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笑化云天》风逸谦

7、柳暗花明又一村

　　余沧海出师不利，剑谱还未见到，便先折损两名爱徒。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只能草草料理二人的后事，余沧海既心痛又气恼。众弟子不敢触他的霉头，只能撺掇余人彦前去询问下一步计划。

　　余人彦端着热茶敲开了父亲的门。余沧海一夜未睡，此刻正坐在窗前想事情。方人智与于人豪都是他喜爱的弟子，武功虽不算太好，也终究不算太差。杀青城派两个弟子，对江湖中许多人而言轻而易举。可是，二人脖子上的伤口粗细、深浅、高度都别无二致，显然是死于同一招剑法之下。一剑杀两人，哪怕是余沧海亲自出手，也很难做到。福威镖局之中，断断没有此等高手。

　　余人彦不敢出声，只是将茶放在桌子上，站在父亲身侧静静等候。

　　半晌，余沧海才开口问道：“何事？”

　　余人彦毕恭毕敬地道：“父亲，师兄弟们都想知道，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余沧海沉吟半晌，心中百转千回，出口却只有一句话：“今晚我会亲自去福威镖局一趟。”

　　余人彦喜道：“父亲出马，定能为二位师兄报仇！”

　　余沧海看着余人彦酷似他母亲的脸，心中一阵烦闷。余人彦的母亲是他师父长青子的爱女，当年他能在一干师兄弟中脱颖而出接任掌门，发妻出力不少。也正是因此，他的这位师妹一向强势，对唯一的儿子千娇百宠，余人彦这才长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文不成武不就，一向不讨余沧海喜欢。越想越烦闷，余沧海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余人彦出去。余人彦苦笑着退下，父亲当真就如此厌恶我吗？

　　众位师兄弟早就在外等候了，见余人彦出来，都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余人彦低声道：“大家不必担心了，父亲说他会亲自出手的。”青城众弟子闻言，都放下心来，安心地回去休息了。唯有贾人达留了下来，谄媚地笑道：“余兄弟这一夜幸苦了，要不到我那里喝两杯？”

　　“喝喝喝你个瓜娃子就知道喝！”余人彦不耐烦地道。那天那个小白脸说的没错，父亲就是有废长立幼的打算，不然为什么让“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与自己几个弟弟多加亲近，派给自己的都是贾人达这种蠢货？

　　贾人达自讨了个没趣，正要讪讪离开，余人彦忽然叫住他，“你替我给母亲寄一封信……”

　　福州府是个繁华的地方。

　　福威镖局在整个东南都赫赫有名，江湖上的朋友们卖林震南的面子，也都不来这里生事。来往商旅托庇于福威镖局，也爱在福州落脚。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一个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汇聚之所，街市繁华，车马喧嚣，百姓的吴侬软语中都带着富足安康的味道。

　　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女搀扶着爷爷走在大街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非这个人就是在特地等他们。

　　岳灵珊搀扶着劳德诺走在福州府的大街上。她自幼在华山长大，很少能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象，街边的糖人首饰、胭脂戏法，都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只可惜此番她二人前来是打探消息的，不能玩个尽兴。岳灵珊正在边走边看，忽然身侧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姑娘请留步！”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邋里邋遢的白须老者坐在路边，笑着向二人招手，另一手举着一个破布幡，上写着“东海道人，问卜算卦”。

　　“老先生，”岳灵珊看了一眼劳德诺，扶着他靠上前去，“您可是在叫我？”

　　“正是，”那老者随手举起签筒，“我与姑娘有缘，送你一卦，抽只签吧！”

　　岳灵珊觉得很有意思，随手抽出了一支签递给老者，“那便麻烦老先生了。”

　　那老者接过灵签，似模似样地打量片刻，忽然摇头叹息，问道:“姑娘可是姓岳？自高处而来？”

　　岳灵珊一脸惊奇，问道：“您怎么知道？”劳德诺却已警觉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老者。

　　“自然是算出来的，”老者一捋胡须，“姑娘天性纯然，活泼烂漫，本该一生平顺。不过卦象显示，姑娘这两年恐怕要经历大变化。”

　　“什么变化啊？”岳灵珊追问道，“是好是坏？”

　　“天机不可泄露，”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如果姑娘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打开锦囊或许有所帮助。”

　　岳灵珊半信半疑地收下锦囊，向老者道了谢，随即和劳德诺一起离开了。劳德诺低声道：“怕是个江湖骗子吧，师妹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岳灵珊调皮一笑，“是不是骗子，打开看看就知道啦！”说着，她打开了锦囊，一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咦”了一声，将锦囊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却发现锦囊内侧用金线绣了一行小字……劳德诺狐疑地问道：“怎么啦小师妹？”岳灵珊顿了顿，笑着将锦囊倒了倒，“空的，二师兄！那老头果然是个骗子！”

　　二人走远后，算命老者扛着幡子，颤颤巍巍地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中，向着里面等候多时的人躬身道：“少镖头，事情办妥了。”

　　林平之将一锭银子塞进老者手里，转身走出了巷子。那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接过银子用牙咬了一下，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对于林少镖头而言，每一天都是轻松闲适的。早起练一遍辟邪剑法，陪妈妈吃一顿早餐，然后要么出去打猎，要么去和董账房学学生意经，然而，更多时候，他只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地度过这一天。但是，对于现在的林平之而言，每一天的时光都如此的珍贵，因为他不知道凭空而来的生命，会不会在什么时候毫无预兆地被收走。对于岳灵珊，他满心愧疚，却又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如果该又应以什么样的姿态，介入她的生活。只能暂时先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她一点小小的提醒。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相信当她打开锦囊，看见那个“小心身边人”的暗绣，应该会对劳德诺有所警觉吧！

　　林平之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皱眉凝思。昨日杀了两个小的，今日老的也该来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杀两个青城弟子还可以，应付一个早有准备老奸巨猾的余沧海，却着实有些困难。林平之不是那种一事无成只能重生逆袭的失败者，该报的仇，他早已经报完了，和青城派之间也算两清。如果不是余沧海觊觎辟邪剑谱，先来找林家的麻烦，他也不屑于与他们有太多瓜葛。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也就没必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那么，到底该想个什么办法，把余沧海这老贼吓退呢？

　　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平之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灰袍汉子坐在大堂正中，正冲着小二喊到：“给爷来一壶碧螺春！”却是陌生面孔。

　　林平之想了想，忽然展眉一笑。声音熟悉但面孔陌生，只能是自己失明之后遇到的人了。这时候能遇见嵩山派的“朋友”，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