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途去修仙》风雨琉璃

14、日益阴冷

　　不管是不是地热，是不是灵气丰裕，这一小片坡地上草木确实兴盛的很，连着三天，这些小乞儿愣是整出了好大的一堆菜干来，堆吧堆吧看着，若是野菜汤，野菜粥这么填吧肚子的吃法，这土地庙目前7个老小怎么也能吃上十来天的。就是一心卖了换钱买米的木耳等，也攒出了好些，足有一个背篓。

　　秦老头在大家说好休息的一日，寻了个人少的时候，也不去南货铺子兜售，直接上粮铺和人换，愣是换回来了30斤糙米。乐的所有孩子都裂开了嘴，眯缝了眼。有这些米，加上那些野菜干，他们真的，能吃上好一阵子的饱饭了，即使都是些水晃晃的虚饱，也比往日半馊的那种讨来的残羹剩饭强些。

　　“如今这天气，咱们怎么都还能在攒上十天半个月的，这么下来，别的不说，光是粮食，估计也能凑上200斤，有了这么些粮食，菜干，到了冬日在，就是日日不出去，也能凑合着混过去了。若是再紧一紧，多弄点，再把上次说的油布弄上，那这冬天可就过得舒坦了。”

　　秦爷爷作为这群娃子中唯一的大人，盘算生计的事儿都不用人说，自觉自愿的就扛上了。连带着还对三儿言传身教的，生怕哪天自己没了，这些个可怜孩子不知道怎么活，愣是忘了，往日没有他的时候，人土地庙小乞丐似乎也这么过来了。不管怎么说吧，这心总是好的，人三儿也十分的见情，即使有些事儿心里有数，也愿意有这么个老人在边上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让他感觉自己也有依靠，十分的安心享受。

　　“不止这个，那金银花若是卖了呢？那更值钱呢。”

　　三儿手里拿着细草绳，正将好些成株的野菜按照类别一同捆扎，满心满眼的想着怎么藏才能不受潮，不霉烂的存到冬日。没练过一心二用的三儿这会儿说话，妥妥是走口不走心，下意识的就往外冒，等着说到了金银花三个字，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给了秦爷爷一个无辜的笑脸。看的老头一阵的好笑。摇着头一边帮忙，一边说道：

　　“你小子，也是个人精，本来还以为你会问我，为啥这金银花采了晒了，不卖钱反而存着，可不想你这孩子倒是和我装起了哑巴了，弄的我这老头子心里反而忐忑了半响。今儿总算是吐口了啊。来，趁着咱们今儿没事儿，说说，你咋想的？让爷爷我也开开眼。”

　　“还能怎么想？我又不傻。能不知道好东西要藏着掖着的道理？”

　　本闭着嘴，存心装一把胸有城府的三儿即使这会儿破了功，也没能打消他装老成，装一切尽早掌握的神秘感。那种淡淡的傲娇，让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愣是整出了十七八岁才有的模样。

　　“好，你能耐，知道的多，只是啊，这一次你猜的不全对。”

　　秦爷爷伸手揉了揉三儿的脑袋，也没藏着掖着，笑呵呵的开始解释。近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上来。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想着多说点什么，好让这孩子多几分防备。哪怕只是这生活小窍门上呢，懂得多永远不不懂好。

　　“这金银花，到了入冬的时候我就会直接卖了。这会儿存着，那是因为这刚晒好的，和存过一阵子的，看着差别太大，容易让别人看出不妥来。”

　　“因为八月还有金银花的事儿？”

　　三儿脑子不慢，一听这个，忙小声的凑过来问，还直接问到了点子上，这让秦爷爷十分的高兴，点着头，也学着三儿的样子，小声的说道：

　　“那地方咱们这几日的折腾，你应该也发现了，那妥妥是个不错的地界，野菜都比别处长的好些，这么个好地方，你说要是让人知道连着药材什么的，都能长的比其他的时间长，那。。。”

　　“那那地方就没咱们的份了是不是？”

　　“不只是这样。。。说不得一个不好，咱们还可能。。。小心总没大错，最起码无妄之灾能少些。”

　　说道这一句，秦爷爷的眉头皱了起来，有心闭嘴不说，可看看三儿一脸诧异，满脸疑问的看着自己的模样，想想自己要教导他的心思，最终还是没忍住。

　　“三儿，你难道没觉得这些日子，这城里有什么不对？”

