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凡心》楼顶洞人

14、下棋

　　真仁直接被带到皇帝的房间，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真仁一天除了早饭没吃过其他东西，看到这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李觅山拿过碟子各取了一点放到真仁面前，真仁不客气的吃起来，李觅山笑着看她吃，半晌好像被真仁感染了一样，也开始品尝起来，但是和真仁的吃法相比秀气多了，真仁不好意思起来，动作慢下来，强迫自己细嚼慢咽，差不多扫光了半张桌子就被李觅山拦了下来：“晚上不易吃太多，先喝杯茶，再和我去散步消食。”真仁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回味了一下，拿过茶杯喝起来。
　　散完步回来，已经是深夜，没有几个小时有要天亮了，真仁躺在床上回想这混乱的一天，李觅山一天都有点奇怪，感觉想要和自己拉近关系，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妹妹回来了？还是准备错把我当自己妹妹！这可不行！还把斐寂派走了，也没问他谁接手查，难道他也想到就算我走了，自己的妹妹也有可能回不来？真仁坐起来开始细细想着李觅山的态度，彻底失眠了。
　　这几天整个都尉府都形势紧张，戒备森严，大家进进出出都小心谨慎，真仁一连几天都没出房门，连窗户也不让开，真仁都快被憋坏了，主动问大家平时有什么消遣，如意已经养好了，一听真仁问马上出主意：“郡主，我们来玩长行吧！”
　　长行？什么玩意，真仁不能露怯，只能摇摇头：“不想玩。”
　　“那….围棋？”
　　这个知道，但是不会……真仁觉得自己实在太弱了，在未来就没什么兴趣爱好，也没什么一技所长，到了这里还是什么都不行，真仁想了想，活了这么多年，真是太失败了，还比不过比自己落后那么多的古人，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虚度了这么多年。
　　看着真仁沉默不语，如意不敢说什么，悄悄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皇上过来和真仁一起吃，等到吃完房间里只剩两人的时候，李觅山问道：“怎么，精神不佳的样子，是不是在房里闷坏了？”
　　“没有，没有闷坏。”
　　“我已经尽快处理了，明天就能启程了。”李觅山放柔了声音。
　　真仁诧异的看他一眼，这是在给她解释？
　　李觅山不自然的把脸转过去，清了清喉咙。
　　真仁马上移开眼睛，想想又转了回来，看到李觅山的耳朵慢慢变红，呃… …
　　第二天，果然准备启程，真仁看着顺心顺意她们快速的整理，动作快的自己都帮不上，一会如意就来催真仁出门：“郡主，我们可以走了，贴身的东西带好就行，其他的自有人收拾。”真仁点点头出门。
　　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贵喜公公过来了，笑着说：“主子，请移步去皇上的马车，皇上有事吩咐呢。”真仁迟疑的跟过去，贵喜公公把帘子撩开，扶着真仁跨上去。
　　真仁进去就看见皇帝已经坐在马车里，边上摆着一个矮桌，上面搁着… …棋盘，真仁想不会是叫她陪着下棋吧，看来要说清楚，正好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妹妹。
　　真仁过去坐下，这时马车已经起步，晃晃悠悠出发了，李觅山把矮桌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盒子，又从下面一层拿出来一个点心盒，打开推到真仁那边，示意真仁吃，然后自己和自己下起棋来，真仁摸了个点心，边吃边看起来，李觅山出手很快，基本没什么思考的时间，很快下完一盘，黑子胜，马上又开始布局，一连下了三盘，真仁的点心也吃完了，李觅山边捡子边问道：“要和我下一盘吗？”
　　真仁连连摆手 ：“不，我完全不会。”
　　“看了三盘还不会？”李觅山挑眉道。
　　你当我是神童啊，看看就会，真仁腹诽。
　　“也对，光看不练可不行，来吧，我一步一步教你。”
　　真仁满脸拒绝：“我真的不行，和我下完全浪费，你还是找个高手和你下吧。”
　　“我就是高手，我现在想和你下。”李觅山直接把黑子塞给真仁。
　　真仁很想把盒子摔他脸上，但是形势逼人，只好擦擦手，拿起一个黑子，在李觅山的指导下，放下一子。
　　接下来的棋局，基本是由李觅山指导真仁完成每一步，一开始真仁完全不懂这些子放在这里的意义，慢慢的，开始发现原来开始的每一步后面都有精妙的作用，真仁开始沉迷进去，有时不用李觅山提醒，也会暗暗决定位置，如果和李觅山指定的位置一致，就会在心里暗喜一番。
　　李觅山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让真仁自己去体会，两人默默下完一盘棋，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真仁动动麻了的腿，暗暗锤了锤腰，就听帘子外贵喜公公说：“皇上，下车舒展舒展，咱们到了。”
　　皇帝“嗯”的一声，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回身把手递给真仁，真仁扶着他的手也下了马车，随着皇帝往前走。
　　北方的天黑的快，现在天上已经挂上朦胧的月亮，只能看见前面一排蒙古包，再远就是黑黝黝的树林了，此地看起来比较荒凉，一眼望去都是草原，看来一路都要住在蒙古包里了。
　　晚上在最大的蒙古包里，随行的大臣将士们一起吃饭，气氛热烈，兴致高昂，大家都大声说着话，真仁吃的很开心，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有自己的桌上没有酒，真仁自己也不指望多喝，但是浅尝一杯还是可以的啊，哎~
　　吃完早早进了各自的蒙古包，乌漆嘛黑的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可以做了，真仁盯着微弱的烛火，回想白天下棋的情况，怎么下的入了迷，忘记问最重要的事情，明天得把握机会。
　　第二天拔营而起，继续赶路，真仁这才感受到为什么皇帝出巡不带妃子，这么紧的行程，哪个娇滴滴的妃子受得了啊。
