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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公羊海恋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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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对于她们两个彼此都不算陌生。
初次见面,常虹巧笑嫣然,举止得体。
公羊海是紧张的,大约是第一次和出身比自己高太多的女人相亲,满满都是不自在,或者说是不自信。
常虹父母都在国外旅居,家境富裕殷实,她自己又是小有名气的律师,开的是玛莎拉蒂,住的是月租一万高档单身公寓。
交的朋友,也都谢天俪这种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而且常虹确如谢天俪所描述的,“胸大腰细屁股圆”个子也不低。
这样的优质女,完美得不可思议。
就像个谎言骗局……
公羊海家境很普通,父母在老家菜市场经营水果摊,他还有个哥,已经结婚,家里的水果摊基本已经是兄嫂在打理。
父母在老家帮兄嫂带孩子。
成年人相亲,都是明码实价的,显然公羊海的价值与常虹天差地别。即便他卖相还凑合,但那自身的条件还是太差了。
即便常虹对他很满意,但公羊海还是觉得自己高攀了。
她们两个都属兔。
在谢天俪看来,就是兔女郎+兔先生的搭配。两个属兔的人,能走到一起的概率胜过两个属虎的人。
但星座属相这种玄学,对于相亲的两个人,意义不是很大。
相亲成功,但事后接触发现不合适的人,太多太多、
而真正能通过相亲走到一起的人,都是愿意割舍自己的坏脾气,放弃幼稚的想法,为爱人付出,努力做个成熟伴侣的人。
谢天俪叫他俩去帮自己宿舍搬电脑上去,战队宿舍的电脑桌已经组合完毕,电脑也跟着运进小区。
谢天俪,常虹,公羊海三人帮着工人一块搬东西。谢天俪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一起协作劳动,创造共同话题。
果然常虹卖力搬东西的样子,让公羊海深感震撼,这样话题就有了。
常虹笑言,她一个人过,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本来力气也小,慢慢就被锻炼出来了。
公羊海不解,她家庭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包括谢天俪都问过。
但常虹对公羊海解释得最清楚。
因为她父母并不如表面的那么恩爱,常年旅居国外,不过是各自为家,父母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但她们考虑到离婚对孩子的影响,家里的财产分割,双方老人的失望……种种原因,至今,常虹的父母仍像老友一般,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吃完饭,拍照给国内的家人看。
以此证明她们“恩爱如初。”
善意的谎言对孩子而言是一种保护,但对于成年的子女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父母不离婚也是有诸多考虑。
而常虹明知道她们各有自己喜欢的人,却帮不了她们。所以常虹只好搬出来,不回家,以此削减对家人的需要。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独立,让父母能不那么负罪感。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资格,常虹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能有。
初次听到常虹这样耐心的解释,谢天俪却躲到阳台上哭了。
谢天俪无法原谅她的母亲,因为那个自私的女人,给她的童年造成了太大的磨难。几乎为了一己私欲,将她所有幸福全部毁灭。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因为出轨导致的家庭不幸。但常虹选择原谅,谢天俪却选择了仇恨。
说来,她和常虹的境界还是差远了。
电脑装好了,就差网络,公羊海打电话叫讯网的来安装。
西城丽景有讯网的光线岛,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过来牵线了。
安网这些事情,公羊海是接触过的,他就在现场帮忙指挥。常虹和谢天俪则挨着每间卧室铺床。
把铁艺挂衣长架和藤编组合收纳箱摆好,地毯铺上,茶几坐垫等摆好,再把谢天俪选的抱枕每张床上丢一个,顿时就有简约公寓的味道了。
“我觉得你这样弄出来还不错哦。”常虹羡慕,谢天俪还真是会搭配。
“公羊海也买了房的,就在这小区,你要不待会儿跟他去看看?”
“那不好吧?”常虹脸上一红。
她觉得公羊海除了家境差点儿,别的真没话说。
凡事也不能过分苛求,适度就好。
公羊海已算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了,所以常虹想和公羊海试一次,万一能走到一起呢?
