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陛下万岁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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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南栖回到小院子，刚进去就听人说翠儿被淑妃娘娘的人带走了，御书房的人被宫妃带走，不知这翠儿是攀上了高枝，还是她原本就是淑妃娘娘的人。
翠儿不在，管事嬷嬷自然会安排人顶替她的位置，等第二天南栖在御书房磨墨时，来送茶点的已经是新的面孔。
初春正是多雨时节，未时刚过外面就飘起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瓦片上，南栖觉得这声音和她住的小院子里雨打在芭蕉叶上时的声音很像，有种梧桐细雨的感觉。
下起雨，天色暗沉，连带着御书房里也不甚明亮，南栖看了看周围混混暗暗的，正要去找李公公来点几盏宫灯，柳宴突然搁下笔，抬头看了看外面说道：“出去走走吧。”
“哎？”南栖疑惑地看着他，外面不是在下雨吗，去哪儿走？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问，柳宴颔首道：“跟朕去御花园。”
听陛下说要出去，李公公赶紧找了把油纸伞塞给南栖，只有一把伞，意思很明显，跟着柳宴去御花园的只有南栖。
不等她问李公公，柳宴已经走下来台阶，这雨很小但极其密，不过几步柳宴的发上就沾了不少水珠，南栖赶紧撑开伞追上去。
撑着伞站在一起，南栖才发现柳宴真的很高，她这具身体因为一直“营养充足”，年龄不大但在女子中身量已算是高挑的了，没想到她才刚及柳宴的肩膀。
因为身高差太大，南栖必须仰着头极力撑高伞，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柳宴的脸，狭长的凤眸微垂，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光，让人难窥他眼里的景色，看着柳宴压平的嘴角，与平时一般无二，莫名的南栖觉得他此时心情并不好。
没有缘由，只是直觉。
一路踩水走到御花园，小亭子里已经备上清茶，隔着雨幕能看见从紫砂壶嘴里飘出几缕雾气，这雾配着这寥寥的雨，让人觉得安静的有些清冷。
走进亭子，南栖抖了抖伞上的雨，把伞立靠着柱子，柳宴在一处坐下，“你也坐吧，这只有朕和你，不用拘泥于礼节。”说完他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侧头看向亭子外，南栖寻了一处靠着亭柱的地方坐下。
初春正是花开时节，这雨一下，落了满地春红，风一吹滚进泥里，只留余香。
南栖原本不知道柳宴想来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寻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东角落里的几颗杏花书。
雪白的杏花绽满枝头，即使这雨打落了不少，也无损它的美，轻盈而薄透的花瓣落了满地，当真是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雨下了很久，小小的雨滴一直不停敲打红色瓦片，雨幕将小亭子围起来，南栖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是侵入了柳宴的私人空间，很久以后她才从李公公那里知道，陛下雨天出去从来不带人，她是是第一次破例，也是唯一一次。
也不知道柳宴盯着这杏花看了多久，只觉得他看得有些痴了，天色不早，南栖小声的提醒柳宴：“陛下，春雨寒峭，待久了容易寒气入体，且我们已经出来很久，该到晚膳时间了。”
这声音让柳宴收回视线，他抬头看着滴雨的檐角，眸光幽幽像是在回忆什么，声音缥缈，“这雨可真无情啊，自愿从云端跌落下来，还不忘把这花儿也带下枝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南栖看了看满地的落花，想了想笑着说道：“零落成泥碾作尘，仍有香如故，陛下不必如此惋惜，等这雨停了，还有新的花会开的，到时候一定很美。”
“是啊，没了这茬还有下一茬，何必自扰呢。”柳宴回头看向她，微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大而明媚的眼睛让他目光微闪，轻嗤了一声，他从南栖面前走过，抬手点了点她的额角，“不知愁的小丫头。”
摸了摸额角，南栖敲了敲嘴角，看他朝雨里走去，她赶紧打开伞追上，走到杏树下，等柳宴从上面折了一小枝，他们才往回走。
天色已晚，柳宴没有再去御书房，而是回了他的寝宫，未央宫。
到未央宫，自然有内侍上前为柳宴打理衣服，没南栖什么事，她行礼之后就退下了，撑伞走进雨里，很快她的身影就模糊起来，柳宴回头看了看才走进内殿。
等他换了身衣出来，正好有嬷嬷把熬好的姜汤端上来，“姜汤驱寒，陛下快趁热喝了吧。”柳宴那绸巾擦手的动作一僵，他回头朝嬷嬷问道：“李嬷嬷，厨房有多的姜汤吗？”
李嬷嬷：“还有的，御膳房熬了一大锅，陛下您还要吗？”
“朕不用，给刚刚送朕的小丫头送些过去。”天子特意吩咐人给小宫女送姜汤，李嬷嬷觉得她好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学到的东西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诺，陛下。”
等李嬷嬷下去安排人给南栖送姜汤，柳宴才放下手里的绸巾，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桌上的姜汤，随后端起蓝纹白瓷碗，顺手把姜汤倒进窗外的花池里。
哼，朕是真龙之体，怎么可能需要这么涩的水汁来驱寒，愚昧。
虽然陛下只吩咐了姜汤，但李嬷嬷自作聪明的在食盒里加了不少东西，茯苓糕、水晶冬瓜饺、金丝蜜枣......最下层还放了一小盆碧粳粥，送到南栖手里的时候，打开发现这么多吃的，不知道她当时有多感动，想着下次见到陛下，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就这样一个乌龙，让柳宴深刻意识到了南栖有多好收买，只要一点好吃的糕点就行。
用了晚膳，南栖才喝下那盅姜汤，又涩又辣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她赶紧捏了个蜜枣放嘴里把这味道压下去。
咂了咂嘴，这枣儿可真甜。
*
雨夜总容易是逢魔时刻。
在宫里某个偏僻的角落，烛火幽幽，有拉长的人影投射在窗纱上，有什么东西在扭曲地挣扎，几滴血泼在湿润的窗纱上，晕开后像红色的花。
第二天，有一具尸体从浣衣局运出去，掌事嬷嬷用绣帕捂着鼻子，宫女自戕是大罪，她没有上报，免受到牵连，等抬尸体的小太监走了，掌事嬷嬷才转身让人来把这房间洗一洗，自戕就自戕还搞得到处都是血，没得晦气。
宫里每天都在死人，一个小宫女的命，谁在意呢。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陛下万岁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