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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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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徐娇娇早早装扮好，带着昨天物色好的汗血马来到安王府。侧门等着的小厮远远看着有人牵马来就急匆匆跑进去，彼时柔嘉公主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听到禀报先是一喜，随后立刻矜持起来，朝小厮挥挥手。
可等小厮走了，她又立刻坐的端正，对着镜子左瞧右瞧。
“不行，左边眉毛淡了，胭脂涂得浅了，颜色不衬衣服，头上的绒花太小女儿情态，做作！”柔嘉公主越看越不满，徒然生出气愤的情绪。
她别扭地转过身不去看镜子，气道：“身为公主，作这般扭捏讨好的神态像什么样子！？人家也未必领情！哼！叫他来府里送马，总该猜出我的身份了，端着架子也不好……”
这么转念一想，又乖乖转过去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心里想的却是，也不知他是谁家的公子？还是前来参加大考的学子？皇祖母总说我刁蛮任性，吓跑了好些人，可他——
柔嘉公主柔柔一笑，那模样美极了，羞涩中带着甜甜的味道，仿若冰雪消融后柳树上娇俏的嫩芽，又似春日里枝桠上含苞待放的桃花。
“他那样正派，半点都不怕我。”
徐娇娇在门口没等多久，就有人来把她领进去，汗血马已经被送到安王府的马厩。徐娇娇跟着带路的人穿廊踏花，没注意到花园里正在采花的女子。
“那是谁？”采花的女子问身旁的丫鬟。
丫鬟摇摇头，没一会儿跑回来说道：“二小姐，听说是给公主殿下送马的。”
“她？”采花的女子柳眉略蹙，正是梁思情。她思索片刻，站起身，轻声道：“今日采够了。我前几天做的香囊和香料还没给姐姐送，你去准备香料，每样都准备，我们送过去让姐姐挑。”
“是。”
丫鬟领命退下，花园中只剩下梁思情一人。日头渐盛，梁思情温柔美丽的脸上却慢慢冷下去，她笑得妖异，选中一朵开的最盛的花，一瓣一瓣扯下来，扯得光秃秃，只剩下一根冷冷清清的杆。
柔嘉公主坐在亭子里，本来翘着的腿在看到徐娇娇过来时迅速放下去，常年拿在手里的鞭子今天也没拿，不过衣服仍旧是大红的颜色，极为张扬。
那人把徐娇娇领到，朝柔嘉公主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徐娇娇长揖到底，大声道：“在下不知姑娘原是柔嘉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那你现在知道了，心里是什么感觉？”
徐娇娇站起身走进两步，不卑不吭：“公主果然不似一般俗女子。”
柔嘉公主哼了一声，但心里却极欢喜：“油腔滑调！坐吧。”
这亭子建在湖上，远目望去，荷叶连天，偶有微风拂过，成片成片碧绿的荷叶随风摇摆，中间粉的、白的、紫的荷花也轻轻摇曳，如诗如画。
徐娇娇闻着沁鼻的荷香，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小口，心里琢磨着现在向公主摊牌是不是太早？
“你在想什么？”
“嗯？”徐娇娇回过神，她随口道，“我是在想大考的事。”
柔嘉公主了然一笑：“你果然是参加大考的学子。”
“……是。我刚才在想，大考只有男子能参加，岂非对女子太不公平？天下有德有才的女子良多，可最后相夫教子，在家中度过一生，白白埋没了。”
柔嘉公主没想到徐娇娇会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更是对她刮目相看，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对女子不公平？从未有男子说这样的话，就算有人觉得不公平，那也是女子。”
徐娇娇尴尬地笑笑，“……啊，我……就是觉得像公主这样的女子，该更有用武之地才是……”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我……”
“姐姐——”亭子外传来一声柔弱动人的声音，柔嘉公主却失了笑容，眼中甚是鄙夷不屑。徐娇娇也收起表情，低着头不敢看梁思情。
梁思情带着丫鬟缓缓走进亭子，先是朝柔嘉公主福了福，继而看了徐娇娇一眼，说道：“我打扰姐姐了。”
她眼眸稍抬，水光盈盈，揭开丫鬟手里捧着的盘子上的绸布：“这是我用鲜花做的香料，各种香味都有，浓的、淡的，姐姐选一种，我再为姐姐做一个香囊。”
“不必！”
柔嘉公主说的斩钉截铁，顺带捂着鼻子站起来，她走了两步，见徐娇娇没跟上来，停下来说道：“还不走！？”
“啊？！哦，走。”徐娇娇连忙站起来，刚要走，忽然被梁思情拦住。她低着头，心虚地说道：“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瞧着公子面熟。”
徐娇娇呵呵一笑：“小姐说笑了。”
梁思情走到她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即肯定道：“原来是——徐公子。”
柔嘉公主皱起眉头：“你们认识？”
“是啊，姐姐。我前日去花灯会，正好见到徐公子和杨焕之杨公子同行游玩，所以认得。”
“啊~我想起来了！”徐娇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梁小姐真是过目不忘。”
梁思情道：“我记性是比旁人好些。既然姐姐和徐公子还有事，妹妹就不耽误你们了。我知道姐姐素来喜欢玉兰，便以木兰为主，外加橙花、沉香等物做一个香囊。”
柔嘉公主冷冷道：“做作！”转身就走，徐娇娇瞥了梁思情一眼，梁思情微笑着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走过长廊，柔嘉公主猛地停下，转身怒气冲冲道：“原来你早和她相识？！”
“公主你听我解释——”徐娇娇简单扼要地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略过梁锦隆和陆成没提。
柔嘉公主听完语气才好了点：“我不是不喜欢她，我是讨厌她！为了她，父王竟然训斥我。他从来没有训过我，可为了一个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女儿，竟然训我！？”
“公主是怀疑她不是王爷的女儿？”
“哼！都那么多年过去，该死的都死光了，凭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记不清楚的信物，就来攀附皇亲。”
徐娇娇低声道：“可王爷既然认了，那应该是确认过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我才是父王和母妃的亲生女儿！”
柔嘉公主说着说着眼泪不自主滑落，她扭过头用手背抹去，不想让徐娇娇看到。
徐娇娇在心里叹了口气，她静默片刻，轻声说道：“我娘在我半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爹后来纳妾，还生了一个孩子。我时常看到他们，就觉得他们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只有自己是多余的。但后来就好多了，身为子女，本就该承欢膝下。何况父亲年纪大了，还能有多少日子尽孝呢？这样想着，便不再厌恶他们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