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基因》木头歌

37、第三十七章

　　科敏和秦文清离开后，科博的精神状态变得越发不好了。无数个夜里，科雷听到科博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他说：“都是我的错，敏敏不要去。敏敏对不起。”

　　可是，时间还是在他的歉意中悄然消逝，而且等待他的是更残酷的结局。

　　几年后的一天，院阁收到了一条极其不稳定的信号，这条信号来自一个偏远星系，从一个不稳定的磁场周围发射出来的。

　　收到这条消息的是督协院，科雷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少年志的人果然做到了，他们找到了谢尔曼组织的基地，信号就是从谢尔曼组织总部发出来的，更让人惊讶的是发送这条消息的人居然是秦文清。

　　这倒是让阿尔有点意外：“我父亲？”

　　他也搜索过谢尔曼组织的过去，可是星网上说发出消息的人叫里克，并不是他父亲。

　　科雷点点头：“嗯，就是你的父亲，当时里克已经死了，秦文清用他的视讯发了最后的坐标，那时候他已经心存死志，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收到少年志发出的坐标后，院阁出动了大批人马，他们将谢尔曼的基地围了起来，将整个星球围了过水泄不通。可是，少年志的人却全都牺牲了。科雷找到科敏和秦文清时，两人都安详地躺在一个山洞里，秦文清拉着科敏的手，仿佛这样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除了科敏和秦文清，院阁还找了船长里克的尸体，他的尸体就躺在山洞的外面，是秦文清从谢尔曼组织中将人搬出来的。至于其他人，院阁找遍了整个星球，也只找到少年志船员不完整的尸体，他们的尸体四分五裂，要么断手断脚，要么拦腰折断，显然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手段。

　　谢尔曼组织一共十七个人，其他有天文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也有战斗力彪悍的好战分子，可以说个个都是精英。可是这群科学家并没有造福人类，反而时刻危险着人类的安危。

　　十七个人全部落网，无一幸免。这件事经过几年的审判终极判决下来，包括谢尔曼首领在内的八人罪大恶极，判处人道销毁，副首领等七位科学家，判处洗脑，还有两人因为加入谢尔曼时间较短，罪行最轻，被判刑八万年的有期徒刑。

　　说到这里，科雷停顿了一下，他看了阿尔一眼，见阿尔神色正常，这才说道：“被判刑八万年的有期徒刑的两人中，一个人不服判决，几次策划出逃，最后也被洗脑了，还有一个人越狱在逃，就是那个叫斯坦的人。”

　　阿尔有点惊讶，没想到斯坦居然是谢尔曼的人：“那他是最后的谢尔曼人了吧？”

　　科雷摇摇头：“不，还有一个人……”

　　谢尔曼的副首领是一个生物学家，是一位资深的生物学家，被人称呼为祭祀。祭祀对长寿基因很感兴趣，曾经在星网上发表过无数长寿的基因的数据，他对长寿基因的研究是独一份，连院阁研究员都自愧不如。虽然祭祀的成果让大家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可是一说起他的成果背后的基石，难免让人胆寒。

　　祭祀是一个没有什么底线的生物学家，也正是他的没有底线，才让他在谢尔曼混的如鱼得水。他对研究很执着，对生物的研究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觉得普通的小白鼠不能满足他对科学的严谨，于是抓了几十万人囚禁在一个偏远星球上，并且把他研制的长寿基因病毒投入到星球上，以此来观察这个星球人的适应能力。

　　他从这些人身上果然得到了实验成果，甚至成果喜人，却让人羡慕不起来。而且后来，神染色从他的身上得到启发，也支持活的实验体。

　　科雷说：“这件事在院阁属于最高机密，只有一些生物学家的大牛才知道一二，其中就有你的爷爷。”

　　科雷一直不明白科敏为什么要上少年志的飞船，直到他从听到科博的碎碎念后才明白了一切。原来科敏在星网上搜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她找到了科博，询问科博知道不知道祭祀，那时候科博对科敏很内疚，就告诉了她祭祀的事，本来他是想让科敏安心，没想到科敏却毅然决定加入了寻找谢尔曼基地的任务。

　　她有必须找到祭祀的理由。

　　科雷说：“最后我们在秦文清的的周围找到了微型投影仪，上面有祭祀的研究成果，我想他应该很欣慰他们找到的这个结果，他又心存死志，还没等到院阁的人，就殉情了。”

　　说起这事，科雷还有点唏嘘不已，因为他一直难以理解殉情人的心情，或许他真的不懂爱情吧。

　　阿尔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父母居然为自己付出了生命。可是他甚至来不及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就被科雷接下来的话震惊地没有时间去纠结了。

　　科雷说：“祭祀被判处死脑后，我动用手里的权利，把祭祀带出来交给你爷爷。同时，我也没有遵守和科敏的约定把你也交给了他。”

　　把自己交给爷爷，阿尔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把祭祀交给爷爷，他心中咯噔了一下：“我爷爷还是不肯放过洗脑后的祭祀？”

　　科雷摇摇头，继续道：“科博带着你投靠了神秘染色体……”

