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37、第 37 章

　　房中萍儿给周立静盖好被子，她凝神细听，然后朝周立静轻轻摇头。周立静背后靠着叠起来的两个枕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极轻极淡：“无妨。”

　　“小姐，这位陆大人看着是个好官。”

　　周立静“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脸上十分忧虑。萍儿劝慰道：“小姐不要担心。”

　　“他……”这次周立静只说了一个字却停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半晌才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他还是不来吗？”

　　“小姐……你不要难过……好好保重身子，生下孩子才最重要。”

　　两行清泪从周立静眼中流下来，萍儿连忙拿帕子替她擦了：“小姐不要难过，姑爷会回来的，等孩子出生后，一切都会好的。”

　　周立静摇摇头，她低声道：“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小姐别想了……”

　　周立静闭上眼睛，房中渐渐安静下来。

　　柳家门庭冷落，大门上挂着封条，看起来十分萧瑟。陆成与徐娇娇，还有马捕头三人推开那扇贴着封条的朱红大门，大门许是好久没人开关过，发出沉闷的声音。

　　三人走进去，正对着的是一间大厅，大厅两侧可以绕到后面，经过长廊便是假山花园，再往后是两个小院儿。一个是柳正飞和周立静的院子，还有一个就是柳老爷的院子。

　　柳老爷死后，柳正飞失踪，周立静被抓进牢里，家中的奴仆四散而逃，现在这空荡荡的院子，萧瑟而衰败，到处飘着灰尘和落叶，大厅中东倒西歪的椅子和桌子，很是让人感慨。

　　徐娇娇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柳家以前一定也很热闹，没想到如今这么萧瑟。”

　　“嘿！”马捕头笑道，“一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进监狱的进监狱，哪还有什么忠心的奴仆？何况，住在这里也渗的慌呀！”

　　三人说着过了大厅，便往假山那里去。等看到这假山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疑惑。因为这假山虽有很多出口，可凡是从假山里出来，必然要经过这边的长廊。除非是往里面的院子走去，否则，绝不可能看不到走出假山的是谁。

　　所以，当时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凶手从假山里跑出来，经过长廊离开，那么周立静肯定看到了。除非那人藏在假山里，等周立静晕过去之后，再从长廊离开。可那样的话，他怎么知道周立静一定会晕倒呢？

　　如果凶手不从长廊离开，那么他只能绕过去走到后面两间院子的其中一间，这样周立静才是看不着的。可更巧的是，他要是去院子，那么必然是要跟萍儿撞上。萍儿从厨房来假山这边是要从这里过的。

　　根据萍儿的说法，她听到周立静的惊呼声才跑过来。那当时她肯定离假山很近啊，觉不可能没有看到那个人。

　　三个人都想到了，所以基本可以肯定，萍儿和周立静一定知道那人是谁，而显而易见这人很可能就是柳正飞。

　　假山里的案发现场，现在已经半点痕迹都没有了。一来经过了大半年，痕迹消失是很正常的；二来那个张知县并没有派人保护现场，所以半点都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地上黑色干涸的血迹，也跟着那些灰尘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了。

　　陆成只草草看了看，便道：“去后面院子看看吧。”实在是没有任何查看的意义和价值。

　　柳正飞和柳老爷的院子相邻，而且相邻的那堵墙两边都种着一大片细竹。三人正准备走进柳正飞的院子，却听马捕头忽然眯起眼睛，喝道：“谁在那里！？”

　　不等陆成下令，他便冲了过去。徐娇娇一愣，抬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瞧着马捕头冲进柳正飞的院子，一脚踢开房门，然后紧接着就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她和陆成跑进去，看到马捕头站在柳正飞后院的墙上皱起眉头四处寻找，最终失望地朝陆成和徐娇娇摇摇头：“那人跑了。”

　　陆成点点头，“下来吧。”

　　徐娇娇问道：“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吗？”

　　马捕头说道：“没有，如果我看清他的样子，那这会儿肯定抓住他，绝不会让他跑掉的。”

　　原来刚才他们正走进院门的时候，马捕头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声。这响声可奇怪了，好像是在翻什么东西的声音。他常常办案，经验丰富，听到这声音，立刻判断出院中有人。

　　当然，也不一定是有人，也许是其他的声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当机立断喝了一声，并冲进去了。

　　没想到果然有人！等他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靠近后院墙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而靠墙的地上搭着一个小梯子，已经被踩断了。等他上了后院的墙，那人已经没有踪影了。

　　“大人，属下觉得这人就是柳正飞，否则他不会对这周围的环境这么熟悉，转眼就不见人了。”

　　陆成道：“他虽然跑了，可是刚才一定在找什么东西。匆忙逃走，留下的线索不少，我们找找看。”

　　徐娇娇刚要去找，却听陆程忽然急切地对马捕头说道：“快！去旁边的院子！快去！！！”

