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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成野林楚臣白靖然三个人折腾了一宿,凌晨的时候,他们进了麦当劳吃了最早一波的早餐套餐,而后回去洗漱化妆准备录节目。

      “本来想让你做顿早餐当学费的,现在也赶不及了,便宜你了。”白靖然一路嘟嘟囔囔,兴致很好的样子,完全看不出通了宵。

      但另外两位就比较惨烈了,成野的状态比上期被褚倩茜折磨了一整天后还要糟糕,眼圈通红精神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换件破衣服拿个豁口的碗可以蹲路边要饭了。

      林楚臣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一晚上一边恼火着许久不曾有过的生理冲动,一边强压着对自己混乱记忆的怀疑,还得用十二分的力气记下那些他觉得毫无逻辑的动作。更关键的是,他不觉得自己是成野说的那样听不出节奏,他听得出,所有的鼓点和韵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就是和动作连不上,他中途试着把动作搭配上鼓点,却跳得一团乱,最后还是只能机械地记住每个动作和动作间隔。

      这么玩他也不擅长,几个小时搞得他像被囚禁起来蹂(分隔符)躏了一年的小白菜,吃早饭时都食不知味了。

      “你俩怎么回事,明明都比我年纪小,没通过宵吗?这一个个的,身体都不行呀!”白靖然还是一路蹦跶,对后面要死不活的两人发出毫无同情心的嘲讽。

      被嘲讽的两人一起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就你行,你最棒棒哒,行了吧!

      第二天的上课和排练没什么特殊的,林楚臣全靠肌肉记忆完成了任务,这时他才发现肌肉记忆的好处,即便是昏昏沉沉的也不会唱错跳错,比他的两个临时老师还精准,堪比开挂。

      他这关过了,任务就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其他人随便排了排,也就勉强把晚上的汇演对付过去了。

      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林楚臣头晕肚子饿,导演一说“卡”恨不得立刻坐车回家,可白靖然非拉着他帮工作人员收拾设备:“为了准备汇演,器材都挺多的,就这点人手得收拾到半夜,总不能咱五个大老爷们走了,让一帮小姑娘在这儿收拾。”

      白靖然说的也有道理,林楚臣往周遭看看,确实挺麻烦的。

      不过说是一起帮忙收拾,怎么就他们俩人?

      “他们在排练厅那边,更衣室什么的也得收拾。”白靖然随口道,而后就拽着他忙东忙西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白靖然拖着他把一个桌子搬到排练厅,林楚臣晕晕乎乎的,也没多想。

      排练厅已经收拾干净了,里面空空荡荡的,原来墙角放的器材也不知道都弄哪里去了。林楚臣也没注意,他甚至连白靖然脸上不太对头的神情都没注意到,只是满脑子做完事回家吃饭睡觉。

      当他把桌子靠着墙壁放好准备出去之时,房间的灯突然灭了,而后开着的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去抓和他隔着一个桌子的白靖然,却抓了个空。

      “白靖然!”林楚臣这一嗓子吼破了音,突然的状况并不让他恐惧,他恐惧的是身边有无辜的人,他全身汗毛炸了起来,心跳如擂鼓,周遭没有声音,他无从判断白靖然的去向。

      他只得再发声:“白靖然!到我身边来。”这一声又急又厉,除了希望白靖然能知道他的位置,还希望可以震慑敌人,让对方不敢贸然对他的朋友下手。

      更衣室的方向有些许动静,接着一个亮着昏暗的光的东西滑了出来,一点一点滑向他,随着那东西过来的还有轻缓的脚步声和配合不那么默契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借着蛋糕上蜡烛发出的光线,他发现推蛋糕车的是元凯,成野、白靖然和路嘉睿簇拥在他两侧,他们身后还有一些工作人员鱼贯而出。

      林楚臣觉得肝胆俱裂的恐惧瞬间发酵成怒火,从腹部一路烧到头顶,他微微张开嘴,却只发出不太稳定的呼吸声。

      “你们……”林楚臣觉得脑袋有点发晕,他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们也都是好意,毕竟谁知道关个灯他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白靖然嚷嚷,“小臣臣,happy birthday!”

      一遍中文版唱完,几个人又换了英文版,林楚臣终于平复了心情,他尽可能凹出个不那么扭曲的笑容来,抬头对几个同伴道:“谢谢大……”

      “家”字还没说出来,他就经历了今天的第二次惊吓。

      那蛋糕是很普通的奶油水果蛋糕,奶油的花上点缀着一圈草莓,中间写着“臣臣生日快乐”,插着的蜡烛是数字形状的“26”。

      “26岁生日快乐!”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祝福更如一管炸雷,炸在他周遭。

      “26岁啦,今年要特别庆祝一下!”

      “26是什么特别的数字吗?又不是成年。”

      “成年的时候没给你庆祝啊,这不是咱们刚好跑到个蛋糕店附近,我可是特意在这儿逗留了几天呢,我看东西还挺齐全的,好歹弄一下,还能勉强做个蛋糕。”

      “什么鬼?这些玩意都过期了吧,你不怕被毒死我还怕呢。”

      “那你吃不吃?哥可是第一次做蛋糕,不吃就算了。”

      “切,给我。”

      “去去去,要晚上唱了生日歌才能吃,你个没童年的小屁孩。”

      “我26了!”

      “26了不起啊?哥28呢!什么时候比我大了才不是小屁孩!”

      “青翼你要不要脸!”

