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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家长 ...

  •   紧接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君琊和花离冲了过来,卷起阵阵白烟尘土。君琊眼疾手快地将花离一把揽入怀中,微微侧身,那身影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花老村长猛地抓起地上的一只布鞋,将它脱手而出,力道大得差点儿把他自己这幅老身子骨也甩了出去。布鞋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最终精准无误地击中宋猎户。
      宋猎户脑袋上被砸出了个大包,他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娘的个老不死的!”之后,他慌里慌张地将鞋穿上,踉跄着扬长而去。

      见状,花老村长却一脸得意洋洋,对着宋猎户地背影高声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若再敢来我家讨酒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因是动了大气,花老村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花离忙迎上前,帮他爹顺顺气,道:“爹,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爹,你怎同宋先生吵得这般凶?”

      花老村长先前虽然被宋猎户的醉话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如今见到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气便一下消了大半儿,道:“那莽夫说话太过粗俗无礼,还是莫要提起了,以免污了你的耳朵。”
      花离心道原来是宋先生酒后失言,才惹得父亲如此不快。不过,这种鸡犬不宁的戏码隔三差五就上演一次,花离倒也不没生出多少惊讶之色。

      之后,花老村长倏然抬头,仔细打量了起了君琊。他见君琊气宇非凡,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虽满头银丝,却也应是个大好男儿。于是,他捋捋胡子笑道:“这位公子如此相貌堂堂,请问是何许人也?”

      闻言,君琊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道:“在下君琊,见过花老先生!”

      花老村长见君琊如此恭敬,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道:“还请君公子进屋小坐片刻,喝杯粗茶。”

      君琊拘着笑意点了点头,三人进屋,方至案前,却见内室狼藉:白瓷碗碟和酒觞的碎片零零散散地被飞溅四处;一支筷子孤零零的躺在案上,另一支却不见个踪影;米饭和酒菜被洋洋洒洒地散落了一地,花老村长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团粘上了灰地米饭,鞋底便是黏糊糊的。

      花老村长抽搐着嘴角,尴尬地笑道:“还请君公子莫要见怪。”

      君琊摆摆手,谦虚和善地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而花离却见怪不怪,他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耐着性子蹲下身,收拾起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却一个不仔细被一瓷片划伤了手指,殷红的血珠儿顺着手指窣窣得流淌而下。

      花老村长忧心忡忡道:“哎呦!儿子,你的手出血了!”话音刚落,说着,花老村长便想要转身去寻纱布和金疮药。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非礼勿视的一幕却徒然发生了,惊得他目瞪口呆。

      君琊眼中一片柔情,似是温柔到溢出水来,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仔细检查着花离的伤口,一边嘟囔着抱怨花离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之后,在花离和花老村长这对父子俩错愕的目光下,君琊竟然将花离那根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嘴里!俄顷之间,花离的脸羞得红成了个熟透的番茄。——这还当着爹爹的面呢,怎么君琊如此不知羞耻!

      君琊的舌尖在花离的伤口处不断打着转,痒痒的。然而,出乎花离意料的是,伤口被君琊舔舐了一番后,不再似方才一般火辣辣的疼,而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可以感觉到伤口已悄然愈合。之后,君琊脸上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在花离的指尖印下一个浅吻。

      花老村长虽已年过半百,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听过断袖之癖,却从未见过活生生的龙阳之人。他可是一堂堂长辈,青天白日的,怎得他们竟能如此猖狂地在他眼前上演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果真是世风日下!

      花老村长眼睛瞪得溜圆,被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他用拐杖直指君琊的面门,怒发冲冠道: “你……你……我打死你这个死断袖!你他娘的竟敢拐带我儿子!”

      花老村长高高举着拐杖,怒火朝天地冲了过来,那骇人的架势恨不得要将君琊生吞活剥了。君琊大惊失色,松开了花离,刚要躲闪,花老村长却被花离拦腰抱住,花离喊道:“爹,快住手!君琊便是孩儿从儿时起便一直心心念念着的梨花仙!”

      一时间,花老村长瞠目结舌,过了良久后,才后知后觉地吞了口唾沫,踌躇道:“梨花仙……”他上下又仔细打量了君琊一番,大惊失色地继续道:“怎么是个男人啊?!”

      闻言,君琊笑得一脸春风化雨,他随意地挥了挥衣袖,一阵清风破窗而出,先前那支伶仃的筷子飞入地缝之中,寻得了伴侣,须臾之后便成双成对地飞入那溢满了清澈溪水的木桶,洗净了后又双双飞回到了筷子笼里;先前散落四处的的碗碟和酒杯的碎片竟重新拼接在一起,倏然之间竟又变得完好如初;而那方才那洒落了一地的菜叶和肉糜竟也在顷刻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不光是花老村长,就连花离都目瞪舌挢。见状,君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调皮地在花离的眼前打了几个响指,又轻轻捏了捏他没有多少肉的脸颊,花离这才回过神来,而花老村长却还是满脸惊恐错愕。

      见状,君琊恭恭敬敬地同花老村长拱手道:“君琊心悦小离多时,故想嫁与小离为妻,还望花老先生应允!”

      然而,花老村长却如同没听见一般,仍然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花离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又在他耳边连连叫了几声爹,他才僵硬地转了转脖子,惊慌失措地看着君琊,之后啪地一下跪拜道:“梨花仙显灵了!梨花仙显灵了!”

      君琊见状,忙扶起颤颤巍巍的花老村长,他谦逊道:“花老先生,你这是作甚?如若我可以如愿以偿地嫁给小离,您于我而言便如同生父一般。我尊您敬您都来不及,您又怎可拜我?”

