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工匠离婚计划[快穿]》深渊爱无言

120、仙王古印上交国家（二十二）

　　录像终于播放完毕，屏幕变暗，继而自动黑屏。
　　关墨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模糊照出自己影子的屏幕上，一语不发。这场戏很可能是他单独跟齐兼最后的正面交锋，他需要调整好情绪，为后续行动扫除障碍，彻底打消齐兼的疑虑。

　　齐兼并不知道自己和关墨实际上的地位跟他的现有认知截然相反，端着青瓷茶盏慢慢品茶，动作优雅闲适，气度从容。如果他换一身古典男装，直接去旅游景点宣传片里出个镜，效果恐怕会很不错。
　　要不是关墨就是布局人之一，晓得这人已经火烧眉毛，换做原主，真要让齐兼这份淡定唬住。

　　只有两个人的小型会客室里飘着清淡茶香，煮茶器里咕噜噜的水声此时显得格外清晰嘈杂。
　　时间缓缓流淌，齐兼喝完茶，搁下空茶盏扫了关墨一眼。

　　年轻掌柜还带着学生气的脸庞如下午他们刚见面时那样布满沉重的阴云。
　　齐兼气定神闲，半个字都没催，不再看关墨，转而将视线落在茶几一侧静静放置的黑色玲珑匣上。

　　关墨的声音突兀响起：“我还需要被利用几次才能解脱？还是说这辈子就只能跟你们耗下去？”

　　到底还是年轻……齐兼笑笑，丝毫不因关墨怨气深重的质问而动怒，相反心平气和地问：“在苏掌柜看来，我对待之前专家们怎么样？”
　　见关墨迟迟没有回答，齐兼自己接道：“我向来敬重有学识的人，跟他们合作一直很愉快，而且从来都钱货两讫。我认为这是理想的合作模式，苏掌柜觉得呢？”

　　关墨咬咬牙，实在没忍住愤怒地瞪视齐兼：“那你倒是把谈攸放回来啊！”
　　齐兼欣然道：“好啊。”
　　如此迅速的回答让关墨微微一怔，但脸色很快又沉下去。

　　果然，齐兼笑着接道：“只要苏掌柜帮我打开这个玲珑匣，我跟谈老板的账一笔勾销。如果苏掌柜愿意再帮我下一次墓，带回那个墓里的宝贝，那么谈老板在李六爷那边欠的账，我也帮他处理好。”稍稍停顿，齐兼敛下多余笑意，盯紧关墨的眼睛强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关墨和他对视几秒，慢慢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今天帮一点，明天帮一点，再加个利滚利，根本就没有尽头。齐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不如也别小气，干脆给我和谈攸一个痛快吧。”

　　齐兼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关墨年轻冲动的发言有些无可奈何，耐心解释：“苏掌柜，生意都是有个度的，谈老板欠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你们这一趟下去如果全程顺利，那的确是可以跟我两清，谈老板不必继续做客，李六爷那边也好给个交代。”
　　关墨怒气更甚：“你敢说这三件宝物不值钱？！”

　　齐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安抚手势，坦然承认：“它们价值连城，哪怕说是绝世珍宝也不为过。”
　　“那你还——”
　　“所以才没办法真正界定它们的价位，因为一时半会儿根本脱不了手啊。”齐兼叹气，“我的生意是需要流动资金的，李六爷那边比我的资金流大得多。没办法脱手换钱的宝贝当然还是宝贝，可它们解决不了钱的问题。”

　　关墨简直要气笑了：“早知道在齐老板这里是这种评判标准，我们还费劲进入主墓室开什么棺，不如随便带几件瓷器或者金银器更好！”

　　齐兼摇摇手指，修剪干净保养得宜的手点向黑色玲珑匣：“我要再次强调一下，它们是好东西。只是谈老板这件事比较特殊，‘好东西’和‘好卖的东西’，差别很大的。”

　　关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所有道理都让这种强盗逻辑解释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齐兼又是一笑：“不过毕竟麻烦了苏掌柜这么久，只要下一趟事情能顺利办好，我额外再付给你一笔酬劳，跟我请吴老出山的酬劳一样。”随即他从衣兜里抽了张卡，顺着茶几面推到关墨眼前，语气万分诚恳，“之后我如果还想请你帮忙，会按照对那些专家们一样的态度对你礼遇有加，而不是非要在咱们完美的合作里插一个你的老板。”

　　吴老算是业内最顶尖的一批专家，按说以关墨的资历，绝对拿不到这么丰厚的报仇。哪怕是齐兼自己手底下专门负责下墓的人，因为线索、装备全都是由组织提供，最后也只能拿一部分辛苦费而已。