　　马捕头虽一时想不明白，但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没想到马捕头刚跑过去，徐娇娇就听到了他的喊声。

　　“谁？！”

　　“站住——”

　　接下来，似乎是动手了，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徐娇娇和陆成立刻往那边院子赶过去。

　　“柳正飞，你还不束手就擒！”

　　等徐娇娇和陆成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马捕头和一个颇为清秀的男子打起来了。

　　说起来以马捕头的武功，拿下一个男子绰绰有余。可这柳正飞……

　　徐娇娇想，他一定就是柳正飞。

　　柳正飞完全是不要命无赖的样子，马捕头不想伤他，因此一时被他纠缠住了。不过也没几下，一个横扫腿就让他摔在地上爬不起来。马捕头立刻将他两只胳膊扭起来，强迫他抬起头对着徐娇娇和陆成。

　　陆成淡淡道：“柳正飞。”不是疑问，是很确定的陈述。

　　柳正飞眼中充满了戒备、厌恶，还有些许恨意。

　　陆成继续道：“从那边跑了，又翻到这边来，确实是个好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你刚刚跑了，却藏在这边。”

　　柳正飞眼中的恨意消散了些，他开口说道：“你倒是有脑子。”

　　“放肆！”马捕头一脚踢在他膝盖窝，“这是大理寺少卿陆大人。”

　　陆城对马捕头摆摆手，马捕头拧着柳正飞胳膊的手劲松了些。

　　徐娇娇万万没想到，柳正飞竟然说话了。自打这些日子听了不同人的描述，对柳正飞只有一个印象，就是他不说话。但没想到今天一见面，他就开口说话了。而且他从那边跑了，立刻躲到这里来，可见这人非常有胆有实、聪明机敏。绝不会像他们所说的是个白痴，而他既然开口说话，就更不是哑巴了。

　　陆成不打算在这里审问柳正飞，他对马捕头说道：“将他押回县衙大牢关起来，你亲自守着。”

　　马捕头：“是。那大人还要在这里搜查吗？要不要派县衙的捕头过来？”

　　“不必了，我们两个够了。人多反而碍事。”

　　马捕头压着柳正飞离开，徐娇娇感叹道：“这人看着清清秀秀的，可刚才和马捕头厮打的时候，真是凶狠啊！”

　　是啊！谁能想到不善言辞爱读诗书的柳正飞是这样子。

　　两人先是在柳老爷的院中细细查看，从院子的摆设器物来看，这柳老爷不是什么儒雅的人。想来屋里本该是有许多金银玉器的，可是该摆东西的地方都空空如也，显然他死后都被那些家仆给偷走了。

　　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倒是墙上有一幅画很让人好奇，徐娇娇看了半晌，也不明其意，只觉得这画莫名其妙。

　　陆成见她停住，目光随着她转到墙上，一看之下登时面色说不出来的怪异。

　　谁知徐娇娇嘴里还嘀咕起来：“这画太奇怪了！那红的是什么花？看起来有点像海棠，可是海棠上面又画着梨花，怪模怪样。”

　　身后没有动静。本来徐娇娇嘀咕，陆成肯定听见了，应该跟着解释两句。可半晌后面才幽幽的传来一句：“看不懂便不要看了。这画本来就糟糕至极，没有半点意思。”

　　徐娇娇又仔细看了看：“我虽然不懂画，可是无论是梨花还是海棠，都画得唯妙唯俏，很有风姿啊。”

　　陆成道：“你觉得很有风姿？”

　　许娇娇点头：“有一种动人的情趣。”

　　“情趣……”后面又安静了半晌，接下来，是直戳戳的一句。“是挺有情趣的。说来这是一首诗，其他的句子你也不必理会，只这一句就很有精髓了。那便叫做——一树梨花压海棠。”

　　徐娇娇愣了愣：“一树梨花压海棠？”再一想，霎时间面红耳赤，她粉嫩的脸上说不出的尴尬，只好装作生气气红了脸。“这人太不正经！好不要脸！居然明晃晃的挂这种画。”

　　陆成走上前站在她旁边，抬头盯着这画，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刚不是说画的挺好吗？站着看了半天还夸它又有风姿又有情趣呢。”

　　“你——我……”徐娇娇的脸红透了，红得让人垂涎欲滴，陆成侧头去看的时候，忽的心猛烈跳起来，他不由自主俯身过去，与徐娇娇脸对着脸。

　　两人身子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呼吸交缠在一起。徐娇娇有瞬间的呆愣，居然不知道避开，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陆成。

　　两人四目相对，只听得到心跳声与呼吸声。徐娇娇的反应忽然迟钝起来，她心想，陆成这是做什么？他怎么离我这样近？

　　寂静了许久，在一声喉结滚动的声音之后，陆城站直身子说道：“我们去那边找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