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清冷莫言殇》徐离桓瑾

26、没有开始就无所谓结束

　　噬云自然是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轻墨摇头，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点亮夜空，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铺满天空竟然比星星还耀眼。有的烟花像人间大地上大朵的花绽放，有的像她在人间见过的小兔子，有的像慕殇哥哥写的书法字，虽然很快就消失，却让她更加期待每一个下一个。她也被这美景吸引了，而噬云则被看美景的她吸引了。心想，带她来看这个，真是对了！
　　噬云在她耳边道：“轻墨，生辰快乐！”
　　“真好看，很特别的生辰礼物。”
　　最后一个烟花燃尽，四周恢复黑暗和宁静，轻墨弯了弯唇低声道：“谢谢。”
　　“喜欢吗？”
　　“很用心的礼物，我很喜欢。”
　　噬云笑了笑，在黑暗中握住轻墨的手，道：“祝我们的小公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以后每一年都有我陪你看烟花好不好？”
　　轻墨道：“当真？”
　　“比真金还真！”
　　夜风吹过，轻墨打了个哈欠，往常这时候自己都要睡觉了。
　　轻墨呢喃道：“这就是人间吗？慕殇哥哥和小哥哥都说很好玩的地方，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细细的把这里都玩一遍。”
　　噬云道：“我陪你。”
　　轻墨笑了笑：“回去吧，我困了。”
　　噬云一挥手，轻墨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回到了寝殿，噬云已经离开了，她铺了被子躺上床就昏睡过去。
　　而慕殇则守了慕枫一夜，直到确认他的精神慢慢恢复了。
　　宴会过后各路仙家都赶回各自的洞府，只有锦靥公主和奕业留了下来。噬云有心留下来说些事情却被赶来的鬼姨拉走，因为没几个月后就是魔族的祭祀大典，祭祀的是前代魔君楚叶遥，所以马虎不得，要提早数月准备，作为现任魔君的噬云要斋戒一个月。好在鬼姨告诉噬云到时候神族天神燕乐也会去。
　　“那她会带着轻墨来吗？”
　　鬼姨愣了愣，忽而打了一下噬云的头：“我和你说的都忘记了吗？神魔终究不是同族，你们不会有结果的，我悉心栽培你，不是要你走前魔君的老路的！”
　　听鬼姨提及自己崇拜的表叔叔，噬云冷静下来，道：“是了，鬼姨说过，成大事者，要断情绝爱，我......只是觉得她很投缘。”
　　鬼姨道：“我看过太多自以为是的人了，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强大，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可是往往结局不是这样的，只有没有开始才能保证没有结束，世上权势再大的人，都难管住自己的心。”
　　于是因为昨晚答应了轻墨要多陪她几天，还想着要带她到各处去逛逛。可是听了鬼姨这番话，他知道自己身上负着的责任，自己实在没有资格任性，于是向天神辞行，临走的时候他又悄悄的一个人进了那个紫宸宫，轻墨应该还在寝殿酣睡，他留了个字条给轻墨，放在窗前的一株兰花下：“族中有事需急赶回去，昨日承诺恐要失约，日后有缘再见，魔君噬云留。”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叫嚣着进去看看她的声音，却最终被他压了下来。本来这一次就想把她带走的，看来是不行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再见，希望我们有缘，有一日可以在魔宫白首。
　　噬云笑了笑，扬手在轻墨门前落下一阵桃花雨。
　　“也不知道你醒来看到这个条子会不会失望，对不起，这次是我的不是，若是下次再见了，我一定不会这样放你走。轻墨，好好的呆着，等我。”
　　可惜彼时的轻墨还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她的生活所限也就是每天能吃好玩好，所以第二日当她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醒来，迷迷糊糊跑到大殿去看燕乐。正巧遇上燕乐让人给魔族送谢礼。轻墨微愣：“母神，魔族的人都回去了？”
　　燕乐不明所以，道：“是啊，今早刚走，怎么了？”
　　轻墨搅着袖子，隐隐感到有点失落，这人昨天还说好要带自己去很多地方玩的，怎么今天一大清早就不告而别了呢？
　　“没事。”她在母神下手坐下用膳，也不提昨晚和噬云一起去看烟花的事情。
　　燕乐吩咐人去把慕殇叫来，对轻墨说：“你的慕殇哥哥昨晚又照顾了你小哥哥一夜，等会儿让他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轻墨有点心疼：“也不知道小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小哥哥的身体不好起来，慕殇哥哥是一定会为他担忧的。”
