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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鸟人 ...

  •   张柯把李贺送走后就火速回了宫家老宅。

      宫家老宅在新阳市市北杏林山山脚,这里寸土寸金,历来是权贵养生的风水宝地,宅子越往上越值钱,宫家老宅在最上面。

      本来这宅子轮不到宫勋彰继承,宫老太太钟意的是小儿子宫勋俊,但宫勋俊出车祸死了。宫老太太身边不能没人,作为老大的宫勋彰就回来了。后来宫老太太也死了,宅子就到了宫勋彰和她手里。但是没想到宫勋彰也死了,她要是不抓紧,早就虎视眈眈的其他几房早晚会出手。

      李贺只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杀招在宫家老宅里。

      张柯匆匆上了贵宾楼。为了让那位大师住的舒服,贵宾楼的玻璃全部换成了茶色,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见,从里向外则一清二楚。

      一楼空无一人,这也是应那位大师的要求,清除掉了无关人员,连个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没有。幽暗的光线令这里有些阴森,张柯却不敢有丝毫抱怨,毕竟人是在宫勋彰死后她千辛万苦才请来的。

      张柯自动忽略掉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匆忙上楼。二楼一眼看去,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里袅娜地飘出来。像是感应到张柯的到来,在她走到那扇门前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

      “放心,有了宫七的毛发,不但汝之鬼面咒可解,还将以宫七性命延长汝之性命……”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白色、沉腻的香气里漂浮,起起落落,让人泛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好像面对的不是今人,而是来自某个远古时空的人物。

      张柯看不清男人的脸,只隐约看到男人将包有宫七毛发的纸包扔入香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笑着问:“那大师,多长时间能见效?”

      她腿上的鬼面咒已经上移到了腰上,日夜难安,现在把这鬼面咒转移到宫七身上,让他代她受过,同时还能盗取他的寿元,可谓一举两得。他那么年轻,一定还有很长的寿命,她真是赚到了。

      烟雾后方的男人面无表情,唯有在扫到妇人脸上的贪婪时鼻翼猛地一抽动,但立即恢复了原状,快的好像是幻觉。

      “最迟今晚。”

      声音冷冷传来,张柯察觉到男人的不悦,却欢喜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出去了。

      比起命来,这点委屈算什么。

      这就是金钱的好处,穷人拿命换钱,富人拿钱买命。可惜宫七没这个命了,她会替他好好享受这大好人生的。

      出了贵宾楼,张柯精神抖擞地回到主楼,叫佣人去取一瓶宫勋彰生前收藏的82年的拉菲送到浴室里,她要一边泡澡一边享受。

      深红色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张柯鼻翼里充塞着浓郁的香气,舌尖上布满了天鹅绒般的细腻,她满足地喟叹,手顺着大|腿向上抚摸,已经过了凌晨了,不但鬼面咒没有出现,松弛的皮肤好像变得紧致、结实起来。她马上就要得到新生了。

      哈哈哈,张柯抑制不住的笑起来,忽然感觉腿根上痒痒的,她伸手挠了一下,瘙痒感变明显了,又挠了几下后,感觉到手底异常的张柯不由低下头,看见原本白皙光滑的大腿上长出了一根根灰色的羽毛。羽毛开始还是小片,慢慢的越长越大,越长越快,没几分钟,张柯就像穿了一条羽毛裤。

      “啊——”

      准备睡觉的佣人听见张柯的惨叫连忙上楼,推开浴室的门后震惊了。偌大的浴室里到处飞舞着羽毛,一个人那么大的鸟趴在浴缸旁边,听到声响,鸟用翅膀撑着转过身来。佣人看见鸟的前胸全部被血染红了,联想到这是张柯的浴室,张柯刚才在洗澡,现在却不见了,佣人一阵头皮发麻,根本不管那鸟“桀桀”大叫拔腿就跑……

      新阳市这几天出了个大新闻,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宫勋彰七七没过,未亡人宫太太就中了邪,一夜长出无数羽毛,成了个鸟|人。

      这事儿政府极力封锁消息,可惜见过张柯的人太多了。那天夜里,宫家佣人跑出来后,张柯也追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毛多了想飞,跑到隔壁邻居家的房顶上了。那家人正好在开轰趴,里头网红不少,正愁没法出名,逮着机会给张柯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张柯就一夜爆红了。