　　那时候，神秘染色体还是一个正义组织。他们在学术界小有名气，从技术讨论到研究探讨，到处都能看到神秘染色体的人，那时候科博就动了心思，没多久就带着阿尔和祭祀投靠了什么染色体。

　　神秘染色体果然是一个学术性很强的组织，科博一加入，就感受到了空前的动力。那里实验室完善，实验设备先进，就是和院阁研究院比，也不逞多让。几百年间，科博沉浸在研究中，很少露面，就连科雷也只偶尔和对方视讯。

　　另一方面，看到弟弟在神秘染色体安心下来，科雷也给了神秘染色体小小的特权，这些特权不大不小，都以协议的形式签署，其中一项协议是：天靖星死刑犯可以选择和神秘染色体组织协定，作为实验志愿者活下来。科雷本来只是好心给双方一个机会，可是没想到后来神秘染色体主动与天靖星接触，甚至强行拐带一些人当实验体。

　　“这件事因为我的促成，才有了后面神秘染色体的大胆妄为，所以这次神秘染色体的行动我才没有参与……”科雷这才解释道：“阿尔，很抱歉，大爷爷没有帮到你！甚至你爷爷死得时候，因为我有事在身，也没有参与。”

　　科雷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歉意，却把阿尔心中的最后一丝疙瘩去掉了。

　　他摇摇头：“大爷爷，我不怪你了。”

　　科雷松了口气，他眼睛看向别处，说：“其实，我派了人到飞跃号……”

　　这下阿尔更吃惊了：“什么？飞跃号上有大爷爷的人？”

　　科雷点点头，苦笑一声：“飞跃的智脑毛秋就是我派去的，可是他上船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

　　毛秋、克拉蒂斯、吴泽，没有这些人他的猎人团也不能成立，可是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听到这里，阿尔的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

　　科雷却没意识到阿尔复杂的心情，他继续道：“因为我前期对神秘染色体的庇护，给了其他人错误的信息，导致神秘染色体越发嚣张。”

　　那段时间，科雷意识到问题出现，他把神秘染色体事件交给了勋夫人，然后辞去了院长的职务。

　　他回到蓝星，然后帮着科博进一步研究。科博结合祭祀的成果，又有先进的设备辅助，在几百年的岁月中终于有了新发现，他发现阿尔的基因居然在无数的试验后居然神奇地和长寿基因结合了，而且是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其实，科博早在神秘染色体组织时，就有了成果，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担心，所以没有说出来。那时候神秘染色体的首领变更，新上任的首领是个极端的种族歧视者，他主张活体实验体，甚至和天靖星人勾结，试图得到更多实验体。

　　这触碰到了很多人的禁忌，其中以科博为首的科学家就极度反对活体实验。他们从神秘染色体总部出走，然后带走了大量的研究资料，其中就包括科雷正在研究的长寿基因融合实验资料，他把拥有融合后的基因片段嵌入了染色体，然后组成了一对新的染色体，就是所谓的第二十七对染色体。

　　科博已经知道神秘染色体即将发生的改变，提前准备好了退路。他带着实验资料，从神秘染色体组织基地出逃，神秘染色体追着他，直到逼近太阳系才停止。

　　“科博回到太阳系的那天，我去见了他，我看到还在沉睡中的你，那时候你的样子已经变了，似乎因为基因的融合你的身体在渐渐变好，可是让我觉得惊讶地是，我居然在科博的身边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尔心中忽然有种不好预感，他记得弗雷就是两百多年就跟着爷爷，那么跟着爷爷身边的应该是弗雷，可是科雷并没有提起弗雷。

　　科雷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说：“我看到了祭祀，虽然他的样子改变了，甚至性格也变了，但是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祭祀，他强大的力场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阿尔再也淡定不起来，他几乎跳起来：“什么，祭祀，你看到了祭祀，可是那时候不是弗雷跟着爷爷吗……”

　　阿尔喃喃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科雷：“弗雷是祭祀？”

　　科雷点点头：“是的，弗雷就是祭祀，祭祀就是弗雷。我一直以为科博是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可是后来我看到了弗雷……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科博也知道科雷的顾忌，其实当初他也有点犹豫，他对祭祀的心情很复杂，这个人杀了他的亲人，甚至自己差点因为这事崩溃，可是当科博看到祭祀躺在实验室内，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虎视眈眈的人，终于在心中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定。

　　他把祭祀带回太阳系，甚至给祭祀灌输自己是他亲人的概念，祭祀刚刚被洗脑，对这个世界还是一片空白，愉快地接受了自己叫弗雷的设定。

　　“科博告诉我，没有弗雷他难以逃过神秘染色体的追捕，他也一直告诉弗雷你是他亲人，我想他是想让弗雷赎罪吧！”科雷说。

　　这件事的冲击远比自己的父母是谁给阿尔的震撼更大，对于自己的父母他能猜到七八分，可是弗雷的前身他却一点没有猜到。直到刚才，他才知道，爷爷宁死前一直嘱托弗雷照顾自己的初衷，或许就像科雷说得那样是为了赎罪。

