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53、第 53 章

　　“姑爷，”云儿笑道，“你怎么比小姐还害羞啊？”

　　众人又笑起来，喜娘见耽搁得久了，便催促陆成：“请新郎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快，可别让新娘子等久了。”

　　盖头猛地被揭开，徐娇娇还未散去的笑容留在嘴角，她惊讶地抬头，房中丫鬟喜娘大声道：“恭喜二少爷少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徐娇娇红着脸去看陆成，陆成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在看徐娇娇，却又不像在看徐娇娇。徐娇娇总觉得他眼里透过自己，看到了令他无法释怀的东西，说不上是恨是怨，也不像恼怒责怪。

　　非要说的话，大约是——纵使洞房花烛、过往重来，终究意难平。

　　“你……”

　　没等徐娇娇说完，云儿早将合卺酒端过来，“请小姐姑爷喝下交杯酒，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从此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徐娇娇拿起杯子，她还在想陆成刚才的怪异，可抬头去看时，陆成怪异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因喝醉酒而迷蒙的双眼。

　　他看着手里的杯子，忽得笑了一下，“这合卺酒倒是第一次喝。”

　　喜娘笑道：“新郎官真会开玩笑，可不第一次喝嘛。”

　　丫鬟们都笑，唯独徐娇娇听出来一些不一样的意思，她总觉得，陆成有心事，以前种种出现在脑海。或许陆成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只是她不知道，不明白，而今天，是他心事最重的一天。

　　仰头喝下凉凉而辛辣的交杯酒，还没放下酒杯，那只手就被陆成一把抓住，他半睁着眼睛，一副醉酒的样子：“娇娇——”

　　丫鬟们羞红了脸，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连喜娘都捂住嘴，示意大家出去，边走边喊：“祝二少爷少夫人早生贵子！”

　　云儿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她偷着瞧过去，只看到陆成抱住了徐娇娇，接下来，她也不敢瞧了。

　　洞房里只剩下徐娇娇和陆成了，两人手里的杯子被丫鬟接过去，陆成支撑不住，身子往前倒在徐娇娇怀里。

　　徐娇娇被扑得愣住了，她伸手扶住陆成，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倒在自己身上，下巴搁在她右肩上。在外开来，这姿势就像是陆成一把抱住她。

　　“你……喝醉了？”

　　陆成带着醉酒的呢喃声，整个人懒洋洋的，半闭半睁的眼眸似笑非笑，而眸子深处却是让人不知道该心疼还是叹息的深渊。

　　他呵地笑了一下，“大家都来敬酒，就喝多了……”还没说完，徐娇娇再也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斜着倒在床上。

　　徐娇娇脸红心跳，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再去看陆成，他已经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陆成……陆成？”

　　她叫了几声，陆成都没有回应，只好自己坐起身，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醉了也好……”

　　“再喝？好！”陆成伸手做了个拿杯子的手，然后很快垂落。徐娇娇看着他微微摇头，这么大个人，真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陆成整个人搬到床上，然后使劲推到床里面，鞋一脱，被子一盖，徐娇娇这才呼了口气，瞧他是真的睡着了，自己坐在镜子前，将头上身上戴了一天的首饰取下来。

　　戴了一整天，她脖子都僵硬了，如墨的情丝自头上飘散下来，映着她娇美白皙的面容，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她毫不怜惜地伸手捏捏自己的脸，然后拍了拍，字言自语起来：“粉擦得这么厚，脸都不会动了……成亲真是累啊！”说着挑眉挤眼扭动着脸上的皮肤。

　　忽然听到床上有响动，徐娇娇回头去看，却见陆成翻了个身，脸朝里面去了，她无所谓地转过头，用房中准备的热水洗漱过，才又坐在床边。

　　睡哪儿呢？怎么睡呢？这是个问题。徐娇娇颇有些为难，外间倒是有一张榻，可万一明早被丫鬟看到不太好，睡在床上的话……她只能期待陆成不要半夜忽然醒来或者发疯要……

　　想到陆成要做的事情，徐娇娇攥着袖子的手指节发白，她没有理由拒绝，可……

　　她总以为，夫妻本该是两情相悦才可以的，如今她与陆成不知是什么样的情形和状态，说好不好，说不好也好，但远远不到她心里的两情相悦。

　　静坐良久，鼻尖都有点冷了，她望着睡的一动不动的陆成，犹豫再三，脱了绣鞋，轻轻和衣上床，给自己拉了条被子盖着。睡下之前仔细确认过，陆成呼吸均匀，的确是睡着了，她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几天的倦意席卷而来，很快，徐娇娇就放松身心，与周公相会去了。

　　房中红烛爆出灯花，光影闪动，面对着墙的陆成睁开眼，清醒无比，他能听到身后徐娇娇细微的呼吸声，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能感受到体温传过来的余热。

　　她今日美极了，比前世还美，大约是因为挑起盖头的时候看到她笑了。他曾无数次想象，挑起盖头时徐娇娇会是什么样子，可前世那冰冷无情的面容太过深刻，总让他心有余悸。

　　而刚才她略带娇羞盈盈一笑，看到众人时还有点惊讶，几乎要让陆成陷进去了，他实在太期待这样的表情，太期待这样的徐娇娇。

　　如果前世徐娇娇有半点今生的模样，他断不会如此，也许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也许他今天会将她拥在怀中，说那些早已在心中说了无数遍的亲昵情话，疼她爱她怜她敬她，她会是自己唯一的妻。

