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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还能不能好好说甜言蜜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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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us站起来和吕文维握手,“感谢你对难民事务的关心。我还有其他安排,你和我们的大使先生聊一聊。有任何需求可以和Judith联系。”
他大概是对最后一个问题感到一点为难,说完这一句就和闻尔、明伦匆匆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赵明伦给摄影机换电池,在这间隙里,吕文维叹了口长气,闻尔拉住了吕文维的手。
“累不累?”
吕文维尚未答话,明伦把电池盖扣上,说,“当然累啊。心累。”
吕文维手指按了按闻尔的指节,“还行吧。能承受。”
“开机了啊。”明伦说。
闻尔看着吕文维,“我不在意被拍下来。你介意吗?”
吕文维唇边带了一丝浅笑,“你都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
明伦:“哎呦,我介意,赶紧干正事。”
闻尔笑了下,“口下留情啊。我没有Marcus那么‘聪明’。”
吕文维道,“从准备采你那天开始,我已经看了你很多采访了,别谦虚,就看你对我真不真诚了。”
赵明伦道,“还能这么威胁采访对象?”
闻尔按了按额头,“你是采访官方‘大使’还是采访‘男朋友’?”
吕文维“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和闻尔那句有同样效果。闻尔用眼神表示,“好吧,我不多话了。”
赵明伦同她比了个手势,吕文维正了正上身,“闻先生,您好。”
闻尔:“您好。”
“您是一位工作非常繁忙的艺人,是什么让你放下工作,到S国亲身深入难民营?”
闻尔眯了下眼,“因为我对S国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采访艺人,开头总得有些官方说辞,吕文维本来想给他个机会讲一讲“人道主义精神”“大爱无疆”“做慈善是艺人应该做的”这些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相当真诚,毫无套话。
吕文维没有和明伦说“停”,勉强接着这个话问道,“特殊感情?”
闻尔点了点头,收起在吕文维身上“对。我小时候陪我母亲来过。”
吕文维松口气。
闻尔道,“这次来了这里以后,现在感情更深。”
吕文维前倾了一些身子,“艺人的影响力很大,难民问题争议性很强,怕不怕媒体或公众拿放大镜看你,质疑你的动机,也许会有人说你为什么不捐给贫困山区?艺人做公益却引发负面评价的新闻不少。”
闻尔心想,你真是一点都没“留情”。正常情况下,莫少蓝绝对不会让这种问题出现。
“我如果怕,就不会来。”闻尔说。
吕文维笑了笑。
“我不会说什么艺人影响力大就一定要做公益这样的话,没有人有资格道德绑架。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个人自由。”他接着道,“所以,我来,是因为我个人对这里有些感情,很多人不知道,我本人是学艺术史的,很怀念这里曾经的古文明,看到废墟十分痛心。而来了这之后,看到那些孩子的脸,更没办法视若无睹。”
他说着看了看吕文维,“你可能不知道,我做过很多类型的公益。”
吕文维点头,“那你很低调。”
闻尔:“对于难民署来说,公众人物的影响力可以让更多人来关注这个问题。联合国不断呼吁停战,解决冲突,和平对话,正是因为难民数量的庞大,已经成为全球性的大问题。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
他和吕文维在摄影机面前你来我往,对话了大约半小时,明伦关了机器。
闻尔看着吕文维在那一刻收起了工作时的气势,笑道,“你采访时对着不同的人,气质很不一样。”
吕文维:“是吗?”
闻尔说,“对着我,特别厉害,特别有侵略性。”
明伦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原地消失一下,开始假装不存在地收机器。
吕文维舔了下唇,正想解释点什么,就听闻尔说,“你这样很容易点起我的征服欲的。”
明伦:“……” 当我不存在么?
吕文维进来这么长时间,终于开始找水喝,四下看了眼,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拿过水。
闻尔把自己的那杯水递给她。
她喝了一半,递回去。闻尔把剩下一半喝完了。
“我个人私下问你,你怎么看难民问题?不会写稿子里。”吕文维喝完水,迅速转换刚才对话的方向。
闻尔说,“就Robert他们国家,战争是他们造成的,可是援助金也是给得最多的,接受难民也是最多的。政治就是大人物翻云覆雨……”
吕文维:“停。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名人,名人不要这样说话。”
闻尔无奈地看她。
“记者跟你说我私下问你,你也不能这么回答。懂不懂?”吕文维成功扭转话题,教育起‘过分天真’的小年轻来。
闻尔给她教育得心平气和,“嗯,如果不是我女朋友威胁我,我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
明伦把机子和三脚架都装起来。朝他俩说,“那个什么?我去外边找Marcus,顺便拍一拍难民营的情况。拍完我和他们一起吃工作餐。文维你和,哈,慢慢聊。”
他说完也不等两个人回应,飞快地跑出去了。
吕文维和闻尔两个人在半圈圆桌中央相觑片刻。然后一起出声。
吕文维:“明伦这人……”
闻尔:“想我吗?”
