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工匠离婚计划[快穿]》深渊爱无言

118、仙王古印上交国家（二十）

　　齐兼一瞬间脑袋空白，下意识攥紧手机。手机壳不堪重压，扭曲着与机身摩擦出“咯吱咔啦”的恐怖声响。他充耳不闻，眼底迅速漫起血红。

　　为了这个墓，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这么废了，废了！

　　他和李六爷合作控制住谈攸，把谈老爷子最珍贵的收藏品弄到手，还捏住关墨，为此许诺给李六爷大笔钱和宝物作为事后的酬谢；他冒着风险接纳并启用秦正彦；他花了大把人情和钱，请来了那么多业内顶尖的专家们！

　　底下人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边逃命一边说，可齐兼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动用至今为止最大的涵养，齐兼勉强挤出一句话：“我马上吩咐人给你们一笔钱，让所有去的人拿钱之后自己分散躲好。如果被抓，记住什么该说，不然我的规矩你们都知道。”
　　他没有听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自顾自挂掉电话，颓丧地瘫进椅子。

　　阳光斜斜穿透窗口，在地上勾画出绚烂的轮廓。空气里细小的尘埃随意飞舞，无忧无虑。
　　齐兼慢慢平息滔天怒意，理智渐渐回笼。

　　他不担心下面人会背叛，过去老三朱亮帮着处理过类似事件：几个下面的兄弟被抓之后，但凡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的，家属都给大笔钱。攀扯同伙给自己赚功劳的那个叛徒，襁褓里的孩子被卖了钱，老婆被卖进深山，七八十的老头和老太太一个被推下山崖摔成一滩肉泥，一个被溺死在自家的井里。

　　重赏和雷霆手段并用，那些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再次划开手机屏幕，齐兼把视线移到箱子里三件宝贝上，感觉心跳恢复平稳，给老三朱亮拨去电话：“这趟砸了，有武警过来。找人给后一批过去的几个都发笔钱，然后给我查查冯家那边现在的情况。”
　　朱亮震惊过后立刻恢复冷静，没有半句废话：“明白，等我消息。”

　　齐兼挂掉电话，还想给好几个人打电话，但神奇的第六感使他心绪纷乱，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上下滑动，不知该先拨给谁。

　　就在此时，他手里的电话又响了。
　　没看屏幕齐兼就知道不是朱亮，朱亮没这么快回应，而且这个人是被他设置特殊铃声的——来电人是身在国外、负责处理国内东西的老二孙远航。
　　孙远航跟齐兼的关系比所有人都近，因为他是齐兼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位组织二号人物平日喜欢交际，为人八面玲珑，说话习惯先天南海北扯一通，等气氛合适了再提正事。可是今天，电话才刚刚接通，孙远航却直截了当道：“大哥，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齐兼心头一跳，不安感越发强烈。冯家濒死一搏差点把他拖下水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孙远航身在国外，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那么此刻孙远航打来电话，说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还有额外的麻烦。
　　这个麻烦他自己都不晓得，却已经惊动了身在国外的孙远航。

　　稳住心态，齐兼沉声问：“是有些麻烦，你那边发现什么新情况？”

　　孙远航小心咽了咽口水，紧张瞄了眼面前的枪口，严肃地对电话那头的齐兼说：“你是不是惹到谁了，我发小透给我一个消息，说有人把咱们的事情捅给了上头——是张副局也兜不住的上头的人。他让我赶紧把手里几条线都断一断，你最好也出国避避风头，国内的事交给老三代为处理吧。”

　　电话那边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孙远航额头上汗珠密布，有几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微微麻痒，但他根本不敢去擦。他生怕漏过齐兼的反应，屏息凝神留意电话那边的动静，但齐兼迟迟不做决定，他是不敢多话的。
　　谈及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只有齐兼才有决定权，其余人敢插话，齐兼绝对会发火，说不定还要起疑。

　　孙远航半点都不想死，他也是高材生，学过法，知道自己如果周旋得当，配合立功，肯定不会吃枪子。因为常年待在国外，他有相当一部分无法被抄没的财富，只要不死，等几十年后再出来，好歹他还能安享晚年……

　　安静了足足五分钟，齐兼疲惫的声音才透过听筒传来：“我尽快动身，等我安排好，我会通知你。”
　　孙远航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大哥，注意安全，而且一定要快点，万一被限制出境……”
　　齐兼打断他：“我知道，别担心，等我消息。”

