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50、第 50 章

　　自柔嘉公主大婚后，徐娇娇几乎再没有机会出过府，每日看书画画，甚至学会了下棋。蓉姨娘每天都有要嘱咐她的事情，喜服试了两次，成亲那日要戴的簪子、步摇、玉钗也准备妥当，就等三日后成亲了。

　　傍晚下了大雪，是冬日里第一场大雪。徐娇娇站在阶下，围着大氅，一只玉手自怀中暖炉伸出，接住几片雪花。大片的雪花触手即化，想来是手在怀里捂得太热。雪花消融的感觉冰冰凉凉，让人清醒不少。

　　云儿道：“小姐，学真大啊！快要过年了，雪下得及时，很是应景呢。”

　　“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徐娇娇一说话，嘴里哈出白气。

　　她想，她要嫁人了，要嫁给陆成了。

　　再一晃眼，就是来不及细想，来不及思量，只觉得周围匆匆忙忙来回奔走的人。再安静下来，她已坐在轿子里了。

　　在半个时辰前，徐父来看她，又是欢喜又是难过，眼眶红红地笑着，嘴里只不停夸：“真好看！真好看！”说着说着居然落下泪来，蓉姨娘在一边笑盈盈的，说着安慰的话。

　　徐娇娇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双眼睛荡着水波，星星点点，又似水柔情。额上贴的花钿，发髻上别着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一支白玉孔雀簪，另一边只有一支珍珠碧玉步摇，发髻前是牡丹点翠华胜，两边簪了两朵红玛瑙石榴花，耳朵上坠着金累丝嵌宝石叶形耳坠，手上一对翡翠玉琉璃镯，光彩照人，明艳绝伦。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顾盼生姿，两颊桃色点点，朱唇轻启，皓齿内鲜，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轩，就那么婷婷立着，却让头上的花都娇羞起来。

　　由云儿和喜娘搀扶着，徐娇娇进了花轿，这会儿才终于静下心来，有了空闲去胡思乱想。她在想，陆成今天是什么样子呢？也不知为什么会只想到这个，脑子里思绪万千，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可这会，唯有这个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

　　一会儿拜堂成亲那些事喜娘虽然和她说了，可她这会儿都忘得七七八八，一个都想不起来，看来只能让喜娘提醒自己了。等礼成之后，她也要坐在洞房中，等陆成吧。要等到天色黑了，送走那些宾客，她就那么坐在床边，等陆成来挑起她的盖头，与她喝一杯交杯酒。

　　终是忍不住，轻轻掀了盖头的一角，从轿子不断摆动的帘缝中往前瞧。八人抬的大娇，前面许多人走着，她要找的，只隐隐约约能看见是在马上。

　　那是匹黑色的马，看样子也有些像汗血宝马，陆成骑在上面，也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他身姿挺拔，看起来气宇轩昂。再往前，便是那些吹吹打打的人了。

　　“小姐，你今天是新娘子，不能自己揭盖头的。”云儿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

　　徐娇娇只好放下手，她轻声道。“我看着人好多。”

　　云儿压不住的欢喜劲儿，“是啊，小姐，人可多了。他们都挤在街两边，争先恐后的瞧着呢。陆公子，哦不——是姑爷~小姐，你刚才出府的时候蒙着盖头，没有看到姑爷的样子，我可是瞧见了。”云儿欲言又止。

　　“嗯，他怎么了？”徐娇娇好奇地问道。

　　“嘻嘻，小姐，你晚上不就瞧见了吗？”

　　徐娇娇羞得咬起嘴唇，她轻声斥道：“你这死丫头，可是惯坏了！说这些不知羞的话。”

　　云儿笑得更开心了。

　　倒也不是云儿故意逗她，徐娇娇心里确实也很想知道，今天陆成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从不知道成亲是这样复杂的事情，从轿子里下来，手里与陆成用一根红绸连着。陆成走得很慢，喜娘和云儿两边扶着她，过了一道道门，喜娘不断在她耳边提醒，该跪了，该拜了。

　　后来走进喜堂，脚下放了两个软软的垫子，周围宾客低语不断，夹杂着笑声。两人跪下来，徐娇娇眼角余光瞥到旁边陆成的侧身，但却看不到他的脸。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她和陆成双双磕头，观礼的人笑得大声起来。

　　“二拜高堂！”

　　喜娘扶着她站起来转身，她看不清，差点被裙摆绊倒。因为有喜娘搀扶着，所以没什么大碍，只能看到她身子斜了一下。陆成脚步顿了顿，等她转过来站稳，两人这才又拜了下去。

　　徐娇娇知道，上面不止坐着陆太傅，陆成的父母，还有自己的爹。蓉姨娘因为身份，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的。几位长辈都是欣喜不已，陆太傅更是笑得眼睛都没了。

