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尊主》庐江公瑾闺秀

20、笙歌20

　　秋山围剿七□□一事最后拍板于二月十五日，在大家都准备着一年农事时，各大家族门派已经集结在秋山之下，分做四派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进攻，不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留给他们一个生路逃亡。

　　可偏偏事情并没有计划中那般，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当大家十分顺利在七□□大殿前汇合时，才发觉中了计，这大殿里头压根没有人。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七□□的人冲了上来，将他们来了个反包围。

　　此一战各大家族门派大败而归，黎山顾家最为惨重，顾家家主失去两个儿子儿媳，连三孙子顾三公子顾思也遇难。

　　何笙歌眼眶通红地坐在屋檐下，他脑中不断放映着顾思为救他而死的一幕。

　　他回来后便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何飒不敢安慰浑身是血阴郁沉沉的何笙歌，只默默坐在他身旁，也不问什么。

　　他原以为会是因为应恨离的事，直到后来得知顾思在秋山殉身的事，才知是为何。
　　何兰溪在处理好此次大败而归正邪两派歇战的事，便只身怒气冲冲来寻何笙歌了。

　　他看着何笙歌弓着身子坐在屋檐下，狠狠一脚就踹了上去，斥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是不是你给七□□那小子通风报信的！”

　　何笙歌翻倒在地，他抬头看向怒气横生的贺兰循，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没有。”

　　何兰溪冲了过去，抓着何笙歌的衣领将人拽起，脸上怒火烧了起来：“你妹妹成亲不回家，过年也不回家，真以为这些日子我不知道你跟谁混在一起？我不管教你你倒还真无法无天没有分寸了？！”

　　何笙歌倔强地重申了一遍：“不是我干的！”

　　何兰溪已经认定是何笙歌所为，他如今越是辩解何兰溪便越愤怒，他一把掐住何笙歌的脖子，恨不能把这酿成大祸的何笙歌给掐死，心道不要这逆子也罢！
　　而何笙歌因为本就不是他所为而犯了倔，纵然窒息感越来越猛烈，也绝对不妥协。

　　何笙歌面色很快被掐成猪肝色，一旁被吓得眼泪直流不敢说话的何飒见状一把扑了上去，想掰开何兰溪的手却无法掰开，他只好哭着劝道：“父亲，这件事肯定不是兄长干的，你肯定误会兄长了，兄长要被掐死了，你快松手呀！”

　　何兰溪这才寻回了“这是我亲儿子”的些许理智，然而虽然松了手，却还是狠狠踹了他一脚，并斥道：“滚回房给老子好好反省！”

　　何飒拼命地拍着咳嗽不止的何笙歌后背帮他顺气，让他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何笙歌边咳嗽边从地上爬起来，说道：“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何飒抬起袖子一抹眼泪鼻涕，问道：“兄长，真的不是你通风报信的吗？”

　　何笙歌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另有他人。”

　　言罢，他又红了眼眶，道：“我若是知道谁，绝不会放过他的！”

　　何飒并不知道顾思死了的事，他虽然很疑惑，但也压在心里没过问，生怕一开口说错了话。

　　此次之后，何笙歌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因着关了禁闭不能出门，他只能让何飒去何兰溪的书房偷拿关于秋山一役的相关书信。

　　在二人不懈努力之下，何笙歌终于发觉了几个疑点。

　　他把书信推去一边，躺倒在床，对趴在床沿上的何飒说道：“你记不记得论道会上提起过雾山苏氏和七□□有仇？”

　　何飒一双大眼睛看着何笙歌摇了摇头。他随何兰溪去参加的论道会并不多，且也不怎么去听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这些大人的事都实在太无聊太枯燥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有这回事就行。这次苏氏死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都是些喽啰；还有锦州曲家，”说道此，何笙歌便想到曲垣，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他们死的人也少，七□□分明是故意的！”

　　何飒：“可能是他们太厉害了。”

　　何笙歌猛地坐起身“呸”了一口：“他们厉害能有顾家厉害，能有我们厉害？一个没落的世家一个不过有点钱的小世家，要不是刻意的他们一个人都逃不出来！”

　　何飒撇撇嘴：“要不你去问一下应恨离是谁出卖了我们？”

　　何笙歌忽然不说话了，他抱着膝盖叹了口气，而后又摇了摇头，问道：“我现在不能找他，若是被人撞上了，背叛的罪名就实打实的了，不仅是我遭殃，我们何氏都要遭殃。”

　　何飒下巴轻轻磕着床沿，他思索了一番，又说道：“他们背叛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何笙歌推测：“这次围剿七□□我们已经准备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们应该是因为怕死，而且还拿了七□□的好处。”

