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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分兵两路探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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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夕阳余晖洒在树林中,斑驳一片。
一灰一粉两个身影穿梭其中。
似乎有饭香飘过,秦星爻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不久前,她和瑞雪两人还坐在这片树林里,畅想着美食。
如今,瑞雪被抓,生死未卜。
她的心境也大不一样。
人很人的机缘如此奇妙,明明几日前互不相识。
此刻却似乎有了深入骨髓的牵绊。
对于瑞雪会有何遭遇,秦星爻不敢想,念头一动,方寸大乱,更妄论杀敌救人。
关于自己对瑞雪是何感情,她更不敢想。
轻轻浅浅般喜欢的心弦,仿佛又夹杂着犹豫和疑惑,一触便是钝钝的痛感。
人类,妖兽,其间是千岩万壑的阻碍。
还有,这份相思,现在只属于她一人。
对方如何想,猜测起来真令人心乱如麻。
“小爻,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啊!”
分开前,沈鹿心再次向秦星爻确认了太乙观藏书楼的位置,询问了道观档案和大事年表可能的存放点,便带着天怜剑离开了。
秦星爻目送沈鹿心进入结界,也开始搜索起来。
出城的路上,两人依靠记忆,大致推断昨晚瑞雪被带走的地点,就在这太乙山上。
不过这山真的足够大,到处又是相同的树,谁知道在哪棵树下……
“树?!”秦星爻内心一惊,“对了,瑞雪打断了一棵树!”
昨夜,瑞雪为了向薛寅素表明自己的妖兽身份,用拳头击断的那棵大树,在哪里呢?
有了搜索方向,希望陡然变大,秦星爻的脚步更加轻快。
足尖点地,在树林里穿梭,她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感叹:“瑞雪这家伙,有时候看起来傻乎乎,回过神一想,他的每个举动似乎暗藏深意。所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要想明白一个人是不是装傻,绝对是宇宙级难题。
大智若愚,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
不过秦星爻真的感谢瑞雪那一拳头,留下了如此重大的线索。
……
“呦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统共不到一炷香,秦星爻就找到了昨夜绑架的地点。
一棵三人合抱才能围起的大树,只存一人高的树桩留在地上,长长的树干、茂密的枝叶,全倒下了。
她俯身,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痕迹。
没有阵法遗留,看来薛寅素并非用了移形换位的法术,只是靠着蝶妖的烟雾,使了障眼法离开。
“这就好办了!”秦星爻大喜,心想,“不出方圆一里,必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一寸寸土地找,一片片树叶翻。
人只要下了狠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秦星爻虽然不知瑞雪会用何种办法留下线索,但她脑中也冒出了几个备选。
“用手悄悄在树干上留下指印?”
“或者,白银电光的拳头,弄出点银色碎屑掉在地下?”
方圆一里、两里、三里,都找遍了。
也没有特殊的痕迹。
秦星爻有点泄气,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方向。
“薛寅素,一路上会紧盯着瑞雪吧?”
“瑞雪没办法做啥大动作……”
“如果不是指印、也不是闪闪发亮的碎屑,还有什么……能不动声色地留下印记?”
“……”
“要从地面入手!”
秦星爻更加仔细地查看林间土地,太阳快落山了,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
“嗯?!”
“这是……脚印?”
半个时辰过去,她竟然在草丛间,发现了一个深深脚印?!
昨夜没有下雨,此地也并不泥泞。
除非是刻意留下,断无可能冒出脚印!
“瑞雪的吗?”秦星爻扒开草丛,认真端详。
只见该脚印深入土地一个指节的深度,力量巨大。
似乎是短靴模样……
瑞雪几日来,穿的正是短靴!
单凭一个脚印,无法下定论。
她又朝着周围摸索。
果然,每隔十余步,就会出现相同的印记!
“哈哈哈哈~亏你想得出这种办法!”秦星爻大笑,“真是简单粗暴力气大~”
心头阴霾一扫而空,她立即沿着脚印向薛寅素的秘密“巢穴”进发!
……
再看沈鹿心这边,她进入结界后并没有贸然行动。
黄昏时分,太乙观道士们都在斋堂门口排队盛饭,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某处。
贴着隐身符的沈鹿心,躲在墙角,看着排队的道士们,暗想:“瑞雪少侠不知怎样了?小爻似乎一整天都没吃饭,不知道她吃饱食丸没?”