“你反正都是租房子住,每个月房租那么贵,你还不如和他一起住呢。”谢天俪戳了戳好友的咪咪,总觉得今天常虹看起来好温柔啊。
“我俩还没谈好呢,你别瞎胡说。”
“哎呀,你俩是做生意呢,还要谈出朵花来?要我说啊,既然互相有好感,条件你又能接受,你俩就先放开点儿,先把恋爱关系确定下来。”
此时谢天俪俨然一副青楼老鸨催姑娘接客的嘴脸。
常虹老脸一红,“我可没你那么奔放。”
谢天俪赏了她一双白眼,“我不是叫你俩现在就睡,我的意思是,你们先确定交往关系。省得费心费力一场,到头来,还是个普通朋友。”
“这倒也是,不过他没说呀,总不能我一个女还去主动吧。那他万一不同意,我特么老脸往哪搁啊?”
“哎哟,女追男隔层纱,你勇敢点嘛。”
常虹搓了搓胳膊,无奈道,“我也想勇敢,可,可窝……输不起。”
“我去跟他说,不过你……”
谢天俪纠结,叹气,“我说句实话,你是有本事,也不缺钱,但你来年就三十,你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你半只脚已经跨入中年人行列了!”
“等你再蘑菇几年,你要个孩子你都是高龄产妇,而且你天天烟不离手,你要是不幸生个畸形儿,就算有男人了,你也是个大写加粗的悲剧。”
“而且公羊海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个主动的人呢,你又端着个架子,你俩比赛谁稳得住,那干脆别谈。”
常虹被她说得一无是处,“我要谈!你去问问,他愿意跟我处对象吗?”
这就像一个公司单身小白领,被公司年轻有为的总裁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公羊海当然愿意。
正好网线也安好了,每台电脑都开了检查一遍,确定没没毛病。
谢天俪又去把玄关小茶室的简易隔间摆好,这是一间开放式卧室,但确实整套房子里,摆设最漂亮的。
相信会有人喜欢罢、
这么一来,战队宿舍的事儿就算完结了。老师战队的成员们,待会儿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从六栋住宅楼出来,谢天俪指着不远处的八栋说,她的房子就买在那一栋。
公羊海也介绍说他房子就在谢天俪家隔壁九栋。
谢天俪干脆建议公羊海带常虹去他家看看。既然已经确定恋爱关系,那带回家看看情况也是应该的,公羊海便带常虹去。
谢天俪则去网吧接她的战队成员。
公羊海的家在九栋九楼,小三室一厅,推门进去正对就是客厅阳台,右边是两间卧室,左边是一间卧室和厨房,生活阳台也很小。
简约紧凑,但装修风格还算温馨。
公羊海把自己的拖鞋贡献给常虹,他打光脚进去把每间屋的灯都打开,常虹站到客厅中央,仔细打量这个单身男性的地盘。
“有红茶,可乐雪碧,矿泉水也有,你喝什么?”
“红茶,谢谢。”常虹腼腆的笑了下,背过身努力顺畅呼吸,她劝要放开一点,虽然她现在真的很想转身逃走。
这整间屋子都充斥着陌生男性的味道,让她非常不安,她以前相亲后,也去参观陌生男人家里,但那次参观给她留下了不要的印象。
那人是跟别人合租的,他住的是主卧,所以带常虹回去,也是去了他的卧室。那个男人的模样常虹早忘了,但那个充满古怪异味儿的房间,常虹至今记忆犹新。
枕头下藏着臭袜子,脏内裤,垃圾篓里像是拧鼻涕的纸巾里,或许满是他的百子千孙……
一张电脑桌上脏兮兮的,键盘和鼠标上都是汗泥垢。床边地板上还有油腻的污垢。
开始她还不太懂是什么油脂,直到她亲眼看见男人用他的长指甲在头皮上抓得嘣嘣直响,接着piupiupiu,把指甲里的污垢弹到地上……最后那个男人咧嘴,用抠完头皮的指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剔牙。
我尼玛、简直绝了!
经过那个人之后,常虹就拒绝相亲了。
男人清晰的嗓音将她思绪拉回,“红茶要加冰吗?”他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弄什么,居然还有噗噗的切菜声。
“不用,我喝常温的就好。”
很快常温红茶端来给她。
“要抽烟的话,把阳台门打开。”男人嘱咐完又进厨房去了。
常虹确实想抽烟了,便拉开阳台门,她刚把烟点上,一只不知从哪醒过来的小土狗欢脱跑过来,土黄的皮毛,黑色的嘴和一对亮晶晶的葡萄眼,好奇打量着常虹。
常虹顿时,她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土狗,才巴掌大,小狗打了个哈欠,飘出了一股奶腥味儿。
“啊,对了我忘了说阳台有狗,你怕狗吗?”公羊海边说边跑出来。
“你说的是它?”常虹指着趴在她脚边撒娇的小奶狗,“我不怕狗,而且它这么小,你哪来的?”
