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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同喜欢霍家公子 ...


  •   霍临晞打完这个电话转身时,两位高挑的富家美女已经从最新的接发技术聊到了今年的高定有哪些值得买。

      “呀,临晞,你的宇宙长途终于打完了……”关宜从和郑悦容的聊天里抽出来看他,习惯性地拨着额前一缕弯曲的长刘海,“真是为爱痴狂啊……”

      “我们除夕那天打赌,赌你这个女朋友能撑多久?”郑悦容插话,“我赌,超不过半年”。

      这位大小姐说话从来如此,一点不顾对方感受,霍临晞毫不意外,淡淡一笑:“哦?赌注不大吧”。

      关宜为人比郑悦容圆滑多了,不由有些尴尬,朝他走近了几步,“我们那天喝多了说着玩的,别生气”。

      霍临晞一低头,笑了,“我没生气啊……怕嫂子和你损失大而已,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他终于改口,郑悦容被取悦了,上前一手拢着关宜,一手拍了下他的肩,把他和关宜又拉近了一点,“不说这个,楼下好多熟人,开了赌局,霍少和我们去玩玩”。

      霍临晞让开半步,“抱歉,我很累。如果你有留意,我最近工作很重。我需要回房间睡一觉,晚上再见”。

      霍临晞不等她俩阻拦,已经迈开长腿走了开去。

      “哎?”
      郑悦容还想把他往回叫,关宜拉住了,低声道,“算了。让他休息会儿。他折腾一个什么真人秀,简直是玩自己,我看他最近是有点疯”。

      郑悦容蹙起眉:“什么真人秀?”
      关宜道,“体验送外卖的……”
      郑悦容:“……那种什么和人交换人生的?”

      关宜一笑,“差不多吧。”
      “哟,我这弟弟这游戏人生的方式真够清奇的……”郑悦容还没嫁,称呼上已经相当亲热,关宜搭着她的肩,笑道,“你这颗恨嫁的心啊……”
      郑悦容拉着她走去坐电梯:“你不想嫁?总不能一辈子靠爹吧”。

      关宜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会儿,道,“我情况和你不一样,我公司里一堆烂事儿呢,没这个心思想恋爱结婚的事儿”。

      霍临晞在他占了三分之一楼层的套房里,并没有真的睡个昏天黑地。他洗了个澡,裹上浴袍靠在床背上,把剧本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开始看。

      其间,莫少蓝给他发了个信息,和他说最早几天的素材粗减了一个版本,视频平台方,品牌方和制作方蔡岩团队三方有二十多处意见不统一。以及,莫少蓝问他要不要也看一看。

      霍临晞回:你看就行,尽量向蔡岩那边倾斜。

      资本困乏的年代,做一档节目只需考虑节目本身的品质,没有太多掣肘。如今,则是各方需求的角力,当然最痛苦的还是亲手剪片子的人。好在蔡岩的团队平时被他用理想洗过脑,难得接到个大任务鸡血还是打得比较足,否则被来回折磨几次就要骂娘了,

      霍临晞琢磨剧本的时候,吕文维正在写一篇关于M先生的特稿,她凭借自己方式做采访时记录下的大体印象和采访的男女老少对他的观感,一点点勾勒出一个人物形象。人物特稿是极难写的,因为人的多面性,复杂性,尤其是在书写一个被视作精神领袖的政治人物时。

      正如体会一个人物也是很难的,霍临晞此时再看剧本,套上他一周的体验的确又有很大不同。比如本子里第一个高/潮,男人与女人在餐厅面对面,重新敞开心扉后的哭戏,霍临晞看第一遍时觉得这该是一个沉默太久、痛苦太久之后的爆发,是信念崩塌的绝望,是忍耐终于溃堤。再看时却觉得那哭也许不是爆发,甚至是身不由己的,是一个想护住最后体面和自尊的男人却力不从心。

      霍临晞合上眼靠在床背上,思考着那该是什么样一个表达方式。

      可能是眼前黑了,记忆容易作祟,也可能是这样的思考唤起了他人生里少见的同种情绪,某个时光的开关在一片黑暗里嘀嗒一声。
      三十多岁的曼琳穿着一条黑裙,红底高跟鞋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样子很像《蒂芙尼早餐》里的奥黛丽赫本。她在占地面积超过3000平的大宅子里四处闲逛,日复一日。她像个在自家宅子里巡查古董、珠宝、艺术品的收藏馆馆员,不同的是,这些东西并非她的心头好,只是霍存勋的收藏,而她,需要找点事情做。

