至于邃无端，我近期仍会跟着他行动，你有什么消息，也可传书与我。”

　　这事只要和法儒尊驾谈一次便知真假，他不急着质疑。

　　玉离经压下此事，思考片刻笑道：“如此相信吾，可真令吾惶恐啊。”
　　“耶，主事何必妄自菲薄呢。”游梦生打趣道，用食指缓缓推开折扇，“你可是只凭着香气，便可判断出这是我约你出来见面的暗号，可见你能耐非凡。”

　　“有眼光。”
　　“嗯，果真谦虚，不愧儒门主事。”

　　两人十分没有营养的互损了几分钟，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道中人’四个字。

　　过了一会，玉离经终于没忍住，问道：“吾能问你的父亲……”

　　到底是谁？他记得德风古道没有姓游的人啊。但这么想也不对，游梦生原本就不是她的名字。
　　游梦生展扇遮住了半张脸，十分狡猾的弯眼笑了笑，“你猜。”

　　玉离经顿时陷入了思考，能让法儒照顾的人，难到是昊正五道的其余几位尊驾？除去法儒尊驾就剩下了凤儒尊驾、剑儒尊驾、侠儒尊驾和皇儒尊驾。

　　不可能是凤儒尊驾，以剑儒尊驾和皇儒尊驾的年纪，算起来都能当游梦生的曾祖，难道……是侠儒尊驾？
　　玉离经越想越可能，侠儒尊驾比较年轻。仔细看看，游梦生的眸色和侠儒相近，性格似也有几分雷同……再者听说侠儒身负绝顶轻功千里无踪，她方才的身法亦是刹那无踪。

　　游梦生才看着玉离经好似猜测出了什么结果，也不说破。

　　嗯，越让人猜不破，揭破的时刻才会越有趣啊。
　　哈。
　　她心情颇好的一挥扇子，有点期待那天的到来了。

　　商讨完毕，游梦生玉离经两人自觉在山下各自分别。等玉离经化光消失，她想着消磨时间，便在空旷的镇子上四处逛逛，买了些零食才回德风古道。
　　还在半路上遇到了疏道谴，他依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她，但也并未做什么，顶多就是黑着一张脸说她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游梦生一脸微笑的听着，然后回应道：“我知道了，副主事。”
　　疏道谴剩下的话顿时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撂下一句‘身为男子却打扮的如此女气，简直不成体统。’后，气的拂袖而去。

　　游梦生则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撑着一把牡丹伞，避开人群，从偏门走进到她的小院内，却正好在院内看见一个人影。

　　“无端，你怎么会在这里？”游梦生看天色将晚，日落西斜。便将伞收起，放置背后。
　　邃无端听见她的声音，转身上前，松了一口气，“你无事？”

　　游梦生奇怪的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拂掉袖子遗留的落花，笑道：“我在儒门，能有什么事。”
　　“只是吾来时发现你不在此处，有些担心罢了。”邃无端说着，语气一顿，“如今吾在儒门嫌疑未清，你又与吾相交甚近……”
　　游梦生明白了，“你是担心因为我和你走的过近，被儒门的人欺负？”

　　邃无端低下头不语。
　　［无端对儒门的信任一时恐怕难以恢复。］

　　经过几日观察试探，她倒是得出了和圣司一样的结论。邃无端心思专注性格直率，不像是引起武林血案的单锋罪者，倒像是一个很好的陷害对象。毕竟他真的单纯到很好算计。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背后之人算计邃无端，到底有何目的，这个目的是否又和圣剑有关。

　　她看着邃无端面色茫然，也知道他内心必定挣扎于父母之愿和儒门之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想了想，从袖子里面抽出一物，递给他：“我本想下山给你买些祈福的东西，可惜如今战乱四起，百姓忙于奔波，也买不到什么。”

　　“这是……”邃无端接过她手上递的帕子，有些疑惑。
　　“我听说在中原，红色是吉祥的意思，刚好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有人在卖手帕，便带上了。”虽然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还是不要让无端有太多思考儒门事务的事情比较好。游梦生继续睁眼说瞎话：“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吾会好好珍惜。”邃无端面容认真的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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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这么慎重其事的将买零食送的帕子当礼物收起来，她顿时感到十分心虚。［总有种我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这不行，我还是得找个时间送个正规的礼物。］

　　“今晚破塔之事，务必小心。”游梦生想了想，叮嘱道。
　　“吾会。”邃无端应了一声，表情单纯。

　　游梦生盯了半响，长叹一声，为什么她只是想叮嘱一下，又真的担心了起来啊。说起来她怀疑的儒门奸细这次也会一道去，不会在背后下手吧，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就是担心啊！可她如今不懂武功的外域来客的人设还不能揭穿，她只能在这里等着，真是让人心焦。

　　“何事叹气？”她内心百转千回，邃无端却毫无所觉，干净清冽的气质看起来有些不染世尘的简单。

　　游梦生看了他一眼，猛地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在扇后长叹：“时间快到了，你快去和众人集合吧，没事不要逞强，尽力而为就好。”
　　邃无端虽然有些奇怪，也并未再问，点了点头道：“那吾离开了。”

　　“走吧走吧。”游梦生脸挡在扇子后面，一只手往外挥了挥。
　　等脚步声走远了之后，她才放下扇子在胸口扇了两下：“我倒是有些懂圣司了，既希望他多一些戒心，又不希望他因世俗而抹灭这份难得的稚子天性。”

　　愁啊……闲着也无聊，还是去找法儒尊驾消磨时间好了。
　　这么想着，游梦生回到房间翻出一罐茶叶，摇着扇子往昊正五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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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德风古道：
　　君奉天，职位：法儒无私/人称：法儒尊驾
　　玉离经，职位：德风古道主事/人称：主事
　　墨倾池，职位：圣司/人称：圣司
　　邃无端，职位：无/人称：因人而异。←因数甲子年前，武林上发生血案现场都留下来他的单锋剑意而被怀疑为单锋罪者，为了摆脱嫌疑，儒门让他调查，却因此被儒门奸细暗算，邃无端中毒自封山壁，而当时一起调查的阅霄门剑者全死，被称为灭佾事变。
新人物介绍：
　　东门玄德，身份：论侠行道盟主。人称：玉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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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无争是女主以前的故事，人已经死透透了，不会复活，不是情人。
尘无争：
性别：男
根据地：仙山
↑实际上，这个人时不时就会出来刷个存在感，他很大的影响了女主的为人处世，在他死后，女主才用起了游梦生当名字，仔细推敲一下，女主如今的用名，也有其意义。
和尘无争的合起来意思是：尘世无争，犹（游）梦一生。
尘世无争指的自然是尘无争，而犹（游）梦一生，是指女主自己的心境。
女主的确是有故♂事的人。
女主的曾用名忘机，不是白忘机，和素还真没关系。而且这个曾用名出现几率极小，不用太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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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爱我就给我2分评好吗（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