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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梦里不知身是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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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说明身份后,两人脚步都欢快了好多。
总算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找到沈鹿心先前说的悦来客栈,冲入房间。
看到完好无损的小鹿,和靠着墙睡着的明礼,秦星爻和瑞雪悬着的心放下了。
“啊~小爻,瑞雪少侠你们回来啦~”沈鹿心看到两人平安归来,也很开心。
“嗯~去薛寅素房间搜了一番,还挺有收获的!”秦星爻笑。
“咦?小爻,你声音?”
“哦哦!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和瑞雪各自说了出身,就不需要变声术啦,哈哈~”秦星爻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下头发。
“这样子呐~所以瑞雪知道你是女孩子啦?~”沈鹿心一副斜眼笑的表情。
“嗯呐……他还问我,为啥不像你粉乎乎的。”秦星爻说着瞪了眼瑞雪。
瑞雪急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哈哈~”沈鹿心笑,又问:“那瑞雪少侠的身份是?”
“啊,我是狼妖~”瑞雪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哇!厉害了!你能变出毛茸茸的尖耳朵吗?你有毛乎乎的大尾巴吗?你的爪爪上有粉粉的肉垫吗?”沈鹿心兴奋,激动地三连问。
“没……没有。”瑞雪一脸怂,“我小时候是狼,后来变成人形,就再变不回去了。”
“这样子嘛……”沈鹿心一手摸着下巴,一边仔细端详。
瑞雪被盯得发麻,慌张道:“真的没有尖耳朵、大尾巴、和粉粉肉垫。”
“那就没办法啦~”沈鹿心又恢复笑容,“你们回来太好了呢,吃饭了吗?我在客栈订了饭,应该快送上来了,一起吃吧~”
话音刚落,小二便敲了门。
一道道菜肴上桌,秦星爻和瑞雪瞪大了眼睛。
秦星爻即便在皇都,吃的也多是斋堂,哪见过这么多美味佳肴,更别提她流落江湖,穷困潦倒,偶尔吃个炒菜,都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瑞雪在家里吃过许多野味,可来到人类居住的地方,除了打工就是打工,哪有时间、哪有钱吃这些东西。
“咕噜~”两人看着菜,不自觉咽起了口水。
不能怪他们没见识,只能说沈鹿心挑的这几道菜,颇具地域风格,令人食指大动。
大通城依江而建,南来北往的商旅云集,食物自然也吸收八方特色、兼容并蓄。
这里的菜以咸淡适中、保持原味、醇厚鲜美为特色。
本地人喜食清淡爽口的滋味,烹调方法上善于用糖,别具江南风味。
沈鹿心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说着:“我老家就在大通城,后来到我爷爷那辈儿,才举家搬到皇都。
虽然我不在这里长大,不过每年都跟家人回来祭祖。
还有啊,自从我进了大理寺,常常出公差,也会来呢。
所以对这里的小吃,有点了解。
你们别光看着啊~动筷子动筷子~”
秦星爻心想:“这何止是有点了解,这是太了解了吧。”
碧玉牛筋、河虾争妍、清灼菜心、猪油百果松糕。
一道凉菜,一道青菜,一道河鲜,一道糕点。
搭配地恰到好处。
瑞雪啧啧称奇,尝一口河鲜,大叫:“好鲜好鲜!”
咬一口牛筋,大叫:“有滋味!”
再吃口百果松糕,大叫:“香~真香~”
秦星爻看着瑞雪大快朵颐,说:“别光吃肉啊,也吃口青菜,小孩子要吃青菜才能长高高~”
瑞雪嘟着嘴,里面塞满了松糕,使劲咽下去,说:“哼~我就要吃肉!再说,我比你高好多,我不用长个儿啦。倒是你,这么矮,多吃点青菜~”
整人不成反被整,秦星爻一口闷气出不来,干瞪眼。
“哎呀哎呀~你们啊~”沈鹿心笑,说:“瑞雪,你也别吃那么快,还有道大菜没上呢~”
“什么什么?!”瑞雪立刻停下了筷子。
秦星爻也竖起耳朵,静待佳音。
“啊~来啦~”沈鹿心听到脚步声,起身去开门。
只见店小二端着个大盘子,里面竟然是!
竟然是红澄澄的大闸蟹!
“哇!”秦星爻、瑞雪发出惊呼。
“清蒸大闸蟹!”
