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笑化云天》风逸谦

29、盈盈秋水泛涟漪

　　　　“雕侠”上官云不像童百熊那样爱凑热闹，他来找林平之，是有正事要说。

　　司琴向林平之介绍了上官云的身份，林平之连声告罪，急忙邀请上官云落座，亲手替他斟上了茶，这才问道：“不知上官长老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云笑呵呵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和超光在一起的那匹白马，可是小公子你的？”出于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原因，上官云选择叫林平之“公子”而非“少侠”。

　　“正是，”林平之应道，“那是在下的坐骑，名为小雪龙。”

　　“小雪龙……”上官云细品了一下，“雨鬣霜蹄，逸尘断鞅，其白如雪，马中之龙，就该叫这个名字！”

　　童百熊：“……你说啥玩意？”

　　林平之暗自好笑，接着上官云的话头道：“看来上官长老也是个懂马爱马之人啊！”

　　上官云不无得意，“可不是嘛！我可是黑木崖上相马的好手，说是伯乐再世也不为过，教主那匹超光就是我从马贩子手里买下来的，当时还又脏又瘦，是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才有点千里马的样子，最后就忍痛割爱献给了教主……”

　　童百熊：“行了行了，就那点破事你都说百八十遍了！你怎么不说你让那马摔了十几回怎么都驯服不了的事呢？要不是教主厉害，那马现在还是匹野马呢！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有事说事，别影响我老童的心情。”

　　林平之：……我就笑笑不说话。

　　上官云哼了一声，这才进入正题：“小公子，不瞒你说，你那小雪龙哪都好，就是有点恐高啊！”

　　“恐高？”林平之愣了一下，小雪龙以前去过最高的地方，也只是福州的山，黑木崖这么高，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上官云颇为无奈地道，“现在就趴在上崖的竹篓里死活不下来，小公子跟我去看看？”

　　“那这便走吧！”林平之对爱马很是挂心，拿起佩剑就要过去。上官云欣然同意，也跟着起身。

　　童百熊嘀咕了一句：“果然有这老鸟的地方就没好事！”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匆匆而去，林平之心系爱马，也不理会教众们探究的目光，片刻之间，便已来到了黑木崖旁边。巨大的竹篓与地面平齐，与崖壁也只是一步之遥，哪怕是普通人，轻轻一跃也能过来。

　　小雪龙马头高扬，神采依旧，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绝非凡马――如果忽略它瑟瑟发抖软得站不起来的腿的话。超光懒洋洋地站在它旁边，马尾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着，眼里满满的嘲笑。

　　“你看，”上官云指着小雪龙道，“在那趴一晚上了，教众们都没法下崖了。”

　　林平之又无奈又好笑，一个纵身跃到了小雪龙身边，揉了揉它的头，笑道：“怎么了兄弟，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小雪龙理直气壮地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幸灾乐祸的主人，老子就是恐高，怎！么！了！

　　超光斜着眼睛看这一人一马，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到林平之后背上，林平之唇角一勾，一回身摸了摸超光的脊背，故意说道：“还是超光最好，胆子比小雪龙大多了！”

　　超光会意，得意地打了个响鼻，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崖上。林平之跟着跳过来，也不回头，牵着超光就要离开。只听一声委屈的嘶鸣，林平之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他顶了个趔趄。

　　林平之转身抱住了马脖子，低声安慰着气呼呼的小雪龙，“没事没事，这不是跳过来了吗？兄弟，你干得漂亮！”

　　“小公子果然驭马有道！”上官云由衷感慨道。不只是因为林平之三言两语就把小雪龙哄好，更是因为超光――眼高于顶对教主之外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黑木崖一霸――居然会主动配合他！上官云瞬间觉得自己当年被超光踢过的地方再次隐隐作痛……

　　黑木崖，紫竹林。

　　竹子迎风摇曳，雅致天然，琴声宛若玄音，幽雅动听，身着淡黄色纱衣的美人轻拨琴弦，素手芊芊，眼波流转，美得不似人间。

　　一个紫衣侍女匆匆而至，破坏了这份宁静悠然。那少女一边抚琴，一边抬头看了来人一眼，黑亮的眼眸中是与年龄不符的阴暗深沉。

　　侍女心中一惊，连忙跪到少女身前，将这两天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禀告给她。

　　少女弹完了未完的琴曲，这才开口问道：“你觉得他怎样？”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清脆娇嫩。

　　那侍女想了想，迟疑地道：“应该……不足为患吧！那小子看上去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有点武功却不太有脑子，应该只是个普通的男宠……”

　　“应该？看上去？”少女云淡风轻地道，“绿萝，你是第一天替我办事吗？”

　　绿萝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道：“圣姑息怒，绿萝知错了！”

　　“既然知错了，那就再去打探，”那少女微微一笑，“如果下次还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绿萝不敢！”绿萝满脸惊恐，重重叩了个头，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郁郁葱葱的竹林里，又是一片寂静祥和的景色。

　　密切关注林平之动向的，远不止这一方。当林平之应付了一天各种牛鬼蛇神的试探，躺在床上伴着花香缓缓入睡的时候，一封密报被栓在一只信鹰的腿上，向着后山飞去。

　　信鹰轻松飞过了险峻的地形，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天然洞穴之中，黑木崖历任教主都在这里闭关。此时，东方不败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调息，正坐在一棵古树上盯着初升的月亮发呆。

　　没错，那个威震江湖小儿止啼的东方教主，居然也有发呆的时候。就连东方不败自己都没想到，看着月亮，居然可以想起某个人的笑脸。

　　信鹰翅膀煽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回过神来，伸出了一只手臂，信鹰盘桓了一圈，乖巧地落在上面。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抽出了密信，在月光下轻轻展开。薄薄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林平之一天的活动，吃了什么饭、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重点写了林平之与童百熊那场比斗。

　　东方不败细细地看着这流水账一样的汇报，神色舒缓了许多，眼里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看到林平之童百熊比剑那一段，他眉头一挑，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用针在上面刺了八个字：“招行诡道，以牙还牙。”

　　刺罢，东方不败对着月光端详片刻，又在后面多刺了一个字，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小心地将树叶卷起来塞进信筒里，目送着信鹰振翅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