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你不知道你爱我》出云岫心

14、前夜

　　“妈妈——”一个留着黑色披肩发的10岁小女孩在门被钥匙打开时欢快地跑了出去，她一下扑在女人怀中，十分乖巧地用脸颊蹭了蹭。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坐在房内床上的消瘦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看上去颇为斯文，可他此时投向妻子的眼神却看上去有些怪异。
　　“…去后面的绿地公园给猴子烧了点纸钱。”蔡华整晚没睡看上去很是疲惫，面对丈夫带着责问的语气她没有心力去计较。
　　“人死了你还念念不忘！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心上！女儿昨晚做梦都还在喊妈妈，你呢，你在哪里？！”
　　“我…”蔡华睁大眼想争辩几句，但只要一想到女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她就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爸爸…你不要骂妈妈。”黄丽用手紧紧攥着女人衣服，对男人的大吼大叫感到有些害怕。
　　“丽丽乖，先去找你小智哥哥玩，妈妈一会儿来接你。”蔡华打开房门并推了推女孩肩膀，示意后者出去时注意安全。
　　“嗯，妈妈…你要快点来哦。”小女孩在女人露出笑容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开，蔡华目送女儿消失在楼梯转角，她关上门，看见丈夫满脸阴郁地瞧自己。
　　“爱国，你听我说…”方才女儿在这，蔡华没有办法对丈夫说实话，现在女儿暂时离开了，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黄爱国。
　　在末世来临前，黄爱国原是一名在政府基层上班的公务员，他的工作虽然收入算不上高，但能在机关工作确实是一份值得他人羡慕的体面工作。至于妻子蔡华因为文化水平不高，平日就在家附近的超市上班，还能兼顾接送女儿上下学。虽然结婚前黄爱国父母曾经对他俩的婚姻有些许意见，但当时的黄爱国就是喜欢蔡华外强内柔贤惠的性格，所以顶着父母压力他们去领了证，就这样一过就是10年。
　　他没想到的是，不知名病毒的爆发带来了人间浩劫，眼睁睁看着父母变为恐怖恶心的丧尸把他吓坏了…还是从超市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妻子把他和女儿一起从家里救了出来。当时他为保护女儿被咬了一口，蔡华为了救出他们也同样受了伤，在他们惊慌无措被军队隔离准备等死的几天里，他们突然被告知身体发生变异，成功挺过了这次危机。
　　这一切就像是深渊沼泽里降下的明媚曙光，就在他们为能够全家团聚而狂喜不止时，黄爱国被告知蔡华拥有了力量异能，而他则是被丧尸咬到也不会再次感染的免疫者。刚开始他是高兴的，虽然在搞清楚两者区别之后，要说内心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起初他陪同蔡华出过一次任务，但当他看见王兵把免疫者直接当作诱饵扔向丧尸群的时候，他…怕了，他看见了人性被扭曲后的疯狂，看见了自己在进化者眼中只不过是个随时可丢弃的诱饵，他不想死！
　　于是他拒绝了往后所有任务，哪怕代价是蔡华必须用双份努力来换取。他以为在生存面前男人的一点尊严算什么…适当的时候也是可以丢弃的。可是后来，当他一次次从窗户看着归来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并排走在一起，他内心就有股火在不停燃烧，他恨不得上去掐住男人的脖子问问他是不是在打他老婆的主意，但每每又因为自己的弱小胆怯退缩。他看不起这样的自己，连带着对妻子也开始产生怨恨。
　　“…什么？！你要和那帮人一起对付施伟？！”黄爱国听完蔡华解释后被吓得差点从床沿跳起来。
　　“你疯了吗？！你才和他们认识多久？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背叛你！施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你…”
　　“爱国你听我说…”蔡华看丈夫被气得手直抖，知道他也是因为担心，她不停和他解释，乃至把后面和李明他们商量的行动计划都告诉对方希望取得他谅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失败了怎么办，我和孩子又怎么办？！”黄爱国内心十分挣扎，即使蔡华说的那些听上去有几分可信，但他从心底里不认为他们这次能够成功。
　　“我会事先把你和女儿藏起来，如果…最后我失败了，你就带着丽丽去找胡强队长，这是李明答应我的条件。”
　　“好、好…你就为了一个男人，就把我们全家的性命拿去赌。我管不了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情感上的不理解和愤怒，以及与妻子能力悬殊的不甘让黄爱国哑着嗓子说了这一句。他扭过头闭上眼，连看都不想再看这个脑子发昏的女人一眼。
　　另一边，当李明从行政楼里出来回到宿舍楼之后，他打开门第一眼先看到的不是王英雄那个大个子，而是侠客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
　　“哟，你看起来昨晚睡得不太好。”
　　“……你怎么在这里？”李明看到侠客时心里有那么一丝别扭，怎么说呢，先前自己百般不信任还刁难对方，结果人家任劳任怨地在对抗丧尸时发挥了巨大作用，除了脸被打得有点疼外，这种被动式欠人情的感觉让他更为尴尬。
　　“呵呵，有一个消息你肯定会感兴趣。”侠客在李明把门关紧后一脸神秘地竖起一根食指继续说道。
　　“昨天外出任务时，我在施伟的其中一个手下身上放了一个自制的窃听器…”
　　几分钟后——