　　真仁还是被带去皇帝的马车，一进去皇帝又摆好了棋盘，真仁赶紧按住棋盘，不让皇帝动手，等到马车开始行走，马上压低声音盯着李觅山道：“有新消息吗？”
　　李觅山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把手收回放在腿上，转过身道：“暂无有用消息。”
　　“那现在是谁在查呢？斐寂走了是不是没人管啊？”真仁急的追过去盯着李觅山。
　　李觅山把头转过来，又用那种沉沉的目光看着真仁，单手握住真仁的肩膀，把她按回去坐好才道：“我会管，我会查，难道你觉得皇帝没有大将军厉害？”
　　真仁被这种目光镇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有，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比他厉害。”
　　李觅山听到以后笑了起来，嘴巴越咧越大，最后发出了笑声，惊得外面都发出了抽气声，看来大家都没听过皇上的笑声，真仁也就不怪自己大惊小怪了。
　　接下来一路又在围棋中度过，真仁慢慢掌握要领，并且觉得自己可以举一反三很得意，虽然一次都没赢过，至少输的不是很难看，晚上还和如意说起，觉得自己再下几盘说不定能赢一盘，惊得如意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郡主，皇上的棋艺可是赫赫有名啊，如果您能赢他，那您差不多就是唐朝第一高手了！”
　　呃… ….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这几天真仁都是在皇帝的马车度过，有时下棋，有时皇帝给她看调查的结果，虽然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真仁相信皇帝是在努力获取消息。
　　有时中午吃过饭，皇上还会教她骑马，这里大片的草地，如果学会骑马，感受策马奔腾也不失为一件乐事，这里的女人上马打球都很厉害，草地上经常会有男男女女混战一团，真仁每每看到都羡慕不已，所以热情格外高涨。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皇帝不是一个好的老师，话说的实在太少，教下棋的时候，真仁还能自己领悟，骑马的时候，皇帝演示一遍上马，夹腿，拉缰绳，真仁自己来一遍，全部不是那个意思。
　　首先身高的限制，导致腿短，好，没关系，加个矮凳。
　　再来上去以后腰腹力量不够，东歪西倒的，好，没关系，皇帝亲自扶着。
　　然后要夹腿了，哇塞，要了老命了，腿夹一会就酸的不行，马还不走，皇帝就这么看着，也不解说一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贵喜公公来催了，皇帝才轻轻一拍马屁股，马才晃晃悠悠走了两步，这样真仁还晃了两下，抓住马脖子才稳住。
　　李觅山无奈的摇头笑了，抬头看着真仁：“看来你骑马之前得先练练其他地方。”
　　从那天开始，李觅山对真仁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集训，真仁恍惚觉得自己穿到了部队。
　　早上跟着李觅山练拳，打一套不知道什么拳，累的够呛，真仁才知道皇帝起的有多早。
　　中午吃饭前居然踢了一场足球，他们叫蹴鞠，真是辛苦侍卫大臣们抢着把球送给皇帝，皇帝又传给真仁，然后真仁看着球去向远方，吃饭时被塞了两碗饭。
　　晚上又打一套拳，应该是和早上的不一样的，但是真仁分不出，因为灵魂要出窍的样子。
　　第二天继续，只不过中午换成了步打球，真仁双手握着棍子，看到球过来，一棍飞过去，没打中。
　　第三天，拿碗的手抖。
　　第四天，看到一群人组织拔河时，真仁过去和皇帝说：“还是赶路要紧，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第五天，下雨了，真是难得，可以在屋里打拳了，皇帝说时间还有，慢慢走。
　　真仁捧着肚子绕着蒙古包散步，想躲过晚上的打拳，虽然皇上是为了她好，但是实施起来过分严格，不知道哪里弄来一根藤条，手脚不到位，直接挥过来，经常痛的她呲牙咧嘴，真仁怀疑这是祖传的藤条，皇帝也是这么被打过来的，不然怎么每次打的地方这么精准。
　　蒙古包后面是一片小树林，为了安全，所以离蒙古包有点距离，其实真仁觉得这片小树林不成气候，根本躲不了人，晃晃悠悠就过去了，如意被她留在蒙古包，如果皇帝派人来找，马上来通风报信躲一躲。
　　结果刚走进小树林，就转出来一个人，真仁吓一跳，以为刺客又来了，正想大叫，黑衣人突然跪下抱拳轻声道：“郡主，是大将军派属下来的。”
　　真仁的叫声噎在嗓子眼里，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大将军是斐寂吗？你起来说话。”
　　黑衣人站起来道：“没错，大将军让属下 来找郡主，如果郡主要走，可以助郡主一臂之力。”
　　“走？他让我走？去哪里啊？是不是他找到什么消息了？”真仁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
　　黑衣人不解道：“大将军没和属下说什么消息，只说郡主待在皇上身边应该不甚自在，如果想山高皇帝远……”说到这里大概觉得这话不应该说，停了一下继续：“如果想离开皇上，可以马上和属下走，一切都安排好了。”
　　“没有消息？只是让我离开皇帝？这是为什么啊？”真仁想了想道：“你还是让斐寂自己来和我说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跟你走。”
　　黑衣人急了：“大将军已经到黄河沿岸了，万万赶不过来，您的身份不适合在皇上身边待着，所以大将军才这么安排啊。”
　　“我的身份？我不是郡主吗？郡主还没嫁人为什么不适合待在皇帝身边？”
　　“可…可您是前朝郡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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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将军终于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