　　“不对？？”

　　不说不觉得，一说三儿脑子一转，猛地就打了个机灵，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了调。

　　“你是说。。。这些日子夜里。。。那个事儿？”

　　自打有人说见着鬼以来，这城里一到夜间就频频出怪事儿，不是东面有邪风，就是北面有死人，这才几天，即使每一个事儿第二天好像都有了解释，却依然让不少人一想到这些就发憷。这会儿的城里，说一句人心惶惶也不为过。

　　像是这样的敏感事儿，若是以往，这乞丐窝绝对是最先感觉到，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呢，可这不是一天天的，除了晚上回来睡觉，这土地庙的乞儿们把白天的时间都耗费到了外头的山上嘛。如此一来，这反应自然比以往慢了好些。

　　可再怎么慢，该知道的总是知道的，再怎么忽视，如今让秦爷爷这么一提，脑子也猛地警醒了。三儿连着手里的菜干掉了都没注意，只是眨巴着眼睛，询问到：

　　“难不成这真是。。。他们干什么缺德事儿了？记得那几家好像不算他差吧，开赌坊放利子钱的混账都还没让鬼找上门呢，怎么就。。。”

　　“人家的事儿咱们就是耳朵在灵便又能知道多少？谁知道暗地里到底有什么不对付。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儿，关键是，三儿啊，你发现没有，这。。如今还是秋天，可每每到了晚上，这大街小巷的。。。昨儿我让猫惊了，起的比以往还早了那么半个时辰，当时天还没亮，你猜我看见啥了？前头街口，这地面上的水渍居然结冰了？你说这。。。寒露可还没到呢。”

　　三儿能说啥？这事儿他不知道啊！除了倒吸一口冷气，就只有眨巴着眼睛傻不拉几的问到：

　　“这是鬼气造成的？”

　　“是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猛地发现，外头都冷成这样了，可咱们这土地庙。。。估计是因为是神仙底盘的缘故，愣是。。。哎，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啊。”

　　秦爷爷说道这里，脸色有点莫名，他对这土地庙那感情真是复杂啊，沦落到此，历经了生死大难，又感受了这乞儿们难得的赤子之情，原以为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直至蹬腿，故而即使这地方实在是不像样，他也下意识的将这土地庙当成了家。

　　可不想，不过是一个转眼，这个破的不像是家的家。。。外头都成了这样，这土地庙居然不受影响。。。太打眼了，若非这里平日来的人不多，若非这里世世代代约定成俗一般是乞儿们的地盘，若非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多少人关注，这里。。。孩子们未必保得住。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底线，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对土地这样的神仙保有敬畏的。

　　“明儿咱们还去山里吧。”

　　“恩，怎么不去，大家伙儿正兴头上呢。不攒下几麻袋菜干，估计是不会收手的。”

　　“恩，那这样，明儿去了之后，挖野菜的时候再多用点心看看，这山上可有安身的洞穴山坳什么的。”

　　“咦？秦爷爷，难不成。。。”

　　“狡兔三窟，就眼下这样。。。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多留条后路可怎么成？就是这吃的，也不能都放在这里，除了日常的，寻到了地方之后，也赶紧的弄过去才是正紧。咱们可不是那些有家有业的，哪怕是为了过冬安心，怎么也要多做个后手。”

　　三儿一听后手什么的，忙不迭的开始点头，这确实是正理，往日他们吃过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过得确实松散，可如今。。。哪怕是没有外头那些神神道道的事儿呢，就他们如今这存货，让人看了也能惊了不少人。到时候绝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隔壁几条街外，那些比他们大的一伙子乞丐们。。。所以啊，还是藏外头更实在。

　　“好，秦爷爷，我听你的。”

　　明明自己心里拿定了主意，嘴上还能说出这么顺口的话来，也怪不得这秦老头对三儿这么好了，也怪不得这一窝子人精似的小乞丐能这么听话了。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也是需要相互维护的对吧。看看，老头这会儿哪还有刚才那种惆怅，整个人都温和了过来好不。

　　“明儿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寻这样的地方也有窍门，我去了，许是能刚快些。”

　　有老头一起？三儿忙不迭的点头，有这么个大人，那最好不过了，他的责任又能轻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