      君琊继续循循善诱道:“花老先生,我对小离的真心日月可鉴,不知您老可否大人有大量,允了我们这门亲事?”

      花老村长先前还在心里咒骂着那个宋猎户怎么就长出了张乌鸦嘴,还偏偏就这么灵验。然而,此时,他却惶惶不安道:“您乃高高在上的神明,又岂是吾儿这区区凡人可以高攀得了的?而且,传说里,您与花神大人不是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吗?”

      君琊见花老村长提起了那在梨花村广为流传的传说,便笑道:“此事无碍,传说不可全信。我既愿与小离结为夫妻,必永生永世不负小离!”

      花老村长对君琊心怀敬畏,生怕这高高在上的神仙降罪于自己,又见他温文尔雅,好像对自己这傻儿子情根深种,便点头应允了这门亲事。这下子,君琊和花离均是喜笑颜开。

      接着,花老村长战战兢兢道:“敢问上仙,您想择哪儿一日与犬子成亲啊?”

      君琊含笑道:“都是一家人了,您对我直呼其名便可,莫不要这般客套生分。依我看啊,我和小离的喜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

      闻言,花离头一个反对道:“成家立业乃人生大事,成亲之事怎可如此草率马虎?我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必要择一良辰吉日,仔细准备一番,方能迎亲嫁娶!”

      君琊撇着嘴嘴,把头往花离胸前的衣襟里一埋,摇头撒娇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嘛,那明日可好?”

      花离抽搐着嘴角道:“莫非你认为多等一日便是很久吗?”

      君琊喃喃私语道:“可不是嘛,毕竟我等你了那么久……”

      花离没有听清他的呓语,只是见他双唇翕动后闭合。于是,花离发问他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君琊连忙摇了摇头,慌忙掩饰道:“没说什么。”之后,他又撒娇道:“小离,就明日成婚吧,省得夜长梦多!”

      花离无奈地笑道:“我又跑不了路,你怎就如此心急?”

      做戏做全套,君琊一双丹凤眼顿时雾霭迷蒙,泛起阵阵涟漪,他嘟着嘴恳求道:“就明日嘛!”

      花离最见不得美人落泪。虽然这位他尚未过门的娘子并非美人,而是个美男,但他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真真是楚楚可怜,他见犹怜。于是,他便应道:“好吧,你说明日便明日。”

      闻言,君琊收起了前一秒还泫然欲泣的样子,笑得比窗外的梨花还灿烂,令花离顿时无语凝噎。——这君琊在仙界时莫不是戏子出身吧?

      这时,花老村长掐指一算,满脸喜气洋洋地插话道:“我算了日子了,明日便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就明日成亲吧!我这就去告知邻街坊邻居,把你们明日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花老村长也顾不上什么拐杖了,霎时脚下生风,一溜烟便没个踪迹。见状,花离顿时目瞪口呆。——爹爹,您不是已经年过花甲了吗?怎么跑得比我还快?!

      之后,君琊便在花离的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间,细密温热的气息喷在花离的脖颈,阵阵发痒。花离怕痒,便下意识地缩脖,这颇为亲昵的动作让花离羞红了脸,连带着脖子也泛起红晕。

      花离伸手试图去掰开君琊环绕自己腰身的臂膀,然而,君琊却像变戏法地一般,掌间突然变出一通体赤红得犹如鸽子血的红玉。这红玉完璧无暇,一看便价值不菲,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了一枚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

      君琊放开花离,浅笑着将它放在花离的掌心上,花离谨小慎微地摩挲观摩一番后,作势要将它还给君琊。君琊却顽劣地将手缩到了袖管里,背在身后,摇头晃脑,断断不收。花离不知君琊地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便问道:“你这是作何?”

      君琊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尽是花离的身影,他轻声细语道:“其实我本应早早就将它给你,不知现在才把它送给你,会不会有些晚了?”

      花离心惊,原来君琊将这贵重之物当成了定情之物赠与了他。情不自禁地,花离一时间沉溺在君琊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里,良久后才连连答道:“不晚不晚……”之后,他搔了搔头,为难地说道:“是我大意了,没给你准备个定情之物,现在一时间也寻不得什么珍惜之物。不如……我先欠着?”

      闻言,君琊爽朗地笑道:“你不用欠着,因为在很久之前,你便已经将定情之物赠予我了。”

      花离疑惑不堪,他明明今日才与君琊相识相遇,莫非在这之前,他们有过什么交际吗?如若有,那为什么自己对此毫无印象呢?

      狐疑的话语刚要脱口而出,君琊却垂首,在花离耳边低语道:“今晚我宿在何处?”

      花离答道:“我这就去给你收拾出来间客房。”

      言罢,他便抬脚迈出步子,然而却被君琊一把拉住了。接下来,君琊那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花离耳边轻言挑逗他道:“不如……今晚你我便同床共枕,反正明晚便是洞房花烛夜,不差这一晚。”

      闻言,花离的脸更红了,他猛地推开君琊,颇有微词地道:“万万不可!尚未成亲便有肌肤之亲,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死罪!”

      之后,他猛地一转身,快速踱步离去,声音小得如蚊子一般,道:“我这就去给你收拾间客房,你稍等片刻……”

      君琊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却在心里想道:真是的,明明以前热情似火,吐露爱慕之意的当天就……怎么今世转世投胎为人,反而死板教条了?

      然而,君琊面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今世若能与他平安到老、长相厮守,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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