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有好好地当人柱力[综]》莲蝉

14、第十四章·绑架

　　打猎没什么安全感，马也跑丢了。
　　只能走回去。
　　今天这一天过的是真的惨。

　　竹千代牵着妹妹的小手走在崎岖的路上，小团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
　　他背起了漩涡鸣人背后的弓和箭，这样一来，他身上所负担的东西又重了不少——当然是指物质上的。

　　“好累……” 他鼓着嘴悄悄说了声。但无论他说什么，说的声音有多么的轻，竹千代都听得见。

　　“水户今天走了好多路啊……” 他笑着说，红色的发尾一翘一翘的，满心欢喜都藏在心里，“好厉害。” 虽然这完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对于竹千代来说，这就是值得自己夸耀的事情。
　　“以前水户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么路呢。” 以前的时候，妹妹的活动范围就在族地那个圆圈里。有没有什么熟识的小朋友一起转圈圈，她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从族地门口到家门口。

　　第一次走完了那条回家的路的那一天，妹妹就显得很高兴。她笑啊叫啊，拉着竹千代的衣袖叽哩哇啦地讲话。虽然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但一定是对于她来说很伟大的事情。
　　大半夜的，竹千代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他起先以为是贼，可没有贼能偷溜进族长家来。他趁着月光去端那人的脸。

　　那“小贼”显然是个生手。推个门还发出沉闷的一响。

　　竹千代在月光下摹过对方小小的软软的脸蛋，就好像是在看一颗棉花糖。
　　在对方接近的时候，他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哥哥……” 他耳边传来温软的叫声，肉肉的小手推攘着他。竹千代不醒啊，他闭着眼睛心里偷偷乐呵着。“小贼”瞧见对方不睁眼，便又上下其手。直到对方得寸进尺地爬到他胸上的时候，竹千代才转醒，装出一副很惊讶地模样来，“啊，是水户啊。”

　　小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呈了满天满天的碎星星。
　　“哥哥出来。” 她拖着竹千代的手臂想要把对方拉起来。

　　可小女孩的力气太小了，反而倒在了对方身上。
　　她嘎嘎地笑了两声，声音像只小鸭子。

　　竹千代被妹妹拉着走出了房间。家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睡了。也许父母早就感受到了这番动静，只不过知道是哪两个皮孩子在玩所以没发声而已。
　　竹千代帮妹妹开了她够不到的门锁，给她换了鞋，兜了小披风，轻轻扣上门——他当然不会忘记带钥匙。

　　他们走了一路啊，从家门口走到了族地门口。守门的两人昏昏欲睡，灯火也摇摇欲坠。

　　“哥哥，我今天走了好多路！” 小姑娘来回跑了一圈，地上全是她的脚印。她的小裙子展展，但她本身就比花还好看。
　　“好厉害——” 竹千代从不敷衍她。

　　竹千代是爱着水户的。
　　所以……

　　“水户啊——”
　　“把我妹妹——”
　　还给我啊！！！

　　他想叫又叫不出来，火焰一般的情感灼烧着他的喉咙。竹千代感觉对面的那个男人就像火钳，滚烫过的火钳烫伤了他让他无法发声。

　　漩涡鸣人能够感受到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上带着鱼腥的臭味，让人无法呼吸。他咿咿呀呀地叫唤了两声，却差点没换过气来。

　　——一刻钟之前，他被人绑架了。

　　///

　　意外总是来的措不及防的。
　　竹千代刚夸完漩涡鸣人没多久，对方就一个意外扭到了脚。

　　竹千代：哦乌鸦嘴怪我。

　　他拍拍自己的背，让对方爬了上来。
　　竹千代心想，回去了以后一定要和父亲炫耀水户有多黏他。

　　鸣人大口地呼气着，期间夹杂着各种缩鼻子打喷嚏的声音。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他有点想念家中的温暖了。与其在外边受冷受寒，不如回家围着火炉喝口热汤。

　　竹千代望了望天色，结合自己的角位算了算，“没多远了。”其实这是假话。他们来的时候香子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回去的时候没了马，就算是走捷径也要走上许久。但念着妹妹的心思，他就怕自己一旦说出真话就会引起对方的嚎啕大哭。
　　反正多说几遍谎言也会变成真实。

　　如果水户能够睡着了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担心什么了。
　　竹千代摸了摸对方的背。

　　身体的不同部分的触感果然是不同的。
　　……
　　水户是糖做的吧？

　　竹千代美滋滋地想。
　　“快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他放眼望去，雪海成森，天色渐暗，一切阴黑的事物都朝他们涌来。他碧色的虹膜上逐渐被灰黑覆盖，就好像死神直面他的双眼。
　　那可真有点可怕。