　　过了一会儿，阿尔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向科雷，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弗雷的身份还有谁知道？”

　　既然爷爷说弗雷是自己的亲人，那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以前都是弗雷保护他，阿尔决定这次由他来保护弗雷。

　　科雷思考片刻才说：“帝诺知道，恐怕还有一个人知道……”

　　科雷想了想，说“还有就是越狱的斯坦，他是谢尔曼的人……甚至他曾经和祭祀关系亲密……”

　　听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阿尔再也无法平静了，他猛地站起来：“帝诺和斯坦？”

　　帝诺知道这件事很好处理，可是斯坦这个人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这些天，阿尔已经知道斯塔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个人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丝毫不过分。他从星网上知道，斯坦曾经想要用反物质击毁月星，然后看蓝星会有什么改变，这个人是个天文学家，也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么凶残的人居然曾经是弗雷的手下。

　　“可是，帝诺怎么也会知道？”说到帝诺阿尔的心情有点微妙，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婚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和帝诺越来越亲密了。

　　科雷叹了口气：“谢尔曼的组织的人战斗力都十分彪悍，就是现在在逃的斯坦，实力也在太阳系一百以内，其他成员实力也大都如此，那时候收到你父亲信息的人也是帝诺，也是他带队到的谢尔曼的基地……”

　　科雷还神秘兮兮地说：“要知道少年志飞船的船长可是帝诺的朋友，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也是因为谢尔曼组织的落网，帝诺顺利地当上了督协院的副院长，而科雷也被选举为院阁阁长。

　　科雷说：“所以，斯坦越狱了，我有点担心。因为祭祀不仅在长寿基因上有研究，他还对院阁使用的洗脑药剂有研究，听说他研究出了能恢复洗脑人前身记忆的药剂，只要分期吃下药剂，洗脑前的记忆就会恢复。当初他毫不犹豫地接受洗脑的提议，更让这这个猜测不胫而走，很多人说只要等有一天他吃下药剂，他就能再次建立谢尔曼组织。”

　　不过，实际上弗雷并没有吃下任何药剂，更别提重建谢尔曼组织了。

　　阿尔这才明白科雷找上来的目的，他信誓旦旦道：“我相信弗雷不会主动吃下药剂，而且我也会保证其他人不会利用这个药剂对付弗雷，即使是斯坦，我也不会让他接近弗雷……”

　　科雷点点头，心中有点欣慰，他又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其实祭祀研究出恢复记忆的药也没有实证，只是道听途说，如果真的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也可以找我，阿尔，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爷爷。”

　　阿尔愣了愣，忽然就笑了。这些日子，他对科雷的埋怨，一直让他忽视一个问题，大爷爷是他的亲人，亲人间就该互相理解，互相依靠，他点点头：“好的，大爷爷。”

　　这些年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阿尔一下变得轻松起来。他挂断科雷的视讯后，又马上拨打了帝诺的视讯，他有点想帝诺了。

　　几乎一秒钟，视讯被接了起来，帝诺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尔有点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帝诺的脸，鼓起勇气说：“帝诺，我想你了……”

　　大爷爷的事想通了，阿尔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对面的帝诺一愣，然后笑起来。他的笑容总是淡淡的，却给人舒服的感觉。

　　阿尔：“帝诺，我今天和大爷爷聊天了，原来我一直都误解他了……”

　　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告诉帝诺自己的身世，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疑问：“帝诺，你第一眼看到弗雷就知道他是祭祀了吗？”

　　帝诺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翻阅着报纸，他抬起头：“没有，我第一次看到弗雷时，并没有认出来，弗雷的外形变了，连性格都变了，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后来，希亚和弗雷交手，我见他战斗的手法流畅，这才意识到弗雷的身份有古怪。我知道太阳系战斗力百名内的每一个人，他们战斗的特征也都清楚，像弗雷战斗力这么强，而且有点熟悉感，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尔曼的人了……”

　　帝诺丝毫不吝啬地告诉阿尔谢尔曼的一切，甚至还告诉了他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

　　“祭祀确实研究了恢复记忆的药，不过这药在哪里？有没有功效都不得而知？”

　　阿尔忍住心惊问：“祭祀会不会把药给了斯坦，大爷爷说祭祀和斯坦的关系比较亲密？”

　　也是关心则乱，他在面对自己的问题的时候还能冷静，可是事关自己的重要的人则有点矛盾了。

　　帝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阿尔，如果祭祀真的留有后手，你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丝毫没有问住阿尔，他想了想，心中只有一个答案：“我会阻止弗雷，不让他服下药剂……”

　　帝诺满意地点点头：“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不管祭祀有没有后手，你需要做得就是管住弗雷！”

　　得到帝诺的支持，阿尔不再犹豫，他大步走向大厅，心中有了盘算。他回头看了一眼飞跃号，虽然不舍，还是下了最后的决定。他到了大厅门口，已经想好了措辞。

　　他走了进去，然后看到希亚和蕾莉亚两人站在观星台上，正观察着星星。蕾莉亚的脸上难得露出如此肆意的笑容，而她的旁边希亚正拿着望远镜，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