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你不知道你爱我》出云岫心

46、被拘禁的心

　　若非是从高处俯视，凭小杰那和野生动物一般无二的隐匿气息，陈墨不一定就能这么快发现到他。这个孩子…果然是在跟踪西索，后者的一身杀气就像是个昭然若揭的风向标，即使不刻意隐藏也没人想要靠近。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墨没有漏掉那名不远不近坠在小杰身后的黑影。
　　她并没打算插手别人的事，虽然她对小杰印象不错，但毕竟这场考试是对每个人的考验，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去干预。理智上陈墨说服了自己，但感情上还是有些担心西索会不会杀了这个小家伙，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提步跟了上去。只是去看一下…应该不会有事的。
　　西索在一片空地前停下脚步，小杰紧张地躲进草丛，直到听见西索那句‘好了，你快出来吧’，他还以为自己的踪迹暴露了！没想到这时另一人从旁边率先站了起来，原来…跟踪西索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陈墨隐藏在树顶的枝杈中，几乎把自己完全藏进了阴影里，她透过缝隙观察着下方的一举一动。当那个拿着长枪的中年男子不顾一切地冲向西索时，忽然从迎面飞来一颗钉子，瞬间射中了他的咽喉，紧跟而上的数颗圆钉一刹那便要了他的命。扎满钉子的怪人出现在西索背后，手中捏着几颗圆钉，很没诚意地说道。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让他给逃了。”西索微勾嘴角，轻轻瞥了他一眼。
　　“不用找借口了，反正一定是这个家伙苦苦哀求你，想要完成他临死前的最后心愿吧。”集塔剌古一边向西索走去一边回答。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可怜。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时打倒了对手，没有给出最后一击就收手了。”西索耸了耸肩露出一个不敢苟同的表情，他有些不屑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我好歹也是会选择对象的，只会放过那些立即杀掉有点可惜的家伙。”听到这陈墨忽然想起西索那家伙曾经对着自己说起过什么‘苹果’，难道这家伙是喜欢玩养成吗？她摸了摸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后背一阵恶寒。
　　集塔剌古把怀里另一枚用不到的号码牌扔给西索，陈墨看到上面写着‘80’这个数字，一个手持枪械英姿飒爽的女性身影从记忆中被翻出，就在这时她听见集塔剌古补充了一句。
　　“这家伙惹火我了，所以就把她杀了。”杀了…多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陈墨一脸麻木地想。
　　之后更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随着集塔剌古一根根拔掉扎入头部的钉子，前一刻还丑陋僵硬的五官忽然扭曲起来，从头顶重新长出的黑色长发缓缓落下，一张格外英俊的面孔展露在她眼前，圆润的黑色猫眼，刀削般挺直的鼻梁，以及两片紧抿着的粉色嘴唇。可惜如此出色的容貌却是属于一个面瘫，他眼中的暗色与空旷让人乍一眼对上不禁毛骨悚然。
　　这是…易容术？！陈墨屏住呼吸不敢漏出分毫，她意识到这是用念强制改变了容貌，但即使是这样，那几十根扎入头部各处的钉子…哪里是仅仅凭借念力就能够忍耐的？若非有超出常人的毅力与耐力，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至少陈墨自己没有信心一定能够做到。是人…也终究会怕痛的。
　　集塔剌古，也就是卸掉伪装的伊路米没有继续和西索多说，他迅速在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把自己埋了进去，似乎打算一直睡到考试结束。
　　夜幕降临，一直等待追踪的小杰终于等来契机，西索准备开始狩猎了。他跟在西索后方追了上去，接着有一道黑影也紧跟而上，陈墨回头看了眼伊路米所在方向，最后还是一齐跟了过去。
　　西索与酷拉皮卡、雷欧力两人的相遇可谓是有惊无险，他以交出剩余那张号码牌为条件暂时放过了两人，陈墨意识到这是西索小小的‘恶趣味’在作祟，顿时心里对小杰的安危也并不十分担心了。
　　事情发展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只不过小杰居然偷袭成功，用巧计取得了西索的号码牌，这让她不仅惊喜而且意外，这个孩子的身上就像聚集了所有美好的闪光点，甚至让人找不出一点瑕疵，但或许正是这样才是真正可怕，过刚易折，想到那个和他成为朋友的银发少年，两人不断互相吸引，又矛盾地注定互相排斥，正义与邪恶…岂是如此容易区分的。
　　跟踪小杰的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西索手上，如同施舍般摘下号码牌扔到小杰面前，后者的不甘与屈辱只能更加刺激西索内心扭曲的欲望，他几乎掩盖不了一身满溢的杀气，但最后还是及时收手了。比起现在，他真正期待的是长大成熟后的小杰，杀意是需要忍耐的…只为了更好的重逢。
　　陈墨在看到小杰安然无恙的那刻就转身离开了原地，她不想被西索发现，被他盯上或许暂时不会死，但也绝对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几天，她还差最后一张号码牌没有到手。
　　可惜之后三天里陈墨的运气依然不怎么好，转了一大圈居然没有捞到一张号码牌，找到的净是已经被抢了牌子或被灭了口的，眼看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她微微有些烦躁起来。
　　不知不觉又走到一片树林空地，随意找了个树桩坐下，突然发现身旁居然有一个十分眼熟的新鲜土堆。
　　“！”刷地从原地笔直站起，一滴冷汗从脸边流下，她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易容怪人藏身的地方。她怎么如此糊涂！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你打算去哪里？”明明已经快要踏出这片土地，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嗓音吓到不敢动弹。