      一个巅峰时期隐退转而开展千篇一律富太太生活的女明星,在当地狗仔小报的版面上,时常被冠以“受宠”“嫁对人”这种前缀词,曼琳那时虽然已经几年不出现在荧幕上,但人们还没忘了她,三不五时还是会被需要发行量的小报拿出来编一编故事。就算放在今天,新媒体当道的时代,这种老派女明星的故事编排一下也很有可能是个10万+。

      彼时霍存勋正在全球拓展事业版图,一个月里有起码二十五天不在家。霍临瑞在遥远的国度读寄宿学校,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佣人外,只有一个美貌的女主人和一个小男孩。女主人并没有特别广泛的爱好,除了指点佣人打理家事,她唯一的乐趣是在家庭影院里抱着男孩看老电影,然后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讲这部电影背后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男孩不想听,没听两句就跳下地板跑了。他有很大的游戏房,堆着所有男孩都渴望的各种玩具,车、枪、超级英雄,游戏机,堪比儿童乐园。

      霍临晞合着眼,脑子里回想着自己的小时候,握着剧本的指尖有节拍地轻轻打着厚厚的一叠纸。

      那时,霍存勋每拿下一个项目,每回一次家,小阁楼里的珠宝收藏就会多一件珍品,当然是送给曼琳的。霍临晞至今犹记得,戴上新珠宝的曼琳的确美,但不如他跳下地板朝游戏时跑,回头偷瞧一眼看老电影时的母亲美。

      霍临晞6岁那一年,大哥霍临瑞放寒假,从国外飞回来,霍存勋刚好也是那天回。曼琳于是带着霍临晞去机场接。

      本地一家小报大概是面临生存危机,十分需要一条爆款新闻,就着当天在机场偷拍到的照片大做文章。照片是霍存勋抱着霍临晞和曼琳相拥,霍临瑞在一旁拉着行李。小报用超大号字体写着:霍存勋宠爱曼琳,冷落原配儿子。

      那时正值狗仔鼎盛期,曼琳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霍家宅子外面都是等着抓拍的各路狗仔。

      霍临瑞正是意气的年龄,十分冲动,在十几个相机对着出街的曼琳时忍不住拳脚相向,直接打了那小报的狗仔一拳。

      周围其他同行立即拍下了照片。
      霍存勋看到报道,回家就把霍临瑞给狠训了一顿。霍氏集团发言人第二天就出来道歉。

      舆论和民众的议论,作用远比想象的巨大。霍临瑞一天多日憋着一肚子委屈以及怀疑。某天,一个陌生电话打给他,说是他母亲生前的朋友,和他说霍存勋早就找律师立好了遗嘱,大部分身家都会留给曼琳和霍临晞。

      霍临瑞当天不说一声就出了门,夜不归宿也没个电话,霍存勋外出谈生意,曼琳非常着急。尽管不放心,还是把霍临晞丢在家,留给两个佣人看着,自己出门找。

      结果,霍临晞就丢了。
      什么生前的朋友当然是鬼话,不过是有人看到了霍家的新闻,在霍临瑞身上动心思。
      霍存勋得知此消息赶回家时,曼琳整张脸苍白,手指紧紧抠着沙发的皮,整个人都在发颤,一抬头看到他,通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

      霍存勋却极其镇定,一下搂过她,安慰她,说最近谈生意动到了某些大佬的利益,怕是因为这个,应该只是让他退出,不是真要霍临晞的命。

      曼琳是从来被人捧着惯着的大美人,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难关。好在她心志不弱,还能保持理智,没有就地崩溃,在霍存勋的安抚下,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如果只是求财的亡命徒,不可能搞得定他们家中的佣人,必定是在本地有相当背景的势力,不仅能利诱,而且能用各种手段威逼的。

      霍存勋一晚上打了几十个电话出去,找了许多人,最后经朋友介绍认识了郑从龙。

      郑从龙早年涉足的领域非常复杂,在这件事中间起了很大作用,由他作保,霍存勋退出了当时谈的项目,两天后,霍临晞平安归来。

      霍临瑞当晚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后为时已晚,第二天赶回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存勋没骂没打,可一个字也不和他说。

