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尊主》庐江公瑾闺秀

8、笙歌8

　　顾家掌门顾荃只带了四个人，最小的跟何飒差不多年纪，最大的也十六七岁而已。

　　何飒盯着他们四人看，他们四人也盯着这边看过来，对于几个稍微大一点就稳重端庄的其他顾家三位公子，何飒是没有兴趣的。

　　他向来喜欢撒泼打滚，看见对面那位小公子双目溜圆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何飒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这笑起来人畜无害的顾家小公子，就是顾念了，二人一个扮着鬼脸一个笑吟吟，很快熟络起来，何飒心道：“看起来就是个好玩的人，等会儿一定要去认识他一下。”

　　不一会儿，人都来齐，武当派的掌门怀若真人一身白衣道袍，左手挽拂尘，一副清风傲骨走到论道会场中央，傲然道：“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少年比武大赛名单武当派已经处理。”

　　言罢，走到最上位椅背刻了阴阳太极的石座上坐下，乍一看，仿若仙士高人。

　　这参赛之人有五六十人之多，第一场就是何笙歌对曲家的曲阳，这曲阳，表字佼日，也便是上次在江乘县街头嚣张跋扈，最后还威胁于何飒‘走着瞧’那位少年。

　　何飒嘴角一抽，满脸黑线。

　　武当派一位弟子喊了句“金陵何萧，锦州曲佼日，上前比武。”

　　萧，便是何笙歌的表字，何笙歌听到叫他，立即嘻嘻哈哈地上了台，也没一个正经样儿，何兰溪脸色变幻莫测地瞪他一眼，他才整理了一下枫叶红袍，向诸位抱拳行了礼，才向对面更为吊儿郎当的曲阳道：“金陵何笙歌，请指教。”

　　曲阳负手轻蔑道：“锦州，曲阳，请指教。”

　　何飒看着不由为曲阳捏把冷汗，他真不知这人哪儿来的自信，毕竟当初连自己都打不过，更无须谈何笙歌了。

　　果不其然，何笙歌剑悬腰间也不出鞘，可以说是不费吹飞之力，一片红影一闪，三招之后，曲阳的长剑“铛”地落地，人已经飞跌出十步远。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何笙歌飘于空中，负手潇洒缓缓落地。

　　众人一阵唏嘘，连何兰溪都有些吃惊，还是何飒率先大力鼓掌，众人才反应过来，喧哗之下一片掌声响起，直道“后生可畏”。

　　何笙歌满腹骄傲地走了回来，脚步踏风，十分自信。

　　何兰溪轻声提醒道：“不可掉以轻心。”

　　这曲阳摔倒于地，是恨恨瞪了何笙歌这边一眼，才爬起身回到曲家队伍里去。

　　曲家掌门曲苛起身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关切问道：“没事吧？”

　　曲阳回道：“伯父，我没事。”

　　至于其他人的比斗，何飒并不关心，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身形极快出手极妙拆招过人才吸引了何飒。

　　何笙歌更是看在眼里，似乎所有人都不在话下，轻声道：“下一场让你们看看大师兄的剑法。”

　　何家子弟闻言纷纷投来目光，星星闪闪的发出崇拜的光芒。

　　不多时，上来一个白衣金绣边凤凰鸟纹饰的曲家人，何飒惊奇地“咦”了一声。

　　这人正是曲垣，何飒下意识看向何青罗，此时何青罗面色稍红，如同抹了胭脂。

　　于是何飒又往场上看去，见曲垣正微笑看着何青罗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让她放心。

　　何笙歌自是发现了，轻蔑道：“他有什么好看的？即没有我的英俊潇洒，又没有阿瑶的武功身手。”

　　何飒听到夸赞，嘴角上扬，道：“兄长，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何笙歌笑道：“那是，连你都打不过，更何谈比过我。”

　　何飒：“……”

　　很快，曲垣这场比武开始了。

　　曲垣这比武开始，不过二三十招，便赢得了比武，何兰溪站在一旁点点头，道：“这孩子不错，曲唯峰，是根好苗子。”

　　但凡武资非凡的人，何兰溪都会夸赞一句，何青罗听到父亲夸赞，似乎放下了心底一块石头。

　　何笙歌忽然问道：“我赢了的时候，父亲有没有夸过我？”

　　何飒嘻嘻如实道：“并没有。”
　　“……”

　　何笙歌把袖子一撸，露出白皙的手臂，叉着腰扬起头，满脸不悦。

　　不多时，淘汰了一半人，已经到了午时，便都去吃午饭稍作休息，此时，何氏带来报了名的几个师兄师姐基本上晋级，较为厉害的算是对面的顾家了，三个报名三个都晋级。

　　一散场，何飒便寻到了那位顾家小公子，那顾小公子一见到何飒，便笑得灿灿的，何飒一把攀上他的肩，正想询问他名字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身穿青衫同他们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公子在悬崖铁链上行走，步伐甚是稳当，而且，竟无人驱赶他下来…