“朋友家生多了养不了,就送给我养。本来有三只,但是另外两只我没养得活。”
公羊海去把沙盘边被压扁狗窝拿出,他给修了一下,这回看得出是个小狮子头形状的狗房子窝,里面铺得融融的,很暖和。
但是小奶狗喜欢睡在房子上面……
“你还挺有爱心的。”常虹轻笑。
“我是喜欢小动物……以前没条件养,现在有自己的家,就想养个在家,它走来走去的,家里也能有点儿生气。”公羊海把小狗抱回窝里,小狗还舔他手。
常虹点头,她每次回到公寓,是有些寂寥呢,以前也养过猫,但经常出差,猫就放到爷爷家去养了。
“它叫什么名字?”
“豆豆,你看它的眼睛,像黑豆豆吧。”他把狗转过来给常虹看。
“像。”常虹走过去,摸了摸豆豆的小脑袋,问,“打疫苗没?”
“它现在太小,打不了。”
“哦,长知识了。”常虹拿了根烟给公羊海,“听说你也抽烟。”
“嗯。”公羊海接过烟,火随后也跟过来,他借着常虹的手把烟点着。
两人感觉关系又近了许多。
公羊海道,“常虹,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家里会同意吗?”
“嗯。”家里人的态度想想就好笑,常虹道,“她们要是知道我谈恋爱,估计会把我行李打包送过来吧。”
“啊?”
“二十六岁一过,我家里就开始催婚。”
“我家也是。”公羊海吐了条长长的烟雾,慢悠悠道,“父母希望我像我哥那样,娶个边城姑娘,以后生个孩子来,两口子就一起供孩子,等到老了,孩子有出息就养我们,没出息,我们就自己住养老院。”
“你不这么想、”
“我出来见过世面了,自然就定不下心。我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养个狗,有孩子就生,没孩子就我们两个。也挺好的。”
事实证明,父辈那套安居乐业的想法,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需求了。
常虹感叹,“我也是这样想的。等到自己喜欢的人,太难了,而且还要这个人能付出同等的喜欢,我觉得有点儿苛求。”
“你太悲观了,其实感情没你想的那么难,你要是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真的、我会做饭,家务我也拿手,我也会……很爱你、”
这些事他都能做到。
公羊海兀自说完,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他就像是一只急于求偶的雄性生物,笨拙表现自己,就是想得到这女人的青睐…… 常虹优秀得难以攀登。
但女人现在就蹲在他身边,他们距离这样近、要是因为自己不争取而错过了,他绝对会后悔。
常虹盯着公羊海,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看哪儿都顺眼,瞧哪儿都顺意。
“你说得以后会变卦吗?就像婚前还信誓旦旦洗完做饭,婚后就当大爷什么都不干。”
“不会、我很勤快。真的。”他把手给常虹看,这一看就是个长期操持家务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掌纹清晰深刻,上有薄茧。
这样的一双大手,让人很有安全感。
常虹壮着胆子,把手放在他手心,她的手就好比最名贵的羊脂玉,指若玉葱,粉色指甲圆润饱满,只有一层护甲油保护着。
公羊海惊叹,女人的手可真好看。
这是一双娇生惯养的手,平常只用来翻阅典籍和敲击键盘。
“我实话说,我就会烧开水煮鸡蛋,烫个蔬菜吧,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
他将掌心手握住,“我会就行了,除了生孩子,我什么都会、”
“哈哈哈、”常虹笑翻,不知不觉挨在他肩上,突然这样近,她抿嘴,又觉得不好意思。
“你蛮会泡妞的。”
“我不会……我之前谈过几个,她们都很嫌弃我没啥情调。别的男人都会玩个浪漫,我就不会。我就是看到你才这样的,真的,你一出现,我就都会了。”
“公羊海。”
“嗯。”
“我们一起住吧,试试看,你说的有没有假……”
“嗯!”
她做主定下契约,男人唯命是从。
两人转过脸,面对面,都有些惊慌无措,但他们还是勇敢坚持对视着。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闭上眼,倾身向前,应该是是公羊海吧,因为他亲到了常虹,对方抬手抚上他的脸,手颤抖得厉害。
生涩的触碰浅尝,另两个陌生又胆怯的人,生出亲近之意。
她是觉得,愿意对她好,就够了。
他是觉得,卧槽,这女人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