　　“我艹！”王英雄听侠客说完昨晚经历，才从一愣一愣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只见他上前几步用胳膊一把箍住后者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你小子够能耐！厉害！”左手比出一个大拇指，王英雄和李明对视一眼，略带得意地露出八颗牙齿，好像在说‘你看我当初怎么说的，我就知道这小子有本事！’。
　　“侠客，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个女孩就不能继续落在施伟手里。”李明表情如常地说着，他一边暗暗心惊侠客各种层次不穷的新手段，一边不动声色地朝王英雄使了一个眼色。
　　“要救人就得尽快，等我先想一想。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侠客，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谢谢你站在了我们这边。”
　　侠客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侧过头看似害羞地摸了摸鼻尖，再转过来时他笑着对身前两人说道。
　　“口头说的不算，不如多给几张饭票怎么样？”呲出几颗洁白的门牙，青年笑得甚是无害。
　　“臭小子，有你吃的！”李明扬了扬嘴角，在赶人前从床头柜里抓了把饭票数也不数就塞进侠客手里，这才把嬉皮笑脸的青年给打发了出去。
　　“…明仔。”门刚一关上身后就响起王英雄低沉犹豫的嗓音，李明背对着他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狗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今世道再不如以前了，稍有不甚就会遭人暗算乃至丧命，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当我再小人一次，最后一次。”
　　“明仔，我、我知道…都怪我太没用，如果我能更强一点的话…”如果我能更强一些，就不会让你一步步走得这么辛苦。王英雄深知自己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如果不是李明护着自己，早就在末世爆发之初就死在暴乱里了。
　　“好了别说了，这次行动就让侠客负责去救那个女孩，我们和蔡华负责偷袭施伟。现在让我睡一会儿，中午吃饭前记得把我叫起来。”说完李明就扑倒在单人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过不多久墙边就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王英雄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另一张床头，他怔怔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互帮互助…团结友爱…这些根深蒂固扎根在他内心中的准则一次次因为末世的来临被不断推翻。
　　在他记忆中明仔是个既精明又开朗的人，直到那次…他发现异常飞奔去他家中找人的时候，看见他一脸平静而绝望地盯着被绳索绑在家具上的两个丧尸发呆，那是他的双亲，5分钟前还在和他交代遗言的父母。
　　“狗熊…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用力按住手腕上不停流血的伤口，满脸惨白地回头看王英雄，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塌了下来。
　　“明仔，没事的、你会没事的…”王英雄记得自己紧张到语无伦次，不知道是先给明仔包扎，还是先带他离开这里比较好。
　　最后，他还是带着他跑了…先回了次家，刚打开门便被突然丧尸化的父亲当面扑来，李明当时疯了般挡在他身前和父亲扭打在一起，然后把已经彻底呆掉的他又死命拖了出来。他们两人一路躲着楼道里不断增加的怪物，到后来只能哆哆嗦嗦地躲在小区地下停车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这下…暂时安全了。”当时他的心脏就像要随时跳出体外般疯狂在胸腔内鼓动着，而李明则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狗熊，如果军队来了…你就走吧。”他害怕到牙齿发颤，却还是死死地抱紧已经开始发热的身体不让王英雄靠近。
　　“明仔，我爸妈死了，你爸妈也不在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王英雄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对他说的。
　　“我会陪着你，如果你变成丧尸，我就负责把你杀掉。”不会让你变成吃人肉的怪物，这是王英雄与李明之间的约定。
　　“你真是属熊的，怎么这么肘呢…”当时的李明已经浑身滚烫接近昏迷，还不望吐槽好友的一根筋。
　　躺在床上回忆过往的王英雄想到这里就不禁笑出声来，他侧头看了眼滚在墙角睡得昏天黑地的好友，觉得李明当时没有死掉…真好，实际上真正被救赎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才对。
　　1分队终结者小队基地内——
　　昏暗潮湿的房间被从窗口处射来的光线照亮了大半，阴湿的墙角下是一滩早已融化的白色蜡烛。房间中央，双手被紧缚吊了整夜的女孩嘴角旁一片青紫，就在这时，她那肿胀充血的双手忽然动了动，如蝶翼般的羽睫抖动着就要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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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有点缓慢，原谅蠢作者实在太忙只能龟爬，，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