　　何飒：“那我去告诉父亲，让父亲去处决。”

　　说完，何飒起身就跑走，何笙歌嫌弃地侧目看了眼他：“个没脑子的，回来！”

　　何飒只好蔫着头回来了，何笙歌拍了拍自己空出的床位，说道：“今晚在我这里睡，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何飒点了点头，坐在床榻上开始脱鞋，边小声嘀咕般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告诉父亲，父亲知道了肯定不会姑息的。”

　　何笙歌叹了口气：“我们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这说了就是污蔑，吊打一顿都是轻的，就算父亲信了他也没有办法查出来，总不是去问应如是？应如是又能说真话？”

　　何飒躺倒下来，何笙歌又用手肘戳了戳他，何飒刚想问他干什么，他就说了句：“桌上灯还没吹呢。”

　　何飒只好去吹灯，他有些怀疑何笙歌是懒得关灯才留他下来睡的，而不是有什么事跟他商量。

　　秋山一役后各家都在休养生息，仅七□□得势，愈发张狂起来，有纵横江湖的势头，然大家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任由他们胡来。

　　何飒十岁生辰在八月，他果真得了舅舅温阖的赠礼——成色上上品的横笛。

　　何飒也聪明，笛子一下便学会了，仍旧是孩子心性的何飒一时间玩心大起，并觉得自己无人能敌，又开始四处作恶，态度比先前还要恶劣，而且毫无悔改知心，约摸是到了喜欢叛逆时候了。

　　何兰溪本就焦头烂额，心情也很不好，便直接把人丢去黎山顾家做学子了，让他们帮忙管教这个顽劣不改的儿子。

　　顾家也差不多从悲伤中脱离出来了，他们也收了一些学子听课，因而何飒去黎山遇到叶司时，心里头别提有多惊喜了，两个人一见面就黏在一起，要不是男女有别，他们恨不得能够睡一起。

　　不过，对于顾念这个失去双亲和兄长的人，他便刻意收敛了不少，秋山一役顾念也跟着去了，一直同顾思走一块儿，他也知晓顾思因什么而死，因此对何笙歌怨念十分深，连同何氏也一起记恨上了。

　　自然，他对何飒便没有好脸色，然而看着何飒跟叶司要好心里头更不痛快。

　　一次习剑术结束，顾念握着剑冷眼看着何飒和叶司二人笑哈哈地打算下山去玩，随即把剑一收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何飒的后领把人一拉，勒得何飒一脸懵。

　　他正要发怒，见着是顾念，想着他现在可怜得要死，便压下了怒火，但也没好气问他：“干什么？”

　　顾念扫了眼叶司，冷冷回他：“你不配和叶司玩。”

　　何飒气得是“要不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早一拳打过去了，他努力好声好气问他：“为什么我不配？我不配谁配？”

　　顾念一挑眉：“叶司只能和我玩！”

　　何飒翻了个白眼，脸上全写着“憨货”两个字，就差开口骂他有病了，他伸手去拉一脸懵不知道究竟咋回事的叶司，却被顾念给挡住了。

　　何飒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什么个意思？想打一架早说，我奉陪到底。”

　　叶司见着二人要起冲突，随即似懂非懂地往两个人中间一站，询问道：“要不一起玩？”

　　顾念装作不愿地冷着脸，见何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并打算开口拒绝时，他立马开口应下，却也是缓缓说道：“好。”

　　何飒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吞，叶司见两个人都应下了，大笑了一阵，猛地一拍二人后背，勾着二人脖子往下山的路走：“以后咱们仨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许吵架，我是你们大哥！你们以后都得听我的！”

　　二人都不说话，叶司又猛地把人一勾，命令道：“瑶瑶，念念，叫大哥！”

　　何飒：“………”

　　顾念：“…………”

　　下山的路是一道梨花路，然此时没有梨花，已经深秋了，梨子也基本被采撷走了，叶司和何飒在林子里头转了半天才摘到几个小梨子，兴冲冲跑去外头找顾念炫耀。

　　何飒方才被顾念气着了，炫耀完了自然不会分给他，倒是叶司，分了一个最大的顾念，说道：“以后老大罩着你，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何飒与叶司本来约好了去红粉阁看看新鲜的，但衣冠楚楚的顾念在，就让叶司犯了难，倒是何飒对顾念知根知底，这能抢他春宫图看的人还能拒绝去红粉阁？不可能！

　　于是叶司一问，何飒立马把顾念的光荣事迹爆了出来，把叶司给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