　　该传达的意思齐兼已经叙述完毕，后面的事情他决定直截了当：“苏掌柜，不瞒你说，最近我有些事情要亲自处理，需要出国一段时间，所以谈老板的债务我必须尽快解决，这才用了些手段，希望你理解。”
　　言外之意，不理解也要量力而行，谈攸还在他手里。

　　关墨怎么会听不懂？难为齐兼肯在他一个普通小掌柜身上浪费那么多口舌，绕那么大一圈。

　　“我知道了。但我不能保证可以顺利打开它，尽力吧。”关墨见好就收，不再多说，起身半跪在茶几前，没有先去碰黑色玲珑匣，而是仔细观察它。

　　与谈老爷子珍藏的山岳九珍宝玲珑匣不同，这只匣子表面纹路相对粗犷质朴，也没有镶嵌任何宝石，就是干脆利落的黑色金属匣身。
　　以原主自己的历史知识来判断，从景帝棺材里带出来的匣子恐怕不是景帝时期的产物，而是更早。
　　景帝执政生涯的晚期，国家国力强盛，人民生活富足。参考同一个棺椁内金丝冠冕的制作工艺和美术风格，不难判断这只匣子极有可能是旧物……

　　看关墨服了软，开始专心研究匣子，齐兼无事可干，思绪飘远。
　　他不可能跟关墨解释自己要逃命，他的帝国面临一场暴风雨，在沉船之前为了能成功坐上逃生艇，延迟发布警报甚至掩盖真实情况是必须的，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他自知这一趟去国外，必然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回不来，最好能让国内的公司继续运营下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断尾求生，对待关墨这样的人才，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敲响，声音不大，但是短且急促。
　　“进来。”

　　任时久立即推门而入，视线飞快扫过整间屋子，见关墨好端端捧着匣子细细地探摸，明显松了一口气，走到齐兼身边，将果盘搁下。角度和力道没掌握好，滚了一只草莓出来，被他随手捡起来连叶子一起嚼吧嚼吧吞了。

　　齐兼心里明镜一样，同时生出更大的信心。
　　老四似乎还与这位年轻的掌柜生出了某种情谊，且不论两人相识时间尚短，又都是男人，他俩之间是否有真情。反正现在看来有老四护着，之后他们下墓的成功率必然大大提升！

　　没有戳破任时久，齐兼笑道：“你好好养伤，不要仗着年轻糟蹋身体。”
　　打起架来真与疯狗无区别的男人胡乱点头应着，根本没停齐兼话里的具体内容，看那专注工作小掌柜的眼神像个毫无心机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齐兼更加满意，索性招呼道：“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聊过天了，老四坐，和我聊聊……”

　　傍晚，齐兼饭都没吃，满面春风地离开休闲山庄。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亲手提着沉重的箱子，脚步依旧轻快。

　　关墨的脸色也因为当着齐兼的面跟谈攸通过电话而好看许多，在饭桌上恢复与任时久有说有笑的态度。
　　秦正彦现在连找人说话都不行了，吃完饭怏怏抱了一摞当月杂志回房看。

　　休闲山庄的中年负责人远远看那几人离开饭厅，掐灭烟头回到办公室，拨出一个电话：“大老板回了市内，上车之前脸色很不错，亲手提了一只箱子。疯狗跟那小年轻又好上了。另外一个很安分，自己拿了一堆杂志看。”

　　信息很详尽，朱亮满意道：“钱一会儿打给你。”说罢直接挂掉电话。

　　吩咐漂亮秘书去打钱，朱亮深深靠进大老板椅，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些年来，朱亮建立了不少自己的人脉，发现齐兼最近动作太多，道上不少人被他联络过，于是尽管消息渠道不如齐兼广，这些线索也足够朱亮拼凑出一个九成真实的结论了：齐兼遇到了麻烦，会尽快出国，出国之前一定会设法再带一批珍宝，更是极有可能去找那个传说中的“仙王”真正的陵寝。

　　近些年世界各国都对数次被记录在本国正史里的那位岩帝兴趣浓厚，试问谁不想拥有长久的生命呢？哪怕这一切都是骗局，好歹也是一场持续了数千年的完美骗局，其中的历史意义也十分值得研究不是吗？

　　如果齐兼真的能找到岩帝最初的陵寝……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能得到岩帝陵寝里的宝贝，朱亮自己反正是绝对不回国了，他将拥有足够挥霍到十辈子之后的恐怖财富！
　　扯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朱亮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东西，大哥可不要独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