      白荼是吃早饭的时候知道的,小龙崽子一阵风似的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今天煎饼里放了两个鸡蛋,要是她不够吃,把他的那份也吃了。把狐狸听的眼都直了。

      白荼昨天又追了个剧,看到夜里两点睡的,没反应过来,倒是想起宫七好像快开学了。

      “是,我昨天把校服洗了。一会儿我穿上,奶奶你看看帅不帅?”宫七说完愣住了,他抽的什么疯?穿上校服让白荼看看帅不帅,这是几岁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去吧去吧。”白荼看见狐狸挤眼,把宫七打发了。

      狐狸递过来手机视频,白荼看完明白了。

      “那宫七的煎饼归我了。”

      狐狸能吃,一顿一个煎饼根本不够,不过他才拿起煎饼就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从哪弄到的鸡鸭鹅毛?”他一直盯着白荼,白荼就没出过门。

      “你笨啊,就是……”白荼眼珠一转,把煎饼从狐狸手里拿了过来,“淘宝啊。”

      狐狸:……还我煎饼!

      穿上蓝白色校服的宫七拿着手机走了出来:“张柯想请我们吃饭。”

      张柯忍了三天。开始,她还把希望寄托在贵宾楼里的那个人身上,但那个人只在她醒过来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贵宾楼人去楼空。这三天里,她想尽了办法除掉身上的毛,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一碰到那些毛,她就会刮骨般的疼痛还鲜血直流。最可怕的是,今天一早她就感觉到全身无力,毛也自己掉了一些,就是那种能清晰地感觉生命力从自己体内抽走的可怕感觉。

      张柯坚持不住了,就算再蠢,她也明白过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一直庇护着宫家的那个人。

      宫七父母的骨灰,遗产,宫家的家产,老宅的房产证……白荼扫了一眼,看向宫七。

      来时还强做镇定的少年,此刻眼圈已然红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走吧。”白荼更无留恋,因为这个女人的作恶,宫家老宅这地儿生机截断,死气沉沉,呆久了就不舒服。

      “那我呢!”披着一身毛的张柯尖叫。

      “老祖请留步!”比张柯更快的是张柯的一对儿女,宫文崎和宫文莹。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父母有罪,但为人子女,总不能看着母亲受罪。

      可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白荼没什么表情:“要不是你们母亲想害宫七,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切和那些鸡鸭鹅互换。给她换的人也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宫文崎明白,但贵宾楼那个人已经走了,白荼是唯一的希望。

      宫文崎在宫七面前跪下:“小七,你要是愿意饶我妈一命,我把我们家这份家产也转给你。”

      宫文莹:“哥,你说什么?”都给了宫七,他们吃什么?

      宫文崎一个冷眼扫过去,宫文莹闭了嘴。

      白荼笑了笑,原来这些人还没受到惩罚。

      “那行,不过,我只能告诉你那些鸡鸭鹅在哪。”

      宫文崎一听,立即点头同意,就算白荼不救,只要找到那些鸡鸭鹅就有希望。

      白荼看着宫文崎转了账,问他要了一张纸,把掌柜旺旺号写给了宫文崎。那家店是个养鸡场,有几万只鸡鸭鹅,每天都会屠宰一批,谁知道给她的是哪些鸡鸭鹅的毛,慢慢找吧。

      拿到掌柜旺旺号的宫文崎石化了。

      三人离开老宅,准备打车回去。谁料杏林山这边都是私人庄园,出入多有私家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出租车。

      狐狸先反应过来:“那房子不是属于我们的了吗?为什么我们要走?”

      白荼:……

      小心抱着骨灰盒的宫七回头望向宫家老宅:“他们把我爸妈囚禁在这里,我在这里没有快乐过一天,这里我再也不想来了。”

      白荼点点头,反正宫家老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要也罢,回头找人把它卖了。

      暮霭沉沉中,白荼回望那片房宇,忽然瞧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

      因为逆光,看不清楚那人什么样子。就在白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察觉到白荼的目光,突然飘起向白荼这边飞来。

      身边宫七和狐狸正说着话,白荼想叫他们防备,但说出去,发现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阻拦,而宫七和狐狸一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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