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南绿树春饶絮》笙湘

24、二十四

　　是徐文殊没错，他一席休闲的运动套装，走在校园里，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南絮心跳加快，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现在又开始加快了
　　主持人在报他们前一个节目的名字，然后舞台灯光一暗，表演开始
　　有工作人员过来，让她们去候场
　　其余三位明显的就算是紧张，但兴奋也占了一半，可南絮，绝对是高度紧张了
　　一想到下面站着的有徐文殊，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会不会忘词？
　　天啊，她要是忘词怎么办

　　这一刻，时间既是快的也是慢的
　　前面的节目久久没有结束，她想快点上台唱完就走，但当前一个节目真正结束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想退缩了
　　手里拿着话筒，握出了汗水，嘴唇抿在一起，口红都快要被吃完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
　　主持在报幕，她们就站在舞台的暗处，看见台下一张张熟悉陌生的脸，太紧张，认识的不认识，不认识的害怕

　　“下面，就有请她们为我们带来《很高兴认识你》”
　　主持人说完，舞台的灯光就暗下去了，伴奏响起，她们依次走上舞台，第一句是她先唱，她看着舞台的地板，眼神想要往前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第二句，无论如何也要抬头了，她已经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像是被某一个角落给吸引，望着那里唱完了前两句
　　接下来是赵婉然，她气质本来就好，一出场更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灯光移到赵婉然身上，南絮往后退，也终于按耐不住，低着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他在看她
　　在那个角落，看着她
　　这首歌像是为他而唱般，后面南絮一直看着那里，看着徐文殊的眼睛，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唱着她心里的歌

　　一首歌结束，她们获得全场的掌声，深深一鞠躬，就下台了
　　南絮没想到徐文殊就在外面等着她，一出去就看到了贴着墙站着的徐文殊
　　两个人隔着一个过道，远远望着，时间若是静止在这一刹那，该有多好
　　“怎么出来了？”
　　徐文殊走向她，将她有些乱的头发理了一下
　　“我只是来看你表演的，你结束了我就出来接你了”徐文殊的手拂过她的衣领，“校服装，很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南絮总觉得这句话很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又没从眼睛里发现什么
　　“去收拾东西”
　　南絮回到后台，看到室友们都在收拾，她作为唯一一个有男朋友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先走了，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吧”说完自己还脸红了
　　其余三个人早就习惯，说实话像南絮谈恋爱这么清水的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头也没抬，象征性的摆了摆手
　　南絮很是无语，不过徐文殊还在外面等着她，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她是有些早熟，某些事情也没有其他女孩子看起来那么热爱，但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这几天跟徐文殊在一起，好像小女生的情绪都迸发出来了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特别想跑出扑在他身上
　　然后再挽着他一起走
　　徐文殊接过她的包包，问她要不要去吃夜宵
　　南絮看看时间，才八点过，现在吃夜宵会不会太早了
　　“你只说吃不吃，可能过去就十点了”
　　这么远，什么夜宵这么好吃，跑这么远去吃
　　“很好吃？”
　　徐文殊应该是在回忆那个味道，“还行吧”
　　徐文殊的还行……
　　“过去了今晚住哪里”
　　“就住在那里”
　　住那里？看来不是她想象的饭店了

　　最后他们上了车，今天福叔倒是没有来，开车的是他
　　“福叔今天怎么没在啊”
　　南絮习惯了坐后面，突然坐到前面，还真是不习惯
　　“给他放假了”
　　开玩笑，徐家的人，福叔更合况又不是被雇佣来的，哪里来的什么假
　　徐文殊点开了音乐，很舒缓的纯音乐，听得南絮想睡觉
　　“你把座位往后调一点，睡着会舒服些”
　　南絮便迷迷糊糊的调了下座位，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徐文殊已经到了
　　徐文殊正在熄火，南絮倒是很自觉地醒来
　　“下车吧，我们到了”
　　南絮看了看外面，这是郊外

　　古老的旧巷，倒像是在江南水乡，走在青石路上，恍然间就有种身在民国的感觉
　　家家户户都用青瓦盖的楼，老式的木门前还贴了符画
　　太晚了，很多人家都熄灯睡觉了，走在这样的路上，虽然时光倒流，但也总会有阴森森的感觉
　　南絮有些害怕，寸步不离地跟着徐文殊
　　晚风吹来，南絮觉得有些冷，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徐文殊一把抱过南絮，揽着她的肩膀，“忘记让你换件衣服了，这里有些冷”
　　南絮还穿着表演的服装，裙子只到大腿中间，现在双腿都快冷的没有知觉了
　　徐文殊穿的运动套装，没有外套的，也不能给南絮多穿一件衣服了
　　“快到了，你把手伸进来吧”徐文殊抓着南絮的手，伸到了他衣服里
　　南絮本来就冰凉凉的手，一下子伸进衣服里，触碰到火热的肌肤，要不是徐文殊压着她的手腕，她可能会立马弹开
　　有些难受，她从没碰过男人的身体，这个样子，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脸深深地埋进了徐文殊的怀里