秋季正是大闸蟹上市的好时机。
一只只肥美诱人的闸蟹,排着队,等待送进食客口中。
清蒸,最适合新鲜打捞上的美味。
黄酒、姜末、酱油、白糖、麻油、香醋。
简单的调料,却最大程度保留原味,锁住汁液。
嫩嫩的蟹肉包裹在蟹壳中,蟹腿一掰,白色的条状肉,就蹦出来。
瑞雪品尝着美食,享受地眯起眼睛。
秦星爻看看沈鹿心,她剥出的蟹肉十分整齐,蟹壳也规规矩矩放在一边。
又看看瑞雪,他竟也十分有经验地剥着,手掌力道刚刚好捏碎蟹壳,而不伤及蟹肉。
“哼~本以为瑞雪和我一样,都不会剥呢……”北方长大的秦星爻,实在没有吃蟹的经验。
她最初想着还有瑞雪垫背,没想到只有自己最笨拙。
沈鹿心发现异样,说:“这些是我剥好的,小爻你吃吧~”
瑞雪也抬起头,看一眼秦星爻,说:“哎呀~笨~”
又说:“小鹿你吃你的,我瞬间就能把那些壳捏了。”
说着就把凳子往旁边搬,麻利地捏完了秦星爻面前的蟹壳。
“啧……谢谢啦。”秦星爻不情不愿地说。
“没事儿~”瑞雪欣然接受。
吃到一半,沈鹿心突然说:“哎呀,明礼还睡呢!要不叫醒他一起吃?”
秦星爻厌恶地看看墙角处的明礼,说:“算了吧,饱食丸足够他了。”
扭过头又对沈鹿心说:“你太好了,要是我,他饿死了也无所谓。”
瑞雪听后,眨眨眼睛,嘟囔:“真暴力……”
……
三人吃饱喝足,舒适地陷在椅子里。
“啊~有点困~”沈鹿心一手支着下巴,打着哈欠说,“一回来,莫名其妙就困了。你看,明礼立刻就睡着了呢。”
秦星爻起了疑心,心想:“小鹿在地道睡了三天,怎么又困了?这明礼,也睡得太死了吧?”
随即拍拍天怜,问:“有没有法力进入房间。”
天怜微微震动,表示没有。
秦星爻又问瑞雪:“你有感觉到什么妖力吗?”
瑞雪茫然:“没有啊。”
“呀,是我疑心太重了……小鹿这三天,估计也没睡好,才这么困的。”秦星爻想。
“那个……从现在到明早我们轮流守夜吗?”瑞雪问。
“对对,咱们也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了。”秦星爻说。
三个人讨论半天,最终决定以逸待劳,就在此处等待薛寅素。
他的蝶妖粉末和信件丢失,必会调查。
不出意外,很快就自动找上门来。
至于明礼,让他睡去吧。
“啊~”商量完,沈鹿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快去床上躺会儿,我和瑞雪守着就行。”秦星爻说。
“你一块睡去呗,我一人足矣。”瑞雪拍拍胸膛。
“那我睡啦~”沈鹿心绕过屏风,躺到床上。
……
秦星爻和瑞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大眼瞪小眼。
“你去睡啊,看你,眼睛都睁不开。”瑞雪精神奕奕。
“我不困,真的……过会儿的吧,等小鹿起来……”秦星爻用手指撑着眼皮,不让眼睛合住。
半晌后……
“你去睡吧,这个样子和睡着有啥差别?”
“啊?啥?”秦星爻惊醒,用手抹掉嘴角的口水,一脸茫然。
“我说,你去睡吧,和小鹿挤挤,反正你也是女孩子。”瑞雪说。
“什么叫反正我也是女孩子?!”秦星爻怒。
“安啦安啦~听说困了而不睡觉的人,脾气会特别暴躁。”瑞雪笑。
“哼!我不困……”
一个时辰后……
瑞雪半拖半拽,总算把秦星爻放在床上。
他把沈鹿心往里面推推,又把秦星爻往里面推推。
害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之后,给她俩盖上被子,坐回桌前。
夜已深,秋风似乎吹着窗棂,发出呼呼的声音。
瑞雪也有一丝困意,依旧坚持。
秦星爻和沈鹿心,早已在梦境徘徊。
……
眼前茫茫水雾,远处,有一根,通天水柱。
“啊,又是这个梦?”秦星爻揉揉头。
“咦?我怎么知道这是梦。大概是梦中梦?”
身边的人,个个面部扭曲,或叫或喊,挣扎着,怒吼着。
水渐渐没到小腿处。
秦星爻穿过水幕帘子,看清了那通天水柱。
她低下头,见到两只手上,都握着剑。
右手,握着长剑天启。
左手,握着短剑天怜。
她把天怜也塞进右手。
左手摸摸颈间,果然,没有葫芦吊坠。
“哎……又要来一次那个吗……”秦星爻叹息。
却见脚下的水中,凭空出现一架木梯。
两侧的一切,慢慢消失,遁入大雾中。
只能顺着木梯向上。
纵然她很清楚,上去后将面临什么。
一层层,拾级而上。
水雾,如此冰凉。
梦里的秦星爻打个寒颤。
最后一级,登上。
白色的身影,果不其然,站在最高的祭台上。
猎猎狂风,吹动那人的长发。
秦星爻沉默。
这个梦,已经折磨了她7年。
7年时间里,每次梦到她的背影,依然会哭醒。
这一次,秦星爻想有点改变。
她向前走几步,主动出声:“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