　　转过身，对上从上方笼罩而下的黑色阴影，一条手臂擦过脸颊把她牢牢束缚在身下，记忆中相熟的一幕忽然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相似的姿势，相似的高度，相似的嗓音，并企图把她困在方寸之间，耳边萦绕不去的是那一句逼问，‘是我死…还是那个人死，你选哪一个？’。
　　陈墨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正不受控制地从心口蔓延至全身，恐惧夹杂着痛苦让她耳鸣得厉害，甚至来不及去听清集塔剌古说了些什么，她用力推了后者一把然后转身就跑！疾风带走了肺部仅剩的氧气，陈墨像一条离水的鱼儿一般不断喘息着没命地逃…用尽全力地跑，仿佛是要一鼓作气跑到天涯海角。
　　可惜事与愿违，她还是被抓住了，温热的手掌拽住她的手臂强硬地迫使她转过身，在对上那双黑色猫眼的那刻陈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化指为刃果决地切断了自己被困住的那条胳膊，喷溅而出的炽热染红了伊路米刀刻般的侧脸，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就是这犹豫的一秒让陈墨再次抓住机会，只见她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掉落到半空的断肢，然后俯身弯腰从后者胳膊下方的空隙中猛地窜了出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伊路米低头看向手掌中的一抹鲜红，极少见地眉宇间闪现了一丝疑惑。他用手抚上心口，那里正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这些不寻常的反应归根结底都只因为一个人。
　　“算了，这次就放过她吧。”左拳敲击右掌，不喜欢做无用功的伊路米找到一处空地再次把自己埋了进去。反正…她逃不掉的。杀手不需要多余感情，却也不会让自己想要的东西逃走。
　　陈墨的心情荡至谷底，严重的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好在集塔剌古没有继续追来，她跌坐在一棵树下，抖着手把事先牢牢抓在手中的断肢对准接上。严丝合缝的肌肉中间忽然探出许多细小的神经纤维，就像某种扭曲的红色虫子一般，自动连结并不断修复着断裂的创口，只不过几分钟过去，外表层的皮肉已经完全痊愈，若非里面断掉的骨头和神经还需要更长时间来修复，擦掉那些血迹从肉眼看来根本瞧不出一丝异常。
　　89号的西西图耳在这24人里实力只能排到中后，考试过去快一周了，他曾经有过机会拿到一张号码牌，却在得手后没多久就被人抢了去，好在一开始他便把自己的那张藏在了某个安全的地方，眼看合格无望，他捏紧手里的牌子不甘地几乎要咬碎一口白牙。
　　或许是上天垂怜，竟然让他在最后关头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此时他正偷偷躲在角落，看那个半身血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是那个第三个进场的100号考生，她现在看上去十分虚弱。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她身上还有其他号码牌的话…西西图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握紧手中的长枪，一步一步慢慢向前靠近。
　　失血让陈墨觉得浑身发冷，冷汗已经完全浸湿她的后背，因奔跑而松散的头发有几缕湿哒哒地贴上脸颊，闭着眼昏昏欲睡的她没有注意到那副大大的眼镜已经滑落到鼻尖，露出了半张诱人的小脸。
　　咕嘟，在看到陈墨面容的那刻，胆小甚微的西西图耳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理智死死地压在心头，但不断分泌的口水却随着女孩丰满前胸的一起一伏逐渐把它完全甩在了脑后。
　　他先是悄悄靠近，在发现后者已处于半昏迷状态时心里一喜，用长枪抵在她喉前两寸，大着胆子用左手啪地一声打落了陈墨脸上那副碍事的眼镜。展现在贪婪目光中的，是一副轻易能动摇男人理智的娇容。鸦羽般柔软的黑色睫毛长而卷翘，此时正微微抖动着似是快要醒来，尖尖的下巴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汗珠，嘴唇更是诱人的桃红色。
　　“嗯…”陈墨挣扎着醒来，抬眼便对上一个满面通红、表情猥琐的矮个男人。瞬间被拉回的理智让她第一眼便注意到面前闪着冷光的长枪，用眼角扫到掉落在一旁的眼镜，她深吸口气垂下眉眼遮住内里汹涌的杀意。
　　“你…只要把号码牌交出来，乖乖听话我、我就不会伤害你。”这个男人眼中赤果果的yu望比他那张嘴要来得更为诚实，陈墨嘴角露出一抹讽刺，她抬头朝男人笑了笑，在后者愣神的刹那倏地用左手抓住喉前锋利的枪刃，然后用力一拉…男人失去平衡向她倾倒，尽管在半途他便察觉不对想要侧身躲开，但还是被陈墨迅雷不及掩耳探出的右手突然插进了左侧胸口。
　　“唔…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西西图耳抽搐着身体痛苦地在地面留下几道抓痕，可很快还是圆睁着双眼就这样死去了。
　　陈墨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重新戴回脸上，她走到男人身边撕下后者的一片一角淡定地擦了擦满是血浆的右手，最后搜出他藏在衣兜里的号码牌看了一眼放入怀里。
　　感觉恢复一些的陈墨一边不断咳嗽一边慢慢往入口码头的方向走去，她最后回头看了被她杀死的男人一眼，发现自己既没有感到开心，也没有感到失望，心情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有些迷茫地望向前方，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始终是脏了，脏了的东西再怎么擦也不会变得干净，既然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又何必再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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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和大哥的互动会多一些，小天使大概还要过一会儿才能亮丽出场=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