吕文维反问,“怎么?你有随身带薄荷糖的习惯?”
闻尔那存在感很强的睫毛上下翻了下,并不打算让她逃避,“先回答我,想不想?”
吕文维凑过去,低声道,“昨晚可回去看了几个小时你的采访。”
她一过来闻尔就自觉闭上了眼,领子上的皂香涩涩地钻进吕文维的鼻子。有点像……春天里刚刚长出来的青草地。
吕文维的吻一触即离。闻尔有些意犹未尽地拉住她的袖子。
“出国还带着薄荷糖?这是什么我不了解的公子哥习性?”
“我助理放的。她习惯了,我拍吻……”闻尔语音一顿,意识到吕文维可能对自己的工作并不十分熟稔。
吕文维侧着头打量了一眼,“哦”了一声,给他接上了,“吻戏吧?”
闻尔点头。
吕文维于是说,“挺有职业修养的。”
“以后要特写的不来。”闻尔观察了一下吕文维的表情,说,“或者,不接有感情线的。”
吕文维刚刚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着急表态,轻笑道,“怎么回事?我是长了张不讲道理的脸吗?”
闻尔握紧她的手,“不是。我怕你介意,我怕你……”
吕文维:“打住。小朋友你哪来这么多怕啊……姐又不是是老巫婆。”
闻尔心想您老可是章立秋嘴巴里“一生气就分手”的主儿,能不怕吗。
“真不介意?”闻尔的手指在她手心里刮了一下,“我选择权很大,不接感情戏也没问题。”
“嗯。不介意。”吕文维非常郑重地点头,“你尊重我的工作,我也尊重你的工作。哪能做双标狗啊。”
闻尔把她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亲手背,“只要你提要求,我都满足。”
吕文维:“你这么没原则啊?”
闻尔:“……”
他发现好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太会谈恋爱。
闻尔把吕文维的手指放在唇边,说,“给我一点面子,挺不容易的,为了你追到这,还得接受这么坑的采访。”
“哦。”
闻尔把她拉近一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头在她耳边道,“这么多年,平时都怎么排遣?”
吕文维喜欢他身上的涩香,顺势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挺难的。累积到一定程度会爆发。工作忙时也就过去了,反而闲下来就不行。I战结束后回国有段时间有酒瘾,章立秋知道。”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闻尔,“那时候还有点抑郁倾向。章立秋在我家陪了我好久。”
闻尔抱着她,“以后有我在。”
“哎?你知道吗?”吕文维道,“章立秋那Drama的一塌糊涂的妈,因为这个差点怀疑她性向。”
闻尔:“……”
还能不能好好说甜言蜜语了!
“我……,”闻尔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文维,下周我就结束在这的工作了。真的不用我陪吗?”
吕文维斩钉截铁:“不用。”
闻尔:“别回答得这么快行吗?”
吕文维仰起头,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上的一点胡渣,“你的存在本身就够了。人在哪里并不重要。”
这情话不是寻常情话。闻尔一时怔住了,又听吕文维笑着说,“而且,我听说,你们有钱人不喜欢太粘人的女友。”
闻尔苦笑,“‘太粘?’你不仅达不到那前面的形容词,你连后面的动词也没达到啊。”
“唔~”吕文维往他怀里钻了下,捂住了眼睛,捏着嗓子说,“闻总,人家可想你了……”
闻尔:“……”
吕文维:“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演不来,太跳戏。”
闻尔:“………………”
闻总内心是崩溃的。
吕文维闭着眼在他肩膀上靠了会,说,“我接下来要赶年底的大稿,主编催得急,所以会有点忙。”
闻尔:“这是让我别打扰的意思吗?”