      霍临瑞自责无处遁形,看着整个人都迅速瘦了的曼琳无话可说,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无措地在曼琳面前站了片刻,双腿一弯,就要跪下道歉,被曼琳一把拉住了。

      曼琳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这件事虽然没有惊动警方和媒体,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但彻底地改变了霍临瑞,也改变了曼琳。霍临瑞一夜成人,曼琳则陷入极大的不安全感,为以后买下隐患。
      但两个人共同的改变就是都对霍临晞紧张的不像话。

      霍临瑞今天的沉稳、风度、耐力、对霍存勋的毕恭毕敬,不说是全部由此造成,也起码有一半当年这事的原因。

      此时,霍临晞由感受一次情绪的共鸣而引发,在黑暗之中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在不知道哪里的黑屋子里被关了不知道多久。虽然那时他还小,大脑的保护机制已经让他忘了具体细节,但深刻的恐惧感,绝望感,却隔了那么多年依然分毫毕现地朝他袭来。

      那是小霍少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恐慌,第二次是去年得知W酒店遇袭的那次。
      霍临晞一头冷汗地睁开眼,看着手上的剧本有点模糊不清。
      他摸了把身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离他开始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剧本还剩三分之一,他有些心力不支,起了身换衣服,打算去楼下透透气。
      下一层楼,也是贵宾套房。郑悦容,关宜和一群公子哥们在玩□□。郑悦容果然是人逢喜事,运气相当好,赢了高高一叠筹码。关宜反之,霍临晞进来时,她正抱怨自己最近水逆太严重。

      “你终于来了,”关宜一见他,就把牌甩了,站起来,“不玩了,临晞,我和你说个正事呗”。
      霍临晞和一群熟人一一点头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其中一位给的烟,胳膊撑在牌桌上,“什么事?”
      “我想投资一部电影,你有兴趣吗?”关宜朝他靠近了些,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来,“我给你点”。
      霍临晞偏过一点头,不动。
      “导演是国际大导演,花大价钱敲定的,”关宜道,“演员也暂定了都是知名演员,光是片酬就过亿了。”

      霍临晞皱眉,“你懂这行吗?不要觉得名气就代表一切”。

      关宜伸出手,把他夹在指尖的烟抽过来,吸了一口,给他点上了,递过去。

      霍临晞摆手,“我不要了”。

      关宜愣了下,冷笑了一声,“不用这样吧……你这新女朋友封建时代穿越来的?”

      霍临晞没有接下那根烟的意思,“剧本拿给我看看吧”。

      关宜道,“行啊,晚上舞会结束去你房间谈好不好?”

      “不好。”

      “我对你又没有别的企图,”关宜把那根烟衔着,吐了一口,笑道,“霍临晞,至于嘛,太不够意思了你。”

      霍临晞让开半步,“至于”。

      “霍少现在成贞洁烈妇了?”牌局里有人探出身子。

      “江总,好久不见……”霍临晞转头一笑,“怎么,输钱了不爽?拿我寻开心?”

      “临晞,你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也不见你介绍几个女明星”,江越伸手轻掴了下他的背,“近水楼台,也不为兄弟们谋点福利。”

      霍临晞八风不动地撑着牌桌另一端,“十八线的你看不上,一二线的看不上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操,不是我说你”,江越笑骂了句,“我们都以为你是为了泡妞去的,结果这都几年了,你找了个女记者,长得还不如关宜呢。”

      霍临晞脸色倏地一冷。

      关宜嗔笑,“说什么呢?什么叫还不如我,你他妈是把你舌头也当筹输了吗?不会说人话?”

      江越冲她舔了下唇,骚气地拨下头发,“来我房间呀,我陪你聊剧本啊。手头正有闲钱没处投呢。”

      关宜啐了他一口,“滚!”

