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养成实录[综]》夜小雪

108、潘多拉魔盒

　　高野城将未绪安全送到家，随即让司机折返回自己家所在的小区。

　　走到家门口，高野城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缓缓拧开，感觉不对劲的高野城突然眸子一缩，转动的手倏然一顿。

　　屋里有人。

　　高野城抬起眼，眸色比冰还冷。

　　缓缓推开门，房间里温柔的淡黄色灯光倏然涌入眼帘。

　　高野城警觉地偏过头，看到鞋柜上摆着一双女士鞋子。他微微抿唇，动作极缓地伸手进入鞋柜，使劲一推，从暗格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刀。

　　“啪”地一声，闪着寒光的雪亮刀刃亮出，映出一张冷漠残忍的脸来。

　　“阿城你回来了？”正在高野城警觉地四处看时，一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人突然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对高野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高野城迅速将折叠刀藏到背后，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是你。”

　　主妇一脸嗔怪，“什么‘是我’，哎你这孩子，自从离开家就不肯回去了，电话也不多打几个，我和爸爸都很担心你呢。来，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你去洗个手吃点东西。欸你身后是什么？”

　　“没什么。”高野城迅速将刀收起，塞进裤子的口袋里。

　　主妇不疑有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推着高野城去洗手洗脸，“你这孩子就是太见外了。虽然我是你姑姑，但是既然收养了你，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看待，你姑父也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让你跟了他的姓氏。哎，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阿城你也要学着放下了。”

　　听到“放下”这两个字，高野城脸颊的肌肉倏地一拧，神色十分狰狞。好在主妇正忙着收拾吃的东西，没有注意到。

　　高野城走进卫生间，锁好门，眼神定定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外的高野城戴着黑框眼镜，皮肤白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镜子里的男人虽然相貌跟他如出一辙，但却生着一双灰色眸子，眼神锐利而冰冷。

　　镜子如同一条分界线，将两个不同的人分隔开来，却又如影随形地共生共存。

　　相貌相同，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人在镜子的两侧变换着位置，终于，镜子里的人定格为那个有些胆小，孱弱的黑框男子。他望着镜子外的灰瞳男人，面露震惊之色，仿佛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谁？”镜子里的高野城震惊地问道。

　　“我是你。”

　　“不，不可能。我不是你这个样子的。”高野城拼命摇头，惊恐万状。

　　“废物。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高野城被狠狠羞辱了，但却只能哆嗦着摇头，完全不敢反驳。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他的确是被保护着的那个。

　　“我是北条城，是你的保护者，也是复仇者。”

　　“复仇者？为什么要复仇？我不要复仇！”

　　“你这个懦夫！我为了你能活下去，背负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你竟然耽于这样安逸的生活不想复仇了？难道妹妹、妈妈和爸爸就活该白白死掉吗！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贱女人，那个蛊惑妹妹自杀的贱女人！”

　　北条诚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却如轰雷一般在高野城的耳畔炸响。高野城捂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这段记忆太痛苦了，高野城本来已经忘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让他想起来呢？

　　即使高野城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北条诚却毫无怜悯地继续说着，“就是那个‘少女A’！她玩弄人心，蛊惑妹妹自杀，害得妈妈伤心过度也自杀死了，爸爸郁郁而终，本来我们很快乐的一家人，就因为那个女人毁掉了！我们要报仇，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女人！我们要用最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让她体会到极致的绝望和恐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需要一些女人献祭，成为我们练手的工具。将她们好好地折磨一番，听她们痛苦的叫声，会激起我无尽的形象力。真的太棒了~”北条诚闭上眼睛，陶醉地吸了一口气。

　　高野城惊恐地瞪大眸子，苍白的嘴唇哆嗦着，终于惨叫出声。

　　“啊”地一声响起，北条诚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懊恼，随即他又被“吸”回了镜子里的位置，怪异的影像随着卫生间的门被猛烈敲响而消失不见。

　　“阿城，阿城，阿城你怎么了？”高野城的养母，也是他的姑姑听到惨叫声，吓得赶紧过来敲门。

　　高野城根本来不及说任何话，抱着马桶猛烈呕吐起来。

　　虽然高野城赶走了北条诚，但那段被他隐藏在心底最深、最可怕、最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却如苏醒的魔鬼般睁开了眼睛，露出残忍而冰冷的冷笑。

　　潘多拉的魔盒彻底打开——

　　十四岁时的高野城没有改姓，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北条诚。某一天他放学后兴冲冲地跑回家，想将数学成绩第一名的好消息跟家人分享。

　　父母有事出门去了，留了字条让两个孩子自己吃饭。北条诚兴冲冲地跑去妹妹的房间，但推开门时，只看到一双荡在空中的青色的、光裸的脚。

　　北条诚愣在当场，他缓缓抬起头，呆滞地看着穿着雪白连衣裙已经吊死的妹妹。

　　由于眼前的场景恐怖的几乎荒谬，北条诚大脑一片空白。他跌坐在地上，倚着墙壁环住胳膊。

　　从日落到天黑，北条诚都在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妹妹活过来，直到父母回到家里，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北条诚的母亲是个心智极弱的女人，看到自缢身亡的女儿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后便一直痛哭不止，本来就有的忧郁症更加严重，不到两个月后就跟女儿一样，自缢死了。

　　母亲的尸体也是北条诚第一个发现的。这一次，北条诚竟然很冷静地打电话报警，通知正在处理妹妹后事的父亲回家。

　　“两次都是这孩子发现的？也太可怜了吧，心理阴影得多大啊。”北条诚恍惚听到了警察低低的议论声，充满了同情。

　　北条诚神色漠然地环住胳膊，将脸埋进膝盖。

　　“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女孩子，竟然蛊惑班里同学自杀？这样的人渣我们还要彻底地保护她，不能透露一点信息，法律还真是他妈的不公平！”

　　“没办法嘛，未成年人保护法。哎，等过了一段时间，这个魔女就能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被她害死的人的家庭却永远地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应该有不受法律约束的‘惩戒者’将那个‘少女A’抓起来，让她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好了好了！你可是警察，不要说这么意气用事的话。或许她真的能够改过自新呢……”

　　“得了吧这种妖怪女孩……”

　　……

　　警察们低低的交谈声渐行渐远。

　　少女A……她害得别人家里这么惨，为什么还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法律这么不公平？像她这样的魔女，死了才好。

　　对，死了才好。而且要用最残忍、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折磨致死。

　　北条诚抬起头，眸色冰冷，唇边缓缓扬起一抹残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