      林楚臣攥紧拳头,他耗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才不会陷入崩溃,昏黄的烛火中,他看到青翼和26岁的自己——那时的他还叫莫凌,还是个一身腱子肉的打僵尸专业户——躲在破破烂烂的蛋糕房点蜡烛,过生日。那个小蛋糕房就是他们的避难所,门外是呼啸的风和到处游走的僵尸,门里是他俩两个阳气十足的大活人。

      他们为了这个蛋糕房改变了行程,在那里逗留了两天,就为了在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给他过个生日,可那是他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如果他可以选择,他会选择不过那个生日,他以后也不想再过什么生日,不想看到生日蜡烛,更不想吃见鬼的生日蛋糕。

      等着他许愿的一帮人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表情太可怕了,好像那看起来挺喜庆的奶油蛋糕是他的杀父仇人。

      几个人都有点懵,距离他最近的成野最先反应过来,吼了句“开灯”,而后一把抓起他的手,把他拖进更衣室。

      明亮的灯光下,成野才发现,林楚臣脸色惨白,眼神直愣愣的,眼睛里还有些危险的东西一闪而过。

      成野关上门,用后背抵住,把林楚臣拉过来面朝着自己:“你没事吧?”

      林楚臣恍如处在另一个空间,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成野把手伸到背后,摸索着把门反锁上,又轻声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他回忆着舅舅跟他说过的应对措施,翻翻捡捡也没挑出有用的,如果林楚臣的另一个人格出来,他必须一招制敌,给了林楚臣反应时间,那他肯定会被揍趴下,之后事态就难控制了。

      他微微侧过身,让右手处于最佳活动位置,可是打哪儿才能让人一下晕过去呢?

      成野有些紧张,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林楚臣这辈子恐怕就毁了,他还能留在娱乐圈吗?还会有人找他拍戏上节目吗?他会不会被抓到精神病院去?会有人去看他吗?这些问题“腾腾腾”地窜进他脑子里,他肩膀上像扛着千斤重的东西,压得他直冒冷汗,喘不上气。

      杨修远说得真是挺对的,他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带新人,也不适合开公司,发生点什么他就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跟美国队长一样,恨不得拯救世界,但他这小身板真心扛不了多少事。
      现在就是这样,他一边觉得责任重大,想凭一己之力把事情压下来,一边又觉得能力不够,可能会耽误事儿,甚至耽误人家的一辈子。

      都说人的痛苦都是对无能的自己的愤怒,他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现在特别愤怒,恨不能把曾经无所事事的自己撕成碎片。

      有瞎逛瞎琢磨的时间,学点近身搏击什么的不好么?也省得现在如此窘迫。

      “林楚臣……”他小声叫对方,语气接近于恳求。你别在这儿犯病啊,我能力有限,外面有很多人,公关难度太大了……

      他靠不住自己,就希望平时特别可靠的林楚臣能借他一把力。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唤,林楚臣果真没有彻底失控,他身体微微发抖,但人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你上周说,如果觉得害怕,说出来,别人会帮我?”林楚臣低垂着头,声音从他喉管里一点一点艰难挤出来,仿佛他说这句话,就拼尽了全力。

      成野的心脏“扑腾”一下掉回到胸腔里,恐慌顺着毛孔蒸发了大半。人还清醒就好,只要人醒着,他就能把事情圆过去。

      他稳了稳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安宁,好像刚刚那个慌了神的人不是他:“是。你,你现在害怕吗?”

      他原本还想揶揄一句“你不是说不会害怕吗”,但现在状况不允许他这么满嘴跑火车,他需要装成云淡风轻,总揽大局,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潜意识告诉他,在这个两个人状态都很不对头的小更衣室里,他需要充当那个稳坐钓鱼台的军心。

      “你能不能,把那蛋糕,拿走……”林楚臣的声音缥缈得几乎都听不到,但从他的动作判断,他其实用了很大力气。

      成野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楚臣好像在求他,这个似乎无所不能钢铁心脏的男人在求他!这个认知让他心脏痛了一下,男人的软弱比女人的软弱更戳心,因为本身不常见。

      成野从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英雄主义中调整出来,开始认真思考林楚臣需要什么:“你不喜欢蛋糕?我叫他们收起来,马上就好。你也不喜欢灭灯对不对?我这就去收拾,你,”成野低下头试图和林楚臣对视,“你自己在这儿待着,能行吗?需不需要人陪?”

      林楚臣张张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我知道了。我在这儿陪你。”成野说完,立刻打电话给白靖然,让他把外面都清干净了,再把无关的人都轰走,至于封口的事,他没说,但他相信白靖然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不靠谱。

      “让凯哥和小睿也走吧,你不着急的话就留下等我们一会儿,着急可以先走,我处理好了给你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就愣愣地看着林楚臣,林楚臣不肯说话,也不哭不闹不提要求,让他搞不清楚状况,他一肚子安慰开解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通通咽了下去,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外面处理干净了。”

      林楚臣抱着头蹲了下去。

      成野觉得心脏更疼了,这特么是什么状况啊?他这辈子都没看过男人哭,谁要敢在他面前哭,他绝对撸袖子揍丫的,让他哭个够为止。可是现在,他只能尴尬地搓着手。他直觉林楚臣不那么紧张了,但随着松弛到来的并不是情绪释放,而是更加压抑的状态。虽然成野并不会什么见鬼的读心术,但他是个演员,他能清晰感觉到萦绕在林楚臣身上翻滚沸腾的情绪和故事,那些几乎快要胀破皮囊的东西正在被它们的主人强行压回身体里。

      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有什么情绪不能吼出来呀?谁欺负你了就直接揍他啊!成野在心里暴躁地呐喊着。不过他所做的却没有那么激烈,他只是缓缓蹲下去,虚虚地把林楚臣圈在怀里。
      “我在呢。”他轻轻地说。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尴尬的一章,写完一身冷汗(*/ω\*)
    对了,4的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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