　　竹千代不由地搭上腰间的打刀——那是奈绪赠给他的。他虽不怎么使用刀，但在对方的细心教学下也能反手飞快地拔出刀直至叫人战栗的敌人。

　　黑暗总是让人容易联想起奇怪的东西。
　　幸亏水户睡着了。

　　竹千代侧眼，看见对方宁静的睡颜。
　　他再抬头，望见向他袭来的一片黑暗。

　　他才不害怕呢。
　　就算是害怕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漩涡家的长子强迫自己的双腿停止颤抖。他背着有些沉沉的妹妹，步履维艰。
　　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还是太困难了。四五十斤的重量压在他的背上，难免让少年双腿打颤。

　　啊拜托。快点回到家吧。

　　竹千代感觉就差四仰八叉地躺下了。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来，渐升的月亮落下浑浊的月光。

　　竹千代其实是怕黑的。每每没有光的夜晚，他都会把头用被子遮了，这才致使他不能熬到半夜才能睡着。
　　但这次真刀实枪和月光不好的晚上杠上了，他内心还是有些害怕的。

　　真羡慕水户已经睡着了啊。
　　心里羡慕嫉妒了一波，又想起是自己让她睡的。

　　竹千代的工作细胞已经开始疲于奔命了，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开始休息了。
　　啊他也好想休息啊！

　　天色越来越暗了。竹千代心里打颤，身上也打颤。这一颤倒把漩涡鸣人也颤醒了。
　　他睡眼朦胧地盯着兄长抖个不停的发尾，用小手啪叽了一下。没想到那头发竟然如此的固执，被拍扁后又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弄醒你了？” 竹千代转头，红发搔在对方的脸上。鸣人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问：“到家了吗？”
　　大哥背后冷汗淋漓，“你猜刚睡了没几分钟呢。”

　　漩涡鸣人疑惑地看了看天，天色黑沉，还有月光。“可是已经晚上了啊。”
　　他又不是傻，连过去的时间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都分不清。

　　“我自己下来走啦。”漩涡鸣人扯扯竹千代，脚已经动了起来。

　　“哎呦别踩！那是我的脊椎……”竹千代哀唤了一声，皱眉揉着自己被踩疼的地方。鸣人已经顺着对方的背滑落了下来。

　　“还要多久才能回家啊？” 这是他今天问道第二遍了。

　　漩涡鸣人也很怕黑。他的过去全都被锁在漆黑不得出入的小房子里，唯一能够与外界沟通的媒介是那扇八百年没有擦过的玻璃窗。但玻璃窗上了锁，上面蒙了好多灰；窗台上有一盆红白色的大丽花——不知多少年前摆在那上面的，但是因为没有活人的照料，淋的是狂雨，吹的是疾风，晒的是烈阳，它已经枯萎得不成样子了。
　　他自己的处境也不怎么好。

　　白天的时候温度总是不能自主调动到让自己舒适的高低，外面的人也常常会指指点点，这样一来就干脆把窗帘全给拉上了。室内有一盏灯，时常发射出微弱的光线——这和处于黑暗中没什么区别。
　　到了晚上，情况又截然不同了。

　　这房子虽然朝南，却占了个极尴尬的位子。月光再透亮，也只能划过窗角。

　　漩涡鸣人生于黑暗当中。
　　可他又是如此地怕黑。

　　两个怕黑的小傻子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怕黑正在努力地表演着什么叫做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然而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先是鸣人发现了这一点。这也是挺稀奇的，他居然还能够抓住哥哥的把柄。

　　如果好好利用一下的话就能够——

　　“水户，你在抖诶。” 被人先发制人抢占先机，漩涡鸣人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说出来了。但他不能输，“哥哥你也在抖！”

　　竹千代摸了摸鼻子，转头唏嘘，“瞎说。”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趁着对方的眼神还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跺了一脚。

　　鸣人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再加上对方如此笃定地说，他也对自己刚才的眼神感到怀疑。
　　“……我看错了？” 他不无怀疑地自问。

　　竹千代捏捏他的脸，“是你看错了。”

　　漩涡鸣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心里还在想着这事。

　　路途遥远啊。
　　即使再怎么插科打诨，时间也才过去那么点呢。

　　///

　　听说过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贤治在雪林当中飞快地奔跑着，他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由于大幅度动作导致它又重新开裂了。
　　身后的敌人正与他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对方追得太凶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声音。
　　从某个方向传来了两个稚嫩的声音。

　　贤治心下一横，朝那个方向奔了过去。是死是活就看这个行动有没有错了。如果对了，他就能够从那些家伙手里拿回他的半条命了；但如果那群人是如此的冷酷无情的话……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