      江越笑了一声,继续投身牌局。

      霍临晞看了关宜一眼,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离这种人远点就对了。”

      关宜道,“输钱了不爽,别理他。你女朋友很漂亮,也有气质,只不过就是不化妆,不对江总的口味。”

      霍临晞的脸色无动于衷,“各位少花口舌讨论我的私事。这年头钱难赚,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正事上吧。”

      “所以说,你哥厉害呀”。牌局里不知是谁耳朵也蹭着八卦,顺口说了句。

      霍临晞在这帮人眼里也算半个败家逆子,唯有霍临瑞是个模范二代。

      这话一说,整个牌局跟着起哄,各个说让霍临瑞来分享经验。郑悦容有些得意形于色,觉得自己这未婚夫实在很长脸面。

      霍临晞跟着笑道,“那确实,我哥一天才睡四五个小时,现在保不准还在和今天来的叔伯们应酬,估计没这个空来陪我们闲聊。”

      关宜接口低声道,“临晞,我也一样啊。上回和你见面到现在,每天都是,你看我这黑眼圈得盖几层粉。”

      她这话好像终于触动了霍临晞,他看了眼关宜,静了会,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有空,走吧。”

      关宜嘴角一抿,“行啊。”

      江越转头吹了声口哨,“哟~”

      霍临晞当没听到,双手插兜朝门外走,关宜和郑悦容挥了挥手,拎起自己的包,起脚跟着。两个人都无视了身后此起彼伏的“哟”声。

      关宜跟着霍临晞上楼,进了他的房间,带上门,从她那大号鳄鱼皮的Birkin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剧本。

      霍临晞晚上的礼服在进门的衣帽间挂着,关宜经过时看了眼,顺手用手指从领子口捋了下,然后说,“你哥的秘书换人了?这不是你以前在这种场合常穿的牌子。”

      “嗯。是换人了,你眼力挺厉害”。霍临晞答她,坐下。

      关宜笑了笑,“这和眼力没什么关系,对你上心罢了”。

      霍临晞没回应这话,从茶几上挑了盒茶叶,然后拿起茶盘上搁着的小勺勺了一勺填到一柄茶壶里,冲着茶漫不经心:“上次还威胁我呢……”

      关宜啧了一声,“别记仇啊,我看到你的新闻一时没想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霍临晞依然对此话不置评论,夹了两只天目盏,以茶水浸了下冲掉,而后将第二遍的茶倒入两只盏,推了一只到关宜面前。

      “听闻你哥爱茶,很老派,这是他的收藏?”关宜捏起杯沿,闻了闻。

      “爱茶就老派?哪来的说法?”霍临晞转了下手上茶盏,“不过,舍得花大价钱买茶具的,是不多。”

      “拍回来还舍得给别人用,”关宜把那盏茶喝完,空杯放到霍临晞面前,“同父异母兄弟关系还这么好的,少见。”

      霍临晞对这个称赞笑了下,从她面前拿过剧本,说,“你倒是对娱乐业念念不忘,挺用心,不过老实说,闭眼赚钱的日子过去了。”

      关宜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当年好赚钱的时候我们家老爷子固守旧业,我有什么办法?前两年他这守旧才终于暴露出问题,整个酒店业利润大跌,百货总体还亏了几个亿,这才肯交一部分到我手上。”

      霍临晞看剧本,看了前面几页就皱起眉来,“历史题材。你这得投多少钱搭景?”

      关宜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投,我看都是挺牛的公司,关键是导演和主演都是一线的,我还想顺便捧我公司两个小网红,还得看后续能产生的收益啊。”

      霍临晞喝着茶,一边翻剧本,翻了几页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差点把茶喷出来。

      “嗯?”关宜疑惑地看他。

      霍临晞:“前几页翻着在讲权谋,怎么讲着讲着又出现妖怪了?”

      关宜道,“综合了各种当下流行元素的宏大奇幻历史题材”。

      这剧本里当真是融合了这几年流行的各种元素,看上去就是奔着赚钱去的。

      霍临晞无奈地看了关宜一眼:“这我演不来。演皇子我还没演明白呢,何况一个本质是妖怪的皇子。关总,放过我吧。”

      关宜靠在沙发背上,轻提了下嘴角,绽出一个颇为妩媚的笑意:“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一定请得起你,你帮我提点意见就行。”

      “我也不过是个入行几年的小辈,这个市场不确定因素太多,连浸淫多年的大佬都不见得能押中市场下个风向。老实说,我进这行也压根不是为了赚钱的,没研究过这个。”霍临晞说,“我没什么建议。只能说自己的想法,别太飘忽,别太想着追流行,别迷信流量。”