　　等通话结束的音效响起，孙远航才真正放下心，见枪口移开了，赶紧擦了擦汗。

　　一身黑衣、保镖打扮的年轻男人面容依旧没有半分松动，仿佛即使是将要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中，也只有这一副表情。
　　他打开随身的小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厚摞文件，将文件推到孙远航面前：“签字。”
　　孙远航粗略翻了翻，见都是些文物转交协议书之类的东西，便乖乖拿笔签字，根本不敢讨价还价。

　　条子办案，在国内至少讲点程序，他们也有门路可以走走。然而一旦离开国土，只要不引起国外某些机构注意，那些执行特殊任务的条子很多事情都有权限做，比如直接崩了他。
　　他连理都没处说！

　　不想再挑战一下被枪口指着的滋味，孙远航老老实实飞快签完文件，看着对方收好文件，小心翼翼问：“需要我协助指认放宝物的地方吗？”
　　那人一言不发，提起小皮箱掉头就走，门外立刻进来另一个保镖打扮的男人，沉默地站到孙远航身旁。

　　孙远航便明白了，把手机放在对方看得到的地方，坐回沙发看电视打发时间。
　　接下来直到被带回国，他都别想离开这群人的视线了。

　　现在还在做着立功减刑出来享受晚年这种美梦的孙远航并不知道，那一摞文件里混着几张资产管理委托书。如果他没有在审判中被判死刑，侥幸活下去，那么几十年后当他走出监狱时，只会剩下在监狱里挣的那一丁点生活费。
　　外面的大笔不义之财，从他签字起就已经等于上交国库了。

　　身在国内的齐兼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为什么就在一切看起来胜利在望的时候，好好的事情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眯起眼睛，端过彻底冷下来的茶一饮而尽，嚼了嚼不留神喝进嘴里的柔软茶叶，将这点千金难买的珍贵茶叶咽下。
　　茶叶渣微微泛苦，但的确是极好的提神之物。
　　沸腾的脑浆渐渐冷却，齐兼拿起手机，开始有条不紊布置任务。

　　“帮我准备出国材料，公司账上的钱能动的都划到我的户头，一切尽快。”
　　“找几件好东西，你亲自送去李六爷那边，送到以后我自己联系他。”
　　“本省还能动弹的所有兄弟，全部出动帮我找一个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今天晚间新闻结束之前，哪怕他已经逃到了南极，我也要亲眼看到他。”

　　安排好这些琐碎事情，齐兼已经彻底调整好情绪，又开始一一联络自己平日结识的重要人物们。
　　有些事情不能光听个别人给出的情报，需要广泛搜罗消息，而这些平日经常来往的黑白两道上层角色，就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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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秀丽的休闲山庄位置偏僻，只有寥寥几个服务人员，附近没有人烟，最近的村庄都在三里之外。这里平日只接待会员，所以显得格外冷清。
　　好在冷清归冷清，山庄内部的温泉实打实是纯天然的，温泉池上总飘着淡淡的硫磺味。

　　任时久作为伤员坚持要下水，看在他只伤了上半身的份上，温泉池的服务员到底没有拼死阻止。
　　于是关墨、任时久和秦正彦都坐进温泉池，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待服务员送上酒水点心离开，目之所及已经没有外人，关墨忧心道：“冯家鱼死网破这个理由太简单粗暴了，他冷静下来会不会发觉不对劲？”

　　温泉比较热，泡上一段时间就会口渴。
　　任时久伸手去端清酒，被关墨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手腕，然后往他手里塞了杯纯净水。任时久无奈，但被关墨这么管着，他竟然觉得很受用，乖乖把纯净水凑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润泽过有些干渴的喉咙，任时久说：“但我们没给他冷静的时间，而且水还能越搅越浑。”

　　秦正彦不客气地端了杯清酒，带着点儿甜味的酒液其实喝起来跟水也差不多：“就是，我的同事们现在肯定干得很开心，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而且苏掌柜，我觉得我有必要批评一下你，怎么在你眼里，好不容易才考到高分进入这支队伍的蜀黍们就那么不可靠？”

　　关墨面上讷讷，一副虚心认错的乖巧模样，心里却说之前要不是他听到秩序系统警报出手好几次，秦正彦估计都凉了。
　　蜀黍们可靠归可靠，但架不住秦正彦胆子太肥，基本等于是单枪匹马在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