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入梦》无律无由

30、宫中

　　转眼过了十余天，这日宗人府有人送信过来，让顾音入宫拜见太后。

　　顾音微微有些忐忑，进了宫。身边带了冬儿，在殿外等候。
　　行了大礼，顾音微微抬起头，见太后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慈眉善目，端庄的圆脸，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
　　太后打量了下顾音，点点头，对旁边的妃嫔说道，“这孩子长得不错。”
　　那妃嫔明艳动人，穿戴华丽，顾音想这应该就是凌贵妃了。
　　凌贵妃笑吟吟，“太后说的是。这姑娘比臣妾年轻时都要好看。”
　　太后笑道，“原来是你在自吹自擂。”
　　凌贵妃打趣道，“瞧瞧，被您识破了吧！”又转过头来看了看顾音，道，“听说荣阳郡主当年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顾家姑娘想必像她的母亲。”
　　太后感叹道，“如今安王府就剩这点血脉了。”把顾音叫上前来，问起她在西南的事情，顾音答了几句。

　　凌贵妃道，“顾姑娘刚回京城，可有什么不熟的地方？”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一切都好。”
　　询问顾音在京城有什么好友，顾音提起方姑娘。
　　“方神医现下也回了京城吧？”太后想起来，询问身后的宫女姑姑。
　　宫女回道，“是。”
　　“不错，听闻西南疫病之事，方神医出了大力。顾丫头，此事你二人，功不可没。”
　　“哀家记得，前两年也见过方神医和他女儿。”
　　太后又简单的问了几句，便赏赐了些东西，让顾音回去了。
　　顾音松了一口气，带着冬儿往外走去。

　　出了慈和殿，顾音和冬儿随领路宫女往外走。转过宫道，见前方一人，正是定郡王。
　　“顾姑娘，”定郡王道，“今日入宫拜见太后？”
　　“正是。”顾音回道，“你也出宫去？”
　　“是。不过我还有些事，你先走吧。”
　　两人错身而过。
　　“他为什么态度这么冷淡了呢？”顾音有些不解。
　　只是，两人又何尝有什么说出口的情义。也许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
　　太后寿宴在十月十五。
　　十月初二的时候，宫里有人过来，宣了太后旨意，让顾音带着方姑娘一起入宫拜见。
　　顾音带着飞红去了方家。
　　方大夫在闭门著书，不见外客。方姑娘听到通报，迎出来，道，“顾妹妹，好久没见你啦。”
　　顾音笑道，“我这不是来打扰你了嘛。”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顾音于是说了太后寿宴的事情，“太后说，等寿宴的时候，带你一起入宫。”
　　方姑娘很是欢喜，“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只有十来天了。张嬷嬷之前已经请人上门来为顾音做衣服首饰，过了两日收到了。
　　礼仪上倒没什么问题，宗人府的嬷嬷过来讲解一二之后，顾音便已经非常熟练了。本来梦里顾音就熟知这些，加上有张嬷嬷指点，更不在话下。
　　只是在礼物上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以前都是随着安王府入宫，没有独自准备过。
　　于是去向燕夫人请教，燕夫人指点说，太后礼佛甚笃。
　　顾音想着随大流也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去城里古董铺子挑选。结果到了铺子，又遇到小侯爷。
　　小侯爷听闻其意，道，“太后寿宴快到，合适的都已经被人挑拣光了！”
　　顾音一看，果然是，正有些焦急，小侯爷又笑嘻嘻道，“你看看这个！”
　　那店家拿出来一尊白玉观音，顾音见其古朴清雅，雕琢细腻，不由称赞。
　　“既然如此，你就拿去吧！”小侯爷大方道。顾音见本是他预订的，推辞道，“不妥，还是你留着吧！”
　　小侯爷不以为意，“你才回京城，自是不便，我回府里找祖母，总能寻到好的。”
　　顾音推辞不过，便道了谢。

　　*
　　太后寿宴，顾音参加皇宫宴会。
　　顾音和方姑娘两人坐在一处。
　　遇到一个宫妃过来，两人行礼。那宫妃言语间颇为温和，虚扶道，“两位姑娘快起来吧。”
　　方茵不小心搭了一下她的手，奇怪的顿了一下。
　　等那宫妃走开，方茵小声的说道，“那位娘娘有了身孕。”
　　顾音奇怪道，“你确认吗？”
　　方茵鄙夷道，“你可不要怀疑我的医术。这方面我最擅长了。”
　　顾音小声道，“可是听说宫里好几年没有新生的皇子公主了，不会这么巧吧。”
　　方茵侧过头，“你爱信不信。”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小方神医！”顾音笑道。
　　这时候方茵说道，“快看，七娘来了。”

　　见到容七娘过来，方茵迎上去，“七娘，你来啦。”
　　容七娘道，“这便是你提到的顾家姑娘吧！”
　　方姑娘于是替顾音正式介绍了容七娘。
　　顾音道，“容姑娘，幸会。”
　　三人坐在一起说起话来。
　　顾音虽然有一些心结，但容七娘性子爽朗，倒是很和她的脾气。又有方茵在其中，顿时把之前的一点小心结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容七娘是容将军的女儿，容将军深得皇帝信重，容夫人生了六个儿子，其中排行第五和第六的儿子是对双胞胎，可惜因为体弱夭折了。后来容夫人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又生了个女儿，一家人爱重如明珠。
　　“那位娘娘是？”顾音问道。
　　容七娘见她瞧着的宫妃，道，“那是景福宫的辛美人，去年入的宫，听说很得圣宠。”
　　说话间，容七娘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女子，脸色有些不好，
　　顾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左前方走来个蓝衣女子，秀美动人。
　　方姑娘小声说道，“那是丞相家的女儿，名唤刘若。”
　　容七娘哼道，“真是扫兴。”

　　刘若走过来，见着三人，问道，“七娘，这两位是？”
　　容七娘懒懒道，“这边是永安县主顾姑娘，方神医的女儿方姑娘。”
　　刘若笑道，“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又寒暄一番，才走到她的坐席那边。
　　方茵等她走开了，笑话道，“七娘，别摆着个臭脸了。”
　　顾音有心想问问两人有什么过节，但初次见面，打探这事也不好，又住了嘴。
　　容七娘知道她想说什么，“阿音你别奇怪，我跟她也没什么好交情。只不过，平日里常见，便说说话罢了。”

　　席上，辛美人突然腹痛不止。
　　凌贵妃命人传太医过来。不料过了一刻，太医还没到。
　　方茵见辛美人面色苍白，有些忍不住，便上前来，先替其把脉。放下手，道，“这位娘娘有了身孕，可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太后闻言惊道，“什么？这位......”见那宫妃面容不太熟悉。
　　旁边的姑姑低声道，“是辛美人。”
　　“辛美人有身孕？”她从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前，厉声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见了方茵站在旁边，问道，“你是方神医的女儿？”
　　方茵点头称是。
　　太后见远处刘太医等人已经赶过来，命其再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