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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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殊始终没有进到病房里，在外面的走廊上安静地等着南絮
南启铭身边的人躲得远远的，就怕被徐文殊盯上，他不是徐文殊的人，是徐长秉的人，两个人虽是父子，但在徐家，就算是父子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在不知道徐文殊会不会帮他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远离
福叔几次想跟徐文殊说什么，但都被徐文殊示意等会儿
好不容易等到南絮出来，徐文殊笑着走到她面前，“怎么样？”
南絮看着自己握住的右手，暖暖的，“还不错，没什么大碍了”
徐文殊拉着南絮往外面走，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你是南家大小姐？听说你哥哥现在出了事故，现在情况怎么样”
“请问请问，南家现在在你叔父手中，你和你哥哥还想夺回来吗”
“南小姐，听说你订婚了，是否就是旁边这位男子”
“南小姐，为什么没有嫁豪门来帮助自己南家的企业”
……
南絮有点懵，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住，不停地问她问题，还有闪光灯在她眼前闪过，想转身回避，却不知自己已经被围得半步也走不动了
徐文殊把南絮护在怀里，看向记者的目光冷中带剑，一些记者一下禁了声，有徐家的保镖很快出来维护现场，将徐文殊和南絮安全送到了外面的车里
记者还在吵着让南絮回答问题，南絮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全身都在徐文殊怀里发抖
福叔很快开车将他们送离，徐文殊想着怎么说，南絮就快速抬头问道，“他们会不会去找我哥哥？”
徐文殊抚着她的背，“不会，有徐家人在，他们不敢”
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昨晚她刚刚哭过，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肿，这下子又起来了
福叔将车开回了徐文殊的住所，车停在路边，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下车
福叔下车，车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南家的实权在哪里，已是世人皆知，但今天他们却问她会不会夺回来，他们也还知道了她哥哥出了飞机事故，也知道了她订婚，但是唯独不知道徐文殊的身份
徐文殊从未打算骗她，只是很多事情她不该知道，或者说不该在现在知道，可是她已经问了
“你今天见到南启铭身边的人了吗”
南絮回忆了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他身边，西装革履，气质上他反而更像一个领导者
“见到了”
“他是徐家的人，准确来说，是我父亲的人”徐文殊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措辞，看着南絮的眉骨，她今天为了见哥哥，还专门画了淡妆，就是想遮一下不是很好的脸色，现在因为刚刚哭了，妆有些脱落，显现出原本没那么明显的眉骨，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回了温和
“我父亲想要你们南家，这点他从未打消过，所以在南启铭等你订婚后依旧找不到投资人的情况下，徐家派了他去，绝处逢生的滋味，南启铭尝过就不想再尝一次了，所以无论如何，最后南家都会到徐家手上去”
南絮现在想来，是不是如果没有她主动去徐家联姻，那么徐家就不会打南家的注意，是她一手将南家送给了徐家
后面的事不过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只要跨出了那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
“南絮，你是不是忘记了”徐文殊的声音唤回了深陷自责的她
徐文殊凑近了一些，看着南絮的眼睛，手上拨弄着那串念珠，“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它是你的”
南絮许久不说话，再开口发现嗓子都有点哑，“你是要与你父亲相对吗”
徐文殊笑了笑，“那你怕吗”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许久，南絮也笑了，“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没得到什么，到最后也不会失去什么”
徐文殊的手始终拨弄着那串念珠，小声地说道，“是吗”
很久以后，南絮才明白了那句“是吗”是什么意思，只是此刻，南絮再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那么遥远的事情，南启铭的电话打过来，问她在什么地方
她只说在外面，南启铭便让她回一趟家，有事情要说
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外面，在母亲面前，在哥哥面前说的，一定要避开所有人回家的话
她看了眼徐文殊，徐文殊倒是猜得很准，打电话让福叔回来开车
现在再问他是怎么知道南启铭会打电话给她并且让她回家的，已经不太重要，好像所有事在订婚的时候，都在悄悄发生着改变，只不过这次飞机事件让所有事都浮出来水面，也不对，不是所有事，应该说是操控它的人在按照他所布置的轨迹在运行一切而已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飞机事件，对，就是飞机事件