吕文维笑道,“没有这个意思,我没那么凶残。我是在想,怎么分配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闻尔轻声说,“今晚别走了。我和Marcus他们要一些一次性用品。”
吕文维眯着眼,“考虑考虑。”
闻尔的手捧起她的脸颊,二话不说地吻上去。这个吻和昨天那初吻大不一样,果真是被点起了“征服欲”的吻,由浅及深,层层递进,无声地向对方表达,我要你。
这个掠夺性质的吻宣誓主权似的持久不惜,吕文维给他吻到最后大脑空白一片,迷迷糊糊地听到闻尔在她耳边说,“别走了。想不想,想怎么来,你说了算。单方面的服务也可以。”
吕文维差点给空气噎着,咳嗽两声说,“那倒也……不用这么委屈你。”
闻尔拉起她的手朝外走。
吕文维很快就体验到了该公子哥在某方面的技术水平。
她在闻总宿舍的床板上躺着,懒懒地看着天花板,有种想给服务费的冲动。闻尔倒了杯水给她,在一旁看着她笑。
吕文维嗓子有些涩,喝了几口水,看着他,“某些小同志经验很丰富吧。阅片无数还是阅人无数?”
闻尔道,“天赋好。”
吕文维舔了下唇。
闻尔:“那,值得你留下来吗?”
吕文维朝他勾了勾手指。
闻尔凑过去,吕文维小声说,“其实……我带了。你……可以……嗯……”
闻尔:“带了几个?”
吕文维:“……”
闻尔:“哈哈哈哈哈哈……”
闻尔起身坐在床沿边,“不逗你了,拿点东西给你吃。今儿没火锅了,面包鸡胸生菜叶蘸辣椒酱,将就下。”
吕文维坐起来,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怎么,光说不练啊?”
闻尔:“……”
闻尔偏过头看她,“真可以?我这不是怕你不够喜欢我吗?”
吕文维挑了下眉,从下往上扫了他一眼,用眼神说,“少废话。”
闻尔干咳一声,“在哪?”
吕文维:“包里,内袋。自己拿。”
………………
食色性也。
美食没有,好在另外一件令人满意。吕文维嚼着生菜叶,脑子里都是闻尔刚刚的呢喃声。
闻尔洗了个澡出来,正看到她发着呆叼着生菜叶子干嚼,皱了皱眉,“吃不下去?”
吕文维回过神来,“啊,没有。挺好。”
闻尔拿起面包啃了一口,“那想什么呢?”
吕文维嚼着叶子,想,这下真有点舍不得你走。她心不在焉地回道,“想这一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闻尔揣摩了一下这句话,稍微品出了一点意思,说,“要是你真的很久回不来,我会想办法来看你的。”
吕文维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男人的极大幸运就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
闻尔一愣,神色复杂地看她。
吕文维低头笑了笑,“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我得自我激励一下。”
闻尔手指捻了她的一丝发尾,静了很久,轻声说,“加油呀。”
吕文维笑,“我以为你要说,‘别干了,我养你’。我连反驳你的话都想好了。”
闻尔缓慢地说,“我养你,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话,可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两个字我说出口,才是最难的,得和自己斗争好长时间。用你刚刚引的话,咱们都选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我的天。别这样。”吕文维看了眼天花板,“我快要爱上你了。”
她这话说出来,两个人四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好久,闻尔才说,“真希望你刚才那句少两个字。”
吕文维塞了自己一口面包,目光四处乱飘,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过,你也没说那个字啊。”
闻尔:“我爱你。”
吕文维:“……”
她的目光收回来,带着一点震惊地放在闻尔身上。
“嗯。我爱你。”闻尔说,“怕给你压力才不说的。现在知道你想听,就说给你听。”
吕文维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闻尔笑,“不用回应我。别紧张。”
吕文维低头“噢”了一声。
闻尔道,“本来想走之前说的,好让你记得我久一点。”
他这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可不知道怎么听来有点发酸,吕文维原本看着地面,一抬头看到他那自带眼线的眼眶竟然有一圈微红。非常浅,不仔细看不出来的那种。
你……你要我命啊。
闻尔低声说,“真有点担心我走了,你的‘快要’就烟消云散了。”
吕文维这辈子第一回谈姐弟恋,发现勉强受得住小弟/弟调情,吃不消他撒娇。
“放心吧。”吕文维只好拿出年龄的优势,厚着脸皮说,“就你刚才那声音,我就能记很久。”
闻尔:“……”
姐姐你尺度有点大。
吕文维上前扣住他的手,“有点自信吧朋友。就你这手指、身材、长相、还有,嗯,技术水平,我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