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笑化云天》风逸谦

16、金盆洗手入朝堂

　　　　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刘府称得上是高朋满座，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都早早就来了，给足了刘正风的面子。刘正风眉开眼笑，带着众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又有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慕名而从没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林平之随着人群混了进来，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但视野极佳的座位等着看戏。同桌的人都是些孔武有力的江湖草莽，见一个锦衣华服端庄俊雅的少侠坐过来，一时间都有些拘谨，连吵吵嚷嚷的声音都压低了些许。

　　林平之倒是乐得无人打扰，和他们抱拳行礼打过招呼后，便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四下看了一眼，厅堂之上一个青城派的弟子都没有，怕是都去找失踪的罗人杰了。

　　惬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看着令狐冲略微有些踉跄地直奔自己而来，林平之发自内心地叹了一口气。

　　令狐冲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径自坐到林平之身边，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说道：“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阁下。”

　　……有什么好巧的，这个时间来衡山的，不都是来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吗？林平之暗自吐槽道。

　　林平之不搭理他，令狐冲倒也不尴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林平之抬了抬手，“我干了，您随意。”

　　林平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嘲讽道：“你的伤都好了？”

　　“多谢兄台关心，已无大碍。”令狐冲笑着应道。

　　林平之无语。这人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不知好歹。“你请的郎中都没有告诉你要戒酒吗？”

　　令狐冲愣了一下，“没有请郎中。我师父替我看过了。”

　　“岳不群来了？”林平之皱眉，昨天岳不群在他来之前来，走之后走，因而林平之并没有看见他。

　　令狐冲刚刚自己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仍不在意，可一听见这人对他师父直呼其名，神色无礼，当即心中不悦，不再搭言，只是一个人喝着闷酒。林平之也不在意，两人就此陷入沉默。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令狐冲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正当群雄不解之时，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什么干系？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各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起，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

　　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才起身，与那官员寒暄了一会儿，这才将其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尴尬，又诧异。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做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派，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竟不择手段地买个官来过瘾？”

　　就连令狐冲也忍不住嘀咕：“刘师叔向来通透，怎么会投靠朝廷呢？”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投靠朝廷又怎样？励精图治造福一方不比投身江湖行侠仗义要来得差。”

　　刘府对面的一座阁楼之上，一个娃娃脸的青年一脸气愤，“他们那是什么反应啊！就算只是个小小的参将，也是朕赏的！这群刁民非但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露出这种神色！气死朕了！”

　　他的身边，一个黑衣侍卫正在替他布菜，闻言劝道：“陛下息怒，江湖之人鄙视权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正当令狐冲因林平之的话而陷入思索时，一个容颜俏丽、娇艳婀娜的少女从花厅走了出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骨溜溜地转了几转，定在了令狐冲这里。

　　少女便是岳灵珊。她看到令狐冲身边的林平之，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快步向二人走去，压低了嗓音道：“大师哥，爹爹唤你过去呢！”

　　令狐冲那个榆木疙瘩一语道破：“小师妹，你做什么怪声怪气的啊？”

　　岳灵珊：“……”

　　林平之有些无奈，眼底上涌的笑意取代了原来的冷漠，“小丫头，你以为你变换声音，我便认不出你来了吗？”

　　令狐冲还在状况之外：“阁下认识我小师妹？”

　　岳灵珊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嗔怪地瞪了令狐冲一眼，恢复了清脆娇嫩的声音：“这位便是在福州替我解围的那位林平之少侠。”

　　令狐冲又惊又喜，“原来是林少侠！想不到你不仅身手了得，还与我小师妹还有这等渊源啊！就冲这个，我再敬你一杯！”

　　“大师哥你又喝酒！”岳灵珊不悦，“父亲还等着你呢！”

　　“我这就来。”令狐冲刚想起身，却被林平之一伸手拦了下来。林平之又从旁边拽了一把椅子，示意岳灵珊也坐下来。

　　岳灵珊疑惑地坐下，问道：“怎么了？”

　　林平之看着她纯稚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道：“别进去，里面有危险。”

　　令狐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