斋堂门口人越聚越多,今天的斋饭好像格外好吃,每个人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沈鹿心见大部分道士端起饭碗,觉的是时候行动了。
按照秦星爻的叮嘱,她穿过大殿、偏殿、道场,径直奔向藏书楼。
不消片刻,一幢九层木质塔楼便出现在视野内。
沈鹿心仰头望去,恰巧一阵秋风拂过。
塔楼八角屋檐上悬挂的风铃,叮叮咚咚响起来。
道家塔楼,层数均以奇数建造,平面上的角均以偶数建造。
以五行阴阳学来论,奇数为阳,偶数是阴。
所以通向天界的层数必须为阳,对应地面的角数为阴。
故天覆地载,高天厚地,天地合一。
以致于成变化而行鬼神。
太乙观作为仅次于皇都玄真观的第二大观,藏书楼自然也气势恢弘。
九层塔楼虽比不上玄真观的十三层塔楼。
却也合乎太极、两仪、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之规范。
看着延展向天际的藏书楼,沈鹿心暗暗犯愁:“九层啊……不知会在哪一层。”
悄无声息行至塔下,她掏出天怜剑,就要划破门前结界。
不料,一人竟从门口探出头,左顾右盼一番,看四下无人,便对着身后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雪琪,走!”
说完,两人鱼贯而出。
沈鹿心在她们出去的一刹那,侧身钻入门中,正好省了破结界的麻烦。
进入藏书楼,她深吸一口气,随即想:“那二位女道童,怎么也偷偷摸摸来到此处?”
沈鹿心当然不认得二人,若是秦星爻来,一眼就能认出,她们正是瑞雪的“徒弟”——苏独步,林雪琪。
沈鹿心既然不知,便不再计较,专心做起自己的事儿。
一层皆是经典原著,书架上摆满了道教三经,即《道德经》《南华经》《文史经》。她扫了几眼,就上楼去了。
二层是经典注释,历朝历代的名家,出于各自不同解读,进行诠释。这也不像有道观志的样子,她又向上一层。
三层独开一层,全是各版本《易经》和《易传》,及其相关的文字、音韵、训诂等书籍。
四层相比前几层的严肃,活泼很多。各种各样的八卦图、太极图、河图洛书悬挂其间。沈鹿心眼睛都花了,她揉揉额头,继续向上。
五层的书架,宛如药房的药材柜子,一个个小抽屉上,分门别类写着“某某符”,看来是专门陈列符咒的一层。
“呼~还剩四层。”沈鹿心停下来喘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振奋精神。
正要上六层,腰间的天怜剑却猛地震动。
“!”沈鹿心随即停下脚步,手按在剑柄上。
她不是秦星爻,自然感知不到天怜在说些什么,有点茫然。
不一会儿,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天怜说,前面有警报结界。”
“这样子啊~”沈鹿心微笑,拍拍腰间令箭,又拍拍天怜,说:“赤云,看来你已经交到新朋友啰~”
原来沈鹿心所持的武器,也有灵识!
她的赤云扇,核心为一片赤红令箭。
这片令箭,便是真正的灵识所在,它亦由金刚陨石打造。
沈鹿心身上其他八枚令箭,虽也属神兵利器,但它们必须在赤云令箭发动时,才可配合化作“赤云扇”。
赤云令箭乃家族代代传承之秘宝,到这一代,由她掌管。
“赤云,你再帮我问问天怜,它能划开结界吗?”
警报结界,顾名思义,看似毫无阻碍,触碰后便为人所察觉,是各类结界中最难发现的一种。
“它说,可以。”赤云声音响起。
“好的~”沈鹿心拔剑出鞘,向着前方的空气,劈去。
“走吧,小鹿。”赤云说。
“嗯呐~代我谢谢天怜哦~”
有惊无险登上第六层,还以为会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料到,这里存放的均是炼丹秘法。“哎……”沈鹿心绕了一圈,离开。
第七层,直抵房顶的大柜子,一排排矗立,蔚为壮观。
沈鹿心开心,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抽屉,里面密密麻麻摆着瓷瓶。
她无语,心想:“是丹药啊……”
第八层,沈鹿心略感焦急,但依然稳定心神,告诉自己“没关系,会找到的~”
这里依旧是书柜,不过比起前几层,空旷许多。
她扫视一圈,发现柜子上贴着按年代填写的标签。
“找到啦!应该是存放档案的地方~”
先前秦星爻告诉她,薛寅素离开摘星楼回到大通城,是十年前的事。
沈鹿心数着年份,一排排走过,很快找到了那一年。
“章和六年~”
片刻,沈鹿心手上就拿了一厚一薄两本册子。
上面写着《太乙观纪事·章和》,《太乙观大事年表·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