　　燕乐道：“这孩子的身子一直都很弱，说来也奇怪，原先刚来神族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弱，这些年他还一直在西天修练，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不止修练止步不前，还时不时就身染重病，你慕殇哥哥和小哥哥手足情深，缺了谁都不行，自然担心的多一点。”
　　轻墨托着下巴：“医仙说小哥哥只是身子弱，要多多进补，母神您也别担心，小哥哥那么开朗的人，肯定没有问题的。”
　　燕乐道：“但愿吧，这孩子命苦，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每一天，别无所求。”
　　不多时慕殇就过来了，果然是还穿着昨天那件礼服没换过，礼服上面的褶皱也没来得及抚平。脸上带着憔悴，一看就是一宿没睡的样子。即便如此他的礼数依旧周道，对燕乐行礼后在轻墨身边坐下。
　　轻墨给他盛了碗燕乐熬的血糯米粥：“慕殇哥哥快喝点吧，你熬了一晚上脸色也不好看了。”
　　慕殇点头谢过，道：“小枫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我让人给他熬了补汤，喝了就吐了，吐了之后脸色就更加不好，偏偏医仙也说不出所以然，真是愁死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染了什么怪病。”
　　燕乐道：“别胡说！修行之人哪来什么怪病！小枫初来神界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也许就是底子弱的缘故。”
　　慕殇道：“昨晚我想过了，小枫的事情我一定要解决，神界以西的道山上有一株万年仙草，我想去采来给他熬药，据说这种草可以固精元，兴许有了这东西，小枫的修练就可以上去了，只要他能顺利修练，身子慢慢强健了，就不会一直这么虚弱了。”
　　燕乐道：“也不失为一种釜底抽薪的法子，只是，这道山离这里还有些距离，而且，先人典籍里也写了，道山上有上古神兽看守，你要到偌大的山林里面找到那唯一的一株仙草，还是道山里的天地至宝，一路要躲开那些神兽，还真是有点难度的事情。”
　　慕殇道：“我修行了这么多年，正苦于没有实战经验无法突破，去一次道山也算是给自己未来飞升积累经验。”
　　燕乐知道慕殇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何况她也希望慕殇能寻来仙草救慕枫，也就不再劝说，只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燕乐道：“听你说飞升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你在西天的时候曾经飞书给我说是算到小枫将要飞升，这会不会就是他要经历的飞升劫难？”
　　慕殇眉头微蹙：“若是如此我早该放心了才是，可惜的是自那之后小枫的命星就一直晦朔不明，我也没有办法探知他的未来，只知道，他的飞升兆头竟然就黯淡下去了。之前每天提心吊胆聚了好多神力想助他飞升，此刻却只想他能平平安安的，能不能飞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小枫平安待在我身边，我就护他一辈子也没什么要紧的。”
　　燕乐点头：“说的没错。”
　　轻墨道：“慕殇哥哥要去那个什么道山，带我一起去吧，我都没有出去过。”
　　慕殇摇头：“不行，你还太小，又没有法术基础，去了会有危险，你在神宫好好呆着，有时间就去帮我照看一下小哥哥，我没多久就会回来的。”
　　燕乐也道：“别胡闹，你慕殇哥哥是去采药，这不是闹着玩的，等他回来你再粘着他玩。”
　　轻墨噘噘嘴，进山采药，一个人哪里够啊，自己只是想帮忙。
　　而且自从昨晚去了一次人间之后自己就开始心猿意马起来，神宫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慕殇道：“那位凤凰族的公主不是还住在宫里吗，阿墨，你负责照看着人家，就别跟着我跑了，你带人家四处逛逛，别让人觉得我们神族怠慢了她。”
　　轻墨不情愿的瘪瘪嘴：“那好吧。”
　　慕殇刮刮她的鼻子：“别不以为然，很重要。”
　　慕殇回寝殿看了看，慕枫被他逼着喝下一碗闻起来就很苦的汤药，皱着眉头昏睡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在桌上留了字条告诉他自己去给他采药的事情：每日熬的药要全都喝完，就算我不在也会找人监督你的，我去神山采药，不会很长时间，你安心在神宫等我回来，勿念。
　　他把慕枫托付给最近正打算在神界常驻的北龙王奕业，算来奕业在西天的时候和慕枫的感情就很好，奕业是除了戒律罗汉以外唯一能让慕枫心甘情愿听话的神族以外的神。
　　让他看着慕枫喝药养病慕殇也放心。
　　慕殇等到奕业到寝宫后又唠唠叨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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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噬云：一见轻墨误终身。
慕殇：哇！不可以，有本事和我比一场。
噬云：你到了天神境界再和我哔哔。
慕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