　　可这世上从没有如果，那一句太绝情，那一刀刺得太深，所以他挣扎了无数次，仍旧没有转身去看徐娇娇。

　　红烛高照，燃到天明，能依稀听到院中下人的脚步声，打扫声。半晌，徐娇娇终于醒了，她虽然睡着了，可睡得不太好，脑子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模糊中前面睡了个人，吓得她连忙睁眼，仔细一瞧，陆成！！！

　　哦，昨天成亲了……真是奇怪，陆成还是昨夜的姿势，他都不难受么？一夜一动不动，侧着身子。

　　门外走来走去的人越来越多，敲门声叩了三下，云儿轻轻的声音传来：“姑爷，小姐，醒了吗？”

　　徐娇娇刚要答话，可担心陆成没醒，一时犹豫，身边陆成及时翻了个身，然后很快坐了起来，低声道：“叫她们进来吧。”

　　云儿带着四个丫鬟鱼贯而入，进来先朝陆成与徐娇娇弯腰行礼：“二少爷少夫人早。”接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陆成自床上下来，旁边的丫鬟本要为他换里衣，陆成一挥手示意她走开，对着外面叫道：“初六，进来！”

　　初六是陆成的书童，平日伺候他更衣洗漱。陆成身边从不要丫鬟伺候，众人见他婚后仍是如此，也不多想。

　　云儿和芬儿扶着徐娇娇坐在镜子前，芬儿早两年嫁给陆府大管家的儿子，生了一个女儿，经了人事，扶着徐娇娇安慰道：“少夫人昨晚受累了，厨房里熬了汤药，止疼的，少夫人梳洗后喝一碗，也就不妨事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好似胭脂的琉璃盒，低声道：“这是三夫人吩咐送来的，少夫人用指尖挑一点，抹在红肿的地方，好受些。”

　　云儿不解，问道：“抹到哪里？”

　　徐娇娇瞪她一眼，云儿立刻禁声，“替我谢谢三夫人。”

　　她昨夜与陆成并未有夫妻之实，但这话却不能说，所以只好默默收下。云儿伺候她梳洗，芬儿却走到床铺那边，低声与收拾床铺的丫鬟说着什么。徐娇娇忽得想起，是了，虽然她和陆成不告诉别人，可落红是骗不了人的。

　　正当她无措的时候，芬儿喜滋滋地拿着什么东西走了。徐娇娇心中不解，但也不好去问，心想，若是她们问起，只好照实说了。

　　徐娇娇已为人妇，头发需全束起来，云儿道：“小姐，一会要给陆府的长辈敬茶见礼，还要见见府中的众位管事，不能太简单，我给你梳个双刀髻吧，既端庄又华丽。”

　　徐娇娇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云儿梳头梳得极好，乌丝在她手中快速成型，打开妆奁，她问道：“就用这支并蒂红玉东珠步摇吧。”

　　云儿的意思徐娇娇明白，这支步摇是陆成的娘自江南带来的，与聘礼一起送到徐府，一看就是给她成婚后戴的，所以她带到陆府。一起带过来的有两个首饰匣子，一箱衣物，一箱书籍，一箱杂物，杂物的箱子装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盘棋子，都是她日常要用的。

　　头上戴了那只步摇，髻前别了一朵金海棠，云儿看着又在髻后点缀了几个珠花，不宜太繁复杂多，反而失了雅致。双耳坠着一对红翡翠滴珠，几近垂到锁骨处。

　　徐娇娇忽然问道：“怎么又是金海棠？我记得昨日戴的就是金海棠的步摇。”

　　“小姐没记错。”云儿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些首饰一部分是咱们家夫人以前留下的，给小姐作嫁妆，另一部分是蓉姨娘准备的，也不知她从哪里知道，咱们夫人喜欢海棠花，所以就给小姐准备了许多海棠花的首饰。”

　　徐娇娇没再说什么，其实她是很喜欢海棠花的，只是动辄都是金的，戴在头上很重。蓉姨娘生怕别人看不到她对徐娇娇的好，凡是金首饰，那都是赤金，拿着都重。

　　几个丫鬟捧着五套衣服让她选，既然今日梳了双刀髻，那就不能穿太浅的颜色，看来看去，选了玫瑰紫镶着金黄边的对襟，下身是浅茶色的撒花百褶裙，外面着一件。

　　待穿戴好出来之后，一眼就看到陆成坐在外间喝茶看书，那模样，似是等了许久。见徐娇娇出来，陆成便放下书，淡淡道：“走吧。”

　　徐娇娇点点头，刚要走，陆成忽然说道：“外面雪正消融，冷得很，我记得娘为你备了一件兔毛斗篷，取过来披上吧。”

　　早有机灵的丫鬟取了来，却没递给徐娇娇，而是递给陆成，陆成走上前，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十分认真地为她系好前面的带子。她手里是暖手炉，早上云儿准备的，用锦缎套好，抱着很暖。

　　陆成帮她披好斗篷之后，低下头看她，忽得鬼使神差握住她一只手，低声道：“走吧。”

　　从那一握，陆成知道，自己实在是情难自禁。徐娇娇由他握着，另一只手将暖手炉抱在怀里，走出院子的时候，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芬儿早上从床上拿走了什么？”

　　“没什么。”

　　“昨夜算是瞒过去了？”

　　陆成握着她的手松了松，“你曾和我说，婚后各自生活，互不牵扯，如今不好么？”

　　徐娇娇脚步顿了一下，“原来如此……”

　　两人走得不快，身后跟着云儿初六还有几个丫鬟，凡是路过的下人都停下脚步低头叫道：“二少爷少夫人早。”

　　树上几日前下得那场大雪已经慢慢融化，雪水顺着树枝流下来，房檐下也滴答滴答地在滴水。

　　徐娇娇想，这便是她以后要过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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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想太多，以后的日子精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