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嫌疑人》无渊之源

3、初露端倪（三）

　　“发现案发现场的是谁？”

　　叶言和徐承泽往一楼走去，原本满满当当的大厅现下变得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人还留在这儿，吵嚷的喧哗声也没有了，只有警员们的询问声与他人的回答声。

　　“顾云深。”

　　叶言脚步一顿。

　　徐承泽以为“沉迷于工作”的叶言不太清楚近几年如日中天红遍大街小巷的某顾姓知名影帝，连忙补充道：“就以《杀止》中的反派而大红大紫，蝉联三届最佳男演员的影帝顾云深。最近热播的电影《奇语》和电视剧《见日于月》也是他主演，还有Fantasy的中国代言人也是他。”

　　刚反应过来的叶言又被徐承泽这段话砸得一愣。

　　“你怎么……这么清楚？”

　　徐承泽现下介绍顾云深的详细程度与之前提到徐乐、方雨霏两人时形成鲜明的反差。

　　难不成是顾云深的隐性粉？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徐承泽。

　　“我妹妹是顾云深的粉丝，天天在家里念叨。”徐承泽面露无奈，“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那个词这么说来着——”

　　“脑残粉。”

　　他面无表情地接了下去。

　　“嗯，对。”徐承泽面色讪讪。

　　“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叶言开口问道，声音却有点紧，像是喉咙中有根绷紧的弦。

　　“很正常。我们的人给他做初步的笔录时，他说话条理清晰，主次分明，半点废话都没有，一点慌乱或是不知所措的神情都没有。”徐承泽回答道，“给他做初步笔录的警员说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过了头。”

　　有时候，太过镇定了反而是种不正常。

　　叶言轻嗯了声，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有部分人在初步笔录的时候反映，顾云深在发现案发现场后就一直拿着手机，好像是在编辑信息。但这里的信号从他们报警后就已经被屏蔽了……”徐承泽补充道，“叶队，需要把他带回队里做正式笔录吗？”

　　“找个包间，在这里做笔录。”他用拇指轻蹭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破天荒地解释道，“名人效应，他的影响力太大了，现在把他带到队里的话，外面蹲着的狗仔还不知会怎么写……。”

　　而且——

　　而且，也太迟了。

　　顾云深得回去休息了。

　　第一次“滥用职权”的叶大队长默默在心中补完未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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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色的灯光透过陈列在大厅中澄清的酒液，在大理石地面上流光溢彩。

　　而角落处的阴影却被这暖光拉长、变形。

　　仿若一只匿藏的凶兽在暗处蠢蠢欲动。

　　“顾哥，真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镇定。”跟顾云深交代事情交代完了的星娱负责人毫不掩饰身上的疲态和眼中的不知所措，“但有些时候，太过正常也是一种不正常，顾哥你懂的吧。”

　　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顾哥你自己多注意点。”负责人眉头皱起，“你之前一副归心似箭、心不在焉的样子，而案发了……咳，现在却又这样一副淡然自如、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怕有人在背后多嘴。”

　　“因为警察叔叔来了呀，我就很安心。”

　　顾云深一言不合就飙起了演技，顶着一身精英范十足的派头，却愣是让他装出了天真憧憬的少年样。

　　负责人嘴角抽了抽，对自家日常精分戏多的顾影帝十分无奈。

　　而他身后的小年轻却心知肚明——

　　不过是顾云深心心念念之人从家中到了他眼皮子下罢了。

　　小年轻是跟了顾云深五年的生活助理，未来还将在跟个不知多少年，所以对顾大影帝的一些秘辛，知道的是清清楚楚。

　　“成了，你自己多加注意吧。”

　　负责人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顾哥。”生活助理小乔看着顾云深还算愉悦的神情，斟酌着问道，“你之前知道叶哥的职位是……吗？”

　　中间充满杀伐之气的“刑侦大队队长”这几个字小乔没能说出口，似是很难把这个头衔安在那个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身上。

　　“不知道。”

　　顾云深眼神瞟往别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叶哥从来没跟你提过吗？”

　　小齐艰难地问道。

　　“没有。”

　　“但我知道他是在警局工作的。”顾云深补充道，“他父亲那边清一色警界、军部的人。”

　　“说来好笑，我一直以为他是文职人员之类，从来没细问。”

　　直到今天看到那人——像把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顾云深才发现，自己的主观臆造，错的离谱。

　　他低笑了几声。

　　大概是在笑七年来一直自以为是的自己。

　　“顾先生。”

　　背后传来的声音截住了小齐即将出口的话和顾云深飘远的思绪。

　　一个警员站在他们身后三步左右的地方，全然公事化的态度和口吻。

　　“我们需要您做个正式的笔录，请您跟我来。”

　　“是去警局吗？”小齐问道，“能带着助理吗？我可以在外面等。”

　　“不是去警局，您可以跟着一同过去。”

　　警员礼貌地做出了回答。

　　“行。”顾云深应道，便和小齐一同跟在那警员身后。

　　大厅外的走道漫长却明亮，魑魅魍魉在这里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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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型摄像头被安在房间的各个地方，录音笔放在桌上，记录本和黑色中性笔也安静地躺在录音笔的旁边。

　　一切准备就绪，就待那个人进来以及……

　　“叶队，你来？”

　　徐承泽轻声询问着叶言。

　　“不，你来。”

　　叶言翻开本子，拿起中性笔，俨然一副记录人员的派头。

　　虽徐承泽一副五大三粗、不善言辞、面庞刚毅到甚至让人感觉有点憨厚的模样，但不可否认，他是队里最擅长刑侦审问的。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心直口快，经常一（套）针（不）见（出）血（话）但叶大队长自觉打下手。

　　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