　　等第三拜——“夫妻对拜！”响起时，观礼的人说话渐渐大声，他们两行完礼，司仪喊了最后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云儿上来和喜娘两边扶着她，前面是陆成牵着红绸，转过两条长廊，走进一座院子，周围许多下人来来回回，最后才进了洞房。

　　她自喜堂离开时，听到许多人哄哄闹闹的说话，嘴里都是“恭喜”的声音。

　　这里和外面隔得其实不太远，可却非常安静，偶尔有下人压低声音说话，除此之外，只有房间里几人的脚步声。

　　徐娇娇静静坐着，喜娘嘱咐她不要乱动，她只好乖乖地跟着陆成坐下。陆成本来该出去与众人喝酒道谢，可他坐在徐娇娇边上一动不动。喜娘笑着提醒：“新郎官不要着急，新娘子可不会跑，她呀，会一直坐在这等你的。”

　　这时门外有下人来催，说是太傅大人叫二公子出去。

　　陆成在徐娇娇边上低声说道：“要是饿了，就叫他们送吃的来。你昨夜没怎么睡吧，今天又起得早，还得在这里坐一天。”

　　徐娇娇本想说点什么，可她连害羞都被藏在大红盖头下，只能点点头。陆成站起身：“今天一天我都抽不开身，只怕要到半夜了。”

　　这句话是告诉徐娇娇，亲事来的人极多，晚上可能还要闹洞房。成亲当天，所有的新娘子都备受冷落，除了行礼，便是在房中等她的意中人来揭盖头。

　　徐娇娇终于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陆成刚要转身又停下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门外催得紧，他只能朝云儿示意。云儿机灵地行了个礼，让陆成放心。

　　是关门的声音，徐娇娇知道陆成走了，她绷了这么久的弦终于能放松一会儿了，说话也有声了：“唉……累死我了……”

　　云儿忙替她捶背揉肩，喜娘在一边特别提醒，一定不能自己揭盖头，那不吉利，徐娇娇道：“好了好了，我一定等他来，你放心吧。”

　　正说着，门外有丫鬟道：“少夫人，我们来给少夫人送东西。”

　　云儿道：“进来吧。”

　　八个白净的丫鬟依次走进来，手里端的吃的喝的，还有洗手擦手的。领头的丫鬟较为年长，说话干净利落，做事也得体，她道：“我们几个是来伺候少夫人的，少夫人叫我芬儿就好。少夫人一路行礼疲惫了，府里准备了清淡温热的汤羹，还有几样小吃，少夫人吃一些。”

　　说着报了菜名，一碗燕窝粥，几样爽口小菜，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虽不是正经的饭食，可也能顶饿了。

　　云儿俯身听徐娇娇吩咐，然后对芬儿说道：“小姐说一碗燕窝粥就好了，芬儿姐姐准备得真周到。”

　　芬儿忙道：“这都是三夫人让我们准备的，怕少夫人饿着。”

　　说着就有人盛了一碗燕窝粥送过来，芬儿正要去接，却比云儿慢了一步，她道：“这位妹妹是少夫人的陪嫁，还是我来吧。”

　　云儿笑笑：“芬儿姐姐准备东西辛苦了，还是我来伺候小姐吧。”

　　芬儿也不计较，她是三夫人林丹红的贴身丫鬟，说这话本就是客气，倒不是真要伺候徐娇娇。但她跟着林丹红，自然很会做人，在一边及时递帕子给徐娇娇擦嘴，顺口问云儿：“我还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芬儿姐姐叫我云儿就好。”

　　芬儿朝她一笑，然后对徐娇娇说道：“少夫人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或者叫云儿妹妹来说一声就成。”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徐娇娇心里已经明白，她轻声道：“今日府里众多皇亲大臣家眷，我这里不必伺候，你去吧。”

　　“这六个丫头都还懂事听话，奴婢先退下了。”芬儿行了礼，又对云儿点点头，这才带了一个丫鬟离开了。其余六个丫鬟就站在一边听命。

　　那六个人一直站着，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能看着徐娇娇。她们难受，徐娇娇也不自在，便朝云儿挥挥手，低声道：“叫她们去外间吧。”

　　云儿起身对六人道：“六位姐姐不必站着了，去外间歇着吧，有事我会叫姐姐们。”

　　那六人自是欢喜，忙行礼离开，坐在外面小声地说起话来。

　　房中生了炭火，用罩子罩着，墙壁也是火墙，所以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冷意，反而因为穿了许多层衣服，有些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