      关宜笑着觑他一眼:“你自己也是个‘流量’啊。”

      “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诚恳建议你……”霍临晞道,“别迷信我啊。”

      “这么谦虚?我看了很多媒体对你的评价,都说你是流量里戏最好的,戏好的里最有流量的。”

      霍临晞笑,“这个吧,一来我的确不至于很差,二来我团队靠谱,舍得花钱,三来……我内部有人啊……”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两眼带桃花似的得意,就差把“我女朋友是内部人士”几个字说出口。

      关宜无语了,她以为只有郑悦容那样从小被惯坏了,没心眼近乎二百五的人士才会把对男女朋友的得意挂在脸上,谁知道这位面具多多的小霍少在爱情面前智商也堪忧。

      她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也不怎么想和霍临晞聊剧本了,脱下高跟鞋,架起腿在沙发上,小口抿着茶,有点发呆。

      霍临晞翻着她那剧本,跳着看不到半小时看到了头,推到她面前还给她,“慎重。要是个小投资试试也无妨,但一下子扔这么多钱,我劝你考虑考虑”。

      关宜此时不太有和他讨论事业的心思了,随口应:“收益永远和风险成正比。”

      霍临晞听着她明显松散冷淡了的口气,也不怎么觉得奇怪,动作挺娴熟地把淡了的茶叶倒掉,重新泡了一壶。

      茶叶是上好的茶叶,喝的人整个口腔都是萦绕的淡香。

      “我记得,”关宜发了会呆,突然开口,“十七岁最后一天,第一次见你,是我的成年礼上。我在国外读书长大,五官好看的洋帅哥见得多了,可第一眼我就看上你了。”

      霍临晞偏过头,“不是只谈剧本的吗?”

      “我是当天的主角,自然有面子,因此我主动和你邀舞,你也没拒绝”,关宜自顾自说,“说真的,我那时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长那么大没人拒绝过我。”

      “关宜,”霍临晞站起来,“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嗯。”关宜点头,“七年了,我没交过超过三个月的男朋友,很快就烦了,腻了。只有你,我一直求而不得。本来我以为你和我一样……”

      霍临晞站起来朝门口走。关宜笑了下,道,“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回来。”

      霍临晞转过身,看她,“我觉得,我要是给你发什么好人卡,或者说什么‘我配不上你’之类的假话,那真是太敷衍,对你不够尊重。”

      关宜精致的妆容下硬生生挤出个笑容。

      霍临晞轻叹了一下,靠在包着隔音软装的墙上。他这间房的软装十分独特,包墙用的真皮上一点点绣了幅后现代主义的画,当初装修的时候就是霍临瑞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艺术家手工绘制完再找老手工艺人绣的。

      此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关宜扫了宏大的画卷一眼:“你哥给你留的这房间,真够用心的。也怪不得悦容恨嫁,你哥非但是有本事,还重情义,连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处处做得无可挑剔。”

      霍临晞不出声,默认了这一番美言。他轻卷了下眉心,“你和郑悦容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关宜靠在沙发上一耸肩:“刚才你警告我不要聊感情问题。那这个问题我还答不答?”

      霍临晞道,“用词别这么浮夸行吗?我又不是人民警察,什么警告。”

      “同喜欢霍家公子,一来二往,就熟了呗,”关宜把腿一伸,脚尖架在茶几上,说,“可我没她命好啊……她有她爹出马,我没呀……”

      霍临晞对她家情况知道个大概,不认可此话地摇了摇头:“虽说我说这话有装X之嫌,但这世上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都得打个问号。”

      关宜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临晞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说了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句也就不提了,走回到茶几前按了下自己的手机屏,说,“不早了,关总不用回房换衣服吗?”

      关宜将剩下一口茶喝了,把腿放下穿回了高跟鞋:“霍少这回真是走心了……”

      霍临晞眉梢挑了下。

      “手表上是哪国时间?”关宜把剧本拿起来放回包里,歪着头看他,“瑞士?还是某个战争国?听说阿姨这两年环游旅行,那估计是后者吧……”

      霍临晞挑了下眉梢,很平和地说:“嗯,是。”

      关宜站起身来,优雅地挎起包,“临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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