　　那青衫小公子又走了几步，才从铁链上蹦了下来，跳到一个青年男子身旁随着走了，何飒惊奇，问道：“那是谁？”

　　顾念道：“是密溪叶家人。”

　　而后，何飒与顾念聊了几句，一散开，回去找父亲时顺便打听了一下，原来那是叶家的小公子，名叫叶司。

　　他吃过午饭，也不歇息，就跑到顾家休息的屋内，探头探脑寻找顾念，忽然肩头被人猛地一拍。

　　何飒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笑容可掬的顾念眨了眨一双杏眼，叫道：“何生瑶。”

　　何飒兴奋地一把拉起他的手，大喜道：“我知道那叶家小公子是谁了，我带你去找他！”

　　一边说，一边跑，顾念被他拉着跑，无奈道：“我只想和你玩儿。”

　　此时，叶司一身青衣融入青青竹林之中，正聚精会神抓鹧鸪，何飒带着顾念悄无声息地走来，手中一个石子率先击中那只鹧鸪。

　　叶司“操”地一声快速从枯枝烂叶上爬起来去抓那只被打中的鹧鸪，何飒却快一步抢下。

　　叶司看着他怒道：“你他妈什么人？居然抢我的猎物？！先来后到不知道？”

　　顾念冷冷插上一句：“脾气这么坏，有娘生没娘养啊？”

　　“你他妈才…”

　　“顾念你不要这样，”何飒把即将暴走的叶司拦下，鹧鸪送到他手中，“呐，帮你捉的，我可没有抢你的猎物。”

　　叶司目瞪口呆地接过这恢复神识挣扎拍飞的鹧鸪，而后大喜过望一把挽住何飒的肩头，哈哈道：“哎呀！刚才误会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司，交个朋友怎样？”

　　何飒随之也一挽他的肩，道：“我叫何生瑶，就是来和你交朋友的！”

　　顾念上前一把分开二人，推开何飒，对叶司道：“我叫顾念，也是来和你交朋友的。”

　　何飒一把拉开顾念：“是我先认识的！”

　　叶司捧腹道：“哈哈哈哈哈哈，别争了别争了，咱们去烤鹧鸪吃吧！我请你们，走走走！饿死我了！这东西真难捉，我可捉了一中午，结果还是被瑶瑶给先拿下。”

　　何飒澄清道：“我不叫瑶瑶，你可以叫我阿瑶。”

　　叶司笑道：“别介啊！都一样都一样，一个称呼而已。”

　　三人在竹林中用松枝做烤架，把鹧鸪烤得芳香四溢，正地聊着叶司在铁锁上行走的事，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谁在那儿烤东西？武当禁止放火杀生吃肉！”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叶司拿着刚烤完的鹧鸪肉率先逃奔，道：“踢灭火焰跑跑跑！”

　　叶司像只兔子一样窜开，逃跑逃得像是轻车熟路，何飒和顾念见他跑了才反应过来，一把踢灭火焰，跟着跑走。

　　何飒边跑边道：“我以前在栖霞山的时候压根没人管啊——！”

　　三人一路跑到一处碧水湖，见无人追上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叶司咬了一口鹧鸪肉，递给何飒，捧腹道：“哈哈哈哈哈哈……操，追不上老子了吧哈哈哈…”

　　何飒接过，气喘吁吁地咬了一口，道：“好吃。”而后递给顾念。

　　顾念接过，目光偏冷，对叶司道：“叶大小姐，你平时都这么疯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操、被你发现老子是个女公子了！眼力劲儿不错！念念这么可爱不会也是个女孩子吧？哈哈哈…”

　　顾念一本正经道：“请你叫我顾念。”

　　叶司一把勾住他的肩：“叫名字既不尊重，也显得陌生，还是叫念念更好。”

　　顾念惊疑：“我们很熟？”

　　叶司：“你跟我不熟，但我跟你熟啊！”

　　何飒讶然道：“叶司，你真是个女公子吗？我都很少说“操”、“老子”，也很少大声笑的。”

　　叶司一摆手：“呔！谁说女孩子就不行了？！我喜欢，谁能管得着？我父亲和兄长就从来不管我！”

　　顾念默默把叶司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道：“比武要开始了，咱们回去吧。”

　　三人跑到论道场时，所有人都已经就坐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即回到自家队伍身后。

　　何飒一把扑到何青罗怀里，小声叫道：“长姐。”

　　何笙歌看他一眼，问道：“去哪儿鬼混了？”

　　何飒哼道：“你去玩儿的时候从来不说去哪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时，何兰溪的声音传来：“笙歌，好好准备。”

　　何笙歌笑道：“放心吧父亲，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台上正是曲垣在比武，因而何青罗并未理睬何飒，而是双目星星闪闪看着曲垣挥剑比武。

　　不多时，曲垣获胜，下一场就是何笙歌上场了。

　　何笙歌被念到名字，边上场边对何青罗眨了眨眼，道：“青罗，让你看看兄长使剑的英姿，好好看看，比某人定然帅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