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君恶臣录》羽蛇

15、见过公子

　　萧敬川痛快淋漓地跑了大半天的马，终于觉得一身畅快地回宫后，才想起来被自己逼着留在宫中的楚玄。待他收拾妥当踏入书房，却看到楚玄一手支额一手持书正看得入神中，而早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分毫不动。

　　感觉额头上青筋直跳，萧敬川大踏步径直走进来。楚玄还未站起身行礼，已经被他一手拖着拉到了下首铺满折子的案前。

　　“你今天就这么耗了一天？”

　　“圣上今天太乱来了，这可是将臣放到火上烤啊。”

　　萧敬川斜视他：“你会怕谁？”

　　楚玄无奈：“圣上，臣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无非是多会几样无用末技，也并不擅长明争暗斗。莫说什么明枪暗箭了，便是朝中弹劾，臣也是吃不消的。”

　　“有朕在，谁敢把你怎样？！”

　　“那臣的性命有赖圣上看护了。”楚玄仿佛是不经意道：“若是有一天……有人要处置臣，圣上无可置喙……该如何是好……”

　　萧敬川一凛，紧紧盯着楚玄：“为什么这么说？”他忽然又追问了一句：“今天谁来过？”

　　“贤妃娘娘。”

　　萧敬川的脸色渐渐有些发白，贤妃背后是什么人，他是比谁都清楚不过的。

　　楚玄抬眼看看他，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毕竟还是要自己做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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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玄回府的时候，崔姚早已迎在门口，一路随着他进了内院：“公子，枯竹托属下给公子传个话，说他们只是来给公子送请帖的，耽搁这些天怕……”

　　“帖子收下，”楚玄脚步不停：“让他们再留几天，帮我把这两个人收拾好了再走，稍后我会跟二哥打个招呼的。对了，放出消息去，就说……他俩叫什么名字，问出来没有？”

　　“回公子，一个叫秦羽，一个叫秦林。”

　　“嗯，就说他俩行刺国相失手被擒，已经投靠我了。”他想了想，脚步改变了方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吧。”

　　崔姚推开房门的时候，楚玄环视了一下屋内，便看到被紧缚双手双脚的两人，一人侧卧在屋中央，一人靠墙而坐。一听到门开的声音，两人一起向楚玄看来。

　　秦林挣扎了一下，却没能站起来，只能怒骂道：“小王八蛋，有种给老子个痛快！”

　　崔姚忙搬了椅子过来，楚玄坐了，一只脚正正踩在秦林身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既然有种，怎么不见你自绝经脉？”

　　秦林气得要死——他被古怪的手法制住了穴道，哪里有自绝的机会：“你敢不敢解开老子的穴道，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楚玄笑笑：“连枯竹他们五招都接不住，还想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嗯？”他脚下略用了用力气，秦林猝不及防惨叫一声。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倒是不介意教教你们，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学了。”

　　秦林一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靠墙而坐的秦羽已经低低道：“姓楚的，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嗯，我喜欢快人快语，”楚玄点点头：“是这样的，我需要两个贴身护卫，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秦林又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不由冷笑道：“想让我兄弟做贴身护卫，你就不怕夜里脑袋搬家？”

　　“你们如果有这个本事倒也不错，不过也要看你们俩这几天能不能熬得下来——如果这几天喂招还毫无进展，我也只能杀掉两位，再找别人试试看了。”

　　“姓楚的，如果我兄弟熬过了，又待如何？”秦羽问道。

　　“那自然要恭喜二位了，两位有资格做我的贴身护卫了。”

　　秦林不由呸了一声，又听楚玄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教两位些武功，如果你们有本事赢过我或者杀掉我，两位自然就自由了，我绝不阻挡——两位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别做白日梦了！”秦林高叫：“老子死也不……啊——”

　　“你该庆幸遇到的不是我二哥——他会挨根踩断你的骨头，”楚玄心情不太愉快了：“崔姚，给他们用最好的药，晚上继续。”

　　转眼又到了半夜，楚玄不堪噪声，无奈地把崔姚从被窝里拖出来，把自己的卧室搬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凝光阁。

　　可惜凝光阁屋如其名，太阳刚从水平线一跳出来就直接照到了卷在被窝里的楚玄身上，楚玄惨叫一声，不得不早早爬起来。晚上只能又换到了翠竹园。但翠竹园阴得像是能马上跳出个鬼来，楚玄只得痛苦地又把崔姚半夜拖了起来换了个地方——舒适倒是舒适，就是他择床有些严重。

