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入梦》无律无由

19、出面

　　顾谦不过说了两句话，便被他一番“闲话”说的脸色铁青，却又不好动怒，只好勉强压下来，看他要做什么。
　　“今日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前面提过了，阿音的婚事，不用你们再管；第二件，郡主留给阿音的嫁妆，今日开始，便交予阿音自己收着；第三件，”他停顿一下，眼神有些凛然，“四月在灵泉寺的事情，我来帮你们查查清楚。”

　　一旁的顾月听到灵泉寺，身子微微一颤，眼睛垂下来。
　　顾谦听得他说完，已经控制不住怒气，“穆将军，你不过是阿音名义上的舅舅，有什么资格在我顾家大放厥词？”
　　“资格，你跟我说资格？”穆景轻笑，“我虽然不在宗室的玉册里面，但皇上对我这个堂弟，还是认的，当年想让我袭了安郡公的爵位，只是我辞谢掉了。安王府的人，对阿音的事情没有资格管？”
　　又道，“承蒙皇上信赖，我如今是三品虎威将军，比你这七品的知县如何？”
　　再来一言，“听说顾大人外放十年，正在四处走动，想调回京城，不过，这西南宣抚使郑大人，跟我还比较相熟，比那何知府，可是要说得上话。”他说罢，抚了抚茶盏，甚是漫不经心。
　　顾谦脸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上。穆景口中的威胁之意，他不得不按捺下来。半响，道，“那就如穆将军所言。”

　　“顾大人果然识时务。”穆景笑道，“阿姐的嫁妆，今日我便作为见证，来清点清楚！”
　　云氏无法，吩咐让账房把账本送上来。她强撑着笑道，“穆将军见谅，这账本，今年上半年的正在整理，所以，还有一些没有理顺。”
　　穆景道，“无妨，刚好李先生在这，也可以帮你们看看账目。”
　　堂下过来几人，正是穆景带来的秦昭等人。
　　李先生拿到二十余本账本，飞快的往下翻。府里的开支进项，甚为简单。不过两个时辰，便过完了一遍，指出账本中几处给穆景看。
　　穆景嗤笑道，“这么蹩脚的账目，你们自己看着开心就好，还有脸拿到我面前来。”又吩咐道，“云夫人，劳烦带张嬷嬷去库房看看。”
　　“是。”

　　云氏见顾谦点头允了，无法，起身往库房去，顾音带着张嬷嬷和冬儿也跟着过去。
　　穆景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堂中喝茶，顾谦脸色阴沉不定。
　　张嬷嬷照着嫁妆单子清点，果然，几箱银两已经搬空，古董书画残余无几，数匣首饰中零零散散丢了一些，锦帛绸缎衣物以及寻常的用品和器物还在，也空了不少。
　　云氏很是尴尬，暗骂顾谦把这事儿交给她办。“阿音啊，你也知道，府里最近几年境况不好，支出多了一些。”
　　顾音不说话。回了前厅，冬儿把账一估算，穆景道，“这损耗的三万两银子，顾大人看怎么办？”
　　顾谦面露哀求，看向顾音。顾音低头不说话。
　　顾谦只得说，“我四处凑一凑，必定补齐了。”
　　穆景轻笑，“如此就劳烦顾大人了。”他话题又一转，“不知灵泉寺的事情，顾大人和云夫人有没有查清楚？”

　　听到穆景说到灵泉寺，顾月不由靠着父亲走近半步。她低着头，眼睫微动。
　　顾谦皱眉，“灵泉寺的事情，不是已经......”
　　当时他本以为是顾音其身不正，与人有私，但事情过后一想，顾音素来没有那样的胆子，应是在寺外被人缠上，造成徐家的误会，因此城里风言风语之时，把顾音送到别院暂避，只惩戒了几个议论此事的下仆也就罢了。
　　见穆景目光炯炯盯着他，咳了一声，“这不过是个误会。云氏，你来说。”
　　云氏上前，解释道，“对对对，其实是个误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闲汉，竟然胆敢上前冒犯，被人看到就起了误会。徐家太太和徐公子之后也道了歉。”又陪上笑脸，“当时是委屈阿音了。阿音心里不好过，就病了一场。别院清净，所以……”
　　穆景冷笑，“误会？那闲汉可曾抓到了？”
　　云氏小心翼翼道，“还没有。”
　　穆景冷哼了一声，扫了立在一旁的顾月一眼，“如此，我便帮你们留意，把这闲汉找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云氏诺诺，“那，就多谢穆将军了。”忙吩咐顾月下去，“阿月，你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舅老爷，今日就留在这用晚饭？”
　　穆景没说什么，今日暂且到这儿。站起身来，“不必。顾大人，告辞了！”
　　“穆将军请。”顾谦站起来拱手，见顾音也跟着走，神色复杂地注视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