至今还没查出事故原因，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为什么会突然坠机，飞机里的人她也都看过消息，没什么重要的人物，都是一些旅客，而今天早上，记者冲到她面前就问她哥哥，难道就是为了针对她哥哥？
她猛然看向徐文殊，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车子已经开到了南家，南絮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想着再等事情进一步发展之后再看情况，和徐文殊说了再见，就直接进了屋
南启铭坐在沙发上等着她，遣退了所有的佣人，面色难看，看着一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南絮走到他旁边，“叔父，有什么事”
南启铭转过头来看向南絮，眼神晦暗不明，“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南絮皱紧了眉头，想着他应该是在问徐家要吞掉南家的事情，“是的”
话没有假，从她见到徐长秉的那一面起，她就知道徐家想要南家了，可是她依旧与他订婚，竟不想原来自己这么信他
南启铭一口气没提上来，想站起身也没站起来，就这么抬头看着南絮，“你难道要把南家拱手让给别人吗”
南絮耻笑一声，“我不都拱手让给你了吗”
南启铭急得拍着沙发，刚起一半的身子又猛然坐下，另一只手按住胸口，“我是别人吗”
南絮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现在看着南启铭，已毫无半点怜悯
“你知道的，你大哥不适合这个，现在沦落到坐牢”
南絮红了眼眶，“你有什么脸提我大哥”，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
南启铭也没管南絮，继续道“你二哥一心只在他的音乐上，而你，那年还小”
南启铭似是在回忆往事般，摇摇头，闭着眼睛，南絮这才发现南启铭有些老了，将近六十岁的老人，还在为家业操碎了心，可是那又如何，自找的而已
“我们这些人当然知道谁更适合管理家业，轮到你的时候，自然会是你，可是呢，你非要去抢，是你的，和抢到手的，你说哪一个对南家更好一点？”
“你们会给我吗？”
南絮凑近了看南启铭，“如何不会，是你不相信，是你小人之心，是你卑劣狠毒”
南启铭下意识的往后靠，竟抵挡不住南絮的这几句话
“如今，南家也快要不复存在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南絮说完转身就走了
南启铭看着南絮的背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想是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和哥哥南启航在外拼搏，他总是犯最多错的那个，可是每次回家，都是南启航帮他顶了错误，父亲罚哥哥，却更像是在罚他自己，那时候，哥哥跪在地上，父亲就是这样决然离开，他站在楼上看着那一幕，那时候心里想的什么，好像是父亲这样对哥哥失望，会不会就让他继承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对哥哥给他的包庇做出惩罚而已，父亲一直以来都知道错在谁，可是却只罚哥哥一人，其目的可想而知了
他嫉妒，嫉妒得发狂
今天，南絮的背影又让她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陈年往事，那些不该回忆起的，萦绕在他心底的，久久不能忘记的，是他梦中的恶鬼，是他黑暗里的心魔
福叔将车开往徐家老宅，徐文殊终于问道，“你说吧，查出了什么”
这件事，福叔从今天早上一直憋到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口了，“大少爷，关于那架飞机，飞机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至今都没有相关报道出来，但是我让他们检查了那位机长，检查出来为阳性”
“毒品？”
“是的，大量的毒品”
“那为什么没有在上飞机前检查出来”
福叔没有说话了，徐文殊也没有再问下去，“再去查一下，把所有与机长接触有关的人物都查一遍”
“是”
回到徐家，意外地看到了徐文莱
“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文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早上，有人接班后，我就回来了”
徐文殊看了徐文莱一眼，他也毫不回避地直视，只是徐文殊的眼睛向来看得很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的好”
徐文殊留下这句话，就直接去了书房
父亲早已在等着他，立在书案前，右手执笔，挥动着手腕，在白纸上留下几个大字
“文殊”他的名字，被父亲写出来多了几分霸气，是征战多年的人，天生的领导者，如若放在古代，也是天生的帝王
“我从小教你的，是做这样的人”父亲放下毛笔，侧身对着他
徐文殊没有再去看他的名字，声音清冷，“或许是前几年，我给了你我可以做到的错觉”
“你本来就可以”父亲难得有些激动，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我这几年在做的事情，你多多少少应该知道，或许，你可以如他所愿”
徐长秉的手压在那张纸上，现在已经握成拳，纸张发出撕裂的声音，“你才是徐家需要的那个人”
徐文殊摇摇头，“不是，我从未想过要坐上你的位置，我不适合”
徐文殊低头看向他的名字，那不是他的，那么锋利，将一切都抵挡在外，他不是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十八