　　终于，到了那户人家，门前有两支红灯笼，徐文殊解释说，“他们家刚办完喜事不就，灯笼就还没拿下来”
　　喜事？南絮还没多想，就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婆婆
　　“徐少爷，您来了”
　　南絮没想到这里还有认得徐文殊是徐家的人
　　婆婆很是和蔼亲切，邀请他们进屋后，就端来了两杯热茶
　　“婆婆，您坐着吧，我们来就行”
　　南絮一路进来，都是古时候的装饰，大堂，里侧才是几个厅室，有楼梯，那是通往二楼卧房的，大门到大堂中间，是一个空地，婆婆家修建了一个花园，还有走廊遮风避雨
　　“诶，您就是少奶奶吧”
　　第一次，有人叫她少奶奶

　　徐文殊喝了口热茶，才说道“婆婆这里有她穿的衣服吗”
　　婆婆立刻点头说道，“有有有，我去给您拿”
　　待婆婆走后，南絮才转头对徐文殊说，“婆婆家里就她一个人？”
　　“嗯，现在是一个人”
　　南絮觉得他现在应该是有些不方便说话，便说，“那你让她能不能不要对我说您啊，我一直觉得您是对长辈的称呼”
　　徐文殊笑了笑，“她对我就是称呼您，对你肯定也一样，这是对徐家的敬意”
　　南絮没有理由反驳，也只能转身继续喝茶
　　婆婆很快拿了一件衣服出来，边走边说，“这是我儿媳结婚时穿的，还好没有全部带走，她看起来身材跟你差不多，应该是可以穿的”
　　南絮接过来，大红的针织外套，穿上后，只觉得太红了
　　“正是合适呢，少奶奶长得真漂亮”
　　南絮被夸得不好意思，连忙找徐文殊求救
　　徐文殊也跟着笑了笑，便对婆婆说，“去拿吃的来吧，有些饿了”
　　“好”

　　“诶，她是老人，你怎么能吩咐她做事啊，你不能去吗”南絮看着婆婆有些蹒跚的身影，竟有些伤心
　　“不是你让我救你的吗”
　　“那你去拿东西，不也一样吗”
　　徐文殊看着南絮，看到她眼里的那一丝难过，“这里我虽然来过，却也不怎么熟悉，如果是我去拿，婆婆必定也是要带路的，再者，她也不会让我去拿，在她眼中，我是徐家大少爷”
　　南絮从来没去深究过徐家大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就在刚刚，她觉得他就像古代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婆婆很快回来，让他们去桌上吃饭
　　南絮走进了才知道徐文殊为什么要带她来吃这么远的夜宵了

　　全是江苏的名小吃，各色各样都有
　　“都是婆婆您做的？”
　　“是啊，少奶奶尝尝，原来大少爷啊，可是最喜欢吃我做的这些了”
　　南絮看了眼徐文殊，没想到他也会喜欢吃这些

　　夹起一个太史饼，咬进嘴里，只觉得原来吃的那些都不是正宗的，正宗的现在在她嘴里
　　“婆婆，您的手艺太好了吧”
　　“少奶奶喜欢就行”
　　徐文殊坐在一旁看着南絮，“看我干什么，吃啊”
　　南絮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婆婆，也招呼着，“婆婆坐在也一起吃吧”
　　婆婆连忙摆手，“太晚了，我不能吃了，您们吃着，我去看看床有没有弄好”
　　婆婆走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了徐文殊和南絮两个人
　　“你不吃一口吗，很好吃的”
　　徐文殊也夹起一个太史饼，咬了一口，“我当年找婆婆学，怎么都学不会像婆婆这样，做的这么好吃”
　　南絮笑了笑，“没关系，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徐文殊也笑了

　　南絮这一顿夜宵吃得非常的饱，到最后她都担心今晚会不会睡不着了
　　婆婆将他们带到二楼，去到一个房间，说今晚他们就将就着睡这里吧，来的匆忙，本来还有一个房间，是她儿子结婚时的婚房的，但没有收拾过，今天太晚了，如果需要，只能明天再收拾了
　　南絮连忙摆手不用，一个房间够了
　　徐文殊在后面隐秘地笑着，明知南絮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样听着，还是忍不住笑
　　最后婆婆走后，徐文殊在南絮耳边说，“你这是心疼婆婆，但有没有想过今晚你会跟我同床睡觉啊，还一直说不用，那么明晚也要一起睡咯”
　　南絮哪里想那么多，被徐文殊一说，才觉得极其不好意思，看着眼前的大床，再想想今晚会睡在一起，就想立马逃离
　　结果刚转了个身，就被徐文殊环住腰，“去哪里？”
　　南絮咽了一下口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去找婆婆，拿睡觉穿的衣服”
　　徐文殊顺势亲了亲南絮的耳朵，那里已经通红一片，“去吧”

　　南絮好不容易冲出房间，在门口大口的呼吸，刚刚真的，太危险了
　　徐文殊的吻流连在她的脖子处，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后他好容易放过了她，只说让她快些回来
　　去到婆婆的房间，婆婆却说睡衣已经放到房间了
　　南絮又愣愣的回到房间里，不巧，进去的时候，徐文殊正在洗澡
　　她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开始加快了
　　他现在去洗澡，必然是知道里面有睡衣，那刚刚为什么还让她去空走一趟
　　南絮想不明白，坐在床边，没想到，水一停，两分钟后徐文殊就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让你空走一趟，还不就是怕把持不住自己
南南啊，心里要有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