　　最后，他只能不顾萧敬川古怪的眼神，干脆赖在宫中住了几天。

　　就在他无比想念自己千挑万选的卧房的时候，秦家兄弟的噩梦也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公子……”一大早，崔姚小心地看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烦躁的公子：“属下觉得，那两个人已经快到极限了，再继续可能……”

　　楚玄如释重负地抹了把脸，这几天哪是在熬秦家兄弟啊，分明是在熬他啊。

　　“去看看吧。”

　　枯竹等人在天亮之前就已经告辞了，临走前将秦家兄弟丢在庭院中。楚玄出门去看的时候，崔姚已经命人将二人的绑缚解开了，多日的摧残也已经让二人狼狈不堪。尽管每天都用了最好的药，但二人身上的累累伤痕仍然触目惊心。

　　秦羽为了护着秦林承担了大部分的攻击，身上的伤痕尤其严重，他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但仍然不得不将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秦林身上，看到楚玄，他的眼神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夕。

　　观察了一下二人的状态，楚玄似乎有些满意，慢慢问道：“两位想好了吗？”

　　“休想！”秦林咬牙切齿道。

　　“嗯……”楚玄点点头，道：“崔姚，把秦林抓过来。”

　　他话音刚落，秦林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带至楚玄身边，失去支撑的秦羽顿时趺坐在地。
　　“秦羽，现在轮到你的回答了，”楚玄淡淡地说道：“崔姚，仔细听听，如果听到我不满意的回答，就先剜出秦林的一只眼睛。”

　　“姓楚的！你敢！”秦羽低声咆哮道。

　　仿佛在回应秦羽的恐吓，楚玄扬扬手，崔姚手中的匕首顶在秦林的眼眶上。

　　秦林对匕首视若无睹，咆哮道：“姓楚的！有种给老子个痛快！”

　　“我再重申一下，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事，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另外我可以教你们些东西，如果哪天能打败或者杀死我，你们就自由了——这桩交易不划算吗？”楚玄等了等，不耐烦地说：“一盏茶时间，崔姚看着吧。”

　　“站住！”秦羽忽然低吼：“我们同意！”

　　秦林尖叫一声：“大哥！不能被这个小王八蛋摆布！”

　　“听我的！”

　　秦林低了头，犹豫半晌，终于低低答道：“一切……听大哥的……”

　　崔姚将秦林推了出去：“还不见过公子。”

　　秦家兄弟对视了一眼，终于忍气吞声地半跪下去：“见过公子。”

　　楚玄终于松了口气：“不错，给你们七天时间养伤，七天后来内院听差，每隔三天的酉时，我在的话会抽出时间指点你们——不过也许很快就有差事要派给你们了。”

　　就在秦家兄弟被楚玄操练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萧敬川也忽然头晕了一下，幸好及时撑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是否要传御医看看？”皇后忙站起来就要过来搀扶他。

　　萧敬川吓了一跳，连忙把皇后按回了座位：“你身体沉重，千万别随便动。”

　　皇后掩口笑道：“臣妾哪会有那么娇气，而且御医也说了，胎儿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基本都稳定了。不光不能坐着不动，还需要天天多走才好。”

　　萧敬川还是很紧张：“你不是说这小混蛋还总是踢你吗，这怎么敢走，要走也别走太远的地方，有什么不舒服就赶快传御医。”

　　皇后不由暗笑，心里却甜如蜜。虽然春日宴后选了些女子入宫，而她现在又不方便侍寝，但皇上还是有空就会来看看她，有时候还会拖着楚相一起来。

　　“臣简直要瞎了……”

　　想到楚相被皇上逼着为自己抚琴的无奈样子，她就觉得好笑。两年前，她和皇上还不是这样想见便能见到，而现在不光帝后和谐，皇上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如友的臣属，皇后由衷欢喜。

　　“臣妾明白，除了去向太后请安，平日只在凤仪宫附近转转罢了。皇上这些时日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萧敬川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最近似乎很容易疲劳，入睡也很难，白日里偶尔还会有些眩晕的感觉，但传了御医看过，也只是说精神过于紧张而已。

　　眼看已经过了晌午，二人用了午膳，皇后身怀六甲自然是容易疲劳，萧敬川也神思倦怠，便直接歇在了凤仪宫。

　　仍然同夜晚时候一样，萧敬川即使睡着了，梦里也都充满了混乱无比的画面，令他头疼欲裂，甚至一阵阵申吟声传入耳中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仍然在做梦。但随着那申吟声越来越清晰，他猛然惊醒。

　　一双纤细的手因为疼痛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皇上……臣妾……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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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JJ的敏感词好多啊……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地……就被高审了……
那真是相当糟糕啊，感觉后面有一章可别是通不过……
担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